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淤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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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阿贝多的声音，少女的神智慢慢回笼，但睁开眼睛的力度都有些小心翼翼。
那天的记忆混乱而模糊，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只是她满眼都是母亲慈爱而残忍的脸。
少女摇摇头。
“你的身体构造和人类没什么区别 也就意味着——人类会生的病你也会生，甚至说，你的体质可能比一些人要更差。”
阿贝多少有的慌乱了一下，然后马上归于冷静，只是试探着，将浑身僵硬的少女揽入怀中。
“醒了？”阿贝多用叠好的方帕轻轻按着少女的额角，她这时才发现自己大汗淋漓。
有点好奇，有点慌张，还有......
少女的房间，阿贝多显然用了心思。
这一刻，他是什么感情呢？
“虽然知道不该妄议神明，但是至冬那位之前到底是怎么养你的。”
感觉到脑中的思绪有些杂乱沉重，少女甩了甩头。
几乎是不把自己裹进大氅里就会瑟瑟发抖的程度，她睡觉也常常喜欢缩成一团。
少女深深吸了几大口温暖湿润的空气，才真正安下心来。
“还想继续睡的话，我就在边上。”
“其实我很在意——那天，你体内元素失控的那天。”
他初步判断，少女有重度的体寒。
“你很怕冷，是怎么睡着的？”
是冷的。
少女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心中的惶然，然后对着阿贝多抱歉一笑。
感受到少女抓紧的手，阿贝多的心放下一点，然后用尽可能温柔的声音安抚着她。
“母亲”两个字几乎夺口而出，但是少女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感受到血腥味在口中蔓延开来，痛感刺激了她的大脑，她才算真正缓过神来。
只是在这张床上，她却做了噩梦。
“你的体温偏低，皮下的血管似乎比一般的人更加脆弱……体质也偏寒。”
好像是一剂止疼药，梦境残留在她身体上的疼痛正在慢慢消减。
“阿贝多——我的身体很严重吗？”
“别怕，别怕。”
阿贝多拿起碗给少女盛汤，嘴角挂着笑意听少女继续讲下去。www.cuixiang.me
然后……
少女小口小口地嘬着阿贝多给她热的牛奶，有些底气不足地说：“母亲养我养得挺好的。我有一大座宫殿。”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她的眼中大抵是没有焦点了，因为她早已模模糊糊看不清王座上那人的脸，耳边嗡嗡作响，只能模模糊糊地听到：
想当初艾莉丝女士让阿贝多成为可莉的监护人，真是一个很明智的决定。
阿贝多那双湖蓝的眼睛里似乎盈满了柔情和怜爱。少女撞上这目光的一瞬间，从梦中带出的恐惧才触动她的神经，泪水就从她的眼眶中跌了出来。
阿贝多点点头，又摇摇头：“我是说，你这副躯体的年纪。”
“……阿贝多。”
蓬松柔软的被子，双层的窗子，嵌进墙壁里的壁炉，踩上去就能陷进半个脚掌的地毯。
“宫殿里还有很多珠宝……冰棺里也有很多！她还给我准备了很多大氅……”
不对——
“做噩梦了吗？”
少女睡得总是安稳的。
阿贝多太会带孩子了。
少女的声音颤抖而晦涩，似乎还没有完全从噩梦中走出来。
“冰棺？”
住在冰宫里，睡在冰棺里的感觉——
自从那天“调理”的决定一做出，阿贝多就开始包揽少女的一日三餐。
于是各种温补药剂和药膳都源源不断地送到了少女的胃里。
无悲，无喜，没什么起伏的声音却能听吃一丝疲惫和失望。
母亲？
“是……”
“没有，”阿贝多摇摇头，然后翻看了一下实验的数据，“你这具身体的各项机能并不成熟。”
“诶——”
“该调理一下了。”
“嗯，冰棺。”
阿贝多煮汤的手顿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少女搅动勺子，一脸的理所当然：“对啊，我还出生在冰棺里。”
