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七章 靠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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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柊月忍住笑意，清澈的嗓音在人群中格外清晰，“要一起逛吗？”

    钟声敲过，整个游街祭祀迎来高潮，女巫们走进人群，为身旁的村民分发福祉。

    十二岁的柊月眉眼已经能看出她母亲的影子，尤其是那双翠绿的眼瞳，笑起来的时候和小宫山有纪一模一样。最难得的是柊月继承了她父亲的气质，平日行事温和内敛，战场上又是另一番杀伐决断的果敢。

    鹿丸看着少女耐心地解开绳结，将平安绳环在自己手腕上，柊月的借着灯火细心系绳子的眉眼是那么认真，睫毛纤长，浅浅的呼吸喷洒在手腕处，痒痒的。

    那片绿色的湖泊中是自己的倒影。

    柊月微微低头，但鹿丸还是看到了她掩藏于阴影中脸颊的薄红，少女并没有松手。

    夕日红拉住了要去打招呼的阿斯玛，掩面笑道，“还是别打扰他们了。”

    井野和丁次也注意到了街对面的柊月，金发少女微微一笑，与丁次交换眼神，十分有默契地将鹿丸向柊月的方向推了一把。

    柊月也注意到了，走到摊贩前蹲下身挑选起来。当柊月的手从鹿丸掌心抽离的时候，少年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这是木叶自古至今流传下来的古老节日，为了决赛拼命修炼的下忍们也不得不停下步伐，在这个庄重而温暖的节日祭祀亡故之人。

    “咦，那不是鹿丸吗。”阿斯玛一眼就注意到了街上的少年，“他身边那个是小宫山家的孩子啊。”

    少年无奈地叹息，穿过熙熙攘攘的人海来到她面前。

    “好。”

    柊月指着远离人群的小道，“我想去河边走走。”

    “要我帮你系上吗？”女孩柔和地看着鹿丸，能求到巫女给予的平安绳是一件十分幸运的事，对于过着刀剑舔血生活的忍者来说没什么比平安更重要的了。

    柊月尚在襁褓时母亲便离她而去，四岁的时候又亲眼看着父亲牺牲，川野遥太至今无法忘记小宫山健临死前的嘱托。

    阿斯玛这才反应过来，咬着烟笑得意味深长，“柊月这丫头不错，很适合他。”

    河水缓慢怕打岸边的声音静谧平和，鹿丸看到前方有一处卖孔明灯的摊贩。

    夏末祭祖那天，柊月早早起床，正好川野遥太休息，两人将房子里里外外打扫干净，佛龛前摆放好洗净的水果贡品，在温暖的阳光下，柊月手持香火，虔诚地为已故父母上香。www.qingshen.me川野遥太无声跪坐在她身边，看着柊月的侧脸，忽然觉得这孩子长大了。

    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只觉得少女的手腕纤细，昏黄的灯火下青紫血管纵横交错，柊月的虎口和食指关节处有薄薄的茧子，是常年握刀留下的痕迹。

    河边的灯火相较街道上要昏暗许多，大多数都是不喜热闹的老年人或者外出乘凉的一家三口，前方的父母一左一右将孩子提起来，男孩发出欢快的笑声。柊月望着那一家的背影，缓缓露出笑容。

    躲在小摊后全程围观的井野和丁次互相欢呼击掌，“约会作战计划——成功！”

    女孩点燃纸灯，那明亮通红的纸灯变得饱满鼓胀，橘色的灯光照亮了柊月的脸。女孩轻轻放手，孔明灯摇晃着缓慢升空。鹿丸的纸灯在距离它不远的地方，两人并肩仰望逐渐变小的孔明灯，很快淹没在其他纸灯的光芒中

    自己并不是七班成员，卡卡西做到这一步可以说是十分尽心了。

    鹿丸其实并不太情愿让柊月做自己的陪练，但同期生中有实力的都在为决赛准备，柊月是唯一一个实力强悍并且还愿意帮鹿丸的人。井野说只有面对柊月时鹿丸才不会偷懒，阿斯玛对她的分析深感赞同。

    柊月没有强求，向摊主买了两个小灯，走到河堤上。鹿丸跟着她身后，只见柊月借着月光仔细地在灯面上写下祈福语，将其中一个递给鹿丸。

    鹿丸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的柊月，她褪去平日简练的装束，已经留长的发丝束起，一身褐黄色的浅纹和服，人来人往的嘈杂街道是翻涌的海浪，她翠绿的眼是唯一安静的孤岛。

    回去的路上，街道两旁都已点上了色彩鲜明的灯笼，家家户户点燃引故人亡魂回家的盆火，即将降临的黑夜被星星点点的火光照亮。

    看着鹿丸艰难穿行的模样，不知为何柊月觉得胸腔中平稳跳动的心乱了节拍。

    慰灵碑前已经有许多吊唁者留下的贡品，有鲜花，也有新鲜果蔬，送给情人的玫瑰，朋友最爱的小物件，小女儿折给父亲纸飞机等等。每一份物件都承载着生者对亡故之人的深深思念，就算生死将我们分隔，但我仍然在深切地怀念着你。

    鹿丸一怔，对上同样惊讶的少女的眼眸。

    这是他深爱的姐姐的孩子，是他在这个世界上仅剩的亲人。

    鹿丸看着手腕上多出的平安绳，接过另一条，“我帮你吧。”

