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九 突如其来的商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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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干脆打我两耳光得了！”马苏里拉哀嚎起来。

    芦笛会帮她做事，但态度语气从来算不上好。

    她为自己辩解起来就有刹不住车的架势：“罗嘉尔看起来是个聪明人，又……勉强算是我的信徒吧，今后说不定能帮上忙。反正，反正我也不是真想在阿斯加德赚钱——”说到这里，她脸上可疑地红了一下，接着轻咳两声，“反正，分成的事情就这么定了。既堵了他的嘴，长远来看也不见得是赔本的生意。”

    在过去的三分钟里，马苏里拉真的有认真思考，罗嘉尔究竟知不知道他自己在说什么？

    “然后呢？”回到此刻，画面中照出芦笛一张缺乏表情的脸。

    “看到那个了吗？”

    对面终于调试好，一个人影出现在画面中，从模糊到清晰，她和那只手一般，苍白细弱，脸上的表情也很冷淡。www.yaxiu.me

    

    马苏里拉：“……！！”

    “是，是。”马苏里拉尴尬死。

    “你不早说，这就来了。”

    马苏里拉无奈，“七三。”这两个字好像烫嘴，她嘴里含糊着飞快掠过。

    “比不过您，副站长……”

    她分心默想遗忘咒的咒语，来阿斯加德的目的还未达到，她自然不能让这个小插曲毁了大计划。

    她多绕了两步，果然找到一个角度，正好能看见镜子里折射出眷恋井的井口，此时如果有人在眷恋井前观象，很轻易就能看到井里的画面。

    “那不重要……”马苏里拉几近呜咽，九大世界第一女巫的脸啊……

    马苏里拉，身为正主，想也不用想，之前告诉埃里克自己是副站长的事都是她编的。答罗嘉尔话，她难得有些惭愧，说起谎来也有些没有底气：“诺尔威的……”

    罗嘉尔挠挠头：“这我倒没听说过。”他死的时候，诺尔威还没建国呢。

    “说话呀！”芦笛提高了点声音。

    她这样鼓励自己，再说了，其中确实……咳，有些隐情。

    “真的？”芦笛又确认了一遍，马苏里拉几乎抬不起头来。

    “那不重要……”

    “拿远一点，告诉了你拿远一点！”马苏里拉渐渐不耐烦了，那只手似乎也很苦恼，在附近摸索着拍了拍，导致整个画面巨震。

    马苏里拉曾因为这个事情向她抱怨，得到的回应是冷冷的一句：“你想要的未免太多了。”

    “你的意思是，”芦笛此时在吊盒那头，一向冷冰冰的语气难得有了些起伏：“你现在在为你自己的站长打工？”

    答案是肯定的。芦笛在另一边，冷静地鼓了三下掌，大概就像之前马苏里拉说的，不如打她两耳光得了。

    马苏里拉定睛一看，顿时瞳孔巨震，是镜子！

    “问你呢。”

    罗嘉尔张了张嘴，似乎在犹豫，但又看了一眼马苏里拉，看清了形势：就算他咬死不说，她反正有办法让他开口的，那又何必呢？

    马苏里拉看向罗嘉尔几乎是看死人一样的目光，然而却叫罗嘉尔更加确信，以至于腰杆也硬了不少，姿态更从容几分：“现在我们再来谈谈刚才的事情，不知道……我看到的东西，值一个五五分成吗？”

    马苏里拉顺着罗嘉尔的手指看去——眷恋井旁边一棵不起眼的树上，好像挂着一个东西。

    “就为了那个？”芦笛的样子看起来好像已经丧失了好奇心，“你怕那个人……叫罗嘉尔的，给血斧王告密？告密了又怎么样？”

    “你是哪里的呀？”昔日的大站长表情苦哈哈的，询问马苏里拉。

    罗嘉尔不仅是，而且还是名副其实的高法依格大站长，据他说，当年复国一腔热血，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有高法依格的激励，他的目标，是在自己建立的国家的每一个角落都支起高法依格的祭坛。可惜，他复国之后，没等到那一天，就因旧伤发作去世了。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没有暴露自己信徒的身份，所以才能飞升恩赫里亚。

    一只苍白细弱的手出现在光斑中，一开始只能看到手的轮廓，后来渐渐清晰，能看清手的动作了，可是很长一段时间，都只有手的画面。

    三七分成！恐怕罗嘉尔都没想到，但她主动给了，侧面证实了罗嘉尔掌握的秘密在她心中的分量。

    那是人间诺尔威年轻俊美的王，使一把血斧，战功煊赫，意气风发。她以为她都已经忘了，可眷恋井里的景象给了她当头一棒。

    马苏里拉几乎是咬牙切齿，恶狠狠地盯着罗嘉尔：“你还看到什么了？”

    那只手在以与它的外表完全不符的笨拙在行动着。

    罗嘉尔带她走到小屋与室外的连接处，指着屋外的一个东西。

    马苏里拉不自在地摸了下鼻子：“什么怎么样，假设罗嘉尔真的告诉他了，万一他想起什么来了呢？我现在事事顺心，没必要拿这个冒险。”

