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载 （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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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不记得那家店的具体位置在哪里了，好像在一个港湾里，在四大之一毕马威的新办公楼宇背后。

    每次也就是在悉尼待上一个月，之后就踏上回国的归程。

    班上关系好的同学，也在帮我向她传递着信息，但她似乎是被那突如其来的吼声吓到了吧，整个人都是懵的，也没有在原处等我，只是在错愕中继续先前。

    七月其他的记忆，应该就和她没有关联了，但和她相处确实没有和其他人那样快乐，至少那两个月是如此。

    季医生还是收下了，有可能是因为我说她不要的话，它只能在垃圾桶里融化了，出于对化妆品的尊重，她勉为其难的收下了。

    是上天喜欢看我和女人纠缠不清吗，也许是的。

    我总是相信缘分，我总觉得和她的缘分可以称得上是神往，由陌生人的偶遇，最后成为互诉衷肠的情侣，但我们之间的相处模式确实经不起推敲。

    策划这场剧集的人，可不会甘愿让我们错过，他用另一个巧合，把我带到了你身边，我刚走出实验楼，就撞见了从右边过来的你，我似乎是冲向前，在她的震惊中，牵起了她的手，在她朋友们的错愕中把她带走了。

    我是在无意中闲逛进入了那家店，似乎是手工巧克力店，价格也却是贵的出奇，也许是出于对亚裔的好奇，或者这家店本身就有特殊的含义，店家问我购买的用意，似乎是为了帮我更好的挑选。

    此时此刻，似乎没有任何人能阻止我，我旁若无人的牵着她的手，走在这个将爱情奉为禁忌的校园，我已经不记得我们的对话了，我的所有情绪都在一次又一次的重复这一场盛大的浪漫主义故事，即便是多年后我们再次回忆起，依旧觉得那一幕根本不像是现实生活中会出现的桥段，更别说是在对我们这辈子来说最重要的这几天里。

    “他下来了，别走”

    六月初的记忆算是被这场考试完全笼罩，在麻木中，考场都已经布置好了，所有人也都从原来的教室搬到了实验楼，我的记忆似乎还停在誓师大会上，在所有人面前致辞，我把她的名字拆散在了那篇致辞里，我总是喜欢玩这种文字游戏。

    没过多久，一位和我纠缠甚久的女人再次出现在了我的生活里，似乎情节是两个伤心的失恋人群相聚，当然后面又发生了很多故事，很多的起伏波澜，但是这个女人的故事倒也没什么可多说的，如果你们有幸能遇到季医生，让她给你们搭脉的时候好好唠一唠。

    那时候的我似乎对她有着很深的执念，甚至隔着两个小时的时差给她发了零点的生日祝福。现在想来却也是不负韶华。

    得益于我们自己布置考场，我也就知道了她位置在哪，似乎还是朋友告诉我的，这也算是巧合吧，我去了她未来的考场，拉开凳子坐下，不知觉的摸索着桌上的那张准考证，过不了多久，她就会和我做着同样的事情吧，虽然不舍，还是不得不离开考场，毕竟也算是禁区。

    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

    那时候朋友正好在香港，问我要什么礼物，我让他买了口红，但是很不凑巧，等我拿到的时候，也已经没机会给她了。

    （一切看上去都像是有人架设好的舞台，等待主角上场，出演那一幕热烈的欢愉）

    我托朋友把那份礼物带给了她，算是给她的生日礼物吧。我并没有亲自给她，

    毕竟是和她有关系的一载，还是得说点和她有关的事情。

    我和她的故事，似乎很早就已经谱写好了剧本在那场热烈的高潮剧情后，逐渐衰亡，明明是很久不见，明明考试已经结束，明明应该相聚，但是她总是没有热情，而我也对她渐渐散尽了憧憬。

    这一场盛大的仪式在平淡中落幕，没有人在乎发生了什么，大家甚至一下子就把它抛开的一干二净，我迈过这一场战役的残骸，回到曾经的教室，似乎在惆怅着些什么，但也说不出什么意味。

    远洋、南半球、归宿

    在朋友的怂恿下，我撕下了自己考位的考号，谁能想到这小小的纸条，把所有人的青春拉上了审判的露台。

    明明想说的是一载，但到头来却是一载有余。

    现在想想好像又不这么回事，我似乎是先去撕下了她的考试号，或许是出于对她的莫名归属感，我不希望和她有关的东西，最后还被人随意的扔进垃圾桶。我把它揭下来了，也不曾想到竟会一时间没机会给她，最后在我的书桌里搁置了很多年。

    （我对高考没什么感觉，对我来说，一切只是顺其自然，我对高考唯一的记忆，就是那次轰动而热烈的青春年少）

    是偶然，还是剧本，她很喜欢的一个粉红湖泊竟就是这个国家的景色，我走遍了很多的书店，但也没找到和它相关的图鉴和明信片，本来还想着把它作为礼物，最终也是落了空。

    这一次远比上一次要习惯，食物也好，空气也好，都很适应。

    我委托和她一个考场的朋友在第一场考试结束后告诉她我在等她，但是她的步伐太快了，还没等到我朋友追上，她已经不见了。他给我形容了她的容装，红色的T恤，黑色的阔腿裤，她还是真是别出心裁。

