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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咳得嘴唇乌青，苟延残喘地靠着宝珍的肩，浑浊的眼睛像蒙了一层薄雾，枯瘦得宛若干柴的手颤颤巍巍。
…
他直起身，拍了拍钟娅歆，叹气：“真硌手，太瘦了也不行，这段时间把自己养好点。”
“你阿婆吃了一次，嫌贵，就不肯吃了。”阿爷有些生气，气老伴都这时候还不听话。
快睡着的前一瞬，她还在想沈生现在怎么样了，安全吗？
“那就好，那就好……”
命悬一线的感觉不好受，卸下这根绷直的神经，疲惫感接踵而至。
“一个人回来的？”阿爷佝偻着背，用勺子舀了一点药汁，吹得温热，再喂到老伴的嘴边。
两辆汽车停在旧唐楼门口，路边的小土狗嚎了几声，被从车上下来的保镖驱赶。
“嗯。”
沈肄南说：“现在就出发，好不好？别担心，他们会保护你，将你安全送到东珠市。”
“是。”
钟娅歆看着那箱钱，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久到她情不自禁打开箱口，露出那堆满满当当的现金，女人的手指拂过钱张表面，心里纠结极了，很快，她合上盖子，纤细瘦弱的手掌按着盖面，五指蜷紧，指尖泛起一丝白痕。
钟娅歆抓紧她的手，“阿婆，是我，是宝珍。”
说完，谢怀铖大笑着离开。
宝珍摘下墨镜，身边的人双手接过，她望着充满生活气的居民楼，淡声道：“你们留下，不用跟着我。”
随行的人立在原地，右手搭着左手手腕，杵着，目送她进去。
半个小时后，钟娅歆回到第九公馆，贡埃开车载着谢怀铖离开。
见了她，他大步走过来，当着所有手下的面揽着她的腰带进怀里。
她尝过没钱后无能为力、被摆布的滋味。
公馆的老管家姓乔，年轻时就跟着谢九晖做事，这些年更是把这管理得井井有条，他见钟娅歆浑身脏兮兮，立马带着两个女佣过来。
这是第二次了。
“沈生。”
残留的热却挥之不去。
宝珍点点头，又摇了摇，迟疑片刻，最后点了点。
野仔杵在旁边默不作声，只有熟悉沈肄南的人才知道，他这是动怒了。
钟娅歆又看到那位阿sir，他们说什么，她听不懂，那人看了她一眼，招手，几个持枪的人过来。
“阿婆！”钟娅歆吓得不轻，连忙给她拍背顺气。
“阿爷，我先前不是给阿婆拿了药吗？吃完没？”
外人眼中，东珠的谢家大哥大嫂伉俪情深。
谢怀铖翘着腿，微抬下颔，“打开看看。”
他意识到过于紧张，松了松，“对不起。”
沈肄南微微一笑，颔首，“好。”
不出叁分钟他们的人就到了，坎泰递了把新的手杖，烈日下，一段凹凸不平的公路停了很多改装车辆，浑身腱子肉的壮汉穿着迷彩服，手里端着枪，呈包围状警惕地盯着四周，半空是几架直升机，螺旋桨带动周遭炎热的空气，气流涌动。
钟娅歆看着近在咫尺的这箱子钱，又听见他说：“你需要钱，而我有的是钱。”
接着又是一长串要命的咳嗽。
沈肄南抬手，表示不必再说。
谢怀铖没有说话，倒是开车的贡埃开口了：“铖哥，我怀疑被抓走的人应该是王庚均。”
临走前，她回头看向骄阳底下那个面无表情、眼神阴鸷的男人。
钟娅歆不太习惯有人伺候洗澡，摆手道：“不用了。www.yingge.me乔叔，我先上楼了。”
“需要给您备浴吗？”
