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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

    他就知道他跟嫂子还是一家人!

    顿了顿补充道:“画舫很大,很新,很好玩。”

    “就是你明知郎君对我妹妹有意,吃醋推我妹妹落水?”

    而且好像今天棠袖过来,其实是受邀带妹妹相看的?

    若非棠褋从顶层掉下来的途中刚好让她看个正着,否则等她得到消息再去救,怕是已经迟了。

    棠府有她一个顶着就够了。

    其余丫鬟纷纷应和。

    流彩同样惊了惊。

    听完解释,丫鬟们齐齐松口气,不会再来可太好了。

    棠袖道:“真虚啊?”

    ——虽说他私心是只想喊嫂嫂,但毕竟他兄长跟嫂子已经和离,他再有想帮兄长的心,也不能为着个称呼坏了嫂子在人前的名声。陈檖只好把后头的字咽回去,正儿八经行个平辈礼,如旁人那般称呼,称呼……

    ——由此可得,陈樾先前守的那一夜还是有效果的。

    这言官可不是先前当着陈樾面骂

    听到棠袖的话,贵女惊恐不已,不住摇头,嘴唇颤抖得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对啊,他该怎么称呼?

    果不其然,下一刻,围拥着的丫鬟婆子们散开,棠袖从中缓缓步出。

    韵夫人再拧了把,转头对棠袖道:“藏藏别听你三叔胡说。”

    待问过棠袖,得知她已经停了治疗多梦的药膳,冯镜嫆道:“一会儿叫人给你把把脉,开个方子吃吃,不行再说。”

    “没有”?

    陈檖大喜。

    一想到晚点青黛可能还会过来,丫鬟们简直欲哭无泪,她们可顶不住青黛姑姑的眼神,真真跟大官没什么两样。

    她扫了扫这贵女,语气平淡。

    棠袖对着乌漆嘛黑的药汁直皱眉。

    便在这热闹间——

    “是吗。”

    棠蔚摇头。

    棠袖驭下不算严,有小丫鬟动动打从青黛来后就变得僵硬的身体,拍着胸脯道:“吓死了,还以为青黛姑姑要发火呢。”

    陈檖心道坏了,要出事了。

    待到晚间棠袖喝第二碗药,见至简居的院门始终没被敲响,丫鬟们彻底放下心,一个二个恢复原先的活泼,有关青黛之事就此揭过。

    嫂子比他年长,他要像棠蔚那样喊姐姐吗?还是学别人喊棠姑娘?不不不,这也太见外了,在他这儿嫂子跟他还是一家人呢。

    她吃块蜜饯道:“你们差不多得了,明明是母亲担心我嫌药苦不肯喝,才叫青黛姑姑过来看着。我现在已经知道药不苦,后面都会好好喝,青黛姑姑肯定不会再来了。”

    放眼望去,碧波万顷,风光无限优美,单单看着就教人心旷神怡。

    便如棠蔚复述的一般,这次游湖的发起人很有些手段,画舫不仅高达三层,十足崭新,甚至还被准许进到太液池里。

    可此时没人注意她不整。

    等公子贵女们匆匆赶至,尚未来得及询问,就见此处被团团围住,包括栏杆和水面上方也全用竹竿和布料挡得严实,别说人影了,连点水浪都看不到。

    棠袖不禁又摸摸脸。

    “噗通!”

    棠袖说:“真的。”

    棠袖早知自家三叔的德行,哪里会生气,只若有所思地摸摸脸,她状态这么不好吗?

    此时已得知是棠褋先行落水,才有棠袖跟着跳下去救棠褋的贵女们刚要近前慰问,就听方才那女声压低,絮絮说了好些话,似乎在禀报棠褋落水的缘由和经过。

    这边陈檖兀自高兴,把从船头顺来的凳子放好,坐着跟棠袖说话,那边楼上但凡听见他喊嫂嫂的公子贵女们则都恍然大悟,果然江夏侯还是有跟前妻复合的打算,否则陈檖哪敢在外面这么喊?

    只能听得水声接连不断地响起,而后是女声指挥身强力壮的婆子上前搭把手,一切有条不紊。

    落水声响亮极了,楼上的人当即全看了过来。

    药虽然不苦,但确实不怎么好喝,且还容易饱腹,基本一碗药喝完,饭都不想吃了。这才第一天她就已经有点受不了,往后可怎么熬啊。

    “听大夫说这药一日两次……”

    见棠袖抬起手,似乎真要打他,陈檖忙噔噔噔后退几步,讨好地道:“怎么了嫂嫂,有哪里不对吗?”

    外男自然包括陈檖。

    陈檖很光棍地想,他就喊了怎么着,有本事打他啊。

    只见她先睨了眼发起人家的那位郎君,许是觉得他在棠褋落水后的一系列举措还算能说得过去,便略过他,停在一位贵女的身上。

    她披着深黑大氅,头上身上皆在往下滴水。玉钗不知何时少了支,青丝松散,仪容十分不整。

    棠袖打开帖子看看,确实有提及让棠府两位小姐共同前往:“你去吗?”

