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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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妮可肚子里空空如也，她跟着伍德的哨声飞了几圈，阳光就像被融化的雪糕，表面带着慵懒的温热，可内里依旧冰凉，妮可身上还是单薄的夏季袍子，整个人和扫帚的尾枝一样瑟瑟发抖。

    “我一直在看着。”吉恩回过头，他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里仿佛有许多妮可看不懂的情绪掠过，但下一秒，他眨了一下眼，其中就只剩下澄净的蓝色。

    “请你们看看由卢修斯·马尔福先生慷慨赞助给我们的新扫帚吧！”马库斯说道。

    “一定是马尔福要求换下沙菲克的，”赫敏知道妮可的心思，她在她耳边悄悄说，“我听说沙菲克家相当憎恨食死徒，而马尔福恰好有个曾经当过食死徒的爸爸。”

    最后，是格兰芬多队离开了球场，因为马库斯有斯内普特签的条子，离开时，乔治和弗雷德狠狠地撞了斯莱特林新击球手的肩膀。

    妮可发誓，她愿意为魁地奇付出生命，可周六早上六点就到露水都还没干透的球场上训练未免太过严苛，她在准备室里抱着扫帚坐着，试图在人还没来齐前打会盹，弗雷德和乔治也是这个打算，他们一左一右地靠着她，脸不断贴着妮可的头发往下滑。

    妮可睁大了眼睛，大概她还没想过，有人愿意主动离开魁地奇。

    马库斯的脸色一下变得很糟糕，他好像要扑过来似的，伍德又过来把妮可挡在了身后。

    飞了一会，乔治和弗雷德忽然叫了起来，他们看见斯莱特林的绿袍子出现在了球场内。

    “什么？发生了什么？”

    九月的第一个周末清晨，西塔楼棚屋里的猫头鹰在微熹的晨光中刚刚入睡时，格兰芬多魁地奇队的成员们就全部被伍德从被窝里挖了出来，当然，他不能进入女生寝室，妮可是被哈切连连的安吉丽娜和半睁着眼睛的艾丽娅叫醒的。

    “是的，我觉得你……你是一个很优秀的击球手，斯莱特林队失去你显然是个损失，连伍德也说过要重点防范你……”妮可有些谨慎地组织着语言，从格兰芬多队球员的角度来讲，吉恩不做斯莱特林的击球手显然是个好消息，但是从妮可·斯派洛的角度来看，她的朋友就因为几把新扫帚被换出球队，这又很令她觉得不平。

    “我已经六年级了，得准备N.E.W.T考试，也得想想将来做什么，不是吗？”

    就在伍德和马库斯·弗林特争执时，那六名队员闪开了，马尔福从他们中间走了出来，这下七个人里都没有吉恩了。

    “赫敏对法律感兴趣，她想在魔法部做法律的工作，不过我觉得有些无聊。”

    是科林，那个对哈利着了迷的男孩。

    “不，我是自己退出球队的——虽然我家和马尔福家的关系的确不是很好。”

    伍德不得不拼命拦着弗雷德和乔治，免得他们的拳头打到德拉科身上。

    “嘿，你不能在这拍照！”伍德大声嚷嚷着快步走了过来，“我们的训练是保密的！”

    “听起来不错，不过我不能长期待在外地，我妈妈会杀了我的，”察觉到妮可的不相信，吉恩耸了耸肩，“你没见过她生气时的样子。”

    一道快门声忽然想起，刺目的白光隔着眼皮都亮得惊人，妮可慌忙坐直了身子，这把韦斯莱双胞胎也弄醒了。

    吉恩正把手搭在栏杆上，俯身欣赏着这派秋日景致，妮可的脚步从楼梯踏上天文台时，他一下也没回头，仿佛早知道了她会来。

    阳光此时已经不再带有凉意了，九月的天空高远，空气清新，从天文塔往下看去，半红半绿的森林披在连绵起伏的山脉上，广阔的黑湖平整如镜，把霍格沃茨城堡倒映在其中，偶尔有巨大的黑影在其中游过，那是生活在湖里的巨乌贼。

    一个抱着相机的金发男孩正呆呆地望着伍德，他很瘦小——即使以妮可的角度来看，像是个塑料娃娃，脸上有一种一年级新生特有的青涩。

    晚餐时，尽管今天只进行了一个小时的魁地奇训练，妮可还是吃下了一整个蘑菇煎蛋卷和一盘葡萄枝子烤的野猪肉，等她满嘴都是浓郁的秋日风味后，餐桌上出现了甜点，伍德隔着好几个人朝她喊，要她多吃点，再长高、长壮一点，于是妮可又勉为其难地吃了一个柠檬蛋挞。

    “你想做什么？”妮可走了过去，坐在吉恩身旁。

    “没关系，”吉恩把她的手拉了过来，用极为诚恳的眼神看着妮可，“你不需要对我感到抱歉，任何时候都是这样。”