    她的反应正中罗嘉尔下怀，罗嘉尔一朝暗淡的表情倏地亮起来，又不敢显得过于得瑟，目光在马苏里拉身上不安地游移：“你在井水里看到了什么，我就看到了什么。”

    “我已经知道了你也是高法依格的信徒。”

    罗嘉尔漫不经心地称赞两句：“副站长已经不错啦。毕竟你还这么年轻。”

    那还能是什么？她给埃里克看画像，是她第二次观象，至于第一次观象……如果罗嘉尔矢口否认，她还觉得奇怪呢。

    年轻的国王手拿宝石捧花，站在路的尽头，他的身后是广无边际的罗京海，喧嚣着的浪花击打着岸边的礁石，一下一下，碎成泡沫，在空气里蒸腾出海水的咸味。或许是湿气太重，国王垂着睫毛，目光也往下走，让人以为他在专心看那捧花，他在想什么呢？虽然宝石捧花……的确是很漂亮的。

    事情要说回当时，马苏里拉质疑罗嘉尔是怎么知道……她高法依格的信徒身份的。罗嘉尔这时，或许是认清了现实，对马苏里拉有问必应，不过脸色不太好就是了。

    马苏里拉越说到后面，语气越是急切，仿佛急于从芦笛身上得到肯定，芦笛仍旧淡淡的，并没有叫她如愿以偿。

    怕什么，她现在又不是高法依格，是马苏里拉。

    她以为她都已经忘了。那是她和那个埃里克的婚礼，她知道她要朝他走去了。慌乱中，她伸手把井水搅碎。

    不过看到芦笛久违地脸上泛起活气的样子，她突然豁出去了。

    ***

    罗嘉尔叹了口气，老实交代了：“因为我也是啊。”

    她可能一开始还有些慌乱，到了这个时候，心又定了下来，好歹是见过大场面的人，马苏里拉，或者说她的真实身份——高法依格，现在心中只有好奇，单纯的好奇，罗嘉尔是怎么知道的？

    吊盒里漫射出柔和的光线，在前方的夜空中投影出一块明亮的光斑，马苏里拉坐着等了五分钟，对面终于有人接起。

    其实她跟芦笛交代了好多她在阿斯加德的事情，谁知道芦笛就抓住这个小小的线头不放，又多问了好几句，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她当时一时走神，心里想着埃里克，所以井里出现的，也是埃里克。

    她其实更想称芦笛是她的朋友，但是想到芦笛不会给她同样的名分，她才不要吃那个亏。

    这是她第一次直接叫罗嘉尔的名字，罗嘉尔脸色一遍，突然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哆嗦。

    “说吧，他手里还有你什么把柄？”芦笛十分了解她，几乎不用问为什么，一下就猜到了原因。

    “……”

    即使一直冷淡如她，也觉得这件事情难以置信的荒唐。堂堂九界第一女巫，就为了这种小事，被人要挟了？

    表面上，马苏里拉自然不能认，脸上浮现出一个假笑：“罗嘉尔，你在说什么呀？”

    权当默认了。

    马苏里拉挠挠头，面对芦笛，她需要时刻提醒自己不要矫情。

    说这话并不是出自罗嘉尔的本心，只是由于灵魂力量的压制，回答的尾音消失在空气里，罗嘉尔一脸懊悔地捂着嘴，咒骂道：“该死的！”

    她想起来了，那还不是因为，因为……

    他褪去铠甲，为当天的场合，穿了一身白色礼服，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要年轻些，领口向下第二颗金扣松了，兀自被海风吹得颤动不已，他伸手握住，手抵在胸前，好像一个绅士的礼节。

    “你们商量好了？究竟怎么分成？”

    芦笛静静地观察她，终于，笑意爬上了她的眼角：“他七你三？”

    不出意外的话，刚才罗嘉尔就是这样通过这个办法看到了自己向埃里克展示的画像，所以才有的猜测，可恶，当时自己竟没有发现……等等，她为什么连有人在背后偷看都没有发现来着？

    “然后……你怎么明知故问？”马苏里拉话音一转，气势汹汹的，实则外强中干，她用这种方式试图来掩盖自己被占了便宜的事实。

    马苏里拉一怔，首先，她确定罗嘉尔不是在撒谎，其次，她迅速抓住了重点：“什么叫‘也’？”

    马苏里拉：“……”

    仍旧是眷恋井所在的空地上，漫天星辰的夜空，是最顺理成章的幕布，马苏里拉看了看四周，确定结界已经布置好，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精致的宝石吊盒，打开。

    马苏里拉：“……”

    马苏里拉心想，好，那我就不装了。

    有没有可能，他说的时候没过脑子？否则知道了她真实的身份，怎么还能这样理直气壮，气定神闲的？实在令人匪夷所思。www.hailan.me

    “你什么岗位？”

    埃里克——那个埃里克，她心里纠正，不是这个埃里克。

    芦笛，那个女人的名字，要说她是谁，马苏里拉认为可以算的上她的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