    真的很久没见了，两三个月了吧，也确实是佩服那时候的自己，可以在这种虚无的感情纽带中坚持。

    在这个漫长的空中旅途中，我们聊了很多，确实是个有趣的人，飞机降落后，我们也就相互告别，多半这辈子都不会再遇见，这也算是旅途的一种乐趣。

    我漫步无目的的看着林林总总，繁华，确实是繁华，很佩服那位给悉尼做城市规划的设计师，道路的宽度，建筑的分布都合理的恰到好处。我也很喜欢上海，但就算是陆家嘴，也没有悉尼来的繁荣，我总是觉得中国的大都市太稀松了，楼宇之间的间隙大的很空洞，又或许这是留白之美。

    挺诧异的，可以说知道她在哪个考场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整个学校所有年级都做了考场，但她却巧合的出现在了我身边。

    我还记得季医生的反应

    “她不要的东西你给我？还有这个叫唇釉，不是口红。”

    也忘了是考完多久出的成绩，总之，这场战役的落幕似乎是所有人都精疲力竭，有的情人们考完就一起离开了学校，在当时最奢华的酒店共进了晚餐，在红酒和烛火的刺激下，彼此缠绵，由精神到肉体。

    我似乎也已经习惯了长途旅行，也已经能做到和姐姐一样，起飞降落没有任何的波澜，对窗外的景色也没有什么好奇，只是沉默的翻动着手中的杂志，若有所思。

    我们的食堂和教学楼被暨阳古城的护城河一分为二，从食堂回来只有一座必经的桥，而我们所处的实验楼又是正对着那座桥。

    似乎很早就已经买了票，早在四月还是五月，就已经把去悉尼度假的机票订好了，那时候还问过季医生，也忘了她什么答复，反正最后还是我一个人上了飞机，和三年前一样，踏上了去另一个半球的旅程。

    最后她幸运的踩着分数线去了苏大日语系，去了那所我有幸进入却不以为意的学府，而我离她很远。

    说实话，我并不想对此时的她多加赘述，毕竟现在的她，和我喜欢的她早就不是一个人。

    似乎所有的故事都会在六月走向高潮，在七月步入结局，故事也走向了新的尾声，其实也算是新的开始。

    在如此多的正好之下，我趴在实验楼顶楼的窗沿上，漫无目的的看着下面熙熙攘攘的人群，真的漫无目的吗？其实不然，我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找到她

    后面的故事也很好猜测，日益消亡的情感最终走向虚无，终究还是在一天晚上她提出了离别，但我也并没有觉得意外，接受的也算是坦然，虽然有过不舍，但是还是放手了。

    要是说执念，确实留存了很久，直到多年后的一天，我对她的执念才完全消散。

    （其实给了，但是被拒绝了）

    我总是一个人走在悉尼的街头，毕竟不是第一次来了，我也不需要我哥带路，怎么坐公交车，怎么坐地铁，都算是了如指掌。

    与其说是度假，倒也可以说是探亲，阿姨一家在很久之前就移民海外了，阿姨和姨父倒是常有回来，但是表哥怕是有十多年没有回国了，全家也就我时不时去悉尼能见到他。

    似乎那是高中同学间的最后晚餐，季医生从家里带了不少红酒，那天喝多了吗，似乎也没有，但是总借着微醺的酒劲做点平时做不出的事情，我拨通了她的电话，但却只是相当麻木和冰冷的回复。

    分开的时候，是七月吧，经过了很久的尝试和挽救，但我们之间的感情就像是一潭死水，波澜不惊。

    他倒是习以为常，在他的帮助下，我有了一次感觉还算良好的购物体验。

    七月似乎，除了和友人聚会，和老师告别，和女人纠缠，就是收拾行囊了，飞机快起飞了，我也快回到那里了，虽然只是短暂的休憩，但是那里总能让我心驰神往，以至于最后也没有选择离开。

    有可能一切都被安排好了，我并没有搜寻很久，我就找到了她，我迟疑了吗，好像没有，我在楼上，大声喊着她的名字，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也都莫名抬头寻找着声音的来源，我真的是用尽所有的力气在喊她的名字，我太想她了，很久很久没有见她了，我和她对上眼之后，就冲了下去，明明是五楼，但是我只花了极短的时间，就冲到了楼下。

    随后的两天里，几乎每一场考试结束我都会在她的必经之路等她，随意絮叨几句，就离开了。也没什么特别的举动，也许回光返照的所有光芒都在那天用来让我找到她吧。

    很热烈，但又像是回光返照。

    “Just for soone I love.”

    飞机上邻座的是一位年过半百的妇人，似乎是经历过动乱时刻的学士，在时局之下离开祖国，最后和丈夫在悉尼定居，她还是相当健谈的，虽然她的口语有些许别扭，但是她的护照确实是证明了她国籍的转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