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半价优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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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凤低头看鱼眼，眼睛很圆，大圆套小圆，普通又平常，不过看得久了的话，仿佛有它正盯着自己看的错觉。
“有过。”重溟平静地回答他，显得十分坦诚，“和我曾经有的那条有些相似，但不一样。”
步早认为聪明伶俐的陆小凤一定收到并理解了自己想要传达的信息。
陆小凤笑着解释：“虽然面对面了，但他脸上覆着半边面具，还是不知道他长什么模样。”
“步早……雕刻的手艺只是有几分神似罢了，那不是我认识的人。”
——谢谢你，陆小凤。
重溟淡淡道：“不想。浪费时间。”
怜星想劝，却无从下口，在一旁欲言又止。
青年也对陆小凤笑，眼睛弯弯，笑容真诚。
“……好的，姐
他好像一点也不在乎司空摘星去了哪里，可能只要司空摘星和他产生了交点，能在日后助他扬名，其他的都不重要。
怜星心想，她与姐姐都没有发现万物楼的踪迹……这话是不是说得不太对？
陆小凤蹲下，低头看起摊上摆放的小东西。
＊
“只凭一条鱼应该不会让你觉得熟悉吧？”陆小凤好奇地问，“是雕刻的手艺？——我新交的朋友名为步早，年纪同我差不多大，可是你认识之人？”
重溟在有关木雕鱼的话题上显得十分配合，神情若有所思。
“不，当面见着的。”
陆小凤笑问：“你今日不撑船了吗？”
——重溟这么古怪孤僻的人也有能让他动容的人和事。
步早大笑：“陆小凤的陆，陆小凤的小，陆小凤的凤。我知道你，四条眉毛陆小凤。”
怜星一惊，邀月接着道：“你留下。”
这段时间究竟算什么？
陆小凤没有将金九龄的真实身份告诉龟孙老爷，无情离去前叮嘱过他，所以他没呆多久，便同龟孙老爷道别。
邀月近似于喃喃自语地道：“万物楼这么做，是不将我放在眼里吗？”
怜星努力说邀月想听的话，小心翼翼道：“姐姐，那不如派人去挫挫他们的锐气，让他们不敢再小看移花宫。”
池中空无一物，清晰地映出两人的身影，与头顶悠悠飘过的白云。
陆小凤更开心了，新朋友似乎是个很活泼的人，太捧场了。
陆小凤觉得和面前这青年很投缘，摸出三文钱，顺便问了他名字。
“入移花宫如入无人之境，他们也有自负的资本。”邀月的语气像冬日寒潭里的冰碴子一样。
结果一无所获。
“哪里不一样？”
他目光古怪地盯着躺在陆小凤手掌心的木雕鱼。
陆小凤在他的地摊前驻足，青年抬眼看他，眼神清澈，瞳色略浅，在日光下如同琥珀一般。
重溟凝视着那条小鱼。
怜星犹豫道：“金九龄现在应当在无情捕头身边，是否要派人同他……”
陆小凤乐了：“能回本吗？”
——可不管活鱼死鱼，全天下的鱼都是睁着眼睛盯人的。
即使重溟不怎么理他，陆小凤依旧朝他道：“重楼主，你知道司空摘星去哪里了么？”
这关系着实古怪，陆小凤直感慨，但房屋的主人放任自流，也许正是一种变相的默认。
“见着了。”
“多谢。”重溟轻轻地说。
步早在心里感叹，他还以为过段时间才能有这条鱼的戏份……陆小凤实在是太给力了。
步早答道：“能呀。”
“我……能看看这条鱼么？”
面具将重溟的右侧上半张脸遮盖得严严实实，唇角紧抿，显得他心事重重。
他要回的地方就是万物楼，司空摘星在重溟身边既不是手下也不是朋友，却自己当起了客人，陆小凤就是客人的客人。
陆小凤又看向空荡荡的绿池子，问：“你不想养些鱼吗？”
陆小凤笑道：“我叫陆小凤。”
陆小凤看到了一条涂了清漆的木雕鱼，大概有他的拇指大小。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条鱼有哪里让他十分在意。
谁都有些不愿为人所知的过去，陆小凤有，重溟也有。
龟孙老爷怒了，猛地坐起身：“他竟然当面见你们？怎么见我就是隔着屏风！”
陆小凤：盯——
说起来也奇怪，这里只有重溟一人住，连一些服侍的人都没有，实在不像一个神秘组织该有的排场。
年轻的万物楼楼主垂下眼，神色中透出一股萧索，他沉默地将手里的木雕鱼归还给陆小凤。
陆小凤指向那条拇指大小的小木鱼：“这条怎么卖？”
话说回来，木雕鱼能做出什么稀奇的样子吗？
重溟瞥了一眼，随后顿住。
步早纳闷地想。
重溟今日终于露面了，看起来有些疲惫，一身墨香，和陆小凤打了个照面。
重溟伸手接过，翻来覆去地看，苍白的指尖拂过每一条刻纹，眼神中透着某种陆小凤看不透的情绪，像期望，像固执，像愤怒，揉成一团，宛如翻滚的阴云。