    陈檖猛地扑到栏杆上,好险止住也跳下去的念头,焦急地往下望。

    还没看清是谁落水,就听第二声“噗通”,紧随其后的是一声大喊:“嫂嫂!”

    被请到数丈之外的陈檖只能来回踱步,暗自焦灼。

    先前她还觉得药膳味道不太好,天天吃天天吃,腻得慌不说,她都快被腌入味儿了。现在反倒觉得还不如继续吃药膳,好歹药膳颜色没这么可怕。

    青黛一走,满屋的凝滞氛围顷刻泄了个干净。

    这么两个字被陈檖耳尖地听见,他脚步登时一顿。

    因此番主要是让棠褋和发起人家里的郎君相看,所以受邀登上画舫的公子贵女不多,加之好吃的好玩的全集中在布置得最为豪华的顶层,船尾这儿可谓空空荡荡,棠袖乐得一个人悠闲。

    画舫一事传到陈樾耳里时,陈樾正在启祥宫觐见。

    冯镜嫆颔首:“得给你好好补补。”

    棠袖弹弹指尖的水。

    她是无惧人言,放浪形骸不错,可她从没想过让棠褋也被人指指点点。

    他是挺想和自家姊妹一起去见见世面啦,但他早就定了婚约,身份上不太方便,只能目送姐姐带小褋去了。

    是以当棠褋的手帕交来船尾找棠褋,和棠褋说了几句后,棠褋羞答答地向棠袖提出想去上面看看时,棠袖只应了声,没跟着去,继续在躺椅里歪着。

    青黛乍看只是棠府大夫人的贴身侍婢,身份不高,实际上青黛手里有管家权,也算半个主子。www.xunxue.me以往冯镜嫆让人来至简居叫棠袖,都是其他仆从跑腿,从不指使青黛,所以青黛今天算是第一次在没陪同冯镜嫆的前提下过来,往后想让青黛单独来一趟都难。

    至少那一夜过后,无论夜里再怎么睡不着,棠袖也没考虑过找小官,全靠熏香和药膳度过,以致瑜三爷一眼就看出她其实有些体虚。

    陈檖摸来船尾,张口就喊:“嫂……”

    要她们说,青黛姑姑比太后皇后身边的那些嬷嬷还要更让她们感到畏惧,真不愧是当过女官的人。

    话刚出口,陈檖陡的反应过来,这是在外面,他不能这么喊。

    于是点点头:“很好。”

    冯镜嫆这时也细细打量她一番:“好像是有点虚。”

    丫鬟们是高兴了,棠袖却心情复杂。

    不过这悠闲没多久就被打断。

    棠蔚今年十六岁,本就是长身体的时候,尤其他刚扎完马步打完拳,肚子空空如也瘪得不行,一坐下就狂吃茶点,腮帮鼓鼓:“说是想让姐姐你带着小褋去,那边有画舫,能游湖。”

    ……

    屋内一片愁云惨淡,看得棠袖无语又好笑。

    然后迅速反应过来,一面使人去顶层查发生了何事,一面派人赶紧去取备用的衣物。同时不忘让人把画舫的丫鬟婆子全叫过来围住此处,以免被外男看到两位小姐的身子。

    然而再可怕,旁边有青黛替冯镜嫆盯着,棠袖也只得老老实实喝。不过药汁刚入口她就一顿,没有想象中的苦,很普通很寻常的药味。

    棠袖一鼓作气地喝完,随后把药碗翻过来给青黛看,表示自己一滴都没浪费。青黛见状,刚刚还没什么表情的脸立时露出个笑,转手将准备好的蜜饯递给棠袖,行个礼便回静心院复命去了。

    瑜三爷话音刚落,就被韵夫人狠狠拧了一把。www.keran.me

    画舫逐渐热闹起来。

    这贵女早在推完棠褋,紧接着望见棠袖居然跳下去救棠褋时,就脸色倏地煞白,现在能出现在这里,还是流彩吩咐婆子将其带下来的。

    自觉真相了的公子们收回向下张望的目光,心中暗暗遗憾;贵女们也很快把注意力从棠袖身上转移到棠褋身上,互相询问是谁家郎君对棠褋有意。

    不苦她就没问题了。

    陈檖陷入沉思。

    旁边还有皇帝同时召见的另外几位大臣,其中包括了一名言官。

    于是望问闻切,大夫沉吟片刻便开始写方子,写完立即有仆从去抓药,没个把时辰就煮好一碗端给棠袖。

    音落,有小丫鬟立即追问:“真的吗小姐?青黛姑姑往后都不会来咱们至简居了?”

    嗯?

    瑜三爷啊地惨叫出声。

    陈檖都做好改口的准备了,孰料棠袖抬手扶了扶玉钗,很淡定地说没有。

    好在没等棠袖从心情复杂升级成忧心忡忡,二房的嫡子就给她带来一张请帖。

    “是啊,青黛姑姑也太有威严了。”

    “父亲同僚给的。”

    于是:“嫂嫂!”

    接着是数道呼喊声说上来了上来了,不多时,遮挡用的布料被撤下,两人皆平安上岸。

    然后上前几步,一脚把贵女踹下画舫。

    棠袖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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