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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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泡泡豆荚】

    事实证明妮可的担忧完全是多余的，等她说明来意后，斯普劳特教授很和善的接过了玫瑰的照片，看了一眼就知道出什么问题了。她还好奇地叩了叩照片，惊讶于里面所有的东西都不能动。

    “我是妮可·斯派洛。”

    “教授，我已经把花盆装满了。”她决定忽略这个错觉，继续和教授学习幼年蟹爪兰的移栽。

    “格兰杰小姐，你能留下帮我一个小忙吗？”

    他们俩之间再次安静下来，温暖的阳光落在他们、落在旁边的花草上，周围静悄悄的，只有塞德里克用玻璃棍混合药水叮叮当当的声音，和花丛里嗡嗡的蜜蜂振翅声。

    “谢谢，格兰杰小姐，”斯普劳特教授接过她递过去的花盆，一把将蟹爪兰按进了泥巴里，原本张牙舞爪的藤蔓一下就安静下来，“你看，只要你最开始用点力气，把它们按进去，它们很快就能适应新的环境。”

    和格兰芬多比赛时他们俩面对面站着，她抿紧了嘴唇，脸色苍白，似乎不想和他对上视线，直到她接到队友传来的鬼飞球，才露出了第一个笑容。

    小心，如果掉在地上，它们就会瞬间开花。

    今天刚好是周六，斯普劳特教授会在第三温室照料植物。妮可和赫敏走到了温室门口，才发现里面除了教授还有一个高大的男生。

    妮可往里一看，发现那是塞德里克，他正在照料一盆有着粉色豆荚的植物，斯普劳特教授背对着门口，是塞德里克发现了她们。

    “关于上次我偷看你们训练的事……”妮可忍不住开口，她觉得自己也有必要诚实一点。

    尽管海格非法饲养火龙的事随时可能被马尔福告发，但妮可几乎顾不上他了。转换咒遇到的困难只算是海啸开头的第一道海浪，忽然之间，所有麻烦好像都忽然挤到了一起。

    她忽然有些闷闷的，好像原本紧紧封着那些烦闷和忧郁的瓶子被撬开了口子，它们在阳光下发出咕噜咕噜的气泡声。

    “为什么你要笑！”妮可抗议道，“我真的想变成泡泡豆荚！”

    她的室友们疯狂点头。

    当它们开花的时候，你只需要小小地惊呼，

    “这些年轻的小家伙，总需要我们来推它们走出第一步。”

    “不是每个教授都像斯内普那样的。”

    塞德里克装作全神贯注地调配着植物复苏药剂，他本该三分钟就调好这种药剂，却忍不住把动作放得很慢，想让时间尽可能地延长。

    “我想我应该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塞德里克·迪戈里。”

    “我看看……返青剂和复生剂就够了。”

    “噢。”

    “真是太感谢你了，教授。”妮可简直为自己想过斯普劳特教授会因为魁地奇的事情迁怒自己而感到羞愧。

    辛尼斯塔教授宣布一场百年难遇的天琴座流星雨即将到来，她为此布置了一大堆家庭作业，要学生们提前了解许多此前从未学习过的行星。魔药课上，斯内普或许一开始因为她在比赛中受伤还有所收敛，但很快，随着遗忘药水的深入学习，他又继续对着她喷洒毒液了。

    说说植物？不行，那听起来太傻了，她喜欢魁地奇，不会想听返青剂和复生剂的配比的。

    快想想，还有什么能说的。

    变形术是个很好的话题，他在公共休息室里听一年级的新生说过妮可在变形课课堂上表现优异，可会不会太突兀了？

    她或许不会注意到，她在比赛时掠过了赫奇帕奇的看台，极近又极快，塞德里克只来得及看到一道身影一闪而过，然后周围就爆发出了巨大的欢呼，解说员在大叫她的名字：妮可·斯派洛，奇迹麻雀。

    “这是泡泡豆荚，”塞德里克忽然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它已经成熟了，豆子只要接触到固体物品就会开花。”

    “噢，已经完全好了，”妮可迅速地回答，她又觉得应该找点话题，于是接着比赛的事情说，“真的很感谢你，你跟斯内普教授解释那个球……”

    “噢，没关系，”塞德里克也很迅速地接下话，他几乎是在脑袋后长了眼睛，看见妮可开口就自己也开口了，“我说真的，你们也并没有看到什么，我们只是训练一下基础飞行。”

    妮可在心里催促自己，她不知道的是，站在花艺桌前的男孩也在对自己说着同样的话。

    ——不过不是小心别让它们掉在地上。

    就在妮可挣扎在天琴座和绳子变蛇的把戏中时，祖母也来信说家里的玫瑰忽然枯死了，有可能是用错了增肥剂。妮可愁眉苦脸地看着随信附上的照片，原来那片舒展枝叶的玫瑰只剩下直直的枝干，连刺都掉光了。

    你不必知道它们长了多久，或者有什么用途。

    妮可忽然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呼，塞德里克回过头一看，原来是放在桌上的泡泡豆荚不知怎么滚落在了地上，亮晶晶的豆子掉了出来，瞬间在地上开出了花。

