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十四 西敏约格那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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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跑着……？她发现自己在做什么，刹停的动作显得有些刻意，改为小步走着，眼睛闲不住地往那边一晃——

    马苏里拉天生急性子，看到上面那句话，迫不及待又一次打开吊坠盒——

    对哦，问纳西索斯做什么？芦笛潜心研究魂器准备了几百年，难道那不才是真正的大师？

    马苏里拉小小声：“我上次……最后留了言给你，你看到了吗？”

    过了一会，芦笛写字来了，几段话依次出现在虚空中：“魂钥重连需血祭，真觉得有必要的话，自己想办法。”

    不敢笑，但滑稽冲淡了一点紧张感。或许他们应该心怀感激？

    “没钱了，打点钱。”

    魂力五级以上……她想到埃里克，愤愤的，凭什么歧视人？

    淡淡与马苏里拉讲了，马苏里拉先是惊讶，继而夸赞她：“好厉害！不愧是你！”

    芦笛的表情并不因此放松，略微有点冷笑的样子，看着马苏里拉。

    又一次，马苏里拉面前一片漆黑，望向阿斯加德的夜空。

    “你要是去的话，我们说不定能做个伴。”芙蕾娜笑着说。

    马苏里拉自己的计划当然不能告诉她，摇了摇头：“任务什么的，偶尔挑着做就行了吧。我其实更喜欢闲着。”

    心里想的人见不着，反倒是芙蕾娜，追着她跑。

    “……”

    可以理解，守桥，作为恩赫里亚进入阿斯加德的唯一一个强制任务，多少带有些教育意义，正式开始之前，似乎试图以传说中海姆达尔的勤奋忠实来感化他们。

    芦笛得了她的保证，总算满意了点。正要收线，马苏里拉道：“等等！”

    “名字跟灵魂……？”

    他们周围是难以丈量的原始森林，参天大树数不胜数，盘根错节，从地面一直延伸到穹顶，支撑起了整个宫殿。要不是还有个宫殿的轮廓，真以为眼前是中土世界或是约顿海姆里的景象。宫殿的外围呈现圆形，但能称得上地基的，只有一半而已，另一半像是漂浮在虚空之上，连接碧芙斯特桥的尾端。

    马苏里拉很想摇头，但又觉得自己那样太不识相，所以忍住了。

    芦笛觉得自己要翻白眼了：“纳西索斯自己就是个半吊子，你的问题，估计他也回答不了。”说到这里，“他的那个魂器，铭文是自己摸索出来的，虽然很了不起，但是注定不通，需要源源不断从外部注入魂力才行。他自己也知道，所以才冒风险把签字板放在客诉处，就是看上了人来人往签字的时候那点微小的灵魂力注入。”

    “有什么事情吗？”

    “晚上好。”埃里克打了个哈欠，转眼把马苏里拉暂时能想到的话都说了，“好久不见了。”

    谁知冷酷的芦笛迟迟没有回复。马苏里拉酒意上头，念着心爱的大吉姆石在魂灯中的小房间中昏然睡去。

    马苏里拉一点不急：“怕什么，嗝，”又一个酒嗝来袭，“东西都在西敏约格里，几千年了，还能丢了不成。”

    “……”这或许也是传递信息的一种方式……

    问了几个认识的人，也都说没有见过埃里克。他人呢？

    通了，然后被芦笛“啪”一声挂断。

    她已经十分含蓄，才从罗嘉尔那里预支了十万金吉利，想到芦笛在亚尔夫海姆，正好给她买串好成色的大吉姆石项链带回……她好馋啊。

    密密尔泉任务的新闻，早在马苏里拉预料中，所以并没有露出惊奇的神色，不过芙蕾娜的橄榄枝，叫她这回很难办。

    芙蕾娜如今对埃里克的态度与一开始已然天差地别，拖长了声音道：“我听伯格说，他好像也报名了。据说魂力没达标……不过就他的外貌，说不定能让主神网开一面。”

    她害怕自己会拖后腿……好嘛，她瞎操心。

    芙蕾娜被她这么煞有介事地一问，愣了一下：“没什么……不过咱们这里两个唯二的女人，我想着或许一起行动好些。你觉得呢？”

    剩下要做的，就是马苏里拉那边，趁早把东西都交给她，然后她再去找纳西索斯加工……这个过程。

    非战时又不用做任务的恩赫里亚，日子能过得多清闲惬意，乃至颓废，旁人根本想象不到。马苏里拉昨天一天参加了大大小小至少三个酒局派对，喝到深夜，直到和芦笛通话才想到正事，新的一天……她投入新的无所事事中。

    很好，埃里克果然在队伍里面。

    拜托！她们又不是什么一起下课上盥洗室的女学生！

    他们上次只是从外面经过了西敏约格宫，从外面看，西敏约格宫并没有什么特别，这一次进入了宫殿内部，无人不惊叹……倒非感叹其间华美，只是内部的景象实在让人难以想象……这还是在阿斯加德吗？

    “噢，真可惜。”虽然嘴里这么说，芙蕾娜却显得很高兴一样，主动与她分享信息：“你听说了吗？密密尔泉的任务，又多了好多名额下来，好像魂力五级以上的恩赫里亚，只要报名就都能去。”

