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 七十八 第二次造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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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千年前，提尔率领精兵前往尼尔夫海姆镇压精灵叛军，一去不回。

    “差一点把你送到尼德霍格跟前？”她毫不在意，接着他的话，乌尔提尔的脸色更苍白了。

    “至少要死在阳光下啊！”他仿佛听到他们将士们一齐朝天上呼喊，不甘心！不屈服！

    

    “为了那只乌鸦？”

    高法依格不由分说，乌尔提尔说不失望是假的，不过也只是耸了耸肩。

    话中的奚落，乌尔提尔只有生生受着。沉默了一会，终于问出那个最想知道的问题：“你怎么知道的？”

    高法依格皱起眉头，心里的疑问越来越大……四千年前，在尼尔夫海姆究竟发生了什么？

    情人本人不信，咬牙切齿：“我怎么相信你只有我一个？”

    “我查过，海里确实有一条叫琼达的人鱼，是人鱼族的族长，但是早几百年前就被证实死亡了。”她平静地说出这番话。

    为什么针对她？

    

    被看穿了心中所想，乌尔提尔抿唇不语。

    

    现在，梦想再一次破灭了。

    他的魂体支撑不了多久了。

    女巫大方                        ……

    似乎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乌尔提尔主动道：“我猜，她这样多此一举，是因为海姆达尔。如果……海姆达尔爱你的话？听起来不失为一种可能。”

    灵光一现，她将他推下泉眼，那是一个试验。

    乌尔提尔的表情闻言再次一震！

    乌尔提尔自嘲地笑了笑，他的的筹谋至此已经暴露，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他早该有所警惕，当他感觉一切进展得太过顺利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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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事到如今，乌尔提尔眼睛都懒得抬，右眼的伤痕让他的笑容看起来有几分狰狞，“我是神族的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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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雅恩莎撒？”再次听到一个似曾相识的名字，高法依格皱着的眉头没有舒展，重复了一遍。

    他第一次没有躲避，是因为信任，这一次没有躲避，则是因为太虚弱了。

    “现在想起来关心我了？”高法依格笑笑，语带讥讽，“别费那么多话了，你不如直接问我，你还有希望吗？”

    尼尔夫海姆。

    她都知道些什么……

    说她自大吧，有的时候又格外仔细谨慎，了解到那样的事实，无意中迎合了她最开始的猜想，她也就没有将调查再进一步。

    他垂眼看着地上，又抬起头来，望向高法依格。

    对于这个答案，直到他的灵魂从琼达的身体上分离之时，她也完全没有往那个方面想过。

    可他已经不敢再期待了。

    在他的脚下，重新出现了符文的法阵。和刚才一样，却又好像不一样……

    他反应迟钝，高法依格的话甚至没有在他心中激起任何波澜。

    ——直到魂力重新注入的感觉变得越来越真实。

    他等于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周遭的空旷和寂静令他不安……他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不是应该庆幸，他的将士们不在，就看不到他如今丢脸的样子，又或者，眼睁睁看着他在他们面前消失……

    有那么多的岔路，他却准确无误地出现在在了这里。

    “跟你说了这么多叛乱的秘密，你会不会感觉到负担呢？虽然我猜你也不屑于站到奥丁那边……但是毕竟身为神族……”

    女巫为了复活旧情人，宣布找一个新情人，其实那个人她早就找到了，还和他过了一辈子。这个情人老了，于是成了老情人。新老情人一复盘，哟呵，这不一个人吗？

    “当然是我留着有用。”

    高法依格此时终于有些惊讶，实在是出乎她的预料，怎么也想不到，背后策划的人竟是雅恩莎撒。

    “是耶梦加得的人吗？”

    乌尔提尔的话验证了冲进她脑海的记忆。

    现在，雅恩莎撒与耶梦加得联盟，他的价值被完全取代之后，得罪的两方，谁也不愿伸手拉他一把。高法依格为他引灵的路走不通，他便只有一个下场……

    乌尔提尔猛地睁开眼睛，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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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最初的猜想破灭之后，高法依格当然也迷茫过一阵。

    “她答应了我的请求，条件是——”乌尔提尔惨笑了一下，应当是觉得讽刺，“你爱上身为琼达的我，然后为我引魂。”

