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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东京,我和季医生还是快十年前去的了,那个时候我们还只是普通朋友,好吧也不算普通,但确实是朋友。那段旅程确实很值得留恋,真的好想再去看看涩谷的夜晚。

    “傻瓜,当然不是,我可是早就答应你们要去看樱花的。这不是刚把那个小说忙完嘛,我第一时间就想到要兑现承诺的。”

    “我呢?”

    “不不不,那不至于,我觉得你有可能比我靠谱一点,而且还有季医生在。这不是难得小家伙不在,想和你嫂子出去过个二人世界嘛,你时间定了吗,我好安排安排和你嫂子的行程。”

    “傻瓜,我会不带你吗。还有婶婶”

    季医生问道。

    “你要带Judy去东京玩啊?”

    我是偶然之间起笔写这篇回忆录,本来只想写写青春年少,但不知不觉一直从以前写到了现在,关于过去的故事算是到头了,之后的故事,都是进行时了。

    我们刚到家,哥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所谓的婆媳关系,说白了就是丈夫的不作为而已,我曾经给很多要去相亲的女性朋友提过建议,一定要记得问他们一个问题

    “我先去接小家伙,今天别写了,一会带我们出去吃饭。”

    “爸爸!”

    季医生起身走过来,像对待孩子一样把我的头抱在她胸前,我也听话的摘下了眼镜,什么都不说,什么也不做,静静地听着她的心跳,也许真的是有感染力这个说法吧,我感觉我们两个的心跳不断的吻合,原本心情起伏的我也安稳了下来。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抱着我的她不见了,我靠在原来的椅子上,身上盖了一条毯子,桌上是她留下的字条。

    “季纹舟”

    最后落得一个,子女都不愿回家,孙辈都嗤之以鼻的下场。

    “写到他了,虽然过去这么多年了,总还是会有点执念啊,但现在年纪大了倒也不再和以前一样那么恨了,家里人也更多的是悼念吧,看小家伙现在这么活蹦乱跳的,也许他真的有在赎罪吧。”

    “嗯,我们去东京,好久没去了,还记得我那个老朋友吗,那个风流的音乐家,好久没见他了,借此机会去看看他。”

    “如果我不想要孩子怎么办”

    其实每次从哥那回来,我感觉季医生都若有所思,但我却不想对这个话题深入,对我来说似乎,我并不希望为了一个孩子让她遭受苦痛,也许我也没有做好生活中多个孩子的打算,或者说是我完全没想过我会成为一个父亲。

    我揉了一揉略感酸涩的眼睛,窗外的落日在瞬间散去了我所有的倦意。

    两个小家伙看着我和季医生打情骂俏,倒是很习惯,看样子哥和嫂子也五五开啊。

    季医生总是会钻在奇奇怪怪的牛角尖里。

    每次想到这个让所有人头疼的长辈,我都会感谢我的父亲,背负着上一辈欠下的债,靠着自己的努力有所成就,也让他的儿子获得了够得到的最好的教育。

    她出生的那天也恰好是他去世的一天,他们在同一天死亡和诞生,我没有回去参加他的葬礼,也算是恩怨相消吧。也许下一次他会好好的赎罪,好好的学会怎么守护他的家人吧。

    这个问题其实在很大程度上可以解决她们的困扰,但事实上对相亲来说,这个问题的在男方看来本质上是矛盾的,有太多自诩优秀的男性只是通过相亲解决传宗接代的问题,对他们来说相亲也好,结婚也好,只是完成一个步调罢了。所以他们无所顾忌的出轨,判若两人的分离,徒留一位被伤透的人在原地。

    倒也不是说他十恶不赦,也许他只是依傍着子女的小有所成,把自己标榜成完全不匹配的人物,最后靠不断搜刮子女维持自己的虚荣,并且完全不顾及子女的处境把自己的自私发挥到了极致。最终将子女的耐心消耗殆尽,丧失了所有明面上的情分。

    夫妻生活往往是避不开孩子的,怎么说呢,对待孩子这个问题,我向来觉得男方的意见无足挂齿,所有的苦痛都是女子承受,我们除了享受那一刻的欢愉,说实话我觉得我们对生命的诞生没有其他的付出,所以我身边的人从来都不会来问我孩子的问题,亲戚也绝对不会就生孩子这件事情来对我和季医生有所是非。

    很多人都问我为什么要放弃自己的姓氏,我也说不出理由,也许算是一种解脱吧,我不希望我的女儿再和这个姓氏的麻烦扯上任何关系。

    “哦?真的去看樱花吗?”

    她出生的时候正值悉尼的春天,她的中文名字就和那时候想的一样,我一直觉得是个非常好听的名字。

    “你现在才意识到吗,太晚了,今天晚上你得带我和舟舟去吃大餐,好好补偿一下。”

    “好呀,去哪?”