    “砰！”

    等到她揉着肚子躺在床上时还在回味，她想，如果当不成魁地奇运动员，不知道巫师世界有没有美食家这种职业。

    “嗯——”妮可想了一会，她不能想象出西装革履上班的吉恩，“罗恩说他的哥哥有当驯龙人和解咒员的，我觉得这两个职业挺有趣的，也许适合你。”

    “也有不无聊的，”吉恩突然说，“我在法律执行队实习过，担任打击手。”

    “那时我唯一一次合法地使用爆破咒和粉碎咒，还有一个房塌地陷，”吉恩的表情还带着点陶醉，“所以如果你问我，我还挺喜欢这个职业。”

    “‘重要的不是扫帚，而是骑在扫帚上的人’，这是一个斯莱特林学生告诉我的，”妮可走上去，直直地看着德拉科，“不过你们显然没什么眼光，把少数几个会打球的都踢了出去，就为了几把新扫帚。”

    他们后来还聊了N.E.W.T考试，妮可得知吉恩选了炼金术，因为那是一门可以制造出“闪亮小玩意”的课程，尽管他没有说，但妮可知道自己收到的拉莫拉鱼项链是从哪来的了。

    “我希望他没有对你说什么没有教养的话。”吉恩忽然开口说，妮可这时的脑袋就转得很快，她一下明白了他指的是德拉科。

    吉恩笑了，他背朝后坐在了栏杆上，考虑到天文塔是霍格沃茨最高的塔楼，他这个动作有点令妮可感到不安。

    不幸的是，哈利很快解释了清楚了，伍德半信半疑地让科林坐到离他们远一点的看台，然后就立起了一幅大型示意图，上面有球队所有人的名字，还有很多箭头和标注，妮可在阻止眼皮下坠的过程中瞟了一眼，上面有自己的名字，下一次抬起眼时它就变成了安吉丽娜——再下一次又变成了游走球，伍德那些话语就和魔药课的知识一样流过了妮可的脑袋，没留下一点痕迹。

    “你觉得我应该做什么？”吉恩笑着反问她。

    作者有话要说：这就是我选了美食tag的原因

    “很不错，对吗？”德拉科抬高了下巴，看着乔治和弗雷德的横扫五星，还有其他队员的彗星，“不过，也许格兰芬多队也能搞到一些金子买几把新扫帚呢，你们可以出售那些横扫五星，我想博物馆会出价要它们的。”

    “怎么样？”

    妮可看了一眼，就放心地垂下眼皮，科林也是格兰芬多的，他之前给哈利拍照时，还引起了一小阵争执，主要是硬是要加入合影的洛哈特和借机讽刺哈利的德拉克，这两人放在哪里都是一场灾难。不过妮可现在恰好需要一场灾难，这样她就能趁着伍德杀了科林的功夫睡个十分钟了。

    “真是怪了，你应该在格兰芬多……”话一出口，妮可就意识到这是一种很没礼貌的说法，她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妮可十分确信他又要骂出“泥巴种”了，她甚至已经听到了第一个音，但德拉科的神色变换了好几次，还是怨恨地把这个词吞回了肚子里。

    他们绝对排练过多次，拿出扫帚的动作诡异地一致，七个“光轮2001”的金字、还有德拉科那不知道抹了多少发油的金发闪得妮可头晕眼花。

    “你是想问我魁地奇的事吗？”

    “他没有，你一直在看着吗？”

    妮可在城堡里找了吉恩很久，最后是特伦斯·希格斯——斯莱特林队之前那个找球手告诉她，她才在天文塔找到了他。

    “我有个问题，”乔治半睁着眼从妮可的脑袋上醒来，“你为什么不在昨天我们都醒着时和我们说呢？”

    从天文塔望去，的确能看到魁地奇球场那边的景象，此时已经有几个墨绿色的身影已经在空中穿梭了，妮可不得不承认光轮2001的速度确实很快。

    如果是和上学期期末吉恩生气的样子一样，那的确是挺可怕的，妮可心里暗自想。

    尽管妮可希望训练能暂停一下，但绝不想以这种方式——所有人都降落到了地面上，连赫敏、罗恩还有科林都跑过来了。斯莱特林球队今年又换了一些人，都身材高大，站成一排仿佛一道墙，妮可扫了一眼，没有在里面发现吉恩，她心里一沉。

    “新战术就是这样，有什么问题吗？”伍德踌躇满志地拉上了示意图。

    “你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吗？”德拉科的表情也很不好看，他恶狠狠地盯着妮可，“你这个臭烘烘的……”

    妮可不记得自己是怎样骑上扫帚、升上高空的，只是一回过神，她的脚就离绿茵的草地有了七十英尺远，赫敏和罗恩吃完了早餐，正坐在看台上望着他们。

    等所有人都飞上了天空，伍德的怒火才稍微熄灭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