    一个人不会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但是世上最厉害的海妖总是让他重蹈覆辙。

    随着她的触碰，魂力消失的速度似乎减慢了，或者意味着，他的魂力已经接近干涸。

    “没错，就是海姆达尔的母亲，海之九仙女。”

    那要追溯到她还以为琼达是海姆达尔假扮的时候……她怎么可能一点调查也不做？

    琼达的身份是假的，对她的一番情深是装出来的。

    “我说过，会先实现你的愿望吧？来。”

    “不仅如此，我也背叛了耶梦加得——我去求了雅恩莎撒，请求她给我那具人鱼的身体。”

    “为什么？”

    乌尔提尔自觉死到临头，反而比平时都从容许多，笑起来：“当然，我的猜测而已——事情的经过呢，大概就是这样。我还能告诉你的是，她们两个人现在联手了。没人要我，我已是一枚弃子。”

    她吐出这个名字，只是猜测，然而看到对方的表情时，她知道她赌对了。

    索性想到什么，就都说了出来，好像可以以此减轻疼痛似的。

    

    他刚刚说了那么多，原本就打着高法依格或许会看在他坦白从宽上改变主意，就赌那么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绝不能放弃……

    

    怎么说呢，她的第一感觉不是失望，轻松——或许更恰当一点。

    这一次，高法依格也选择了同样的岔路。

    高法依格颇为满意，虽然说起来可能没人相信——她刚刚发现自己被骗了。

    乌尔提尔的脸上闪过一丝愠色，就是那种被当众拆穿伪装的羞怒。

    他没有得到回答。高法依格目露思索，看着他。

    “对，人鱼族长早就死了，连我都听说了的事情，”他突然笑了一下，“……怎么能奢望瞒过你呢？”

    乌尔提尔则把她的皱眉理解成了别的意思，嫌恶，他的心痛了一下。

    “……是乌尔提尔。”他毫无底气地纠正。

    

    

    他身上的破损的战甲，和她记忆中的那支军队重合了。

    她认识她吗？

    她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路。”

    他怎么也想不到的是，高法依格如今也是耶梦加得的秘密盟友。

    高法依格简单回答：“有人在照顾他们。”

    强行让琼达的人鱼身体化出双腿，已经消耗了他的不少魂力，他的魂体离开了肉/体，此时脆弱的不堪一击。

    “你与耶梦加得勾结？”高法依格目露奇异，“那岂不是说，你……”

    不久之前，她心里还有忐忑，万一那灵魂分离之法失败了，那人真就是琼达，一条可怜的被猜忌被背叛的人鱼……她反而不知道如何收场了。

    “琼达的身体——没戏。”高法依格明确地告诉他。

    “知道什么？你不是琼达的事吗？”

    被剥去伪装，像个傻子一样站在她的面前，被迫回想起不久之前自己一厢情愿的愚蠢……无异于受刑。

    高法依格简介：A n will not tread in the sa river twice. But the greatest Siren keeps king hi

    他苦笑，一些迟来的抱怨：“雅恩莎撒……也太不地道，既然选择帮我，何不帮我到底……四千年前，如果不是我，神体陨灭的，就是她的儿子了。”

    “我的那些将士们呢？”

    还是……她什么都知道了？

    比起他的失色，高法依格显得格外从容，语气轻松：“那不还差一点儿嘛。”

    “——还是说，知道你是提尔呢？”

    他已经感觉半身魂体麻痹，很快就要化为夜雾，悄无声息地消散在尼尔夫海姆，这困住了他四千年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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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片黑暗的瘴气之中，映入眼帘的，不是上次的军队，而是那个她刚刚推下去的男人，她此时还不知道他的名字——乌尔提尔。

    乌尔提尔心如死灰，心里明白了自己的价值。就在不久前，丽萨对他的劝说，毋宁说是警告……他为了给自己的灵魂找到新的肉/体，自以为是绕开了耶梦加得，转投雅恩莎撒。

    高法依格面无表情地定定地看着他。

    “提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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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话也太多了。”高法依格再一次朝他伸手过去。

    他的表情极度难看，先发制人地指责起她来：“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做了什么！你差一点，差一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