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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你等我一下。”
“王、公子，奴婢来吧。”
“麻烦你再替我跑一趟‘月’字雅间，将这块木笺交给那位客人。”
确实相识，不过那也是前世的事了，是以安子夜犹豫了一瞬，才摇头。
“要我帮忙，还要我自己查缘由？姑娘，你这狡猾性子倒是和对面那位如出一辙啊。”
可对面人显然是故意掺和哄抬价，她本不想理会，偏偏钱十一被挑起了兴致，若就此打住，当真是都要白费。
良久，青年无奈一笑。
她面色一僵，顿了顿后，拿过飞萤怀里的钱袋子，稳稳当当放在木托子上。
安子夜歪头，“具体缘由我不便说，钱公子若感兴趣，大可自己去查。”
狗的前肢受了伤，缠着脏兮兮布条，血渍染透布条，似有段时候了，早已乌黑不堪，血腥气混杂一缕臭味漫开。
飞萤摇头。
只是作为要挟飞萤的把柄，邵鸿不至于看得极紧要，无需兵强马壮，要的是最快最准确的情报。论探听情报，安子夜只相中两人，便是裴狐狸和钱十一。
那就更怪了。
话音未落，一只纤纤玉手捏着块金符牌轻放到桌上，青年怔住，又细看了两眼。
也不知是不是头一次遇上钱不够的，掌柜抬头看她一眼，方应下，正要走出。
钱十一略松口气。
钱十一冷哼，端量着对面看着柔柔弱弱实则狡诈的女子，却陷入了沉默。
角落里正蜷缩着一个乞儿，黑亮大眼紧张兮兮盯望来，像是生怕她们会跟他抢什么，死死护着怀里。
“……”
“玄”字雅间内。
“属下觉得王妃没蒙人，听闻那月桑九公主蛮横狠辣，怎会对一只流浪狗生出怜悯呢，肯定就是两个人。”
“汪！”
前世钱十一拿出的画是何模样，今世她依记忆描下来的就是何模样。
“简单，帮我从月桑王手里救个人。”
黑漆漆角落里，倏地传出一声狗吠，将人吓得一跳。
安子夜想了想，将飞萤牵到一边，笑鞠下腰。
毕竟做生意讲究眼缘不过是噱头，其实要么是兴致不够，要么钱是不够。钱十一本就性子怪，引他兴致未免太虚缈，她才不得不破费到底。
飞萤小脸一红，“方才是没防备，而且，小时候阿翁也养过一条狗。”
*
花笺上是副画，绘的是只条状长盒，外壁浮雕精致花纹，安子夜实也不知这是何物，只不过前世听钱十一提起过一嘴。
*
“好东西自然想要，怎么，姑娘有？”
小少年立马高兴地鞠躬道谢。
谈生意？
“明日来东二街的王府，让你看看它。”
口里如是说，可她其实比谁都清楚，钱十一对这东西是势在必得。只不过，前世却落了遗憾，她至今还记得青年在她眼前那副不甘模样。
安子夜正欲接，却被飞萤给拦住。
其中一人的俊美面庞方露出半边，就宛若那仙人玉像蒙了层圣洁辉光。
“原来你就是那个宁安王妃，洛府之事，我虽人不在京，倒也听过。”钱十一笑里夹了丝丝怜悯，“王妃的这桩生意，钱某应了，也不必签字画押了。”
“或是故意做给我们看。”
“它不是故意朝你们叫……”小少年见二人站着不走，有些惧怕，连带着怀里的小狗都哆嗦了下。
安子夜正心堵，外头突然响起敲门声，飞萤迎至门后。
以为是个冤大头，实则是扮猪吃虎啊。
“姑娘这是在低看我啊？”青年双手后撑懒散地笑笑，“孰不知我钱十一想要何物，向来都是自己去争，何需劳得姑娘动手？”
说话间，二人正绕过一个街拐角。
“今日钱没带够，这是一百两，当作定金，明早你们带着越世珠去宁安王府，届时钱货两讫。”
“你知‘月’字雅间是何人？”
作敲门砖，同钱十一谈桩生意。
“何人？”
“姑娘自己去查便是。”
“可它不一样，附带武擢的魁首之席，都是何人与你争夺，钱公子比我更心知肚明。”安子夜迎上视线，淡淡一笑，“一旦你失利，再想从他们手里换回万物生，要付出的可就没那么简单。若与我合作，多个人帮你，总要多一分胜算，如何？”
故而她不信对面人认不出这东西。
“此物现存于宫里的藏宝阁，据说圣上有意将它当作来年武擢的魁首奖赏，我可帮你拿到它。”
钱十一也愣了下，遂地失笑。
