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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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妮可胡乱地扎了头发，下楼时楼梯咚咚咚地响。祖母坐在起居室的沙发上喝着她的朗姆酒，餐桌上放着早餐：滑嫩的炒蛋和黄油面包。

    等妮可出门的时候，阳光已经带上了热度，费格太太站在她的院子里，看样子她的腿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真是不敢相信，你知道骑着扫帚出现在麻瓜世界是多么危险吗？幸好你没有被看见，我不敢想象魔法部知道这件事会给你开什么警告！”

    “妮可，好孩子，等等，”费格太太叫住了她，看起来有些局促不安，“你们的信箱还没修好吗？”

    当安妮刚读完录取通知书时，她的孙女冲了回来，她尖叫着哈利被德思礼一家带走了，他们要杀了他，抄起扫帚就又冲了出去。

    令妮可想不到的是，关于信的话题还远远没有结束。

    “……停下……天哪……”

    扫帚十分老旧，但很坚固，妮可骑着它有一次碰上了暴雨都安然无恙地回来了——如果忽略浑身湿透的话。

    保养工作很好做，就是用钳子在扫帚尾部拧上铁丝，一簇一簇的细枝跟着抖动，其中有一部分是妮可自己添进去的，用来调整转向时的偏角，她比较了公园里所有的树枝，最后选择了苹果树枝子。今天就打算再去公园里收集一点。

    由朴次茅斯的扫帚匠伊利亚·格里姆于1879年制作，为持久飞行和抵抗大风设计。

    “会有人给你的朋友送信的，现在，金色飞贼小姐，你得跟你的指导教授走。”

    麦格教授抓住挣扎的女孩往回飞，顺便施了好几个咒语，让妮可的扫帚恢复原样，照亮视野。

    一个骑在扫帚上的高瘦的人赶上了妮可，她揪住妮可的肩膀，又吐出叽哩哇啦的咒语，妮可的打湿的衣服也变得干燥了。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风扇转动的声音，安妮捏着信纸看着，时不时发出一两声轻呼——在她这个年纪，就算一只海怪出现在她面前，她也没什么好惊讶的。

    夜幕降临，风刮得很大，她终于在海边看到了德思礼先生的车，但里面没有人，一个牙齿掉光的老汉跟她说有一家人借了他的船，划到海上的一块礁石过夜。

    而你骑着它在暴风雨之夜营救你的朋友。

    妮可忧心忡忡，杰克船长的故事里可有太多因为拿到宝藏钥匙被杀的倒霉蛋了，她担心哈利就是下一个。从德思礼家日常对他的虐待来看，他们很有可能做出抢走属于哈利的宝藏这种事。

    “我的朋友被捉走了！他们要杀了他！”妮可隔着雨水大声喊道。

    妮可握了握扫帚柄，就毫不犹豫地朝黑洞洞的海上飞去。

    “什么？信？”

    “那可真有点奇怪，信上写了什么吗？是不是你的亲戚？”

    妮可只能看清礁石上有间破破烂烂的小木屋，经常出现在郊区命案里的那种。

    “想必您就是学校的教授了，”老太太眨眨眼，轻快地对她说，“在我的孙女把她的朋友抢回来前，我们先坐下喝一杯吧。”

    很快，随着一串古怪的语言追上妮可，她发现扫帚再也不疯狂摆动了，而是静静地托着她在雨水中漂浮着。

    一个尖厉的声音从妮可身后传来，但她不敢往后看，风刮得太猛，她得使劲控制住扫帚的方向。

    “不！”费格太太惊叫一声，马上意识到自己反应太过强烈，压低了声音快速说着，“你不知道邮政系统那帮人是多么懒散……这不是重点，孩子，万一有你不能错过的信呢，你得去邮局催催，正好帮我买一份宠物干粮好吗，就在邮局旁边。”

    妮可坚持认为那可能是某种信物，要哈利去继承一个宝藏——祖母讲的故事里有这种例子。

    邮递员差点在路边摔了一跤，看见妮可后跟她抱怨这一家人都疯了，他大早上地带着一大叠给他家的信件过来，还不如给斯派洛家换信箱。

    “你这个小飞贼，终于抓到了，”从斯派洛家紧急赶来的麦格教授又气又喜，“你到底是怎么敢在这么大的暴雨下骑扫帚的！天哪，斯派洛小姐，这是橡木箭79吗？你是怎么驾驶这么重的扫帚的？！”

    雷声一道接着一道，她只能靠着闪电的辨认方向，暴风雨越下越大，妮可浑身都湿透了，外套缀满了雨水，拉得她往下坠，一向沉稳的扫帚也开始上下颠簸，沙铃猛烈地响着，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妮可隐约听见了扫帚枝子散开的声音。

    妮可做了一晚上的梦，有时是她和杰克船长站在暴风雨的甲板上，有时又是飞机的引擎轰鸣、人群的尖叫，还有巨大的火焰燃烧声。

    “不，我没有看到。”哈利一下子塌下肩膀，隔着眼镜都能看清他眼底的遗憾和失望，“姨夫抢走了，说不是寄给我的。”