移花宫终年四季如春，值此春日，百花齐放，一片姹紫嫣红。
邀月道：“我亲自去。”
陆小凤看了看手里的鱼，诸多猜测涌上心头，忍不住问：“莫非重楼主……曾经有过一条类似的鱼？”
邀月冷冷道：“不管万物楼了，先去拿回货物，找金九龄算账。”
陆小凤心下微顿，眨了眨眼，将木雕鱼递给他。
然而移花宫内却有着与春日温暖截然相反的冰冷氛围。
那是一叠厚厚的、带有淡淡花香的信函，外封右下方写着“万物楼”三个凌厉的小楷，拆开后里面正是邀月点名要求的消息。
尽管想要的消息确实收到了，邀月却被万物楼这一行为微微激怒，认定是万物楼派人潜进移花宫中以此扬威，之后一连三天，将移花宫上上下下翻了个底朝天。
陆小凤倒是很享受这段静谧的时光，他侧首看重溟，那半边银色的面具正对着陆小凤，泛着冰冷的光泽，倒映出陆小凤模糊的轮廓。
邀月没说话。
回去的路上，他看到了那位插着红木发簪的青年，对方正坐在街边卖一些小玩意儿，种类颇多，各式各样的都有。
是哪里呢？
陆小凤的手藏在袖中玩那条小木雕鱼，与重溟并肩而立，站在池子边发呆，谁也不说话。
那叠信函坦坦荡荡地躺在大殿座椅旁，邀月一走上去便瞧见了。
沉默，无垠的沉默。白云寂静地飘过，树叶哗哗地摇动。
自从不久前从万物楼那里购买的消息以信函的方式出现在移花宫大殿上之后，宫内上下，包括两位宫主在内，都万分惊愕。
他一看到陆小凤就问：“你们见着万物楼的楼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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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须臾之后，这复杂难辨的情绪却归于失望。
十分功利，但毫不掩饰，坦白说比遮遮掩掩显然好很多。
邀月更加愤怒，身上散发着的寒气几乎有如实体，她没有发表任何看法，但怒意如寒冬里的冷风，令移花宫弟子战战兢兢。
“不撑了，打算去下一个地方做点别的生意。”
于是重溟再度闭紧了嘴，也许是觉得自己方才说得太多，他看起有些懊恼，紧紧皱起了眉头。陆小凤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陆小凤还是想找话题聊一聊，想了想，摊开手掌心，里面是在步早那里买的木雕鱼：“我有鱼。”
“眼睛。”
步早还要继续留在这里卖货，陆小凤拿了小木雕鱼后便同他道别，带着笑继续踏上回程的路。www.yuxian.me
陆小凤走在去往龟孙老爷住处的路上，途经那座桥，他向桥下望去，并没有看到那位插着红木发簪的青年。www.jingshen.me
“我叫步早。”青年说，“步履的步，早晚的早。”
这样子根本没法聊下去。
“隔着屏风？”
陆小凤十分顺利地懂了。恐怕曾经给过重溟木雕鱼的人，对重溟来说极为重要……否则重溟怎么会露出那样复杂的眼神呢？
如果发现库房中刚好少了等同于尾金的钱财也算是一种收获的话。
陆小凤见他看着手心里的木雕鱼，弯起眼睛笑道：“在路上交到了一个朋友，他半价卖给我的，很小巧可爱吧？”
步早盘腿坐在箱子上，撑着下巴懒洋洋地看着陆小凤，问：“你有看中的吗？看咱们见过好几次面，给你点优惠。”
步早笑容加深：“原价六文，给你三文卖了。”
除此以外陆小凤想不出别的可能。若说有什么能让重溟露出如此鲜明的神色，恐怕只与他的过去有关。
龟孙老爷又躺了回去，嘀咕道：“装神弄鬼故作玄虚……”
怜星不管说是与不是，都有点奇怪，顿了顿，道：“是万物楼傲气凌人，太过自负了。”
龟孙老爷一身酒意，喝得醉醺醺的，手边还有一坛酒——他前些天从金九龄那里得来的钱已经被他花完了。
金九龄的经历，他所做过的事，都清清楚楚地列在其中。
“不知道。”重溟瞥他一眼，竟然回答了他，“也许是去哪里野了。”
有一片地方放了些动物木雕，活灵活现，十分可爱，一部分木雕上了漆，一部分则依旧是原木色。
重溟的声音有些沙哑，仿佛压抑着什么情绪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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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凤低头看鱼眼，眼睛很圆，大圆套小圆，普通又平常，不过看得久了的话，仿佛有它正盯着自己看的错觉。
