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三 灵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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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苏里拉得意：“我们呀，用飞路粉，只要……”

    埃里克43号，马苏里拉44号。也不知道恩赫里亚在编不下千人，横跨近三千年，曾有多少人拿到过同一个编号？

    不过埃里克过了一会，脸色好些了。马苏里拉凑近观察了一番，放开手，让他继续靠着车壁睡着。

    马苏里拉最夸张，埃里克看她肩膀都抖了，没忍住伸手戳了戳：“有那么好笑吗？”

    剩埃里克和马苏里拉两人，两人互看一眼，同时开口：

    众人：“······”

    罗嘉尔的回忆没能展开，他好像大梦初醒一样，一拍脑门：“对，对。”赶紧招呼身后的恩赫里亚们上车。他们中听见有听见苏赫利刚刚骂人的，想笑又不敢笑。

    马苏里拉显得有点心虚，主动殷勤给他递上一杯水——他睡着时苏赫利来送的灵体能量饮料。

    伯格十分谦虚，对谁都很友好，胡连脱口而出的“灵车”，叫伯格更加尊敬，于是请教：“什么是‘灵车’？”

    马苏里拉总算从刚才那个要命的话题里脱身，焦点自然而然转到埃里克身上。

    仗着他什么也不记得，已经替他编排好了身世。埃里克慢悠悠地喝水，那气定神闲的样子很能唬人，透过杯子的上沿看向马苏里拉，她冲他笑笑陪着小心，实则很像一个鬼脸。

    埃里克接过来，知道马苏里拉有话要说。

    “你好点了吗？”

    胡连粗声粗气：“不用管，有人就这样，上车就睡觉，一会就好了。”

    门被打开，苏赫利鼓舞人心的声音传来：“阿斯加德欢迎您！！”

    长棍就是埃里克到这儿时最先见到的那两个人之一，来自遥远的东方，名叫胡连。那柄背着大剑的武士依然和他在一处，大剑名叫伯格。

    胡连和伯格先埃里克和马苏里拉下车去，两边友好地道了别。

    “说是在华纳海姆，等下过关，之后再通过碧芙斯特桥，就能到阿斯加德了。”

    伯格的故事就如他看上去那样，勤奋、老实，一步一个脚印。他自己知道自己不算聪明，因此格外尊敬他人的智慧。

    她很快恢复了活力，对面的伯格一直在默默关心他们，看到她一切正常，明显松了口气。

    胡连朝地上啐一口，但只呼出一团白雾，向上飞去，最后又回到他身体里了：“我乱说的，肯定不是。灵车是我们那边用来拉死人的，不吉利。我只是觉得有点像。”

    龙可是传说中非常强大的魔法生物，人类见都很难见到。

    他还不想死，所以他醒来了。头还有点痛，他十分自然地把她的手握住，制止了她的动作，自己也慢慢坐直了。

    周围蒙了黑布，外面什么景色也看不见，说是灵车，也像棺材。马苏里拉无聊地开始和伯格闲扯。

    马苏里拉却好像突然惊觉什么，剩下半句话难以为继。

    埃里克心理活动丰富，面上丝毫不显，一副兴致不高的样子。周围的谈话却都尽收耳中。

    埃里克也不知道怎么称呼那个东西，他觉得那就是一辆挂着黑布的马车，他是听前面的长棍这么说的，语气还很不喜。

    伯格：“……”

    埃里克确实快醒了，但他发誓自己是被马苏里拉锲而不舍摇醒的……面前人扑在他身上，换句台词——“你死的好惨啊！”——好像也成立。

    他握着她的手很快放开，虽然是彼此都是灵体，他感觉那双手是温暖的，就和他陷入昏迷时碰到的一样。

    她刚刚遭遇了一场灵魂的反噬，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引发的，还好，来的快去的也快。

    原句是：“嗨，这不是灵车吗？”

    马苏里

    一直活力满满的马苏里拉也不太正常，身体向埃里克越靠越近，两个人都支撑不住头的重量一样，终于碰在一起——两个人紧挨着，像是一起睡着了。

    伯格眼里看到的：马苏里拉毫无怜悯，一只手抵在埃里克背心，将他推得远远的，如果不是埃里克那边靠着车壁，这个可怜的病人恐怕已经被人掀倒。

    胡连跟着附和：“确实有那种人。”

    伯格无言以对：“······”

    “对啊。”

    马苏里拉笑笑，冲伯格解释：“我怕他晕车，吐了就不好了。”

    没等他们接着龙的名字细究一番，车厢从外传来颠簸的触感，一直在空中飘着的灵车落在了实地上的感觉——他们到了。

    “……”马苏里拉心念电转，转过身堪称扑在一旁的埃里克身上，大叫：“你终于醒了！”

    胡连：“······”

    胡连挺的直直的背离开座位好远，同时尽量远离伯格，眼睛刻意往窗外看——即使周围都蒙了黑布，窗外什么都没有。

    伯格明显放松很多，看着埃里克和马苏里拉越来越不对劲，忍不住扯了下胡连的衣袖：“他俩是怎么了？要不要叫引导者来看看？”