少女愣住了，掰着手指算了一阵。www.cuijun.me
又要开始了……
“怎么了吗？”
“抱歉……让你担心了。”
但是他好像没有察觉一样，依旧温柔地安抚着少女。
先是刺骨的寒冷，撕裂的疼痛，再后来便是麻木与空洞的心死。
“嗯，然后呢？”
“大概，八个月？”
阿贝多轻轻抚上少女有些扭曲的脸，缓慢而轻柔地摩挲着。
“虽然你的战斗能力称得上是优秀，但是你的躯体也许比你想象地更脆弱。”
少女的力道不轻，甚至让阿贝多有了些许痛意。
“我……嗯。”
她喜欢这种一缩就能将整个躯体掩埋起来的拥挤，也喜欢暖意带给她的温柔。
少女几乎是下意识喊出口：“那不是我的元素力！”
吗？
阿贝多轻轻叹一口气。
阿贝多轻轻将碗放到少女的面前：“你睡在冰棺里？”
像是一场无尽的循环，她无数次精神恍惚，想要尖叫出声，但是身体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几乎在尖锐的光刺入眼睑那那一刻她就被再次撕裂。
好像转眼之间，距离她睡冰棺的日子就已经那么遥远了。
冰棺不大的空间被她用大氅堆满了，垒起了一个小窝，母亲每每看到，也都是淡淡瞥过。
“根据我的判断，那股元素力完全能割裂你的身体。”
“又是次品。”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少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那不是我的元素力。”
阿贝多思量着：“或者说，不是很健康。”
心疼。
再次撞入她脑海的，是母亲无悲无喜的脸。
“诶——”少女有些茫然地眨眨眼，“那个，我当它成年了。”
少女一时之间不敢睁眼，透过眼睑，她感受到温暖的橙光，手被温暖裹挟着，她像是抓到了救命的稻草，指尖轻颤，然后紧紧握住。
阿贝多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
少女眨眨眼。
感受到了支撑，少女才敢呜咽出声。梦中的疼痛绝望与此时身边温暖的篝火和踏实的怀抱交织在一起，让她觉得她现在拥有的一切那要缥缈，于是双臂不自觉箍得紧一点，再紧一点。
梦中的她无数次睁眼，看然后对上母亲那双失望的眸子，然后被撕裂，陷入黑暗。
“醒醒，醒醒！”
] 听到阿贝多的声音，少女的神智慢慢回笼，但睁开眼睛的力度都有些小心翼翼。
那天的记忆混乱而模糊，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只是她满眼都是母亲慈爱而残忍的脸。
少女摇摇头。
“你的身体构造和人类没什么区别 也就意味着——人类会生的病你也会生，甚至说，你的体质可能比一些人要更差。”
阿贝多少有的慌乱了一下，然后马上归于冷静，只是试探着，将浑身僵硬的少女揽入怀中。
“醒了？”阿贝多用叠好的方帕轻轻按着少女的额角，她这时才发现自己大汗淋漓。
有点好奇，有点慌张，还有......
少女的房间，阿贝多显然用了心思。
这一刻，他是什么感情呢？
“虽然知道不该妄议神明，但是至冬那位之前到底是怎么养你的。”
感觉到脑中的思绪有些杂乱沉重，少女甩了甩头。
几乎是不把自己裹进大氅里就会瑟瑟发抖的程度，她睡觉也常常喜欢缩成一团。
少女深深吸了几大口温暖湿润的空气，才真正安下心来。
“还想继续睡的话，我就在边上。”
“其实我很在意——那天，你体内元素失控的那天。”
他初步判断，少女有重度的体寒。
“你很怕冷，是怎么睡着的？”
是冷的。
少女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心中的惶然，然后对着阿贝多抱歉一笑。
感受到少女抓紧的手，阿贝多的心放下一点，然后用尽可能温柔的声音安抚着她。
“母亲”两个字几乎夺口而出，但是少女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感受到血腥味在口中蔓延开来，痛感刺激了她的大脑，她才算真正缓过神来。
只是在这张床上，她却做了噩梦。
“你的体温偏低，皮下的血管似乎比一般的人更加脆弱……体质也偏寒。”
好像是一剂止疼药，梦境残留在她身体上的疼痛正在慢慢消减。
“阿贝多——我的身体很严重吗？”
“别怕，别怕。”
