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6 章 《百鬼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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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梦境中其实没有出现过「费季卡」的身影。
他想继续问，把所有的疑惑都问出口，因为奥列格看上去就是性格很好，有问必答有求必应的「长辈」——哪怕现在他看上去和「长辈」丝毫不相干。
因为就在「费季卡」这个名字从他人口中出现的刹那，梦境戛然而止。
。
小披风不离身，有白发小辫子的男孩是果戈里。很孩子气，性格差劲，做事有自己的逻辑，虽说诡异但又能自圆其说。
他习惯在对话的时候喊出对方的名字，语调很随意，又像带着意味不明的重量。
奥列格失笑,又看到少年等待答案的无辜蓝眼。
江户川乱步一把夺过了松本清张的手机，手指屈起在他脑门上敲了敲。
“只是连连看的话为什么要给他插上手机卡？禅院研一不是和你们说好了，不让他接触到任何外界信息？弱智程度加重的话你要怎么和禅院解释？”
费奥多尔在乎的人是谁？为什么说不可能找回？这和松本老师有什么关系？
奥列格和费奥多尔又是什么关系？他就是费奥多尔要找的人吗？不对，眼前的奥列格是从者，从者来自英灵座，脱离了时间线，他不是这个世界的「奥列格」。
……
他觉得江户川先生是在警告些什么，就和以前福尔摩斯先生常用搞不懂的隐晦发言道出事情真相一样。他只是没搞懂。
藤丸立香搞不明白。
“费奥多尔——！”藤丸立香反应过来了，没由来感到惊悚，“他是您的……您的……”
“他们不是你认识的那类「文豪」，别拿世人记载的印象去思考，仅仅是名字相同罢了。不论是松本清张、江户川乱步、还是陀思……”
“费季卡？”奥列格顿了顿，随即用笃定的语气说出问句，“你听到了？”
藤丸立香搞不明白。
片段里的奥列格记得所有人的名字、喜好，也知道他们的恐惧、噩梦。
你笑什么？……哈，看来是我问了多余的话，偶尔也会羡慕你的心态啊。我明白了，别笑了，米哈伊尔。
从落地窗射进来的阳光照亮了小说家惨白的脸颊，房间中摆放着花卉，旁边是关系者送来的娱乐书刊杂志
【松本清张前去协助调查了？调查什么？看犯人是怎么用他创造的手法行凶的吗？】
……
可立香没有在梦中的奥列格口中听过费奥多尔，也没有费佳、费季卡、费久沙、费佳伊卡……从来没有。
昏迷，正在住院治疗，无其余人员伤亡。爆炸原因仍在排查中。】
“我们在什么地方并不重要,你不需要记住,立香。我保证,你不会再来第二次。”
在他并不算年长的面容下，这类宽和的笑容显得十分古怪。
【真是好笑，这难道还不明显吗？残忍杀害那么多市民还险些全身而退，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代替那些税金小偷实施了制裁！】
“去吃早餐吗？”奥列格浅笑说。
清张软绵绵瘫倒在床，脑勺陷入枕头上。
他恰好张了一张会使人想起身边晚辈的乖巧脸庞,不知是不是即视感作祟,奥列格展现出了出人意料的耐心。
——果戈里，别乱跑，也别玩我的头发，从墙上下来。
这个世界的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是如此神秘的「罪犯」，时至今日，对方的行动导致自己如今的下场，可藤丸立香也不知道他的长相、声音。
「他和他在乎的人都是危险的疯子。如果不幸见到了他们中任意一个，逃。」
江户川乱步：“你怎么不反思自己说了些什么欠揍的话？”
奥列格的拒绝也很温和。
观望的人事不关己，双手环臂，眉头紧锁交谈。这类人绝不会和被议论的家伙对上视线，简直像是把「这和我没关系」写在了脸上。
【搞什么啊，那个死不认账的烂人终于死了不是吗？新闻主播干嘛用一副哀悼的语气。】
松本清张：“社长让你跟我道歉，你就是这么道歉的吗！”
乱步：“你先把社长的话当真的。”
——谢谢你，季阿娜，我知道了。
乱步不等他继续说完，将试图夺回手机的好友按回病床。
医生微妙移开视线，挠了挠下巴。
106/「自我认知」