钟娅歆被护送着走上私人飞机，她身后跟着好些人，直到舱门关闭，螺旋升起，轰隆声由近及远，男人才收回视线，吩咐自己的人准备行动。
钟娅歆对刚刚的事心有余悸，颤着声音问他：“……沈生，刚刚那些人，为什么要追杀我们？”
最后，她下了一记狠
她心头一紧，先去卧室，看到阿婆身上盖着薄被，佝偻身体，趴在床边咳得撕心裂肺。
沈肄南单手理了理她凌乱的发丝，笑意未达眼底，“我还有点事要处理。”
她走到家门口，从沾灰的废旧鞋里扒出钥匙，开门进屋。
这一箱钱，数目不少。
车窗升起，隔绝外面的视线和声音。
隔天，钟娅歆回了趟盘溪的旧唐楼。
她狐疑看了眼，抿唇，打开，霎时间，一整箱的现钞码得整整齐齐，就这样直愣愣地闯进钟娅歆的视线。
谢怀铖为她掌伞，低头，附在宝珍耳边低语：“我接到沈肄南派人送你回来的消息，发生什么事了？”
今日赶集，东珠市各个码头热闹至极，一出舱门，热浪袭来，她看到谢怀铖撑着一把黑伞站在骄阳底下，身后是浪花翻涌的海面。
被攥紧的手腕锢得又热又疼，钟娅歆拧眉轻呼：“手。www.cuiye.me”
不知不觉间，谢怀铖已经来到她身后，他的掌心握住女人的肩膀，俯身，在她耳边说：“沈肄南待你不错，想来也是有心的，你的勾引，他应该很受用。”
他的欣喜溢于表面，如果可以，谢怀铖巴不得沈肄南死在这场追杀中。
这会，旧唐楼的人，大半出去务工，只剩些晾衣服的老人和到处疯跑的小孩，钟娅歆在这里生活了很多年，街里街坊都认识，她一回来，对她生畏的人不少，大家伙都知道她飞上枝头变凤凰，成了谢家话事人的女人，是令人尊敬和胆寒的大嫂，不敢再像以前那样随意搭话。
背对她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掐灭手中的烟，心情不错：“醒了正好，过来，给你结薪资。”
破旧的街道还是老样子，摆摊的人每天都在想方设法多占一点位置，你挤我我挤你，一言不合就开吵。
“谢怀铖？”她眯起眸子，分辨那个背影。
两人通过后视镜对视。
宝珍点点头，说好。
“被警察带走了？”
宝珍抿了抿唇，笑道：“他日理万机，太忙了，等改天他有空了，我再带他回来见你们。”
钟娅歆看不出来，仍像以前那样同各位叔叔婶婶阿婆阿爷打招呼。
他不想温水煮青蛙，他要每一次都有明显的进展。
阿爷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这会正在厨房熬药，没有听到动静。钟娅歆一回家，闻到浓烈的中药味和绵长无力的咳嗽声。
“待会我安排人先送你回东珠。”
“我过得很好，怀铖也很爱我，阿婆，我没有受半点委屈。”
“大嫂。”有人开门，伸手护在头顶，供钟娅歆下车。
“嗯，阿爷，我回来看您和阿婆。”
“在，在谢家过得好不？有没有受委屈？他，他对你好吗？”
人前，他们是恩爱的新婚夫妻。
“怎么这么多？”
“夫人。”
“这种手笔绝不是普通势力干的。”谢怀铖的眉梢间隐隐透着兴奋，“你们去索罗岛的这段时间，沈肄南都做了什么？”
开车的是贡埃，谢怀铖无所顾忌，拧眉：“追杀？你给我说说当时的情况。”
宝珍抿唇，看他的眼神有些一言难尽，但很快有所收敛，神色淡淡地说：“其实没做什么，就谈了点生意，不过崩了，对方还被警察带走了。”
“好的夫人。”
宝珍的手指摩挲泛起一圈红痕的腕，抿了抿唇，摇头，“没关系。”
稀薄的云朵遮不住蔚蓝的深海，也没有边际，十四个小时后，航程结束，钟娅歆顺利落地。