    妮可还试图调转方向，被米勒娃·麦格一把固定了扫帚柄。

    “我向你保证，波特先生会安然无事地收到他的入学通知书，难道你觉得霍格沃茨会让想要入学的小巫师受到任何阻碍吗。”

    “邮递员说他过两天会带着新信箱过来。”

    “Impervius Charm（水火不侵）！”

    妮可刚刚捡起一根晒干的苹果树枝子，她怀疑自己听错了。

    等她放下最后一张信纸，取下眼镜，慢慢地起身打开了收音机，妮可每天早上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她调好频道，舒缓的乐曲流淌出来。

    周五的时候，妮可还没走进德思礼家的院子就知道今天又见不到哈利了：他们家用木板钉死了门窗，妮可目瞪口呆地看着邮递员从德思礼家落荒而逃，钉死的门板几乎压不住德思礼先生愤怒的咆哮。

    天边已经开始打雷了，很快豆大的雨点就砸了下来，海面变得很黑，并且波涛汹涌，随时准备着吞噬什么。

    若库达·塞克斯曾骑着它飞渡大西洋。

    下一秒，连雨水也不再灌进妮可的衣服里了，它们在妮可的衣服上划过，像是从鸭子的羽毛上滚落，一点也没浸进衣服里去。

    【橡木箭79】

    妮可的扫帚很重，柄是橡木做的，柄头还有个浅浅的“W”的刻痕，祖母也说不清楚扫帚是哪来的，妮可觉得可能是她从旧货店里买的。

    “真的，我发誓！”哈利看上去十分急切，“是寄给我的，上面写着我的名字，地址写着楼梯下的储物间！”

    她和祖母说了这种担忧，祖母遗憾地告诉她，根据一些她听不懂的法律，在哈利受到实质性伤害之前，她们是没办法阻止这种怪异的行为的。

    周日的早上，在妮可做了一晚上的噩梦，刚刚下定决心今晚就行动的时候，她就明白哈利的信是来自哪里，以及德思礼家为什么做出那些举动了。

    作者有话要说：获得收藏品：

    “……好吧。”

    “可是不会有人给我们寄信啊。”

    最后妮可当回到家，费格太太问着她邮箱的事情时，她都还满脑子的冒险故事。

    妮可的追踪进行得很不顺利。德思礼一家的车仿佛在乱开，她不得不数次从空中降下来，跟街边咖啡店的服务生、郊区旅馆的老板还有田里拾麦穗的农夫打听，差点被人发现——或者说她已经被发现了，但她也来不及在意了。

    妮可有些奇怪地看着费格太太，在过去十一年里，斯派洛家只收到过三封信，其中一封还是图书馆催还图书的通知单。

    直到清晨的阳光透过窗玻璃照在妮可的脸上，梦境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它的怀抱。

    “你最好催催他，我是说，如果有人给你……给安妮寄信的话，你们这段时间不就收不到了吗？”

    安妮跟着乐曲哼着，在厨房和餐厅之间进出。

    哈利早上是出不来的，他要帮他的姨妈准备早饭、洗碗，还有修剪草坪之类的活。妮可就在家里待着，给祖母调调电台，保养一下扫帚。

    斯派洛家崭新的信箱里，一封厚厚的信躺在里面，大大的“H”饰章，周围一圈动物，信封上用翠绿色的墨水写着：妮可·斯派洛小姐收。

    不过她鼓励妮可在晚上的时候骑着扫帚去找哈利——他现在住在有窗户的小房间里了，如果窗户也被钉死了，她起码可以透过缝隙确认哈利是否安全。

    妮可在祖母的注视下颤抖着打开了信封，巫师、魔法、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幻想故事里的一切朝她汹涌而来，她把信丢给刚戴上眼镜的祖母，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发出几声尖叫，就冲出门外，朝着德思礼家奔去。

    麦格教授来到时，看到的就是矮胖的老太太轻巧地跳着舞，桌上摆着刚切好的派，杯子中斟满了酒。

    “我收到了一封信！”哈利信誓旦旦地跟妮可说。

    在闪电雪白的光下，格兰芬多的院长眯起了眼睛。

    “……Wingardium Leviosa（漂浮咒）！”

    “你的小脑瓜里到底在想什么，波特先生当然会没事的。”

    妮可迟疑了一下，才接过费格太太塞过来的纸币（剩下的你和德思礼家的那个男孩买冰淇淋吃吧），怪不得费格太太要说这么多，原来是要她跑腿。

    “就算有，那它们在邮局里待上几天也不会有事的。”

    七月的天气已经变得炎热，起居室天花板的风扇匀速旋转着，带来一阵阵的凉风。由于家里的信箱坏了，没有报纸可拿，妮可慢悠悠地吃完了早餐。

    直到他们抱着一大份猫的干粮，吃着冰淇淋走回分别的街角前，他们都一直在谈论那封信，哈利绘声绘色地描述了那封信的样子：厚重的羊皮纸，有一个盾牌饰章，大写的“H”字母周围有一圈动物。

    接下来的几天，德思礼家简直发疯了。每当妮可去找哈利，德思礼太太都用僵硬的微笑告诉她哈利暂时有事，并且重重地关上门。

    妮可望了望她的身后，确定她的四只猫不在附近才隔着篱墙和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