    塞德里克还记得他听到这个传闻时正在上魔药课，忍不住笑了出来，被斯内普教授扣了两分。

    先掉落下去的豆子开出了花，后面有几颗落在柔软花瓣上的豆子保持了原样。妮可捡起几颗，捏在拇指和食指间观察。

    “应该只需要一点药剂就够了，”斯普劳特教授手上抓着一株乱动的蟹爪兰，她朝塞德里克说道，“塞德里克，你能帮我把第三个抽屉拉开吗？”

    “斯普劳特教授也许知道怎么救活玫瑰。”

    妮可表示严重怀疑，起码斯莱特林的队长马库斯就绝对不会。

    温室外边十分温暖，墙边长着一些委陵菜和椒薄荷，塞德里克站在一个有些掉漆的蓝色花艺桌前调配药水，妮可在他旁边等着，温室的玻璃边缘发黄，她从外往里看去，只能看见斯普劳特教授和赫敏模糊的影子。

    阳光懒洋洋地落下，泡泡豆荚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那些花不断开着，装着返青剂和复生剂的小瓶子像是彩色的糖块，妮可在生气，但她的恼怒，很快就和那些烦闷和忧郁一起化作了阳光下的气泡，她不好意思地笑了。

    从那之后，塞德里克的耳边就总有人念叨这个名字，一年级的新生谈论她在魔咒课和变形课上天马行空般的咒语效果，有人在休息室烤着火，说参加了她和韦斯莱孪生兄弟，还有哈利··波特在中庭掀起的雪仗，他还听说她在打听赫奇帕奇的学生是不是都深藏不露——有擒获黑魔王的秘诀。

    塞德里克被这个比喻逗笑了，他努力使自己的肩膀耸动不那么明显，以免妮可觉得尴尬。

    塞德里克越笑越大声，他一边笑一边跟妮可道歉，桌上施了柔软咒的玻璃瓶被碰倒了，里面的豆子全部滚了出来，咕噜咕噜，落在地上开满了不同颜色的小花。

    “那没什么，我想每个人都会这样做的。”

    塞德里克应该经常在温室里帮忙，他很快就从一堆大大小小的瓶罐里找出了两个小瓶子。

    她又叫住了赫敏，让她帮忙拿一下移栽蟹爪兰要的盆子。

    事实上，和赫敏说的一样，麦格教授让妮可额外学习转换咒，从把渔网中的一个绳结精准地转换成蛇开始学起，以此来控制她过于旺盛的魔力和想象力。这个咒语让妮可以为自己在变形术上的顺利只是个错觉，她不得不每天晚上在麦格教授的书房观察渔网上的绳结和一只被关在瓶子里的蛇，对着它们打草稿：质量、形状、挥动魔杖的力度，这些都需要列出严谨的公式，变形术才可能成功。

    “这挺好玩的……就像它自己就会变形术。”

    “我现在有点腾不出手……塞德里克，你能帮她们调制一下吗？”

    “的确有些像。”

    作者有话要说：获得收藏品：

    屋内，赫敏刚转过身，她好像看见了斯普劳特教授把刚把魔杖收回去。

    妮可也握上了他的手，她的脸颊被晒得红扑扑的。

    女生寝室里，赫敏建议道，她看着趴在床上、想把自己闷死在枕头里的朋友，坐在床边，安抚般抚摸着妮可的脑袋。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她温和地看着妮可，“跟着去吧，孩子。”

    “她曾说过她用药剂救活了魔鬼藤，我和你一起去问她，好吗？”

    塞德里克好不容易停止了大笑，他朝妮可伸出手，灰色的眼睛亮晶晶的。

    “真的吗？”妮可从枕头里露出了湿乎乎的眼睛。

    拉文德和帕瓦蒂也在旁边劝道，她们已经好几天没在妮可的脸上看见笑容了。

    “真希望我也是个泡泡豆荚。”

    “是呀，她上次还告诉我巴波块茎的脓水可以治疗粉刺呢。”

    这样时机就会恰当，一个故事就会开始了。

    “我们上次打败了赫奇帕奇，还记得吗？”妮可闷闷声音从枕头里传来，“她肯定不想见到我的。”

    梅林啊，塞德里克想，他已经知道了关于她的这么多事，可是就在刚才之前那番匆匆忙忙的交谈之前，他都还没和她说上一句话，他们甚至都还没有正式介绍过自己的名字。

    “是吗，那就好……”妮可讪讪地说道，她又想不到该说什么了。

    塞德里克忍不住了，他耸动着肩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教授摇摇头，叹息般地说道。

    他其实很早就想和妮可·斯派洛说话了，他想跟她说那个击中她的球，击球手一直想找她道歉，想跟她说他不介意她来看他们训练，还想说她第一次比赛的那些惊险的动作，她投中球后那个灿烂的笑容。

    “你的伤好些了吗？”塞德里克忽然问，“我是说，魁地奇比赛上的。”

    而现在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想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