就算他不是费奥多尔要找的「人」，但在接触到奥列格的时候，对方反而离开了……为什么？
“……我梦到了。”
仅仅是阅读了那些留言，松本清张便如亲身面临那些用手指敲出文字的人。
像是匍匐于树枝的黑蛇，鳞片如暗夜般墨黑，眼睛亮过湿漉的紫光。
至少比立香在梦中见到的「奥列格」要耐心得多。
“我不清楚你召唤过的其他复仇者是如何,但立香,不要对心怀愤怒的人提出这样的质问。”
藤丸立香：“啊？”
原本打架斗殴难分胜负的两人此时体力差距明显，一部分是因为松本清张被注射了镇定剂，另外则因为江户川乱步的强势。
说着，奥列格突然摸了摸藤丸立香的额头。
奥列格颔首，又恢复了之前自然的模样。
少年已然退烧，依旧裹着从者的外套,说话嗡嗡的。
【微妙个鬼。】
冰原的寒意一如既往，藤丸立香说话时冷白气止不住外冒。他又打了个喷嚏,抹了满脸鼻涕,不一会儿就结成了霜。
神奇。
既然说着嘲笑的话，那应该是在挑眉嗤笑吧，嘴长得老大，牙齿也会露出来。
针对藤丸立香的一系列问题,奥列格都给出了他的解答。
“神奇个鬼啦，你跟医生说想玩连连看，他才把手机还给你的，你在做什么？”
不是因为苏醒打断了梦境，立香依旧处于昏沉的深渊，他很清楚自己在做梦，可这次他什么也看不见，听不到了。
“要不是你当时把我按着殴打，我怎么会被你揍晕进医院。”清张仰着脑袋和他讲道理，“事情都变成那样了，你应该很清楚他们会怎么报道才对，乱步，你全责！”
他的掌心依旧是温暖的，在接触皮肤的刹那却给立香带来了诡异的寒意，甚至比环境还冷，透过肌理渗入灵魂，仅仅一瞬，稍纵即逝。
清张：“研一君只是跟你客套一下，你怎么当真了？”
“日语的片假名总是会将相似的音节发出古怪的读音,「费佳」、「费季卡」、「费久沙」、「费佳伊卡」……俄罗斯人表示亲昵的名称实在是太多了,都代指同一个人。”
“……好。”他说。
不知道是不是冻坏了，藤丸立香居然觉得自己从者灰绿的眼睛看到了一丝紫。
“这个问题你昨天也问过。”他说。
婴儿肥脸颊，没有五官的小姑娘叫季阿娜。季阿娜胆子很小，总爱哭，但还是老老实实跟在果戈里屁股后面，发现对方干了什么「坏事」就立刻去找奥列格打小报告。
既然在批判，就假设有一张正义凛然的脸好了，语气冰冷，细听的话还能听见分崩离析的破碎之音。
果戈里嘴上经常放狠话，但也从来没对季阿娜做过什么出格的事。
文字是很神奇的存在，对于某些人而言，指甲盖大小的字符居然能代替精密相机拍摄的全画幅，巴掌大的线条居然能容纳好多声音，好多语气。
于是藤丸立香问：“那个……费季卡是谁呢？”
而江户川乱步之前的话又一直在藤丸立香心中回响。
***
“那个……”
藤丸立香不知道要用什么词汇来概括这段关系，他在费力思考,梦中有没有能对得上号的脸庞。
“我照顾过小孩……如果你执意认为自己不是小孩,好吧，我照顾过你这个年龄的青少年，很多人，很多次。”
“我不像是复仇者？”这次奥列格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很神奇。
【刑事留置场发生未知爆炸，羁留于此的凶案嫌疑人当场死亡，应邀前来协助调查的著名作者松本清张
【这么说起来，只有犯人和松本清张两个人出事诶……微妙……】
***
“禅院研一可是在狂写律师函，自费也要让这些家伙向你道歉。你的评价就是「神奇吧」？”
【会。】
乱步火力十足，转头对吞咽口水的主治医生投以不赞同的目光。
江户川乱步：“禅院研一让你向我反思，你就是这么反思的？”
毕竟那才是真正能造成伤害的东西。
【我说你们差不多得了，先不提凶手怎么样，松本老师可是受害者诶，他到底做错了什么才会被你们在网络上这样指责！】
认知被扭曲后，即使看到扭曲狰狞的世界，清张也觉得是可以适应的，而站在由文字与想象构造的人类形象面前，他反而觉得理应可怖。
——我们能离开这里吗？
米哈伊尔和奥列格差不多大，是为数不多会和奥列格完全平等交流的人。
相貌温和的紫眸黑发青年叫米哈伊尔，虽说是典型的俄罗斯名字，但五官却并不如南斯拉夫人那样硬朗，弯起来的笑眼让他看上去非常柔和。
果戈里有一大半的时间都缠着奥列格，剩下的时间则是在外搞事，被送到奥列格面前。
前所未有的强势，连禅院研一看了都得屈居二线，恨不得让他立刻接下包年的催稿委托
