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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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狼毒药剂。”

    妮可蹲在牙牙旁边，叮嘱它这段时间一定要跟紧在海格身边，她揉着它垂下来的皱巴巴的脸，十分担心它成为下一个洛丽丝夫人。

    妮可眨了眨眼睛，她觉得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

    妮可有些紧张，她不知道该怎样向这位伟大又残酷的变形师开口，在原地捏着袍子犹豫了好一会才出声。

    海格拎着两只被拧断了脖子的公鸡站在屋前，他一口否定了妮可他们的调查结果。

    “啊，又是不守规矩的小女巫，”瑟西似乎还记得妮可，她嘴角带着倦懒的微笑，倚在树干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妮可，“你们的变形术学到哪里了，现在老师们还能把人变成猪吗？”

    “清醒剂。”

    妮可把疑问抛在一边，快乐地哼着歌去找杰基去了。

    瑟西的画像在一间挂着紫色垂幔的办公室附近，妮可尽量踮起脚从花里胡哨的房间前面经过，她努力不让自己的眼睛从半开的门里看到带着发网哼着小曲的洛哈特。

    妮可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这只小猪上，她发现它身上的花纹和杰基的衬衣、马甲和外套都十分吻合，而且它圆溜溜的眼睛周围还有黑眼圈

    长条状的羊皮纸在桌上展开，妮可捧着乌头凑上去，发现上面列着许多魔药材料，除了乌头，还有好些她在药房里看过的昂贵材料，甚至还有几样，她敢说赫敏都没有听过。在魔药原料和繁琐的步骤最上面，乌黑的墨水写着“狼毒药剂”，下面有一行流畅的小字，看起来像是某个人的签名：本药剂由达摩克里斯·贝尔比于1979年发明。

    桌上摆着一捆长着蓝紫色花串的植物，妮可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乌头，在第一节魔药课时，哈利就被斯内普提问“舟形乌头和狼毒乌头有什么区别”，但实际上这是一个陷阱，它们是同一种植物，都是乌头。

    “不错，”斯内普挑了挑眉，他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支卷起来的羊皮纸，听到妮可的回答，他把系在纸上的丝带一拉，“不过还有一种更为典型的——”

    妮可惊讶地瞪着他，下周三格兰芬多可是和斯莱特林比赛，他难道不记得这事吗？

    “噢，谢谢您，女士，我来您这里是想请问您看见杰基没有，就是一个棕色头发的、编着很多发绺的海盗，我听维奥莱特女士说——”

    “听起来很无聊，”瑟西的眼里没有流露出失望，她依旧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妮可，“你的才华可远远不止变变杯子。”

    “我认为不太可能。”

    “噢，说到这个，妮可，你今晚不是要去斯内普那吗？”

    “他没那个本事，”海格撇了撇嘴，把死公鸡丢给牙牙。

    她知道仅凭自己是不可能劝说瑟西把杰基变回来的，只能踮起脚贴近画像，凑近那群小猪去仔细观察。

    妮可忍痛回忆着那场糟糕的比赛，可除了最后从扫帚上坠落下来的风声，她什么也记不起来了。不过多亏了斯内普提起魁地奇，她想起还没邀请杰基来看她的比赛。

    妮可走到了七楼，许多画像还在灯火的映照下活动着，这里接近格兰芬多的休息室，大多数画像都对夜游的格兰芬多学生见怪不怪，妮可和卡多根爵士打了声招呼，就朝一条幽暗的通道里走去了。

    妮可又循着好心的画像们给她的指点走到了三层，中间还差点踩空一条移动的楼梯。

    “杰基，杰基，”妮可继续呼唤，她揉了揉眼睛，又继续盯着开始在地上拱来拱去的小猪们，“你的船沉了。”

    “很好，”斯内普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和缓的情绪，“那么你能列举出它一般用于制作什么药剂吗？”

    妮可猛地站起来，她的脸变得苍白。

    “对不起，教授。”妮可老老实实地低头认错。

    “我假设你已经了解了这种植物，斯派洛小姐，”斯内普用魔杖一点，那捆乌头就飞到了妮可手里，“请你告诉我，为什么它的众多别称里会有狼毒乌头这个名字？”

    妮可迅速给出了回答，在魁地奇训练时，准备室里常备着这种药剂，它能让人从撞击造成的昏迷里快速清醒，里面含有乌头，喝起来十分苦，妮可一度怀疑加入乌头的作用就是苦到让人醒过来。

    妮可还没说完，瑟西就再一次打断了她的话，她轻轻一抬手，不远处的那群小猪就被移到了妮可面前，它们还呆呆地维持着之前的动作，好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时已接近傍晚，妮可、赫敏、哈利和罗恩小心翼翼地从城堡用镜子探路走到了海格的小屋，他正在处理这几天不知道被谁杀死的公鸡——这无疑又是蛇怪的一大证据，可海格根本不相信他们的话。

    斯内普看了眼排在架子上的乌头花油膏和叶子酊剂，勉强还算满意地宣布今天的学习结束。

    小猪们的花色不一，似乎是根据它们原来人形时的衣服来变的，但画像里的人穿的衣服都差不多古旧，而且它们挤来挤去，妮可不一会就看花了眼。

    她满腹疑惑地倒回了通道入口，想找卡多根爵士问问有没有看见杰基，可他沉浸在对着他的马演讲中，妮可甚至能从那匹矮种马的眼神中看到无奈。最后是胖夫人的好朋友维奥莱特告诉她，不久前看到“那个脏兮兮的海盗”在和瑟西约会。

