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月满西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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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慈眉头微蹙，“因为她也是女孩，这样子的话你们在一起就……”左慈也不明白自己在胡言乱语什么，“就……总之，她在的话，你就变成女儿身。”

    左慈回到府上，却没看见边草人影，问毛丝鼠：“毛球，那棵小草呢？”

    它唯一的爱好就是睡觉。

    虽然同毛丝鼠相依为命了五千年，但是左慈依旧不知道毛球到底是个什么物种，它既不是妖魔也不是鬼怪，更不是凡人或神仙。

    它只有一个形似鼠类的元神，没有性别，雌雄同体，可男可女。

    毛球和蛇骨剑是母亲留给他的唯一两件东西。一件看似毫无用处，陪伴在他左右，一件可抵万物，助他冲锋陷阵。

    睡梦中的边草突然感觉心脏一缩，像被针刺一样的心痛毛病又发作了。

    他将那块灵力石递给毛球说：“去，把这个给她送去。”

    左慈无语，凡人就是凡人，就这点追求，到了地府也不过是首先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www.hanmeng.me

    毛球喔了一声，变化成人形接过灵力石。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狐阿七又高声命令道：“上面的雅间也不要放过，给我一间间仔仔细细地搜！”

    毛球不太理解，像动物一样歪着头看左慈，“为什么？”

    它刚刚躲好，一群打手模样的人便从外面冲进来。

    虽然同左慈一起修炼了几千年，可是毛丝鼠的灵力法术毫无长进。就连三界人人都爱的灵力石，对它的修炼也不起丝毫作用。

    毛球摇摇头，“不知道，她空手去的。”

    边草有些同情地看了看厅柱的方位。可能是因为她所处的位置是听书大厅最偏僻的地方，所以它才选择躲在这里。

    他顿了顿，在手中变化出两块灵力石，又想了想，决定收回一块。

    边草闭目，听着说书声很快睡着了。

    她找了大厅左侧比较偏的一个位置坐下，暖茶点心入口，器乐说书声入耳，边草缓缓躺下来，舒服到骨软筋酥。

    边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盖上了盒子。然后若无其事地加入吃瓜群众，抓起一把瓜子磕起来继续吃瓜。

    生活不易，老板叹气。

    边草看了看脚边放的一些盒子，那都是她一上午逛街买买买的战利品，其中一些东西的盒子很大，但里面的东西占的空间很小。

    *

    难道这个心痛的毛病会隔三差五地发作吗？还有莫名其妙得来的感应别人记忆的本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定要找机会问问李成蹊。

    她坐直起来，摸摸额间，头发都有些被汗打湿了。好在这次发作的时间极短。

    难道是哪家的宠物犯了什么错偷跑出来？但想想又不对，一只宠物而已，为什么阵仗这么大，而且看着这些人的怒气也不小，不像是找宠物倒像是抓罪犯。

    狐阿七不理老板，只是左右上下地张望，找寻着什么。

    边草还不太能适应这种生物钟，茫然站在集市大街片刻后，她决定找家茶楼躺着听书。

    毛球嘟嘴撇眉，“主上，我跟你这么多年，你可从来没给过我灵力石。”

    罗酆山的天气很奇怪，太阳和月亮永远停落在天际线上。www.yanying.me边草抬头望天，一成不变的幽蓝天色，加之地府的一天太长，让她不能预估时间。

    毛丝鼠张合它的小嘴回道：“她去集市上买衣服和吃食了。”

    她不想太早回宫，不想回去面对那条抠搜的大白蛇和幼稚的毛丝鼠。

    “应该是抓他那个不成器的小儿子吧。”

    老板看得叹气声连连，哀求道：“七爷，下面大厅您随便搜，上面的雅间都是贵客，您能不能高抬贵手……”

    如此短暂的对视，依旧给边草带来了一些对方个人视角的回忆画面：

    方才浣熊进来的时候，一丝声音也没有，众人的关注点都在戏台上，除了边草没人注意到。

    边草的心跟着紧张起来，如果仔细搜的话，蓬尾浣熊肯定会被找到。她凭借方才投映的记忆画面，直觉它如果被抓住的话也会被投进那鼎火热的炉子里。

    脚都走累的边草，猜测应该不早了，一问时间，对方答：“午时一刻。”

    听书阁的老板一看这阵仗，知道事情不小，连忙陪笑赶上前，“七爷，今儿是为什么事情光临我们听书阁？”

    小动物四处打量后回看了一眼边草，然后很快躲在一根大厅柱后面。

    地府人的精力是真旺盛啊~

    老板尴尬地把疑惑眼神递到狐阿七身边的属下脸上，属下这才高声吼道：“有没有看到一只蓬尾浣熊跑进来？”