【所以还会继续写下去吗？《百鬼词》？我还挺想看后续的。】
] 所以梦境中其实没有出现过「费季卡」的身影。
他想继续问，把所有的疑惑都问出口，因为奥列格看上去就是性格很好，有问必答有求必应的「长辈」——哪怕现在他看上去和「长辈」丝毫不相干。
因为就在「费季卡」这个名字从他人口中出现的刹那，梦境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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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披风不离身，有白发小辫子的男孩是果戈里。很孩子气，性格差劲，做事有自己的逻辑，虽说诡异但又能自圆其说。
他习惯在对话的时候喊出对方的名字，语调很随意，又像带着意味不明的重量。
奥列格失笑,又看到少年等待答案的无辜蓝眼。
江户川乱步一把夺过了松本清张的手机，手指屈起在他脑门上敲了敲。
“只是连连看的话为什么要给他插上手机卡？禅院研一不是和你们说好了，不让他接触到任何外界信息？弱智程度加重的话你要怎么和禅院解释？”
费奥多尔在乎的人是谁？为什么说不可能找回？这和松本老师有什么关系？
奥列格和费奥多尔又是什么关系？他就是费奥多尔要找的人吗？不对，眼前的奥列格是从者，从者来自英灵座，脱离了时间线，他不是这个世界的「奥列格」。
……
他觉得江户川先生是在警告些什么，就和以前福尔摩斯先生常用搞不懂的隐晦发言道出事情真相一样。他只是没搞懂。
藤丸立香搞不明白。
“费奥多尔——！”藤丸立香反应过来了，没由来感到惊悚，“他是您的……您的……”
“他们不是你认识的那类「文豪」，别拿世人记载的印象去思考，仅仅是名字相同罢了。不论是松本清张、江户川乱步、还是陀思……”
“费季卡？”奥列格顿了顿，随即用笃定的语气说出问句，“你听到了？”
藤丸立香搞不明白。
片段里的奥列格记得所有人的名字、喜好，也知道他们的恐惧、噩梦。
你笑什么？……哈，看来是我问了多余的话，偶尔也会羡慕你的心态啊。我明白了，别笑了，米哈伊尔。
从落地窗射进来的阳光照亮了小说家惨白的脸颊，房间中摆放着花卉，旁边是关系者送来的娱乐书刊杂志
【松本清张前去协助调查了？调查什么？看犯人是怎么用他创造的手法行凶的吗？】
……
可立香没有在梦中的奥列格口中听过费奥多尔，也没有费佳、费季卡、费久沙、费佳伊卡……从来没有。
昏迷，正在住院治疗，无其余人员伤亡。爆炸原因仍在排查中。】
“我们在什么地方并不重要,你不需要记住,立香。我保证,你不会再来第二次。”
在他并不算年长的面容下，这类宽和的笑容显得十分古怪。
【真是好笑，这难道还不明显吗？残忍杀害那么多市民还险些全身而退，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代替那些税金小偷实施了制裁！】
“去吃早餐吗？”奥列格浅笑说。
清张软绵绵瘫倒在床，脑勺陷入枕头上。
他恰好张了一张会使人想起身边晚辈的乖巧脸庞,不知是不是即视感作祟,奥列格展现出了出人意料的耐心。
——果戈里，别乱跑，也别玩我的头发，从墙上下来。
这个世界的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是如此神秘的「罪犯」，时至今日，对方的行动导致自己如今的下场，可藤丸立香也不知道他的长相、声音。
「他和他在乎的人都是危险的疯子。如果不幸见到了他们中任意一个，逃。」
江户川乱步：“你怎么不反思自己说了些什么欠揍的话？”
奥列格的拒绝也很温和。
观望的人事不关己，双手环臂，眉头紧锁交谈。这类人绝不会和被议论的家伙对上视线，简直像是把「这和我没关系」写在了脸上。
【搞什么啊，那个死不认账的烂人终于死了不是吗？新闻主播干嘛用一副哀悼的语气。】
松本清张：“社长让你跟我道歉，你就是这么道歉的吗！”
乱步：“你先把社长的话当真的。”
——谢谢你，季阿娜，我知道了。
乱步不等他继续说完，将试图夺回手机的好友按回病床。
医生微妙移开视线，挠了挠下巴。
106/「自我认知」
就算他不是费奥多尔要找的「人」，但在接触到奥列格的时候，对方反而离开了……为什么？
“……我梦到了。”