    鹿丸望着逐渐走远的人群，古典与歌舞之声渐弱，柊月的手仍然被他牢牢握在掌心里，少年挠挠头，“接下来——干什么？”

    她带了疾风生前最喜欢的小吃和清茶，坐在慰灵碑前说了些细碎的近况。卡卡西站在树丛后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一人一石碑看上去有些冷清。他并没有出声打扰，只是在柊月离开后才来到慰灵碑前。

    鹿丸走在柊月身侧，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灯火与祭司们手持的火把将整条街道照的仿若白昼。

    柊月花了很长时间才从月光疾风的死中走出来，新人下忍十一编队只剩下了小宫山柊月一个人，中忍考试决赛在即，火影公务繁忙，她的编制问题被挪到了一个月后。www.yanran.me

    在木叶，每个夏末祭祖日的夜晚都会请法师在广场上作法事，穿着鲜艳色彩的祭司手持各异的器物，伴随鼓点舞蹈向神明祈求福祉，热闹的乐声吸引人们走上街道，夜晚才是夏末祭祖日的高潮，人们点燃孔明灯，与相爱之人结伴出游。

    这不是一双柔软雪白的手，它甚至有细小的疤痕，但即使是这样依然让鹿丸心动。

    柊月是个相当负责的陪练，第一天她就摸清了鹿丸的实力极限，往后每一次切磋都迫使他不得不突破舒适区，但鹿丸每次想放弃的时候只要对上她绿色的眼睛，就只能认命地接着练习。阿斯玛都不禁感叹自从柊月来第十班后自己轻松得像个闲人。

    鹿丸回头一看，哪里还有井野和丁次的身影，柊月看着他窘迫的模样笑出声，他头痛地按住额角，暗道麻烦，心里早把那两个家伙骂了一百遍。

    柊月没有异议，她需要时间调整自己，短时间内还不能完全放下过去的十一班。

    祭拜完父母，柊月又去慰灵碑看望月光疾风。

    一是不想辜负疾风生前的嘱托，再者是卡卡西本身对柊月这个学生很是看中，因此来询问柊月的意见。柊月知道卡卡西在帮佐助进行决赛前的特训，但当她得知卡卡西想带上她一起时还是深受感动。

    柊月微笑，鹿丸摸着鼻子道谢，心底酸胀，有些感动。

    少年只觉得触碰到柊月的那处皮肤开始发烫，慌忙撤了手。柊月将手心的平安绳拾起，只见那绳结是用五彩丝线拧成的，灯火下反射出莹亮的柔光。

    然后鹿丸的凄惨生活就开始了。

    人群跟着祭司的队伍，衣着鲜亮的巫女们跳起古老的舞蹈，鼓点逐渐热烈，孩子和年轻人加入了巫女的队伍，宽阔的街道上全是起舞的人们。

    少年接过纸灯，上面工整的字迹写着【希望奈良鹿丸通过中忍考试】

    鼓点越发激昂，翩然起舞的人们发出有节奏的呐喊，人潮涌动，下一秒鹿丸只觉得手心落入一片温暖，柊月被人流推挤踉跄了一下，两人双手交叠，十指相扣。

    “我不信这个。”

    于是柊月再次开始了成天修行的日子，偶尔还会被井野拉去当鹿丸的陪练。每天一身疲惫地回家，倒是将之前的伤感渐渐忘却许多，偶尔想起十一班的事，只徒有遗憾罢了。

    鹿丸在女孩面前站定，有些尴尬地摸摸后脑，“好巧啊，要不要和我们一起？”

    卡卡西在预选赛上就看出柊月在雷遁上的天赋远远高于其他两种属性，考试前因为时间紧急外加雷遁忍术难度较大，并不曾教给她任何雷遁忍术。但柊月查克拉暴走之后展现出的雷遁能量大的惊人，三代目火影也有重点栽培她的意思。

    鹿丸只觉得手心发烫，却不舍得抽离。他不敢去看柊月的表情，二人十指相扣面对面立在人群中，任由身边人群嘈杂，此刻他们的时间仿佛静止。

    一个带着狐狸面具的女人来到柊月和鹿丸面前，从宽大的和服中取出两条色彩缤纷的平安绳，她拉起柊月的手，将平安绳放在她手心，然后拉过一旁尴尬的鹿丸，两人手心交叠，在二人的手背上点了三下，随后福身翩然离开。

    深知自己几斤几两的鹿丸当然知道自己和柊月的差距有多大，但自尊心作祟不想让她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然而当丁次说柊月在和佐助一起训练时，鹿丸忽然改变了主意。

    葬礼后的第二天，卡卡西找到了柊月。银发上忍难得如此郑重，告诉柊月在疾风出事前曾拜托卡卡西，如果自己遭遇不测请继续指导她修行。

    决赛前的一周，是木叶一年一度夏末祭祖的日子。

    两人并肩前行，相牵的手轻轻晃动，掌心温暖，一模一样的绳结时不时亲昵地蹭在一起。

    柊月也看见了街对面的少年，鹿丸并没有像往日那样将头发高高束起，披在脑后的及肩黑发衬得他分明的棱角有了温和的弧度。一身奈良家墨绿色的浴衣，鹿纹族徽用细密的丝线绣成，在夜晚的灯火下光泽柔和。

    “啊？行、行啊。”

    柊月问他，“你要买一个吗？”

    阿斯玛磨了卡卡西好一阵才把柊月借到十班来，于是柊月成了阿斯玛班的常客。

    每当看到这孩子一步步变优秀，川野遥太便倍感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