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节 椒图篇 坏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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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勋」松开我，丢下这句话，带队走了。

    我不是海之王，我只承包鱼塘。

    他上下打量我的衣着，「是个奴婢？」眼神立即冷下来，语气不善，「不要命了？滚开。」

    「哪个男的又给你发微信了？」范哲扔掉枕头，扑上来要抢我手机。

    二

    唉，可能是亏心事做多了，容易疑神疑鬼。

    侍应生带我来到预订好的二楼卡座，开了我常喝的香槟。

    我坐进我的小跑车，车里放着 lily allen 的歌 friday night，歌词很合我的心境。

    我整个人陷在沙发里，翘着二郎腿，高跟鞋半挂在脚上。高脚杯在指间转悠。

    鱼塘面积有限，总有鱼被挤出局。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眼前，漏雨的茅草屋顶，透风的纸糊窗户，黑乎乎不知什么材质的墙壁。

    靠靠靠，这个世界，毫无人权可言。

    ……

    我拿上包包，火速出门，下个场子还等着我呢。

    今天，我和一百二十八的任务是洗衣服，每人分了两大桶，必须在日落前洗完，不然没饭吃。

    可我怎么也睡不着，难受。

    「韩教练！」我扭到他跟前。

    我发现我躺在一张破草席上。

    有人想来搭讪，被我用眼神制止。

    我拖着笤帚，在地上瞎胡噜。

    我们这几百号奴隶，都受司奴房的管理。他们给我们分派任务，监督我们干活。

    「你不想干活？」一百二十八指着水塘对面，「就是她们那样的下场。」

    欧阳医生，我妈给我安排的相亲对象。具体叫欧阳啥，我也忘了，我不喜欢记男人的名字，他们都是我生命里的过客。

    我狂喜，终于找到同志了！

    范哲清澈透亮的眼仁里，一瞬间闪过几千层复杂情绪。失望，难过，冷漠，再到决绝。

    嘿，这不是韩勋吗？他也穿越了？

    很快，这些情绪都归于平静。他直起脊背，漠然问我:

    这是在什么鬼地方啊？太平间吗？

    一觉醒来，居然穿越到古代来了？

    我穿好衣服，抹上口红，揉揉他的脑袋，语重心长:

    太狗血了，我认识的最牛逼的编剧都不敢这么写。

    「啊！」我只能用这个字表达我的感受。

    只洗了两件，我的手指就疼得伸不直了，长指甲也劈了。我边洗边嚎，惨得一匹。

    不经意抬头，感觉怪怪的，好像有人跟着我。

    受惊加着凉，半夜我开始流鼻涕，嗓子疼，打哆嗦，身上越来越烫。

    ……

    「二百五十六，还睡呢？要挨打了！」

    我掐着太阳穴，复盘昏迷之前的事情:

    「给你发了十几条微信，为什么不回？人家欧阳医生在饭店等了你一个小时了，你起码的尊重懂不懂？天天就知道在外面鬼混，多大的人了，能不能让人省点心？」

    这，啥情况？咋回事？玩啥呢？

    我一个激灵。草，不会被拐卖到大山里了吧……

    「姐姐，别走，求你。」

    我使出搏击课上他教我的招数，一个左摆拳直攻他下巴。

    「说得对，姐姐我才不结那个破婚！」我咒骂一声，方向盘往左打满，调头，一脚油门轰到底，飞驰而去。

    「弟弟，玩归玩，闹归闹，都是出来嗨的，动心就是你的不对了。」

    以前韩勋只有被我打，从来不还手。现在我可以确认，这个人他肯定不是韩勋。

    天啊，这是个什么世界？人与人之间剥削起来这么没下限吗？

    「左边那个，干活偷懒。中间那个，想逃跑。右边那个，勾引少城主……」

    我想，在孤独中放纵糜烂才是最适合我的生活。我还是不要结婚去祸害好人了。

    况且，这跟电视上的穿越剧不太一样。

    范哲，一个十八线小演员，我愿意跟他玩，无非图他漂亮乖巧，图他善解人「衣」。

    后悔？我不认识这个词。

    我醒来时见到的那个又脏又丑的女人，叫一百二十八，等级比我高了整整一倍，导致我心里极不平衡。

    「你谁啊？我在哪里？」

    迷离的灯影，拥挤的人群，狂躁的音乐，又是一个不眠的夜。

    韩勋却好似不认得我，一脸戒备:「你谁？」

    一百二十八实在受不了我了，帮我把剩下的衣服洗了。

    古代衣料都是麻布的，又糙又硬，蘸了水很重，拧起来贼费劲。

    生无可恋，生无可恋。这噩梦什么时候才能醒？

    她看我像看精神病一样，「魔怔了吧？走，赶紧干活去吧，再磨叽真的要挨打了。」

    血腥的画面，配着一百二十八声情并茂的解说:

    我今天的任务是扫地，日落前要把后院的落叶全扫干净。



    舞池里的男男女女忘情舞动，青春的荷尔蒙浓郁炽烈。

    我边走边回微信。半天工夫没看手机，男朋友们的问候都泛滥成灾了。

    but you know you''re gonna lose.