又问：“话事人没跟你一起回来？”
钟娅歆攥着阿婆的手，在她耳边说：“阿婆，我现在有钱了，你要乖乖吃药，咱们一定要把身体养好，知道不？你要是再节省，把身子拖垮了，我和阿爷怎么办？”
阿爷没吭声，也不知信没信。
钟娅歆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反反复复，醒来时天已经黑了，卧室内静悄悄，只开了一盏暗黄色的座灯，光线朦胧，影子绰绰，一抹身影投在墙面上。
阿爷端着熬好的汤药进来，“老婆子，喝——宝珍，你回来了！”
钟娅歆瞪大眼睛，“那，那你呢？”
“吓着了？”他轻轻拿掉女孩头上的枯叶，没有回答她刚刚问的问题。
男人抬眸望向她。
宝珍阖上眼，心想，我佛慈悲，他是一个好人，会得到佛祖庇佑的。
回屋后，她洗头洗澡，头发吹得半干，睡意来袭。从昨天下午五点半的追杀到今天返航东珠，十几个小时里，宝珍的神经一直紧绷，在她生活的环境里除了五岁那年的变故，后面一直都是安安稳稳。
钟娅歆走到他对面坐下，两人的中间是一张厚重的琉璃桌，桌面整洁，放着一只皮箱，开口的方向正对她。
钟娅歆几乎被他夹着走进车内，“我和沈生遭人追杀了。”
“南爷，我们的人很快就会过来。还有，坎泰刚刚递来消息，这次是王庚均的儿子就近买了雇佣兵，直接从西面的什刹海域潜过来，这才避开了我们的视线。”
“注意安全。”
她不喜欢。
“……是宝珍吗？”
“这里总共两百万，是我给你的诚意。”谢怀铖扣上箱盖，手臂一推，箱子滑到她面前，笑道：“而你，也需要给我看看你的诚意。我是一个没有耐心的人，不想一拖再拖，等沈肄南下次回来，你给我来一把大的，明白？”
钟娅歆三言两语把那场惊心动魄的追杀揭过。
] 老人咳得嘴唇乌青，苟延残喘地靠着宝珍的肩，浑浊的眼睛像蒙了一层薄雾，枯瘦得宛若干柴的手颤颤巍巍。
…
他直起身，拍了拍钟娅歆，叹气：“真硌手，太瘦了也不行，这段时间把自己养好点。”
“你阿婆吃了一次，嫌贵，就不肯吃了。”阿爷有些生气，气老伴都这时候还不听话。
快睡着的前一瞬，她还在想沈生现在怎么样了，安全吗？
“那就好，那就好……”
命悬一线的感觉不好受，卸下这根绷直的神经，疲惫感接踵而至。
“一个人回来的？”阿爷佝偻着背，用勺子舀了一点药汁，吹得温热，再喂到老伴的嘴边。
两辆汽车停在旧唐楼门口，路边的小土狗嚎了几声，被从车上下来的保镖驱赶。
“嗯。”
沈肄南说：“现在就出发，好不好？别担心，他们会保护你，将你安全送到东珠市。”
“是。”
钟娅歆看着那箱钱，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久到她情不自禁打开箱口，露出那堆满满当当的现金，女人的手指拂过钱张表面，心里纠结极了，很快，她合上盖子，纤细瘦弱的手掌按着盖面，五指蜷紧，指尖泛起一丝白痕。
钟娅歆抓紧她的手，“阿婆，是我，是宝珍。”
说完，谢怀铖大笑着离开。
宝珍摘下墨镜，身边的人双手接过，她望着充满生活气的居民楼，淡声道：“你们留下，不用跟着我。”
随行的人立在原地，右手搭着左手手腕，杵着，目送她进去。
半个小时后，钟娅歆回到第九公馆，贡埃开车载着谢怀铖离开。
见了她，他大步走过来，当着所有手下的面揽着她的腰带进怀里。
她尝过没钱后无能为力、被摆布的滋味。
