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等价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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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啧。”严苓之轻哼一声，她拉开座椅，脚步轻快的离去。

    “你真的好闪啊。”严苓之轻声抱怨了一句，却还是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我也很高兴，希望半年内，我们都不要再见面了。”

    它就像魔鬼，缠绕住严苓之的每个本应香甜的夜晚。

    上面画着半只巨大的，拥有宝蓝色翅膀的蛾。

    严苓之猛地起身，抓起桌子上小小的圆形药瓶拧开往嘴里狠狠倒了一把。

    虽然很多人都因为她的非主流研究隐有微辞，可严苓之却觉得，无论是怎样的人，都有选择自己未来道路的权利。

    ...无边的，尖锐的耳语在严苓之的脑海中不断重复着，音调忽高忽低地刺痛她的耳膜，在极端痛苦的时刻，又会有温柔的声音顺着她的肌肤刺穿她的神经——

    严苓之握紧了手中的小药瓶，白天的时候她已经提了足量的稳定剂分别塞在家里，办公室里，车上...以后只要定期服药，定期去医院进行身心稳定检测，就可以再也不用被梦里的神经病们折磨了！

    她心地善良，性格温柔，是普遍意义上最优秀oga类型，有许多追求者，又因为身体不好，常年缠绵病榻。

    她沉着脸挂了电话，此刻已经是下午三点钟，日光暖而明媚，她本想着回家好好睡一觉的，可没想到又要急急忙忙的往单位赶。

    她其实是是知道为什么的...至于知道的原因么...当然，多亏那一场又一场该死的梦境碎片了。

    她嬉笑者，低喃着，温柔又爱怜地不断默念着：“还没有爱上他吗...还没有爱上你命中注定的爱人吗...这是不合逻辑的！！这是错误的！！！”

    严苓之收回思绪，她起身拎起挂在木衣架上的薄风衣，推开面前亮银色的金属门。

    严苓之没有搭话。

    严苓之轻叹一声，严肃出声：“我刚刚结束...情况我已经知道了，半个小时就到。”

    可惜她的研究时常剑走偏锋...就比如这种莫名其妙的，意义不大的以休代睡的研究。

    那时她到底有多么震惊？

    “啊，严苓之...宿命的爱人...只有他才能带给孤独的她幸福与爱情...”

    对于此刻的严苓之来说，除了精神崩溃变成傻子，她找不到任何一点点能对杜思潜有好印象的理由。

    严苓之还记得自己第一次与她相识并咨询这项实验时，那个美艳如星际明星般的女人是如何花费三个小时，仅仅通过自己的知识与才华便让自己彻底对她投付信任与好感。

    “爱上杜思潜，似乎是严苓之的宿命。www.yatong.me”

    后来，当她特意找寻资料才发现，这位不太像医生的苏医师竟然是全星际排得上号的顶尖的精神医学理论研究者。

    这八音盒寓意着健康与平安，是白露露很久之前在星网点赞过的，杜思潜牢牢记在心里，并且特意花心思大价钱抢到一个。

    “你为什么不接受...你为什么不接受！！！你为什么不接受神明的恩赐与拯救！！！！！”

    但是最初的她并没有把这当成什么大事...直到某一天，杜思潜真正的出现在她的生命里。

    或许杜思潜本人并没有做错什么...可实际上，由于他，严苓之这么多年没感受过“安稳觉”的滋味，不仅如此，还在与他相识后在梦里受尽了酷刑折磨。

    苏秋池是个不太像医生的好医生。

    严苓之皱着眉接听通话，还没等她出声，里面便传来急匆匆的青年声音。

    而如今，这项研究终于达到了一个相对稳定的状态，副作用也已经降到了相对而言的最低值...相对。

    “我好了，苏医生。”严苓之关好金属门，走到女医师身前，拉开椅子坐下来，她微微抬眼，看到硬壳笔记本的一边。

    这是通过药物与科技强制停止睡眠从而提高警惕性与思考能力的研究。

    从小到大，她做了无数次这样的梦。

    想到这里，严苓之心情不错地举起手机，对着苏秋池的账户又转了一笔数额不小的帐。

    喉咙里苦涩干痛，可她顾不上为自己倒一杯水，狠狠地咽下去后才长舒了一口气。

    而今天是她正式参与实验的第三天，而研究如果没有出现问题，这一次将是她此生最后一次入眠。

    再说，正因为她的非主流选择，自己才获得了喘息的机会...从某种角度来说，苏秋池真是自己的大恩人。

    做了无数次这样痛苦的，近乎煎熬的噩梦。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而这一切声音的唯一目的都是逼迫她承认自己心爱着那位“杜思潜”。

