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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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橱窗上出现了吉恩的倒影。

    “我是吉恩的母亲，你可以叫我玛佩尔……吉恩跟我提起过你，学院的追球手对吗？你喜欢扫帚？”

    等妮可走出破釜酒吧之后，手里提着一个印着银色文字的箱子，背包里塞了大大的星系模型。威廉坐在车里，把脚搭在方向盘上往嘴里抛多味豆吃，他看到她走过来。

    “不，我很喜欢这个礼物。”吉恩笑着将罗盘塞到了胸口的袋子里。

    身高最高的威廉首先发现了她，费格太太和安妮一下转过来。他们看到那女孩大衣有一半滑落到了手肘，她浑然不觉地朝他们跑过来，她的祖母朝她敞开了双臂，她跑得更快了，撞到了好一些行人，最后，她丢开了行李箱，扑进了祖母的怀抱。

    妮可背着装满礼物的背包到了破釜酒吧，找到了垃圾桶往上数三块往横里数两块的那块开门砖，她用魔杖敲了敲，对角巷就在她面前打开了大门。

    威廉在查令十字街放下了妮可，和妮可约好修完车（起码对他的上司是这样说的）后来接她。

    “噢，霍格沃茨是世界上最好的学校！”妮可一下打开了话匣子，她给她讲了她认识的朋友，在盥洗室里遇到的巨怪，他们是如何打败它的，麦格教授给她订的变形术杂志和艰难的魔药课，还有被欢呼声和掌声淹没的魁地奇比赛。

    “……或许是有点不管用了。”妮可感到有些沮丧，以前她每次飞太远，都是靠这个罗盘回到家里的——毕竟她最珍贵的宝藏就是祖母和家了。

    “别喋喋不休了威廉，快把牌子好好举起来。”

    最顶上的是赫敏的，她送了一个光轮2000模型，据她随信介绍：花了她好

    她的眼里像是住着一对蜡烛，长久忧郁地燃烧着，直到见到妮可的这一刻，那些忧郁才被燃尽，开始重新跳动起欢欣的火苗。

    “吉恩。”

    “妮可，”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到她的耳朵里，“你怎么在这？”

    “我觉得这是个恶作剧，你真的确定这附近有什么九又四分之三……”

    圣诞节期间的对角巷没有开学前那么多人，只有一些披着袍子的巫师在闲逛，两边的商店用魔法变出了彩色的装饰，妮可经过神奇动物商店时才发现他们招牌上的装饰是一只大蜥蜴，绣着金线的巨大蝴蝶结是它的舌头、

    “她在那！”

    她已经有了一把麦格教授送给她的坏女孩，但这不影响橱窗里的这把——流畅的线条、光滑的木柄、整齐的枝子，还有闪着光的金字——多么漂亮啊！

    还有旁边的一个敞开的箱子，标签上写着：飞天扫帚护理工具箱，里面展示着一个装着膏状物的大罐子、一把银质的剪刀、一个漂亮指南针和一本手册。妮可顿时觉得自己家里的钳子和铁丝简直是对飞天扫帚的亵渎。

    “圣诞采购结束了？”

    除了达力，其他人显然很喜欢妮可从霍格沃茨带回来的特产，祖母现在天天用那个能自动加热的茶壶泡茶，费格太太收到的礼物是一盒来自蜂蜜公爵的巧克力球——乔治和弗雷德跟妮可再三保证，这种巧克力里面只有草莓冻和奶油块，最多比麻瓜们的巧克力好吃些，食用它们绝不会有其他任何非麻瓜的后果。费格太太十分高兴，她隔着篱墙邀请妮可去家里喝茶（谢谢费格太太，但我想踢踢和雪儿它们不会欢迎我的）。

    截至圣诞节假期，妮可他们也没查到尼克·勒梅到底是谁，哈利和罗恩选择留校，赫敏叮嘱了他们继续查找后就拉着妮可上了火车。

    吉恩说这是她的圣诞礼物——他跟着玛佩尔夫人来对角巷就是想给她挑一份礼物。妮可发现吉恩好像喜欢送她一些闪闪发亮的东西。

    “在这里吗？”吉恩看了一眼魁地奇精品店的招牌，又促狭地笑着把目光放回了妮可身上。

    “是的，夫人，请问您是……”妮可有些茫然地看着她，这位夫人好像对她认识已久，但她从未见过她。

    她又让玛佩尔夫人拿着罗盘试试，指针仍旧是一样的状况。

    她还带着妮可去了猫头鹰邮局，看她从背包里掏出一个个用彩色的纸包装包的礼物，对猫头鹰说出一个个名字，知道她有那么多个朋友时，眼中甚至沁出了点泪水。

    “快打开看看。”一只猫头鹰蹲在了妮可的头上，好像也在好奇礼物到底是什么。

    达力一伙现在看她的表情趋于以前的那种洋洋得意和害怕之间，问她“没爹没娘俱乐部怎么只回来了你一个”时隔着好几英尺远，好像这样妮可的魔杖就够不到他们似的。

    吉恩将他的手搭在了女人的肩上，她好像从惊醒一样，连忙眨眨眼，对妮可说。

    妮可把吉恩的那份直接给了他——既然他在她面前，她就不用再花五个纳特寄给他了。

    那是一个小小的包裹，吉恩解开彩色绸带，拿出一个罗盘来。

    “你好，吉恩，我是来给我的朋友寄信的。”

