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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快，准备好，一会儿八点我们就开播啦！”陶陶举着几根仙女棒，兴高采烈地跑过来招呼余白。

    那边没有立马回，应该还没有结束直播。

    虽然他只是因为突发奇想而发消息骚扰对方，但消息石沉大海的感觉还是在他本就难过的心头划了一道。

    余白抹掉眼泪扯下口罩，找了个江边的台阶坐下，他打开生日蛋糕的包装盒，挖了一大勺放进嘴里咀嚼。

    秘书带了耳机，祝昱臣听不到声音，但看秘书的表情，他猜测应该唱得不错。

    第十次查看手机无果后，余白愤愤地站起来，把没吃完的蛋糕一股脑扔进了垃圾桶。

    说话间，开播的时间到了，余白低头快速戳弄了一会儿手机，就调整好状态进入直播。

    虽然看见评论里粉丝骂余白不回微博没礼貌很爽，但这样就达不到炒cp的目的了，邱宇如意算盘打得叮当响，是不会轻易放过余白的。

    .

    一首歌结束，直播画面突然陷入黑暗，屏幕上随即倒映出祝昱臣的身影。

    余白：谢了，不过太可惜了，你没吃到本少爷的蛋糕，特别好吃[傲娇脸]

    小时候卫澜女士还在世时，余白的生日永远是一家人最热闹的时候，虽然不会大肆宴请宾客，但亲朋好友都会聚在一起。

    ……

    算了，又没有感情，他在奢求些什么呢。

    夜市即将结束，路边只有零散的行人，但大多都脚步匆匆赶着回家，只有余白一个人漫无目的地缓慢挪动着。

    余白被堵了去路，满脸不耐烦：“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让开，别挡本少爷的路。”

    余白：今天我生日。[傲娇脸]

    .

    但他没有下车，只是看着甜品店里来来往往的客人，不知在想些什么。

    原来是在过生日。

    “呕呕呕，哥你别看了，也千万别回他，姓邱的真虚伪！”陶陶连连作呕。

    他没点开，放下手机捏了捏眉心，准备喝一口咖啡。

    夜里十一点半，余白拿着巴掌大的小蛋糕走在市中心的江边。

    他点开手机，果真发现刚刚的那条信息是来自余白的。

    祝昱臣还没回他消息。

    晋市夜市一直鼎鼎有名，许多繁华街道的门店会一直营业到夜里十一点。

    余白翻了个白眼：“不回。”

    他和邱宇虽然是双男主，但剧集本身没有感情戏，两个角色是单独的成长线，两人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对手戏了。

    现在他甚至都已经结了婚，婚后的第一个人生日却连一个亲人都不在身边。

    但新来的女秘书似乎还没做好工作的交接，没按时进办公室替祝昱臣续咖啡。

    余白猛然回神，环顾摆满摄像机的房间——他一会儿要开生日直播，给粉丝唱唱歌再读弹幕聊聊天，这个公司的硬性规定，出道后的每一年都是如此。

    .

    车开过路边的一家甜品店时，余白让陶陶停车先回去，而他则戴上口罩下了车。

    半个月后是余白的生日。

    抬头看了一眼“全糖主义”的店名，余白低头走进店里，对店员道：“要一个生日蛋糕，多加糖，越多越好。”

    夜风吹过江面拂过余白的眼睛，然后带着两行眼泪落下来，沾湿了口罩。

    余白转身看过去，是一个穿着剧组丫鬟服装的群演，长相比普通群演标志了许多，此刻正一脸刷白地看着两人。

    “他发什么了？”余白皱眉，点开微博。

    直到手机里收到一条消息。

    直到卫澜女士去世，他跟着时间的脚步不断被迫长大，生日就一年比一年冷清了。

    这条微博语气极为亲昵，而且还在明里暗里向大家传递余白不好好拍戏的信息。

    “不好意思两位老师，我、我只是路过。”一道女声陡然在两人身后响起。

    祝昱臣的目光落在她的电脑上，然后他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余白这几天心情一直不好，偏偏这人要往枪口上撞，他正想发怒。

    他一定是加班太累了有些思维混乱，不然怎么会因为看见余白直播间里那句“祝这辈子都没人真心替你过生日”的弹幕而心软。

    张助理今天轮休，陪着祝昱臣加班的是新招来的一位年轻女秘书。

    秘书见祝昱臣的脸色不算差，但还盯着自己的电脑，于是啪一下摁了关机，又鞠着躬连连道歉。

    祝昱臣失笑，低头打字：

    @啾啾邱：哥你别再散发魅力啦，某人早就烂透了，你感化不了他的呜呜呜

    《白云幽录》的拍摄接近尾声，还剩不到几天的内容要拍，余白生日的第二天便赶回剧组继续拍摄。

    “嗯。”祝昱臣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声，视线还落在电脑屏幕上。

    祝昱臣看完消息不由失笑，重新启动车离开了。

    现在唯一能一起过生日的也只有粉丝了吧，不过，网上诅咒他生日当天就出门被车撞的人应该比祝福他的人多很多。

    @要你管：路人表示，余白真的太没礼貌了，现在都过去一个多小时都不回微博，邱宇比他早出道半年，好歹是前辈吧，一点也不尊重前辈！

    通常没有对手戏的时候，余白是不愿意见到邱宇的，但躲不过对方上赶着凑到他面前犯贱。

    而且他在祝昱臣面前伪装得那么好，他不想轻易多发什么，而暴露自己此刻难得的脆弱和委屈。

    邱宇蛮不讲理道：“我不让，除非你现在当着我的面回。”