    领队人孜孜不倦地向他们介绍着此间的环境，提到这些植被的入侵，是在海姆达尔大人陨落之后开始的，从前这里是也如阿斯加德其他宫殿一般华美宜居，海姆达尔大人曾在此处起居，此处坐卧——

    她走到他身边剩下那个空位里，与他并肩而立，难得有些踌躇不知如何开口。

    “散开，散开！两人一组，巡逻开始！”领队人解救下自己的手指，恼怒地大叫

    马苏里拉敢怒不敢言，也就在芦笛面前这个窝囊样子。

    芦笛回到中土世界，接着马不停蹄与马苏里拉通话，汇报进展。www.qingwan.me

    “……晚上好。”马苏里拉只有说。眼前人刚才有点精致的忧郁荡然无存，感觉像是不知去哪里忙了一天的疲惫打工族。

    简直像个甩不掉的小尾巴。

    芙蕾娜看着马苏里拉的目光带点同情，好像她是一个被爱情蒙蔽了双眼的可怜人，想要点醒她来的。

    “我把纳西索斯签字板暂时放去诺尔威。”

    马苏里拉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皱着眉在思考，芦笛怕她又跟着有什么弱智问题，火速收了线。

    马苏里拉被她一句话伤了两次，“我不是，我没有”的辩解梗在喉咙。最后化为一个感激的微笑。

    芦笛淡淡提了提嘴角，外表看仍旧冷酷极了。

    这一天她都没有见到过埃里克。www.yunchuan.me

    “马苏里拉，你去哪里？一起啊！”

    “还有问题写字给我，以上都看到了，打给我。”

    众人：“……”

    马苏里拉急正色：“我知道了。明天轮我执勤，我肯定去！”

    去罗嘉尔那里打工还债，好容易熬过下午，到了晚上，马苏里拉反而振奋起来，今晚是碧芙斯特守桥轮值！

    当夜值守的恩赫里亚小队在英灵殿外集合，马苏里拉匆匆扫过自己的铭牌，跑着归队。

    “你还在想43号吗？”芙蕾娜察言观色的能力准到可怕，而马苏里拉隔了一会才想起来她说的是谁——43号，埃里克是43号。

    马苏里拉耐着性子，拿出榉树皮手写：“芦笛，想必亚尔夫海姆之旅收获颇丰，都买了些什么？还需要多少钱？我尽快打给你。马苏里拉。”

    阿斯加德那边是晚上，马苏里拉面上酡红，应该是跟人喝酒去了，见到芦笛，先是打了个巨大的酒嗝。幸好臭味传不过来，但芦笛还是把手在半空中挥舞两下，像是驱散臭气，表达自己的不满。

    徒然张了张口，然后闭上了。

    ……但指着一株食人花说那曾是盥洗室的所在，显然是不明智的。那株半人高的食人花本来文文静静，突然露出獠牙，一口咬在领队人的手指头上。

    “噢，那个，”芦笛点点头，“我没拿血斧给纳西索斯看。没时间。”

    “你今后有什么方向吗？比如……做任务什么的？听说你的魂力很高……”芙蕾娜问。

    “我说真的，”芙蕾娜热心地抓着马苏里拉的手，“那种小白脸，要来做什么？估计也就高法依格喜欢。”

    “对啊，二者有关联。”芦笛仅有最后一点耐心，“你现在不是恩赫里亚吗？不然你以为恩赫里亚怕被人知道名字是为什么？”

    他长长的睫毛低垂着，周围无数魂灯的光辉下，在他高高的鼻梁的一边留下一道阴影。在人群中，他好像总是有让人第一眼就注意到他的魔力。快走到他身边，马苏里拉把脚步放的像猫那样轻，心想，他在想什么呢？

    随着人都到齐，这只执勤小队开始往西敏约格宫行进。马苏里拉觉得今天身边人的存在感强的过分，于是转移注意力朝四处乱看，可惜这一路上的风景都是她看习惯的了，周围也没有人说话，正如所有纪律严明的军队那样，等到了西敏约格里，马苏里拉愈发沉默。

    如果是在白天来这，说不定还会觉得这里的景色意外壮美，可到了晚上，这里声光皆暗，仿佛被无穷无尽的植被吸收了，反而叫人心里发慌，觉出一种阴森可怖来。仿佛这里不是神族的领地，更不是他们恩赫里亚该来的地方，一种更强大蓬勃的生命力，已然将这里纳入自己的权属范围。

    ……

    芦笛总共就那几个表情，懒得说话，挑了挑眉，已经表达了她的意思：什么事？

    终于送走芙蕾娜。短暂的对话，叫她更想马上见到埃里克了。连他的魂灯都去找过，可是他也不在房间里。

    虽然腹诽，马苏里拉还是转头，回应了芙蕾娜的问好。

    来阿斯加德之后，他们几乎每天都在一起，两天不见，马苏里拉竟然有点不习惯。不由得就胡思乱想起来，魂钥重检是前天的事情，难道说，埃里克还是不可避免地被伤到自尊心，现在故意躲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