仅仅是阅读了那些留言，松本清张便如亲身面临那些用手指敲出文字的人。
像是匍匐于树枝的黑蛇，鳞片如暗夜般墨黑，眼睛亮过湿漉的紫光。
至少比立香在梦中见到的「奥列格」要耐心得多。
“我不清楚你召唤过的其他复仇者是如何,但立香,不要对心怀愤怒的人提出这样的质问。”
藤丸立香：“啊？”
原本打架斗殴难分胜负的两人此时体力差距明显，一部分是因为松本清张被注射了镇定剂，另外则因为江户川乱步的强势。
说着，奥列格突然摸了摸藤丸立香的额头。
奥列格颔首，又恢复了之前自然的模样。
少年已然退烧，依旧裹着从者的外套,说话嗡嗡的。
【微妙个鬼。】
冰原的寒意一如既往，藤丸立香说话时冷白气止不住外冒。他又打了个喷嚏,抹了满脸鼻涕,不一会儿就结成了霜。
神奇。
既然说着嘲笑的话，那应该是在挑眉嗤笑吧，嘴长得老大，牙齿也会露出来。
针对藤丸立香的一系列问题,奥列格都给出了他的解答。
“神奇个鬼啦，你跟医生说想玩连连看，他才把手机还给你的，你在做什么？”
不是因为苏醒打断了梦境，立香依旧处于昏沉的深渊，他很清楚自己在做梦，可这次他什么也看不见，听不到了。
“要不是你当时把我按着殴打，我怎么会被你揍晕进医院。”清张仰着脑袋和他讲道理，“事情都变成那样了，你应该很清楚他们会怎么报道才对，乱步，你全责！”
他的掌心依旧是温暖的，在接触皮肤的刹那却给立香带来了诡异的寒意，甚至比环境还冷，透过肌理渗入灵魂，仅仅一瞬，稍纵即逝。
清张：“研一君只是跟你客套一下，你怎么当真了？”
“日语的片假名总是会将相似的音节发出古怪的读音,「费佳」、「费季卡」、「费久沙」、「费佳伊卡」……俄罗斯人表示亲昵的名称实在是太多了,都代指同一个人。”
“……好。”他说。
不知道是不是冻坏了，藤丸立香居然觉得自己从者灰绿的眼睛看到了一丝紫。
“这个问题你昨天也问过。”他说。
婴儿肥脸颊，没有五官的小姑娘叫季阿娜。季阿娜胆子很小，总爱哭，但还是老老实实跟在果戈里屁股后面，发现对方干了什么「坏事」就立刻去找奥列格打小报告。
既然在批判，就假设有一张正义凛然的脸好了，语气冰冷，细听的话还能听见分崩离析的破碎之音。
果戈里嘴上经常放狠话，但也从来没对季阿娜做过什么出格的事。
文字是很神奇的存在，对于某些人而言，指甲盖大小的字符居然能代替精密相机拍摄的全画幅，巴掌大的线条居然能容纳好多声音，好多语气。
于是藤丸立香问：“那个……费季卡是谁呢？”
而江户川乱步之前的话又一直在藤丸立香心中回响。
***
“那个……”
藤丸立香不知道要用什么词汇来概括这段关系，他在费力思考,梦中有没有能对得上号的脸庞。
“我照顾过小孩……如果你执意认为自己不是小孩,好吧，我照顾过你这个年龄的青少年，很多人，很多次。”
“我不像是复仇者？”这次奥列格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很神奇。
【刑事留置场发生未知爆炸，羁留于此的凶案嫌疑人当场死亡，应邀前来协助调查的著名作者松本清张
【这么说起来，只有犯人和松本清张两个人出事诶……微妙……】
***
“禅院研一可是在狂写律师函，自费也要让这些家伙向你道歉。你的评价就是「神奇吧」？”
【会。】
乱步火力十足，转头对吞咽口水的主治医生投以不赞同的目光。
江户川乱步：“禅院研一让你向我反思，你就是这么反思的？”
毕竟那才是真正能造成伤害的东西。
【我说你们差不多得了，先不提凶手怎么样，松本老师可是受害者诶，他到底做错了什么才会被你们在网络上这样指责！】
认知被扭曲后，即使看到扭曲狰狞的世界，清张也觉得是可以适应的，而站在由文字与想象构造的人类形象面前，他反而觉得理应可怖。
——我们能离开这里吗？
米哈伊尔和奥列格差不多大，是为数不多会和奥列格完全平等交流的人。
相貌温和的紫眸黑发青年叫米哈伊尔，虽说是典型的俄罗斯名字，但五官却并不如南斯拉夫人那样硬朗，弯起来的笑眼让他看上去非常柔和。
果戈里有一大半的时间都缠着奥列格，剩下的时间则是在外搞事，被送到奥列格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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