    祝昱臣把空了的咖啡杯放下，本想打电话叫秘书进来，但想了想还是决定站起来活动活动。

    小群演忙不迭地点头，但脸色似乎更白了，她迅速瞟了邱宇一眼，低头加快脚步离开，可经过邱宇身边时，她

    “谢谢祝总！”

    余白猜测他们剑拔弩张的状态吓到了对方，便朝她摆摆手：“赶紧走。”

    茶水间在秘书办公室，祝昱臣路过秘书身后时，对方正盯着电脑屏幕看得津津有味。

    祝昱臣点点头，随手把咖啡杯放在茶水间的吧台上，转身回了办公室。

    自从上一次余向明忘记卫澜女士的忌日后，余白就再也没主动联系过家里。

    祝昱臣此刻正在阅读文件，放在手边的手机亮了一下，等他阅读完一整段，再点开手机时，只显示微信收到了一条消息，但内容已经折叠了。

    要不是公司威胁，他早把人取关了。

    “腻死了，真难吃！”

    余白正捧着一个有线话筒，在堆满礼盒和气球的小空间里，闭着眼睛唱歌，认真且深情。

    而余向明不知在忙些什么，竟连他的生日也一并忘了。

    余白喜甜，特别是委屈的时候，更喜欢吃大量的甜食。

    而结婚对象……

    果然评论里清一色全是对余白的嘲讽——

    祝昱臣收起手机，埋头继续专心工作。又持续工作了一个多小时，他才下车库取车回家。

    下午拍戏前，余白刚从剧组的公共厕所出来，就被邱宇堵了个正着。

    祝昱臣已经连续加了半个月的班了，其实没什么要紧事，但他习惯了从小高强度的思维运转，现在只有工作能让他的生活充实起来。

    电脑彻底陷入一片黑暗，祝昱臣收回注意力，对秘书道：“今天可以谅解，但没有下次，你先下班吧。”

    @烟熏的鱼宇：哥你真的太温柔了，不像某人既不好好拍戏也没礼貌！

    [@邱宇呀：祝余白白23岁生日快乐！！又长大一岁啦，拍戏不能天天贪玩喽，小心宇哥打手板哦~@余白白不白]

    程周舟在国外有一个设计比赛，前几天就出发参赛去了，他提前给余白准备了生日礼物，却不能回来陪余白过生日。

    她苦着脸解释：“祝、祝总，对不起，我不该上班看直播的，只是刚刚太困了，就随便点开看看，真的很对不起，您扣我工资吧，能不能不要开除我。”

    祝昱臣的车开过一家名叫“全糖主义”的甜品店，这间甜品店好像很有名气，公司的员工经常会讨论店里的新品。

    一个人吃了一大半，他才摸出手机看了一眼。

    陶陶见余白面色不对，似乎想起了什么，便宽慰道：“哥，你看见邱宇在发微博祝你生日快乐的事情了？上次偷怕的事情还没和他算账呢，他又在借机会炒cp，烦死了人了，不过哥你别担心，我明天就去和公司说，让他们去和邱宇的团队商量。”

    六月中旬是晋市一年里天气最好的时段，夜里九点，星星已经缀满天幕，和城市的阑珊灯火相映衬。

    生日快乐。

    但祝昱臣不喜甜，从未光顾过，以前回家经过这条路，他通常是目不斜视地驱车而过，今天却在门店正对着的路边停了下来。

    余白每次都高高兴兴吃蛋糕、吹蜡烛和收礼物，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孩。

    下了直播，陶陶开车送余白回衡湾公寓。

    只见黑掉的屏幕里亮起几个火苗，有工作人员捧着蛋糕出来，余白不知对着镜头说了些什么，然后闭上眼睛许愿。

    邱宇抱手看着他，口气不善道：“喂余白，你为什么不回我的微博，剧组其他人你都回了，偏偏漏了我是什么意思？”

    那位小少爷顽劣又任性，大抵不会在乎这些。

    祝氏大楼最顶层此刻还亮着灯。

    秘书陡然一惊，猛地拔了耳机从工位上站起来，脸如死灰地转身看着祝昱臣。

    一般祝昱臣加班的时候，是不会为难公司员工的，而助理和秘书加起来三个人，也只是轮流上班陪同，且加班费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