    尤其是魁地奇精品商店。

    平安夜这天晚上，晚餐由祖母像施了魔法一样变出来——魔法都没她那样厉害，根据甘普基本变形法则，食物可不能凭空变出来。烤火鸡和圣诞布丁都是她的拿手好菜，热可可和蛋奶酒也上了桌，不过今年的餐桌上还有些妮可从霍格沃茨（准确的说是从霍格莫德，韦斯莱孪生兄弟特供）带回来的东西，祖母喜欢含有热火威士忌的巧克力坩埚，还问她能不能带回来这种威士忌，而妮可从用吃完冰耗子吱吱叫的牙齿咬开了圣诞布丁，从里面吃出来一枚六便士硬币。

    赫敏不停地跟她的爸爸妈妈讲着霍格沃茨的事——路人偶尔会投来惊奇的目光，不过看到是个小女孩就又收了回去。

    “这是麻瓜们用的罗盘，我祖母说以前的海盗用它来找到宝藏，”妮可踮起脚，看到吉恩手里罗盘的指针摆动了一会，然后放弃工作般地直立着，“……是不是对巫师不管用？”

    “你给我准备了礼物？”他显得有些惊讶，似乎没想到她会送他礼物似的。

    “圣诞节快乐，祖母。”妮可在她的脸颊亲了两下，光着脚就跑去拆她的礼物去了。

    小惠金区的圣诞节和妮可以往的记忆里差不多，缠着彩灯的圣诞树、家家户户飘出烤火鸡和热红酒的香味，费格太太给她的猫带上了红尖帽，威廉的邮政车车顶上立了一个圣诞老人，还有达力——妮可实在不想提他，但他总和他那一堆朋友拿着学校的多节手杖在街上打来打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斯梅延中学有什么必须杀死一个同学才能毕业的传统。

    妮可在收拾自己的行李时，发现乔治和弗雷德送给自己的短效橡皮糖还在箱子角落里面。于是某天她吹着口哨经过德思礼家，当天晚上德思礼太太的尖叫隔着两条街都能听到。

    “你觉得霍格沃茨怎么样？可以和我说说吗？”等他们坐在福洛林·福斯科冰淇淋店时，玛佩尔夫人有些小心翼翼地问。

    在国王十字车站，妮可见到了赫敏的父母，他们是一对和善的夫妇，请妮可吃了车站的三明治，并称赞了她有一口漂亮的好牙。

    下一秒，他就被一颗肝味的多味豆弄得脸皱成一团。

    吉恩中途出去了一趟，然后胳膊下夹了个很大的圆形物件进来。

    妮可的话还没说完，吉恩身后的女人就走了过来，她轻声叫着吉恩的名字，想要化解女孩的尴尬，她在她面前蹲下，用她那发亮的、灰蓝色的眼睛看着妮可。

    “不，我只是……”

    妮可转过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他。

    “你一定就是妮可了。”

    等他放在桌上，妮可才看清是个巨大的星系模型，明亮的火星、淡色的木星和它许多的卫星、笼罩在紫色雾霭里的半人马座……许多的恒星和不断运行的行星都漂浮在一个大玻璃球里。

    车站里弥散着冬夜的寒气，另一侧的火车开动了，带起的冷风吹散了残留在妮可身上的暖意，她拽着自己叮铃哐啷的行李箱，埋头在车站里走着。

    以往的圣诞节早上，妮可通常只能收到祖母的礼物，一个漂亮的茶杯、或圣诞拉炮里的塑料玩具什么的，然而今年的圣诞节，她被祖母叫醒，一小堆大大小小、色彩各异的包裹正在圣诞树下等着她呢。

    价格标签上标着7加隆——妮可肯定是拿不出这么多钱的，她只是眼巴巴地看着，不断地在脑袋里对自己说：邮局，你要去邮局，尝试催眠自己离开橱窗。

    玛佩尔夫人听到她魔药学遇到困难时有些惊讶，不过她很快就安慰她第一年的学习不能证明什么。还又请她吃了一个草莓花生黄油冰淇淋。

    妮可确定麦格教授带她来对角巷时提了一句关于猫头鹰邮局的事，她今天的要做的就是在拥挤的店铺中找到邮局，这必须心无旁骛，因为即使在霍格沃茨过了好几个月，对角巷中的一切对她仍旧极具吸引力。

    读魔法学校、认识一堆巫师朋友的一个麻烦之处就是你必须要到专门的猫头鹰邮局里给他们送圣诞礼物，妮可搭着威廉的车去了伦敦，他在第一次吃到一颗牛肉大杂烩的比比多味豆后，出乎意料地喜欢上了这种软糖豆，妮可把一大袋都送给了他。

    而她的祖母，正在她那副老花眼镜后面安静地、仔细地看着下车的人群，在其中寻找着她的孙女。

    费格太太的声音忽然传进了她的耳朵里，妮可惊喜地看过去，她正催促着被拉来的小惠金区邮递员，威廉虽然无奈地举高了写着“妮可·斯派洛”的牌子，但嘴里还在嘀咕“我就觉得那个什么霍格沃茨不靠谱”。

    妮可从来没遇到过这么热情的长辈，玛佩尔夫人从一开始那种在梦中一样的状态反应过来后，就对她格外热切，甚至想要给她买下橱窗里的那把光轮2000，在她慌忙强调自己已经有了一把后，又转而买下飞天扫帚护理工具，说是送给她的圣诞礼物。

    十秒后，她被施了某种咒语，倒着走了回来。

    妮可埋头跑过展示着光轮2000的橱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