“放心，我会联系你的。”
一更至，窗外梆子响落入耳，钱十一饮尽茶站起。
忽闻身后唤，安子夜笑笑，“你阿翁这还没救出来呢，先别急着感动。”
“我要你做牛马有何用。”安子夜捏了下小狐狸的长尾，“再说，下辈子到底如何还不一定呢，你若能不辜负我平日的信任，便是对我最好的报答了。”
“你不怕了？”
话不多说，安子夜撩开衣袍，自藏在宽袍下的腰包里摸出一张对折的花笺推过去。
嘱咐小少年尽早离开街上，主仆二人便也再不多停足，径直往回赶。
“不对，既不相识，那你为何针对钱某？”
他平生最怕小姑娘这般眼神，眼下竟还有两个。
“万物生。”
前者不考虑，只有钱十一了。
月色将两道身影拉长，直至连这影子都隔远，屋檐暗影中的人才走出。
不知为何，此女话里话外好似都知晓他极想要万物生。
飞萤闻言望去。
“那王妃，咱们保持联系。”
可那是四万两啊！
“那我也得听听，姑娘要什么吧。”
眼见人都快走到门口了，安子夜才突然从那些潜在话音里抽回神，“如何联系？”
钱十一爽朗一笑，“我要你一个小娘子的允诺有何……”
那不得不说，这姑娘很懂他的秉性。他并非随意就能和人做生意，方才那出，若非以每次加一文与他竞价，他也不会在众多富商中注意到这位，若非最后那一锤定音的果决，他也不会主动来拜访。
“哦？那姑娘想做什么生意？”
“救人是官府的事，再不济，可以找那些绿林好汉，我不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商人，姑娘也太抬举我了。”
果然，青年眉眼微沉。
“话说回来，便是我答应你，你又如何能保证，你一定能拿到万物生？”
钱十一一脸似笑非笑。
“我可叫人替它治伤。”
拍卖会散，帘外脚步声杂乱，安子夜正也要离开，易宝阁掌柜却端着一只锦盒走进。
“……”钱十一摊开，眸光微凝，“这是？”
虽故意抹黑了脸儿，但那精致俏丽的五官和一双灵动水眸可藏不住，论世间再好看的男子也绝不会是这副姿容，是姑娘无误。
他自诩也是有些君子风度在身上的，按理不该得罪哪家姑娘啊。
“你是……”钱十一来回打量着对面人，“姑娘？”
“钱公子凭一己之力做到如今，又岂会是个普通商人？何况此人于月桑王并非是何重要人物，只是我身旁小丫头相依为命的阿翁。”
闻言安子夜神色一凛，两手扶着桌沿。
主仆二人走出易宝阁时，街上已没了来时的热闹，多的是收拾摊铺的匆忙身影，灯火稀稀落落，都不如当空的那轮残月明亮。
犹豫好半晌，他才从自己的窝里挪起，走到光亮处，两只骨瘦如柴的手将小狗抱向她。
听此安子夜便没再坚持，脱下自己的外袍给飞萤，让她裹着伤狗。
“慢着。”安子夜叫住人，回头隔着竹帘看向对面，“‘月’字雅间的客人可还在？”
安子夜说罢坐回，摸出一张木笺便提笔挥落下，末了吹干墨迹，扑倒放在小厮手里的木托上。
“嗯，你愿不愿将它交给我们？”
“姑娘，我们相识？”
“可签字画押，若不能成事，换而我允诺你一件事。”
“‘天’字雅间，钱十一，想邀贵客一叙。”
看在眼里，安子夜却不予理会，顾自挑明道：“据闻万物生之奇，在于能透过它看见山水万物，不知钱公子可感兴趣？”
安子夜再多看两眼，才发现被小少年抱在怀的幼犬。
“并非针对，是我想寻钱公子谈笔买卖。”
小少年盯着她，鼓起勇气，“真的吗？”
将她眼里的火星看得分明，钱十一饶有兴致地挑眉。
钱十一讪笑。
“不必，他看了自会明白。”
“奴婢定对王妃一心一意！”
“客官可需小的带话？”
“不管结果如何，王妃对飞萤都有天大的恩情，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飞萤都要给您当牛做马。”
“王妃……”
见姑娘目光灼灼，不似说笑，钱十一又看眼飞萤，结果对上一双盈满乞求的双眸。
好在临走时，她叫小厮给小狐狸重换了根新烛，此刻脚下的光还足够。
“那怎么
原来如此啊。
“回客官，尚在。”
安子夜探头，越过飞萤的瘦小身板看去。