“有过。”重溟平静地回答他，显得十分坦诚，“和我曾经有的那条有些相似，但不一样。”
步早认为聪明伶俐的陆小凤一定收到并理解了自己想要传达的信息。
陆小凤笑着解释：“虽然面对面了，但他脸上覆着半边面具，还是不知道他长什么模样。”
“步早……雕刻的手艺只是有几分神似罢了，那不是我认识的人。”
——谢谢你，陆小凤。
重溟淡淡道：“不想。浪费时间。”
怜星想劝，却无从下口，在一旁欲言又止。
青年也对陆小凤笑，眼睛弯弯，笑容真诚。
“……好的，姐
他好像一点也不在乎司空摘星去了哪里，可能只要司空摘星和他产生了交点，能在日后助他扬名，其他的都不重要。
怜星心想，她与姐姐都没有发现万物楼的踪迹……这话是不是说得不太对？
陆小凤蹲下，低头看起摊上摆放的小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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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凭一条鱼应该不会让你觉得熟悉吧？”陆小凤好奇地问，“是雕刻的手艺？——我新交的朋友名为步早，年纪同我差不多大，可是你认识之人？”
重溟在有关木雕鱼的话题上显得十分配合，神情若有所思。
“不，当面见着的。”
陆小凤笑问：“你今日不撑船了吗？”
——重溟这么古怪孤僻的人也有能让他动容的人和事。
步早大笑：“陆小凤的陆，陆小凤的小，陆小凤的凤。我知道你，四条眉毛陆小凤。”
怜星一惊，邀月接着道：“你留下。”
这段时间究竟算什么？
陆小凤没有将金九龄的真实身份告诉龟孙老爷，无情离去前叮嘱过他，所以他没呆多久，便同龟孙老爷道别。
邀月近似于喃喃自语地道：“万物楼这么做，是不将我放在眼里吗？”
怜星努力说邀月想听的话，小心翼翼道：“姐姐，那不如派人去挫挫他们的锐气，让他们不敢再小看移花宫。”
池中空无一物，清晰地映出两人的身影，与头顶悠悠飘过的白云。
陆小凤更开心了，新朋友似乎是个很活泼的人，太捧场了。
陆小凤觉得和面前这青年很投缘，摸出三文钱，顺便问了他名字。
“入移花宫如入无人之境，他们也有自负的资本。”邀月的语气像冬日寒潭里的冰碴子一样。
结果一无所获。
“哪里不一样？”
他目光古怪地盯着躺在陆小凤手掌心的木雕鱼。
陆小凤在他的地摊前驻足，青年抬眼看他，眼神清澈，瞳色略浅，在日光下如同琥珀一般。
重溟凝视着那条小鱼。
怜星犹豫道：“金九龄现在应当在无情捕头身边，是否要派人同他……”
陆小凤乐了：“能回本吗？”
——可不管活鱼死鱼，全天下的鱼都是睁着眼睛盯人的。
即使重溟不怎么理他，陆小凤依旧朝他道：“重楼主，你知道司空摘星去哪里了么？”
这关系着实古怪，陆小凤直感慨，但房屋的主人放任自流，也许正是一种变相的默认。
“见着了。”
“多谢。”重溟轻轻地说。
步早在心里感叹，他还以为过段时间才能有这条鱼的戏份……陆小凤实在是太给力了。
步早答道：“能呀。”
“我……能看看这条鱼么？”
面具将重溟的右侧上半张脸遮盖得严严实实，唇角紧抿，显得他心事重重。
他要回的地方就是万物楼，司空摘星在重溟身边既不是手下也不是朋友，却自己当起了客人，陆小凤就是客人的客人。
陆小凤又看向空荡荡的绿池子，问：“你不想养些鱼吗？”
陆小凤笑道：“我叫陆小凤。”
陆小凤看到了一条涂了清漆的木雕鱼，大概有他的拇指大小。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条鱼有哪里让他十分在意。
谁都有些不愿为人所知的过去，陆小凤有，重溟也有。
龟孙老爷怒了，猛地坐起身：“他竟然当面见你们？怎么见我就是隔着屏风！”
陆小凤：盯——
说起来也奇怪，这里只有重溟一人住，连一些服侍的人都没有，实在不像一个神秘组织该有的排场。
年轻的万物楼楼主垂下眼，神色中透出一股萧索，他沉默地将手里的木雕鱼归还给陆小凤。
陆小凤指向那条拇指大小的小木鱼：“这条怎么卖？”
话说回来，木雕鱼能做出什么稀奇的样子吗？
重溟瞥了一眼，随后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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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溟今日终于露面了，看起来有些疲惫，一身墨香，和陆小凤打了个照面。