阿贝多拿起碗给少女盛汤，嘴角挂着笑意听少女继续讲下去。www.cuixiang.me
然后……
少女小口小口地嘬着阿贝多给她热的牛奶，有些底气不足地说：“母亲养我养得挺好的。我有一大座宫殿。”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她的眼中大抵是没有焦点了，因为她早已模模糊糊看不清王座上那人的脸，耳边嗡嗡作响，只能模模糊糊地听到：
想当初艾莉丝女士让阿贝多成为可莉的监护人，真是一个很明智的决定。
阿贝多那双湖蓝的眼睛里似乎盈满了柔情和怜爱。少女撞上这目光的一瞬间，从梦中带出的恐惧才触动她的神经，泪水就从她的眼眶中跌了出来。
阿贝多点点头，又摇摇头：“我是说，你这副躯体的年纪。”
“……阿贝多。”
蓬松柔软的被子，双层的窗子，嵌进墙壁里的壁炉，踩上去就能陷进半个脚掌的地毯。
“宫殿里还有很多珠宝……冰棺里也有很多！她还给我准备了很多大氅……”
不对——
“做噩梦了吗？”
少女睡得总是安稳的。
阿贝多太会带孩子了。
少女的声音颤抖而晦涩，似乎还没有完全从噩梦中走出来。
“冰棺？”
住在冰宫里，睡在冰棺里的感觉——
自从那天“调理”的决定一做出，阿贝多就开始包揽少女的一日三餐。
于是各种温补药剂和药膳都源源不断地送到了少女的胃里。
无悲，无喜，没什么起伏的声音却能听吃一丝疲惫和失望。
母亲？
“是……”
“没有，”阿贝多摇摇头，然后翻看了一下实验的数据，“你这具身体的各项机能并不成熟。”
“诶——”
“该调理一下了。”
“嗯，冰棺。”
阿贝多煮汤的手顿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少女搅动勺子，一脸的理所当然：“对啊，我还出生在冰棺里。”
少女愣住了，掰着手指算了一阵。www.cuijun.me
又要开始了……
“怎么了吗？”
“抱歉……让你担心了。”
但是他好像没有察觉一样，依旧温柔地安抚着少女。
先是刺骨的寒冷，撕裂的疼痛，再后来便是麻木与空洞的心死。
“嗯，然后呢？”
“大概，八个月？”
阿贝多轻轻抚上少女有些扭曲的脸，缓慢而轻柔地摩挲着。
“虽然你的战斗能力称得上是优秀，但是你的躯体也许比你想象地更脆弱。”
少女的力道不轻，甚至让阿贝多有了些许痛意。
“我……嗯。”
她喜欢这种一缩就能将整个躯体掩埋起来的拥挤，也喜欢暖意带给她的温柔。
少女几乎是下意识喊出口：“那不是我的元素力！”
吗？
阿贝多轻轻叹一口气。
阿贝多轻轻将碗放到少女的面前：“你睡在冰棺里？”
像是一场无尽的循环，她无数次精神恍惚，想要尖叫出声，但是身体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几乎在尖锐的光刺入眼睑那那一刻她就被再次撕裂。
好像转眼之间，距离她睡冰棺的日子就已经那么遥远了。
冰棺不大的空间被她用大氅堆满了，垒起了一个小窝，母亲每每看到，也都是淡淡瞥过。
“根据我的判断，那股元素力完全能割裂你的身体。”
“又是次品。”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少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那不是我的元素力。”
阿贝多思量着：“或者说，不是很健康。”
心疼。
再次撞入她脑海的，是母亲无悲无喜的脸。
“诶——”少女有些茫然地眨眨眼，“那个，我当它成年了。”
少女一时之间不敢睁眼，透过眼睑，她感受到温暖的橙光，手被温暖裹挟着，她像是抓到了救命的稻草，指尖轻颤，然后紧紧握住。
阿贝多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
少女眨眨眼。
感受到了支撑，少女才敢呜咽出声。梦中的疼痛绝望与此时身边温暖的篝火和踏实的怀抱交织在一起，让她觉得她现在拥有的一切那要缥缈，于是双臂不自觉箍得紧一点，再紧一点。
梦中的她无数次睁眼，看然后对上母亲那双失望的眸子，然后被撕裂，陷入黑暗。
“醒醒，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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