    埃里克垂眼敛去心中思绪。

    “现在请从右边车门顺序下车，1号跟我来——”

    ……马苏里拉？

    马苏里拉丝毫不在意会不会被罗嘉尔听到，哈哈一笑：“他们神界真有意思。”

    四点整，向着恩赫里亚们，驶来两驾灵车。www.zhier.me

    胡连和伯格坐在对面，自进了灵车，丝毫没有不适——除了看见对面两人旁若无人地靠在一起外。

    还好在这个时候，一只手伸过来撑住了他。与之同时，通过手掌传来源源不断的热意，仿佛黑夜中的光源。

    胡连本来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但是脸上挂不住，很凶地瞪了她一眼，别过脸去。他从刚才开始就对马苏里拉面色不善，自从知道了她是个女人（现在是马苏里拉的自我介绍准台词了：“我，名字不重要，记着，女的！”）。

    埃里克醒来前，正听见她高谈阔论，谈论起彼此家乡的风俗：“我们那边才不用车呢，车跑得慢极了。”

    恩赫里亚之间从来不缺谈资，只要说起生平，谁都是一部史诗。

    他还有一点意识感受着周遭，除此之外，只感觉自己灵魂很重，好像一个从高空坠落的铅球，马上要碎裂成千万片的恐惧让他感到一种无力，一种来自深处的虚弱的冰冷……

    “那个什么‘飞路粉’……”伯格浑然不觉。

    “都上来了吗？我关门了。下面我点下编号。”

    伯格先忍不住：“44号说你之前杀了一条龙，是真的吗？”

    胡连说的竟然不错，灵车上升到一个阶段，马苏里拉先清醒过来了。她甩甩脑袋，像是出水后甩掉挂在身上的水珠那样，疲倦和虚弱顿时被赶出她的灵体。

    两人出口皆是一怔。

    一切准备就绪，灵车随后启动，稳定地向上飞去，它的车身是特制的，灵魂们在其中可以碰触到实体。www.yayan.me内部的空间比埃里克想象的要大，装饰也很华丽，好像舞会中的一个房间。

    马苏里拉与他是完全两种人，没人在旁边泼冷水，尾巴要翘到天上去了。

    “嗯，谢谢。”他道，“刚才有点晕车，”问马苏里拉，“我们现在到哪里了？”

    “……”

    只有伯格心软，且无语。

    胡连不信，露出不屑的表情：“怕又是在吹牛吧。”

    马苏里拉在旁边听见，插一嘴：“那很恰当啊，我们可不就是死了吗？”其实也是所有在场人的心声。

    他不知道为什么有种熟悉的感觉，据说世界上没有毫无根据的一见如故……

    “你记起什么来了吗？”

    “喂喂，你没事吧？”她趁机把他从脸到头都揉了一圈，埃里克此时非常虚弱，不是不想睁眼，是睁不开眼，头发被马苏里拉整的乱七八糟，他也无法出声阻止。

    连马苏里拉都有几分惊讶了。

    由于恩赫里亚名字的敏感，他们目前以登记时的编号相称，胡连是26号，伯格是27号。据说到了阿斯加德，情况会有所不同。

    罗嘉尔脸上露出追忆的神色，宽慰道：“这是奥丁向海拉特意为你们借来的，冥界的风俗就这样，大家理解一下。条件已经好不少了，想我们当年——”

    恩赫里亚们被分成了两队，他们这一队由罗嘉尔带领。罗嘉尔离他们不远，在前头也听到了这句话，笑眯眯地解释说：“你们怎么知道？这就叫灵车。”

    马苏里拉只来得及冲伯格善意一笑，马上发现埃里克更不正常。

    伯格见他醒了，主动关心：“你还好吗？”

    埃里克本来没觉得什么不对，实在伯格狂热的目光让他很难忽视，只好主动问：“我睡了一会，怎么了吗？”

    原来如此。

    伯格目光热切地等着她说下去，连胡连都偷偷支着耳朵在听。

    伯格脸上又出现了那种对知识的敬畏：“那你们用什么？”

    埃里克、马苏里拉、胡连和伯格连着坐在一起，两两相对，气氛显得有点尴尬。埃里克在车上觉得更困倦了，眼睛几乎完全合上，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埃里克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顺着她的话往下说，难道是因为虚荣？“威尔士小脊龙”这个名字一下冲进他的脑海，细想却毫无记忆，或许是在《手册》上偶然看到记下的？

    罗嘉尔若有若无地看了她一眼。

    另一边的苏赫利已经把他那队都带上了灵车，就要关门了，才发现罗嘉尔还没有动静，握着车门把手对他咆哮：“赶紧带人上车！你这个大屎坨子！”

    “一条威尔士小脊龙，还受了重伤，我也是侥幸。”煞有介事的学名一出，胡连和伯格都倒吸一口冷气，明显连胡连都半信半疑，伯格的眼中则全是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