重溟伸手接过，翻来覆去地看，苍白的指尖拂过每一条刻纹，眼神中透着某种陆小凤看不透的情绪，像期望，像固执，像愤怒，揉成一团，宛如翻滚的阴云。
移花宫终年四季如春，值此春日，百花齐放，一片姹紫嫣红。
邀月道：“我亲自去。”
陆小凤看了看手里的鱼，诸多猜测涌上心头，忍不住问：“莫非重楼主……曾经有过一条类似的鱼？”
邀月冷冷道：“不管万物楼了，先去拿回货物，找金九龄算账。”
陆小凤心下微顿，眨了眨眼，将木雕鱼递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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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凤倒是很享受这段静谧的时光，他侧首看重溟，那半边银色的面具正对着陆小凤，泛着冰冷的光泽，倒映出陆小凤模糊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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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凤的手藏在袖中玩那条小木雕鱼，与重溟并肩而立，站在池子边发呆，谁也不说话。
那叠信函坦坦荡荡地躺在大殿座椅旁，邀月一走上去便瞧见了。
沉默，无垠的沉默。白云寂静地飘过，树叶哗哗地摇动。
自从不久前从万物楼那里购买的消息以信函的方式出现在移花宫大殿上之后，宫内上下，包括两位宫主在内，都万分惊愕。
他一看到陆小凤就问：“你们见着万物楼的楼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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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功利，但毫不掩饰，坦白说比遮遮掩掩显然好很多。
邀月更加愤怒，身上散发着的寒气几乎有如实体，她没有发表任何看法，但怒意如寒冬里的冷风，令移花宫弟子战战兢兢。
“不撑了，打算去下一个地方做点别的生意。”
于是重溟再度闭紧了嘴，也许是觉得自己方才说得太多，他看起有些懊恼，紧紧皱起了眉头。陆小凤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陆小凤还是想找话题聊一聊，想了想，摊开手掌心，里面是在步早那里买的木雕鱼：“我有鱼。”
“眼睛。”
步早还要继续留在这里卖货，陆小凤拿了小木雕鱼后便同他道别，带着笑继续踏上回程的路。www.yuxian.me
陆小凤走在去往龟孙老爷住处的路上，途经那座桥，他向桥下望去，并没有看到那位插着红木发簪的青年。www.jingshen.me
“我叫步早。”青年说，“步履的步，早晚的早。”
这样子根本没法聊下去。
“隔着屏风？”
陆小凤十分顺利地懂了。恐怕曾经给过重溟木雕鱼的人，对重溟来说极为重要……否则重溟怎么会露出那样复杂的眼神呢？
如果发现库房中刚好少了等同于尾金的钱财也算是一种收获的话。
陆小凤见他看着手心里的木雕鱼，弯起眼睛笑道：“在路上交到了一个朋友，他半价卖给我的，很小巧可爱吧？”
步早盘腿坐在箱子上，撑着下巴懒洋洋地看着陆小凤，问：“你有看中的吗？看咱们见过好几次面，给你点优惠。”
步早笑容加深：“原价六文，给你三文卖了。”
除此以外陆小凤想不出别的可能。若说有什么能让重溟露出如此鲜明的神色，恐怕只与他的过去有关。
龟孙老爷又躺了回去，嘀咕道：“装神弄鬼故作玄虚……”
怜星不管说是与不是，都有点奇怪，顿了顿，道：“是万物楼傲气凌人，太过自负了。”
龟孙老爷一身酒意，喝得醉醺醺的，手边还有一坛酒——他前些天从金九龄那里得来的钱已经被他花完了。
金九龄的经历，他所做过的事，都清清楚楚地列在其中。
“不知道。”重溟瞥他一眼，竟然回答了他，“也许是去哪里野了。”
有一片地方放了些动物木雕，活灵活现，十分可爱，一部分木雕上了漆，一部分则依旧是原木色。
重溟的声音有些沙哑，仿佛压抑着什么情绪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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