    小家伙一脸幸福,好在Judy现在还在初中,还没到忙的时候。

    “一个很有意思的地方,也算是你叔叔婶婶记忆深刻的地方。”

    这母女俩还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自从听见要出去玩的消息,小家伙就开心的合不拢嘴,兴致极好,一路上回家也乐呵呵的。

    我在电脑上敲下最后一个句号,摘下眼镜,扶着腰慢慢站起来,这段日子还真是给我累的够呛,也终于算是完成了自己的一些念想。

    我总是这么想着,每年回国我也会去看看他,也算是尽了孝道吧。

    “多大事,这不是她也出去玩了,这样这样,你们的机票我包了,你赶紧把时间定下来。我也好给你嫂子一个惊喜。”

    “真的?你都写完了?”

    “怎么,还不放心我?”

    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才释怀,也许一切都是命运吧,在最后一刻上帝洗刷了他的罪孽,希望他能好好的重新活一次,重新的陪伴他上辈子没能好好呵护和爱戴的子女们。

    “Judy,马上就要放假了,想不想和叔叔妹妹一起出去玩呀?”

    我记得我曾经明确的和我父母长辈说过这件事,如果我选择结婚,那我爱的是她这个人,不是她身为女性的职能,对我来说孩子是个可有可无的东西,它的本身定位应该是爱情的终极,但却在俗世中不知不觉成为了婚姻的捆绑,和人伦纲常里的劣迹斑斑。我一直是个护短的人,所以其实更多的是忌惮,走亲访友也好,朋友聚会也好,我的家事向来没有人会去说三道四,这也是我给季医生的承诺。

    谁能想到一个父亲为了一己私欲报警对家人无理取闹,谁又能想到一个父亲可以不顾自己和家人的生活,酒驾成性屡教不改,即便是孙子辈的我出面训斥他也只是三分钟的热度。

    “好啊!”

    也许我对人伦纲常的叛逆和唾弃一并来自于此,我生活的两个家族似乎从一开始就是互相映衬对比,从姓氏上讲倒也是相近,“阙”“薛”,我一度想要放弃我的姓氏随我母亲,但终究没有付诸实践。其实父母和子女都算是互不相欠吧,只不过父母选择把子女带到了这个世界上,那又有什么理由不付诸心血呢。我母亲的家族可以说是我记忆里最和睦的家族了,长辈对子女的爱意和奉献,总是让我觉得暖心,他们也是我三观到现在还算正常的原因,或者说是他们让我觉得亲情这种东西确确实实是存在的。相比之下,我记忆里父亲的家族一直都是一地鸡毛,说的难听一点就是一滩污水。除了我的父亲和姑姑,我印象里其他阙家的人都让我心生避意。

    这确实是我向往的生活。

    “嗯,写完了,也算是一件事情结束吧。毕竟只是过往,我花了这么多时间,倒也觉得有点可惜了,这些时间陪陪你们不是更好吗。”

    在我离开中国的上学的那两年,我的爷爷似乎没有生出太多的事端,又或许是我父母没有让我知道吧。

    我走出房门,季医生和小家伙在院子里玩,我倚在玻璃移门上,看着她们,手中咖啡蒸腾的水汽在玻璃上不断化开。还是小家伙先发现了我。

    “我怎么觉得你是为了去看他,顺便带我们去玩呢?”

    季医生突然变得和小孩子一样一脸认真的看着我。

    小家伙总是会问起我,为什么碑上的数字和她的生日一模一样,我总是笑着说这是命运的巧合,也不知道从小和她说这些玄乎的东西是好是坏。

    季医生还是一样走进书房,趴在我的书桌前看我停停歇歇的敲击着键盘,我喝了一口她送来的咖啡,叹了口气。

    对他来说,孩子只是个可以被利用的物品而已吧,毕竟十月怀胎和他无关,孩子的养育他也没有参与多少。

    她一边笑着一边跑过来,我放下手中的咖啡,一把把她抱起来。

    “好好好,我们去带上Judy姐姐一起怎么样?”

    其实说到底还是我爷爷的问题吧,作为阙家的长子,也许终究是骄纵促成了他现在的秉性,年轻的时候好赌,给家里带去了无尽的麻烦,年长了更是把自己的跋扈和自私发扬光大。他像极了诸多生活闹剧中的反面人物,也是他让我重新审视了父母在一个家庭里的重要性,以及对父亲和母亲来说孩子到底意味了什么。

    “你写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吗,看你写了这么久小说,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个表情?”

    “爸爸忙完啦,以后每个周末都能陪舟舟玩了,开心吗?”

    思来想去还是在这加以赘述吧,其实原生家庭的问题影响了诸多我的选择,包括后来小家伙的事情,都得有迹可循,否则你们也无法理解吧。

    其实要浓缩下来也是很简单,就是败家的爷爷,辛勤的父亲,痛苦的母亲,一心要逃避的我。

    “真的!那之前答应我和妈妈要去看樱花的,也要兑现了?”

    我们在市里的一家意大利餐厅晚餐,两个小朋友倒是玩的很开心,我和季医生也算是有点老年人的感觉了,相视一笑后都无奈的摇了摇头。

    “哇,你也是真的狗啊,你不会是打算瞒着Judy出去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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