公馆的老管家姓乔，年轻时就跟着谢九晖做事，这些年更是把这管理得井井有条，他见钟娅歆浑身脏兮兮，立马带着两个女佣过来。
这是第二次了。
“沈生。”
残留的热却挥之不去。
宝珍点点头，又摇了摇，迟疑片刻，最后点了点。
野仔杵在旁边默不作声，只有熟悉沈肄南的人才知道，他这是动怒了。
钟娅歆又看到那位阿sir，他们说什么，她听不懂，那人看了她一眼，招手，几个持枪的人过来。
“阿婆！”钟娅歆吓得不轻，连忙给她拍背顺气。
“阿爷，我先前不是给阿婆拿了药吗？吃完没？”
外人眼中，东珠的谢家大哥大嫂伉俪情深。
谢怀铖翘着腿，微抬下颔，“打开看看。”
他意识到过于紧张，松了松，“对不起。”
沈肄南微微一笑，颔首，“好。”
不出叁分钟他们的人就到了，坎泰递了把新的手杖，烈日下，一段凹凸不平的公路停了很多改装车辆，浑身腱子肉的壮汉穿着迷彩服，手里端着枪，呈包围状警惕地盯着四周，半空是几架直升机，螺旋桨带动周遭炎热的空气，气流涌动。
钟娅歆看着近在咫尺的这箱子钱，又听见他说：“你需要钱，而我有的是钱。”
接着又是一长串要命的咳嗽。
沈肄南抬手，表示不必再说。
谢怀铖没有说话，倒是开车的贡埃开口了：“铖哥，我怀疑被抓走的人应该是王庚均。”
临走前，她回头看向骄阳底下那个面无表情、眼神阴鸷的男人。
钟娅歆不太习惯有人伺候洗澡，摆手道：“不用了。www.yingge.me乔叔，我先上楼了。”
“需要给您备浴吗？”
钟娅歆被护送着走上私人飞机，她身后跟着好些人，直到舱门关闭，螺旋升起，轰隆声由近及远，男人才收回视线，吩咐自己的人准备行动。
钟娅歆对刚刚的事心有余悸，颤着声音问他：“……沈生，刚刚那些人，为什么要追杀我们？”
最后，她下了一记狠
她心头一紧，先去卧室，看到阿婆身上盖着薄被，佝偻身体，趴在床边咳得撕心裂肺。
沈肄南单手理了理她凌乱的发丝，笑意未达眼底，“我还有点事要处理。”
她走到家门口，从沾灰的废旧鞋里扒出钥匙，开门进屋。
这一箱钱，数目不少。
车窗升起，隔绝外面的视线和声音。
隔天，钟娅歆回了趟盘溪的旧唐楼。
她狐疑看了眼，抿唇，打开，霎时间，一整箱的现钞码得整整齐齐，就这样直愣愣地闯进钟娅歆的视线。
谢怀铖为她掌伞，低头，附在宝珍耳边低语：“我接到沈肄南派人送你回来的消息，发生什么事了？”
今日赶集，东珠市各个码头热闹至极，一出舱门，热浪袭来，她看到谢怀铖撑着一把黑伞站在骄阳底下，身后是浪花翻涌的海面。
被攥紧的手腕锢得又热又疼，钟娅歆拧眉轻呼：“手。www.cuiye.me”
不知不觉间，谢怀铖已经来到她身后，他的掌心握住女人的肩膀，俯身，在她耳边说：“沈肄南待你不错，想来也是有心的，你的勾引，他应该很受用。”
他的欣喜溢于表面，如果可以，谢怀铖巴不得沈肄南死在这场追杀中。
这会，旧唐楼的人，大半出去务工，只剩些晾衣服的老人和到处疯跑的小孩，钟娅歆在这里生活了很多年，街里街坊都认识，她一回来，对她生畏的人不少，大家伙都知道她飞上枝头变凤凰，成了谢家话事人的女人，是令人尊敬和胆寒的大嫂，不敢再像以前那样随意搭话。
背对她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掐灭手中的烟，心情不错：“醒了正好，过来，给你结薪资。”
破旧的街道还是老样子，摆摊的人每天都在想方设法多占一点位置，你挤我我挤你，一言不合就开吵。
