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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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一大早，她还是肿着眼睛跟远山伊织逛街去了。

    五条悟抱着自己的那袋子甜品，并没有对纱奈的行为发表什么言论，他只是稍微收敛了自己嘴角的笑容，抬起自己的墨镜，又仔细看了纱奈一眼，然后远远地跟在纱奈她们身后，三个人一道去了医务室。

    被称为“高专珍宝”的家入硝子，生得术式就是反转术式，在整个咒术界都被奉为座上宾，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反转术式的原理。

    六眼可以看到物体的本质。

    纱奈最后还是没忍住掉了小珍珠。

    可怜的伊地知先生明明是比七海还低一年级的学弟，现在看着比五条悟老了起码十岁，五条悟功不可没。

    跟七海的恋情固然是其中的一大原因，当然更重要的还是来自名为“母亲”的人的步步紧逼。

    远山伊织没好气地问：“那你记得七海前辈的生日吗？”

    可是七海说：什么时候相遇，都不算晚。

    哪怕只是每次任务后的治疗。

    这边远山伊织提到生日，纱奈这才意识到居然真的已经剩不了几天了。

    她只是有一种莫名的感觉。

    这是属于早川纱奈的另类“自救”。

    他上次在纱奈家闻讯伏黑甚尔的消息的时候，就感觉有一点不对劲，只不过他主要是观察早川纱奈的表情来判断她是否说谎，倒是没有看更细致的东西。

    只是在这个关头，五条悟先出声了：“硝子，你检查一下早川的身体，她现在都快要被咒力撑爆了。”

    刚刚他又仔细看了一眼，才确定了。

    五条悟倒是心情非常地不错，看到自己曾经的学生，只是简单地意外了一秒，然后举起手夸张地跟她们打招呼：“喂！远山！早川！你们怎么回高专了？”

    细碎的吻落在眼角，七海无奈地在她耳边轻声哄着：“明天不是约好了跟远山出门吗，再哭眼睛就要肿了。”

    生日那天他们还去冲绳旅游了。

    “其实我想让你待会陪我回一趟高专。”纱奈挖了一勺提拉米苏，感受着微苦的咖啡粉在口腔里化开，心绪也随着味觉一起苦涩了起来。

    远山伊织真是服了这两个人了，她索性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不过也不要紧，以七海前辈的细心程度，他指不定在给你准备惊喜呢。”

    纱奈可疑地沉默了。

    她感到窒息到不行，所以才越哭越难过。

    在得知了纱奈的来意之后，她看了一眼站在门口并没有进来的反转术式拥有者，并没有多问什么，搬了个椅子示意纱奈和远山伊织坐下，准备开始上一节小课。

    这么说起来，因为她并不在意过生日的事情，所以确实没有跟七海特意提起过，

    见纱奈一直不做声，远山伊织探头看向她，眼中是明晃晃的控诉：“你不会没告诉七海前辈你过几天过生日吧？”

    高专没有多大的变化，还是在东京市郊的一座山上，对外打着宗教学校的幌子，占地面积非常的大，山下有个车站，到这里之后就要一路步行上山。

    离开高专的那一天，她没有回头，也没有带着半点的留恋，只想快速奔向自己新的生活，却不曾想自己居然会有主动回来的这一天。

    纱奈不愿意跟五条悟礼貌寒暄，板着脸拉着远山伊织，进了高专就直奔高专的医务室而去，那脚步之快，仿佛后面追着什么洪水猛兽。

    仿佛人身处在命运编制的网中，不管往前还是往后，都只会让这网收束得更加紧缚，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捕猎者吞吃殆尽。

    马上要迎接自己22岁生日的纱奈其实并没有一些生日的惊喜，从前她并不为自己的降生而感到开心——毕竟，她一直觉得自己其实是不被人祝福的。

    只觉得山雨欲来。

    结果此话一出，纱奈被他直男版安慰得哭的更汹涌了，最后直接哭累了在他怀里睡着了。

    如果说一个人身体里面的咒力量在六眼的视野里面是有特殊的颜色的话，普通人的身体里大概只有豌豆大点的颜色，而咒术师根据其级别的不同，颜色的覆盖面积或大或小

    七海轻手轻脚把纱奈抱回卧室，给她掖好被角，正准备离开，又折返回来在她额头落下一吻，这才回了对面自己家。

    “我可说好，今年我是打算送完礼物就去跟太一君过二人世界的，你可别抓着我不放。www.yuxian.me”远山伊织叉着腰看纱奈，嘴上说着看似冷漠的话，实则是给纱奈和七海空出了二人世界。

    她想学反转术式。

    纱奈隐晦地翻了个白眼。

    自恋的六眼笑嘻嘻地说：“是回来看老师我的吗？”

    远山伊织并没有多说，只是心里有了一些别的思量，耸耸肩：“谁知道呢。”