“月桑王无故抓一个老翁做甚，这事恐怕没那么简单吧。”
] “好，你等我一下。”
“王、公子，奴婢来吧。”
“麻烦你再替我跑一趟‘月’字雅间，将这块木笺交给那位客人。”
确实相识，不过那也是前世的事了，是以安子夜犹豫了一瞬，才摇头。
“要我帮忙，还要我自己查缘由？姑娘，你这狡猾性子倒是和对面那位如出一辙啊。”
可对面人显然是故意掺和哄抬价，她本不想理会，偏偏钱十一被挑起了兴致，若就此打住，当真是都要白费。
良久，青年无奈一笑。
她面色一僵，顿了顿后，拿过飞萤怀里的钱袋子，稳稳当当放在木托子上。
安子夜歪头，“具体缘由我不便说，钱公子若感兴趣，大可自己去查。”
狗的前肢受了伤，缠着脏兮兮布条，血渍染透布条，似有段时候了，早已乌黑不堪，血腥气混杂一缕臭味漫开。
飞萤摇头。
只是作为要挟飞萤的把柄，邵鸿不至于看得极紧要，无需兵强马壮，要的是最快最准确的情报。论探听情报，安子夜只相中两人，便是裴狐狸和钱十一。
那就更怪了。
话音未落，一只纤纤玉手捏着块金符牌轻放到桌上，青年怔住，又细看了两眼。
也不知是不是头一次遇上钱不够的，掌柜抬头看她一眼，方应下，正要走出。
钱十一略松口气。
钱十一冷哼，端量着对面看着柔柔弱弱实则狡诈的女子，却陷入了沉默。
角落里正蜷缩着一个乞儿，黑亮大眼紧张兮兮盯望来，像是生怕她们会跟他抢什么，死死护着怀里。
“……”
“玄”字雅间内。
“属下觉得王妃没蒙人，听闻那月桑九公主蛮横狠辣，怎会对一只流浪狗生出怜悯呢，肯定就是两个人。”
“汪！”
前世钱十一拿出的画是何模样，今世她依记忆描下来的就是何模样。
“简单，帮我从月桑王手里救个人。”
黑漆漆角落里，倏地传出一声狗吠，将人吓得一跳。
安子夜想了想，将飞萤牵到一边，笑鞠下腰。
毕竟做生意讲究眼缘不过是噱头，其实要么是兴致不够，要么钱是不够。钱十一本就性子怪，引他兴致未免太虚缈，她才不得不破费到底。
飞萤小脸一红，“方才是没防备，而且，小时候阿翁也养过一条狗。”
*
花笺上是副画，绘的是只条状长盒，外壁浮雕精致花纹，安子夜实也不知这是何物，只不过前世听钱十一提起过一嘴。
*
“好东西自然想要，怎么，姑娘有？”
小少年立马高兴地鞠躬道谢。
谈生意？
“明日来东二街的王府，让你看看它。”
口里如是说，可她其实比谁都清楚，钱十一对这东西是势在必得。只不过，前世却落了遗憾，她至今还记得青年在她眼前那副不甘模样。
安子夜正欲接，却被飞萤给拦住。
其中一人的俊美面庞方露出半边，就宛若那仙人玉像蒙了层圣洁辉光。
“原来你就是那个宁安王妃，洛府之事，我虽人不在京，倒也听过。”钱十一笑里夹了丝丝怜悯，“王妃的这桩生意，钱某应了，也不必签字画押了。”
“或是故意做给我们看。”
“它不是故意朝你们叫……”小少年见二人站着不走，有些惧怕，连带着怀里的小狗都哆嗦了下。
安子夜正心堵，外头突然响起敲门声，飞萤迎至门后。
以为是个冤大头，实则是扮猪吃虎啊。
“姑娘这是在低看我啊？”青年双手后撑懒散地笑笑，“孰不知我钱十一想要何物，向来都是自己去争，何需劳得姑娘动手？”
说话间，二人正绕过一个街拐角。
“今日钱没带够，这是一百两，当作定金，明早你们带着越世珠去宁安王府，届时钱货两讫。”
“你知‘月’字雅间是何人？”
作敲门砖，同钱十一谈桩生意。
“何人？”
“姑娘自己去查便是。”
“可它不一样，附带武擢的魁首之席，都是何人与你争夺，钱公子比我更心知肚明。”安子夜迎上视线，淡淡一笑，“一旦你失利，再想从他们手里换回万物生，要付出的可就没那么简单。若与我合作，多个人帮你，总要多一分胜算，如何？”
故而她不信对面人认不出这东西。
“此物现存于宫里的藏宝阁，据说圣上有意将它当作来年武擢的魁首奖赏，我可帮你拿到它。”
钱十一也愣了下，遂地失笑。
“放心，我会联系你的。”
一更至，窗外梆子响落入耳，钱十一饮尽茶站起。
忽闻身后唤，安子夜笑笑，“你阿翁这还没救出来呢，先别急着感动。”