    妮可对着画喊了几声，依旧没有人回答。

    一只棕黑色的花斑小猪的耳朵忽然扇动了一下。

    “杰基，杰基。”妮可尝试着轻声呼唤杰基的名字，她心虚地瞟了一眼瑟西，发现她没有认为她这个行为犯规来制止她，只是有些好笑地看着她，似乎被妮可这种以为靠这样简单的手段就能破解她法术的天真逗笑了。

    他随后就收起了药剂的配方，让妮可处理狼毒乌头。蓝紫色的花要全部摘下来用粗布包好，浸在油脂里放在阴凉处，叶子要浸在酒精里做酊剂，大块的根部要切成细条风干……这种五十加隆一把的珍贵材料处理起来十分繁琐，斯内普还时不时在旁边指出她不够精细的操作，等妮可终于把施加了干燥咒的浅黄色细条扎起来，挂到天花板上时，已经晚上十点了。

    画像里，和上次妮可见到她一样，瑟西眼睛半阖，靠在一颗苍白的树上，在她的不远处一群小猪正在哼哼唧唧地在地上找食。

    “是啊，我以为我们都确定是马尔福了呢。”罗恩尖锐地说。

    “这是……用来杀狼的吗？”话一出口，妮可就知道自己问了个蠢问题，因为斯内普的脸上浮现了她相当熟悉的那种嘲讽神色。

    画像们交谈的声音渐渐消失在耳边，妮可点亮了魔杖，沿着墙面前行，很快金色有些剥落的画框就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

    有那么一秒，妮可觉得瑟西冰凉的手指都伸出画框，点在自己嘴唇上了，可她一眨眼，发现什么都没有发生，瑟西还是待在画像里神秘莫测地看着她，只留下一点焚香的气味在她鼻尖萦绕。

    直到妮可走到了地面上，她仍旧还有些不可置信。如果她和罗恩说，斯内普在让她小心，罗恩只会惊恐地觉得斯内普是在对她发送死亡预告。

    “嘘——”瑟西把食指放在了唇边，她似乎沉浸在妮可听不到的幻乐里，神色陶醉，过了好一会才睁开眼睛。

    妮可回忆起书里记载的关于瑟西擅长的幻术，不由敬畏地咽了咽口水。

    妮可飞快地奔过栽着打人柳的小路钻进城堡里。走廊里不断有人和她打招呼，她不得不从他们身边跑过，留下一两句“嗨，安吉丽娜”、“嗨，马科斯，下次再说”，最后等她跳下通往地牢的台阶，气喘吁吁地打开魔药课教授办公室的门时，斯内普正好整以暇地站在书桌后，手里拿着一个怀表，看到她进来，脸上似乎还有一丝遗憾闪过。

    “教授说她从不用变形术惩罚学生……”妮可小声嘟囔着，但还是马上回答了瑟西，“我们正在学把鸟变成高脚杯呢，女士。”

    在妮可离开办公室之前，他板着那张仿佛世界毁灭都不会有变化的脸，询问妮可是不是下周三就要举行魁地奇比赛了。

    “选吧，孩子，你只有一次机会。”

    “霍格沃茨是一千多年前建立的！”赫敏又找到了某种证据，她转过头对自己的同伴说，“一定有人把蛇怪放了出来，还杀死了所有公鸡，这样蛇怪就能在城堡里畅行无阻了。”

    “糟了。”

    或许是因为上次比赛她受伤了？

    “我希望……”斯内普在妮可瞪得更大的眼睛注视下，有些不自然地说，“你能——更小心一些。”

    可杰基总是要她把灯熄灭的声音却没有响起，妮可疑惑地往上照，发现画里巨大的船依旧搁在海滩上，海浪拍打着寄生在船底的贻贝和藤壶，从外面看去，指挥舱室里亮着灯，但是没有人活动的影子。

    “是啊……杀死狼，带回人，你可以这样理解。”

    “时间——刚好，”斯内普把怀表揣进胸袋，慢条斯理地说，“当然，我希望下次你能早到几分钟，斯派洛小姐。”

    “别担心了，妮可，”海格毫不在意，他拍拍妮可的肩膀，差点没把妮可拍进地里，“还记得上学期吗？你们也是怀疑斯内普要偷魔法石，还有一大堆证据呢。”

    “因为它的叶子有剧毒，教授，中世纪时，麻瓜们还把乌头叶子的汁液涂在箭头上来猎狼。”

    “上一次不列颠有人看到蛇怪，还是四百年前的事呢。”

    “但是女士——”

    “您好，瑟西女士——”

    杰基的画像在哪似乎从不固定，有时候是在五层的废弃教室旁边，有时候是在四层的独眼女巫雕像上方，但每当妮可有想要找他的念头，总是很快就能走到那面挂着画像的墙附近去。

    “很好，那我们开始今天的学习吧。”

    妮可不详地想起了《变形术历史溯源》里这位喜怒无常的女巫最喜欢的把戏，以及邓布利多说的“费了好一会工夫”才把杰基从猪群里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