    怎么能这么幸运呢，在风霜破烂的人生中遇到了他，可怎么又这么倒霉呢，这么晚才遇到他。

    可是她知道，现在的她，已比过去来得更加勇敢。

    即使是许多年没有回来的地方，纱奈依然是轻车熟路。

    他离开的时候满怀心事，她能够感觉到他跌宕的情绪，却并没有追问，每个人都有保守自己秘密的权利，如果时机合适，七海一定会告诉她的。

    远山伊织好歹是备受五条悟磋磨了四年，从他手上毕业的，早就习惯了这个人不着调的本性，轻轻拉了一下纱奈，笑着看向五条悟：“五条老师今天挺闲的嘛，不会又是把伊地知先生扔在任务现场，自己跑去排队买甜品了吧？”

    今天出来是为了散散心，远山伊织也顺便给纱奈挑一挑生日礼物，两个人边逛街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等到实在是逛累了，就随便找了一个甜品店休息。

    本来处在这样的多事之秋，七海应该陪她的，可纱奈跟他说自己约了远山伊织，七海本人也确实手上有什么多的事情要做，细细叮嘱了纱奈几句，直说得她都有些不耐了，这才满含着担忧的眼神目送她出门。

    远山伊织摊摊手：“你是怎么知道的？”

    纱奈老实地回答：“之前旅游住酒店的时候我瞟了一眼他的证件。www.cuiyun.me”

    纱奈即答：“7月3日。”

    咒术师是一个伤亡率高得过于离谱的职业，因此，每一个学会了反转术式，能够给人治疗的人，都会被咒术界很好地保护起来。

    事实上还真是这样。

    到底是形势所逼更多，还是因为爱情，其实她也说不明白。

    她思前想后，心知以自己的术式来说，想要变强是很困难的事情，所以她想要回到高专去，请教一下家入硝子。

    她们在校门口，跟刚好抱着一大袋子甜品瞬移回来的五条悟狭路相逢了。

    提到七海，纱奈就想起了昨晚他悸动的心跳，砰、砰、砰，一下一下敲打在她的手心，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深邃而专注，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哽咽。

    纱奈跟五条悟之间的不对付几乎到了当时高专上下人尽皆知的地步，就算最近貌似频频跟五条悟产生交集，她看到对方的第一面，还是非常想扭头就走。

    两个人在路边这么互相看了一会儿，纱奈首先缴械投降：“好吧，我确实没告诉过他我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但是五条悟怎么可能会因为被曾经的学生说破了自己不靠谱的事情而跳脚？他反以为荣地朝她们招手，示意她们跟他一起进高专：“哎呀，伊地知开车慢死了。”

    “马上就到你生日了，往年都是我陪你过，今年总不能够吧？”难得一个两个人都休息的周日，远山伊织跟纱奈手挽着手在银座闲逛，她看了一眼日期，一脸促狭地看向了纱奈，“今年你可是谈恋爱了，跟七海前辈有没有什么安排啊？”

    其实远山伊织也有几年没有回来了，上山的时候险些走错岔路口，还是纱奈眼疾手快拉扯了她一下，才没让她走到树林子里去了。

    两个人就这样到了高专的门口，看着那扇熟悉的大门，纱奈的心情其实挺复杂的，没想到更复杂的居然还在后面。

    那一刻，她只觉得往后任他风雨如晦，自有人陪她一起淋过。

    大门关上的那一刻，纱奈睁开了眼睛，无声地叹了口气。

    曾经避之不及的咒术界，她竟然也有了鼓起勇气重新返回的一天。

    远山伊织要是这还看不出来她的心虚，这五六年的朋友也是白做了，她快步向前走了两步，然后叉着腰盯着纱奈，也不说话，可就是看得纱奈压力山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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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纱奈脑补了一下七海蒙着她的眼睛给她一个surprise，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他不是那种会准备惊喜的人。”

    纱奈终于找到了一个比较好的时机来跟远山说自己最近的心态变化。

    她是魔羯座的尾巴，现在已经快到一月中旬了，新年的时候在跟七海分手，纱奈也没有那么多的仪式感，远山伊织那个时候在出差，潦草地翻了年，这么快居然就到了生日。

    也许是因为刚过了新年，人们的情绪大为的高涨，少了许多的负面情绪，就连咒灵都少了些许，因而也少了很多的咒术师伤亡，家入硝子也迎来了难得悠闲的日子。

    后来认识了远山伊织，这个如她的术式一样热烈的姑娘执拗着说着生日一定要庆贺，于是拉着她过了连续过了五个生日，今年把给纱奈过生日的任务交给了七海，远山伊织还有一些“自家的小蔷薇被人摘走”的失落感。

    她私心里不想因为自己的安危而把七海寸步不移地牵制在自己身边，也想要能够帮得上他。

    不知不觉就到了2017年了啊。

    既然已经无法逃避被盯上的命运，那么就索性把自己暴露在阳光下，在万众瞩目中，让她望却不敢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