“我要你做牛马有何用。”安子夜捏了下小狐狸的长尾，“再说，下辈子到底如何还不一定呢，你若能不辜负我平日的信任，便是对我最好的报答了。”
“你不怕了？”
话不多说，安子夜撩开衣袍，自藏在宽袍下的腰包里摸出一张对折的花笺推过去。
嘱咐小少年尽早离开街上，主仆二人便也再不多停足，径直往回赶。
“不对，既不相识，那你为何针对钱某？”
他平生最怕小姑娘这般眼神，眼下竟还有两个。
“万物生。”
前者不考虑，只有钱十一了。
月色将两道身影拉长，直至连这影子都隔远，屋檐暗影中的人才走出。
不知为何，此女话里话外好似都知晓他极想要万物生。
飞萤闻言望去。
“那王妃，咱们保持联系。”
可那是四万两啊！
“那我也得听听，姑娘要什么吧。”
眼见人都快走到门口了，安子夜才突然从那些潜在话音里抽回神，“如何联系？”
钱十一爽朗一笑，“我要你一个小娘子的允诺有何……”
那不得不说，这姑娘很懂他的秉性。他并非随意就能和人做生意，方才那出，若非以每次加一文与他竞价，他也不会在众多富商中注意到这位，若非最后那一锤定音的果决，他也不会主动来拜访。
“哦？那姑娘想做什么生意？”
“救人是官府的事，再不济，可以找那些绿林好汉，我不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商人，姑娘也太抬举我了。”
果然，青年眉眼微沉。
“话说回来，便是我答应你，你又如何能保证，你一定能拿到万物生？”
钱十一一脸似笑非笑。
“我可叫人替它治伤。”
拍卖会散，帘外脚步声杂乱，安子夜正也要离开，易宝阁掌柜却端着一只锦盒走进。
“……”钱十一摊开，眸光微凝，“这是？”
虽故意抹黑了脸儿，但那精致俏丽的五官和一双灵动水眸可藏不住，论世间再好看的男子也绝不会是这副姿容，是姑娘无误。
他自诩也是有些君子风度在身上的，按理不该得罪哪家姑娘啊。
“你是……”钱十一来回打量着对面人，“姑娘？”
“钱公子凭一己之力做到如今，又岂会是个普通商人？何况此人于月桑王并非是何重要人物，只是我身旁小丫头相依为命的阿翁。”
闻言安子夜神色一凛，两手扶着桌沿。
主仆二人走出易宝阁时，街上已没了来时的热闹，多的是收拾摊铺的匆忙身影，灯火稀稀落落，都不如当空的那轮残月明亮。
犹豫好半晌，他才从自己的窝里挪起，走到光亮处，两只骨瘦如柴的手将小狗抱向她。
听此安子夜便没再坚持，脱下自己的外袍给飞萤，让她裹着伤狗。
“慢着。”安子夜叫住人，回头隔着竹帘看向对面，“‘月’字雅间的客人可还在？”
安子夜说罢坐回，摸出一张木笺便提笔挥落下，末了吹干墨迹，扑倒放在小厮手里的木托上。
“嗯，你愿不愿将它交给我们？”
“姑娘，我们相识？”
“可签字画押，若不能成事，换而我允诺你一件事。”
“‘天’字雅间，钱十一，想邀贵客一叙。”
看在眼里，安子夜却不予理会，顾自挑明道：“据闻万物生之奇，在于能透过它看见山水万物，不知钱公子可感兴趣？”
安子夜再多看两眼，才发现被小少年抱在怀的幼犬。
“并非针对，是我想寻钱公子谈笔买卖。”
小少年盯着她，鼓起勇气，“真的吗？”
将她眼里的火星看得分明，钱十一饶有兴致地挑眉。
钱十一讪笑。
“不必，他看了自会明白。”
“奴婢定对王妃一心一意！”
“客官可需小的带话？”
“不管结果如何，王妃对飞萤都有天大的恩情，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飞萤都要给您当牛做马。”
“王妃……”
见姑娘目光灼灼，不似说笑，钱十一又看眼飞萤，结果对上一双盈满乞求的双眸。
好在临走时，她叫小厮给小狐狸重换了根新烛，此刻脚下的光还足够。
“那怎么
原来如此啊。
“回客官，尚在。”
安子夜探头，越过飞萤的瘦小身板看去。
“月桑王无故抓一个老翁做甚，这事恐怕没那么简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