    ...只要能不再被那该死的，恶心的梦困住，再多的苦难她都能接受。

    如果一切正常，半年是她第一次到医院复查的时间。

    而这次杜思潜的翘班，就是为了把特意抢到的限量版八音盒送给白露露。

    可由于还是太过痛苦且实际意义并没有那么大（因为即便放弃睡眠也还是需要类似的休息与放松来达成自身身体与精神的稳定），基本没有任何志愿者愿意参与实验研究...直到严苓之知道了这个消息。

    ...不过也没办法。

    强压下心头的怨气，严苓之转身拉开车门，随手打开自动驾驶，眯起眼睛养神。

    严苓之去过星际医院，去找过隐秘的神秘学家，甚至去拜神，去参加异族的祭祀...可是没有用，她似乎永远也无法摆脱这样的噩梦——

    可惜现在的她已经记不清了，她只记得自那日开始，她无论做什么，甚至有损自己的利益也要远离杜思潜。

    “严苓之不止一次流着泪喃喃自语，杜思潜，带我走...带我逃出去吧，杜思潜，我什么都不要了什么都不管了...我只想要你...只要你爱我...”

    至于副作用...需要自己定期复查，在感到身体疲惫的时候必须进行休息，否则就会产生高度神经痛...这些她通通都能克服。www.yayan.me

    对面似是舒了一口气，激动道：“多亏有你！姐！你就是部里最牛的alpha，那什么空降来的杜思潜实在是靠不住，明明都没休假呢，又莫名其妙的早退了还联系不上...真是急死我了！”

    最开始的时候，她的梦还没有这么疯狂诡异，只是一些零散的片段，断断续续拼成了她，严苓之与一位名叫杜思潜的男性alpha的恋爱故事，而且梦醒之后，她总是没办法亲口讲出自己的梦。

    之前，她主动申请了当今科技最前沿的研究，可以人为终止睡眠的a级实验。

    她是天琅星唯二的高等机甲修理师...在面对这种关乎到跨星域比赛的大问题时，无论有什么私事都是要赶上的。

    苏医生单手撑着下巴向前撑起身体，胸前的名牌上“苏秋池特别精神科教授”的烫金大字随着动作闪着刺眼的光。

    她连续攻克三个困扰医学界的尖端难关，是当今医学界最有天赋的几个人之一，也是当代最被歌颂的天才beta代表人之一。

    她留着明黄的卷发，微低着头翻看手中像砖头一样的硬壳笔记本，卷发顺着肩膀落下来，像璀璨的金色帷幕。

    “忘恩负义的东西...你为什么...不接受！！！！！！！”

    “严苓之的前半生浑浑噩噩...直到那一天，杜思潜像位神明降临到她的世界...严苓之昏暗的世界终于出现了色彩。”

    “她一个人肩负着那么多沉重的责任与期盼的目光，可她本就不是个坚强的人，或许...杜思潜就是她一直期盼的港湾与臂膀。”

    面色苍白的女人起身，她抓起桌子上负责稳定精神的昂贵药品，摩挲着上面大大的，鲜红的字母A。

    ...

    而在梦境中...已经与杜思潜熟识的自己

    “严姐！你忙完了吗？我知道你忙，可这边实在是需要你，又有三台s级机甲出问题了，你要是再不来，下礼拜的跨星域机甲操控大比真要出事了！”

    也正在这时，她手中的手机忽然开始嗡嗡作响。

    杜思潜早退了。

    至于另一位...她并不是很愿意想到他。

    她的眼角还贴着漂亮的亮片，洁白的顶灯打在她精致的脸庞上，衬得她眉眼艳丽，闪闪发光。

    “我也这么想。”苏秋池白了面前稍显憔悴的女人一眼，“回去好好补补，在星网上与我定期联系...可要健健康康的当好老娘的课题。”

    然后...每一日的梦境都开始扭曲，那些或甜美或酸涩的恋爱片段变得支离破碎，大量尖锐的嘶吼与逼迫开始压迫她的神经，每个夜晚她都被迫看着自己与杜思潜上演狗血剧，一旦她稍微有些自主意识想要违抗，想要醒来，就会出现无数尖锐的嘶吼与各种啜泣声，怒骂声....

    苏医生早已听到了她的声音，她随手合上手中的笔记，撑着下巴对严苓之露出一个明艳的笑容。

    “感谢你的帮助，那么这次实验就到此结束了。”

    ...还记得最前期这种研究是投入黑石三等监狱作为刑具的。

    杜思潜有一位天真美好的白月光，一位漂亮的女oga，名字叫白露露。

    ...真是值得庆祝啊。

    门外是一间类似门诊室的小隔间，实木桌前倚着位漂亮的女医师。

    直到今天。

    一想就恨，恨得浑身发抖。

    可眼睛刚刚眯起来，方才助理的话又在耳边回荡起来。

    烦不胜烦。

    那轻柔甜腻的声音很快又尖锐起来，她大声尖叫着：“严苓之！！如果你做不到就滚开！！你真是该死的混蛋！！有的是人会爱上他！把你还不明白吗？？？这是对你的恩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