    “是狐阿七，狐阿七怎么来罗酆山了？”

    左慈摸摸它的鼠头，“乖，你不需要这种俗物。快去快回，剩下的钱记得拿回来。”

    毛球是毛丝鼠的小名，边草走后他又变化成了动物身。

    在这里逛了小半日的边草，已经对集市的各类铺面分布位置有了大致了解，她很快找到一家生意旺盛但风格雅致的茶楼，名唤“听风阁”。

    她被疼醒，恍惚间觉得自己还躺在出租屋的小床上，她睁开眼来，见周围的看客如常，戏台的表演依旧。

    听了狐阿七的指令，那些手下立刻像土匪进村一样开始暴力搜索。

    暴富之后的边草，走在街上的气势也不一样了，无论看什么都敢大大方方的打量，问价也没有了之前的心虚感。

    小动物所处的地方有一鼎巨大的炉子，里面在熬制着什么，屋内很热。

    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她轻轻发出嘶嘶的声音，一边打开一个大盒子。

    遥想自己被兔爷追逐买单，仿佛已是昨日，她后来又在集市从北逛到南，又从南逛到北，居然才过去不到半日。

    她只想卡在天黑之前回去。

    左慈不可控制地陷入思念母亲的思绪中，他飞向房顶，抬头眺望院外，眼尾闪过一丝落寞，他收回视线，变成一条白蛇盘在屋脊。

    接着，领头的老大缓缓踏进来，那人边草也认识，是狐小爷记忆中的父亲。

    狐阿七看见自己的手下被雅间里的人这样踢出来，十分丢面，顿时怒气冲霄，站在他身边的属下立刻懂了他的意思，又多领了几个人亲自冲去那间雅间。

    她生前失眠的时候就习惯一边听小说一边入睡，没想到在地府也能享受这种待遇。

    狐阿七不屑，“什么西楼公子，东楼公子，我该搜还是得搜！”

    “买衣服吃食？她哪来的钱？”

    听众们纷纷转头看热闹，有人认出为首的人，小声议论着。

    这声音和动作在嘈杂的大厅里毫不起眼，但那只浣熊注意到了，它三两下跳出来，跳进了盒子。

    狐阿七打量一圈后抬手，“给我搜！”

    所以左慈从来不对它做什么要求，也不带它去外面办事，怕它受到伤害。只要它好好留在家里，像一个宠物一样陪着自己就好。

    *

    话刚说完，老板指的那间厢房内就飞出一个手下，直直摔落到一楼，吓得众人惊呼一声，纷纷后退。

    一条它的同类被吊挂在炉子上方，某人的声音响起：“老成这样是不中用了。”接着，吊挂的绳子被某种法术割断，同类掉进了炉子。

    左慈一个眨眼的功夫，就看见原本男儿身的背影变成了一个娉娉袅袅的女子身影。

    边草见这群人的装束似曾相识——是狐小爷的记忆中，那群搜寻他的打手的模样。

    老板笑道：“没有啊，客人们也没谁看到。”

    就在这时，一只什么动物的身影从她旁边闪过，边草没看清楚。

    对古代时辰不甚熟悉的边草，也能明白午时一刻就是快中午了。

    但它所带来的情绪是极其沉重悲苦的。

    她一路高高兴兴逛吃逛吃，试衣服试妆，买了些便宜新鲜的玩意儿。

    待她仔细瞧了，原来是一只像猫又像狐狸的小动物，棕黑色的毛发，尾巴呈黑白相间的环纹状。

    手下们得了令，立刻又分出一半的人浩浩荡荡爬上了二楼，闯进一间间厢房搜查。

    哦，对，自己已经死了，正在地府的一家店内躺着小憩。

    毛球依旧不理解，只好勉强答应：“喔。”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灵力石，不太高兴地收起后，往外走去。

    它长长的尾巴高高竖起，正随着它轻盈的脚步缓慢地左右摇曳。

    可能因为对视的时间太短暂，所以画面到这就戛然而止了。

    他又奴颜婢膝地指了指左边的一间厢房，“七爷，其他的都算了，那一间是西楼公子的专座。他今天心情不好，正喝得大醉呢！您的人这样闯进去怕是……”

    “我在这儿听了半天书，没看见狐小爷啊。”

    除了这些人间常见的消费品，集市上还有各式各样的法宝法器售卖，以及各种修炼课程，还有提升修为的大师讲坛报名预约点。

    左慈看了看他的人形，又道：“以后那棵小草在的时候，你可以变成女儿身。”

    “狐小爷来肯定是在楼上雅间，怎么会让你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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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蛇空洞的眼睛一眨不眨，寂寞地望着远处层层叠叠的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