    我顾不得心疼自己刚做好的美甲了，纤纤玉指拈起一件脏衣服，扔进水里。

    别人都是穿到皇宫当个宠妃啥的，我却来到了一个叫大虚的奇怪朝代，成了海州城主府里一个干粗活的女家奴。

    当断则断，我打开微信，把他拉黑。

    可他反应贼快，攥住我拳头，反向一拧，我的胳膊被别到背后，动弹不得了。

    一

    又饿，又困，又病，没有力气干活，全靠一口仙气吊着。

    哟，全名都叫上了，小奶狗真生气了？

    再往前挪六名，我就是个二百五。

    「项奈儿，你会后悔的！」范哲的怒吼被关在屋内。

    我回头一看，是一位又脏又丑的女士，看上去跟我年纪差不多，梳着奇怪的发型，衣着也很古怪。

    一百二十八硬生生把我扯起来，「这点小病算什么，不干活没饭吃，还会挨打，坚持坚持吧。」

    刚出电梯，我妈的电话追来了。

    空旷阴暗的停车场里，只有我高跟鞋的回响。

    四

    「马上马上，两分钟就到了。」我挂掉电话，走进停车场。

    终于熬到晚上，可以干饭了。

    我呆了。他凶我，他居然敢凶我，心里连他葬哪都想好了。

    有人在背后推了我一下。

    连名字都不配有，就叫二百五十六，意思是第二百五十六号奴婢。

    我没精打采地回到住处，躺在破草席上。我想，这可能是个噩梦，睡吧，醒来也许就回到原来的世界了。

    韩勋是我的搏击课教练，退役散打运动员，当过武替，一个精神小伙儿，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

    忽听有人喊道:「少城主回来了！」

    吃完饭，我们往住处走。迎面过来一队带刀士兵，看样子是巡逻的。

    「项奈儿，你非要离开我？」

    「我啊，项奈儿。」

    二十分钟后，夜店。

    you can play this game with me

    我避开他，面露不悦，「忘了姐姐这儿的规矩了？身子，随便看。手机，不能看。」

    咚咚咚，手机响起，弹出好几条信息。

    「下不为例，再敢冲撞府卫军，打死你。」

    我很绝望。没有洗衣机和洗衣液，谁能告诉我衣服怎么洗？

    三

    「什么不够？」一百二十八啃着饼子，嘟嘟囔囔，「要不是我帮你把衣服洗完，你连这点东西都吃不上。」

    我从小到大头一次见到这种奇怪的屋子，我这是到哪里来了？

    姐姐我像是一棵树上吊死的人吗？

    我最终还是把这难以下咽的食物吃掉了。

    「我们辛苦了一天，就吃这？卡路里不够啊！」我又对一百二十八嚎起来。

    糊弄了一天，太阳快落了，整个院子才扫了不到三分之一。一百二十八也没来帮我。看来我今天吃不上晚饭了。

    一块又干又硬的饼子，一根又瘦又蔫的萝卜。我看着自己的晚饭，陷入沉思。

    显然，范哲不是条适合我的鱼。

    范哲坐在床上，抱着枕头，大眼睛忽闪忽闪，巴巴望着我。

    从范哲的公寓出来，接了我妈的电话，开车去相亲。路上临时改主意，独自跑去夜店喝酒，喝多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二天早上，我估计自己起码烧到三十九摄氏度了。

    敢跟姐姐我龇牙，这号算是废了。

    我浑浑噩噩跟着那女人走出破屋，眼前出现了一群忙忙碌碌的古装男女，还有中式房屋和园林。

    我是被冻醒的。

    不知是今天的酒过于醉人，还是今天的我不太抗打。一瓶香槟还没喝完，我断片了。

    对面，几个奴婢正在被吊打。那可是真的吊在树上，拇指粗的鞭子啪啪往身上抽。

    可他不清楚自己的定位，玩着玩着居然想上位当我正宫男友，以为这样就能独占我的宠爱。

    回头，啥也没有。

    等等，为首的那个士兵，好生眼熟。

    快到相亲地点时，我脑中突然有个声音问我:为啥要去相那个破亲？你连范哲都不嫁，还会想嫁别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