“谢怀铖？”她眯起眸子，分辨那个背影。
两人通过后视镜对视。
宝珍点点头，说好。
“被警察带走了？”
宝珍抿了抿唇，笑道：“他日理万机，太忙了，等改天他有空了，我再带他回来见你们。”
钟娅歆看不出来，仍像以前那样同各位叔叔婶婶阿婆阿爷打招呼。
他不想温水煮青蛙，他要每一次都有明显的进展。
阿爷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这会正在厨房熬药，没有听到动静。钟娅歆一回家，闻到浓烈的中药味和绵长无力的咳嗽声。
“待会我安排人先送你回东珠。”
“我过得很好，怀铖也很爱我，阿婆，我没有受半点委屈。”
“大嫂。”有人开门，伸手护在头顶，供钟娅歆下车。
“嗯，阿爷，我回来看您和阿婆。”
“在，在谢家过得好不？有没有受委屈？他，他对你好吗？”
人前，他们是恩爱的新婚夫妻。
“怎么这么多？”
“夫人。”
“这种手笔绝不是普通势力干的。”谢怀铖的眉梢间隐隐透着兴奋，“你们去索罗岛的这段时间，沈肄南都做了什么？”
开车的是贡埃，谢怀铖无所顾忌，拧眉：“追杀？你给我说说当时的情况。”
宝珍抿唇，看他的眼神有些一言难尽，但很快有所收敛，神色淡淡地说：“其实没做什么，就谈了点生意，不过崩了，对方还被警察带走了。”
“好的夫人。”
宝珍的手指摩挲泛起一圈红痕的腕，抿了抿唇，摇头，“没关系。”
稀薄的云朵遮不住蔚蓝的深海，也没有边际，十四个小时后，航程结束，钟娅歆顺利落地。
又问：“话事人没跟你一起回来？”
钟娅歆攥着阿婆的手，在她耳边说：“阿婆，我现在有钱了，你要乖乖吃药，咱们一定要把身体养好，知道不？你要是再节省，把身子拖垮了，我和阿爷怎么办？”
阿爷没吭声，也不知信没信。
钟娅歆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反反复复，醒来时天已经黑了，卧室内静悄悄，只开了一盏暗黄色的座灯，光线朦胧，影子绰绰，一抹身影投在墙面上。
阿爷端着熬好的汤药进来，“老婆子，喝——宝珍，你回来了！”
钟娅歆瞪大眼睛，“那，那你呢？”
“吓着了？”他轻轻拿掉女孩头上的枯叶，没有回答她刚刚问的问题。
男人抬眸望向她。
宝珍阖上眼，心想，我佛慈悲，他是一个好人，会得到佛祖庇佑的。
回屋后，她洗头洗澡，头发吹得半干，睡意来袭。从昨天下午五点半的追杀到今天返航东珠，十几个小时里，宝珍的神经一直紧绷，在她生活的环境里除了五岁那年的变故，后面一直都是安安稳稳。
钟娅歆走到他对面坐下，两人的中间是一张厚重的琉璃桌，桌面整洁，放着一只皮箱，开口的方向正对她。
钟娅歆几乎被他夹着走进车内，“我和沈生遭人追杀了。”
“南爷，我们的人很快就会过来。还有，坎泰刚刚递来消息，这次是王庚均的儿子就近买了雇佣兵，直接从西面的什刹海域潜过来，这才避开了我们的视线。”
“注意安全。”
她不喜欢。
“……是宝珍吗？”
“这里总共两百万，是我给你的诚意。”谢怀铖扣上箱盖，手臂一推，箱子滑到她面前，笑道：“而你，也需要给我看看你的诚意。我是一个没有耐心的人，不想一拖再拖，等沈肄南下次回来，你给我来一把大的，明白？”
钟娅歆三言两语把那场惊心动魄的追杀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