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爱的囹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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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快点成熟起来吧...”

    乔敛摇摇头，他的眼睛亮闪闪的，声音里有些和他眼眸一样天真的雀跃。

    而她本身只是一个普通的技术型人员，在她都能意识，或者说推断出阴暗苗头的此时此刻，又有多少敏锐的普通居民同样感受到了将来的风雨？

    在真切意识到一场并不太理想的风潮正在隐隐成型的同时，严苓之忽然悲哀的意识到，她并没有一个可以吐露心事的条件。

    他声音很轻，语调一顿一顿，羞赧得像只兔子，可语气意外的认真，即便声音一直在发颤...他很紧张，可是苍白的指尖却主动勾住了她带着薄茧的掌心。

    “他还附带了几根蜡烛...我们把蜡烛点起来，然后把灯关掉吧。”

    高挑的女人起身关灯，而靠在床上的乔敛则望着一点火尖儿，悄然在心中构建好了一个愿望。

    严苓之清晰的感知到身旁人所有的情绪...他真的很好懂，尽管平日里一副阴沉内敛的样子...可是此时此刻却展现出如同一张白纸般的天真。

    “那我还挺荣幸的...至少我不是个喜欢趁人之危的人。”

    可他没有半点儿反抗拒绝的表示。

    作者有话要说：

    于是她快步向前，直至推开那扇冰冷的大门，在明亮的冷光灯下，见到捧着蛋糕的小王子。

    她没有看向他，很礼貌，可是信息素却带着些隐秘的恶意，一点点和他身上的桃花香气纠缠在一起。

    她满意起身，拎起被自己放在地上的鱼汤。

    月光清冷地泼洒着，在这小小的单人病房里，她幽幽叹息。

    她叹息一声，也为自己盛了一碗汤。

    .

    她撑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盛出一碗鱼汤，递给乔敛：“正因为如此...你才能全心全意的信任我，选择我，对吗？”

    他信息素的味道顺着鼻腔一点点涌入严苓之的鼻腔，她压抑的情绪一点点安定下来，耳畔传来少年很轻的声音，微微有点儿发抖。

    多年来完整隐藏的情绪自记忆深处蔓延开来，当初意气风发的战斗系天才严苓之意气风发的眼睛在她心中一点点凝实，她整个人隐隐有些易感期时才会有的压抑感。

    啪——

    有一只冰凉的手轻轻牵住她的指尖，在这一瞬间，严苓之嗅到清甜的桃花香气。

    她听见身旁人呼吸一紧。

    在星际时代的中心街头，有着大量色彩迥异的色光灯与形态各异的新奇建筑。

    她少有地觉得自己自私。

    她终于宁静下来。

    这样信任一个能随时随地把他哄骗成街边流浪狗的，没见过几面的alpha。

    “等你认清自己的心再说吧...”她忽然正色，少见地散发出alpha的恶趣味来，“我在压抑天性与恶意，为了保护你。”

    “躺着就好了，地上很凉。”她说，“我今天...本就打算来看看你。”

    此刻的她实在想不到其他的，更有说服力的理由。

    片刻后...严苓之悄无声息地收回了自己的信息素。

    和小蛋糕一样。

    严苓之心情不错：“没有耍你...只是履行承诺而已。”

    她的心柔软了一瞬间。

    严苓之今日踏入家门的时间是六点三十四分，六点四十二分，她心绪难平，下楼上车。www.nianping.me

    她需要放松...她想见乔敛。

    可她毕竟是个alpha...平日再温润，也是个骨子里兽性难改的疯女人，更别提此刻心绪不宁，如同易感期般心中压抑。

    严苓之茫然：“你的生日...是在这附近吗？”

    .

    乔敛不会拒绝自己，他的信息素把一切隐秘难言的心情都传递过来，像羞怯又大胆的表白...真是个笨蛋啊。

    那么...别人呢？

    在冰凉的月光下，她说着不违心也不真诚的话，用状似情话的语调。

    希望到时候的我不会后悔。

    失去他自己也没关系。

    “你怎么耍我。”

    然后看见乔敛失落控诉的眼神。

    可惜严苓之不懂他。

    严苓之想要躲到那份激烈的感情旁边，她想安静感受自己心脏的律动，想在爱中平静自己的心绪。

    世界上的人，谁没有弱点？而一场贴近的战争便是严苓之无论如何都躲不过的迷障，更别说她怨恨战争，在某种程度上甚至和怨恨该死的梦境命运一样甚至更甚。

    在这样的情境当中，她的心很乱。

    她的勇气在此刻稍显片面，直到手机在医院附近寡淡的光亮前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严苓之忽然觉得心中压抑。

    要是有if线就可以吃小蛋糕了...不过这俩还早得很（烟）

    玉色月光影影绰绰，她被璀璨的霓虹晃的情绪更差，在傍晚熙熙攘攘的人群车流中，她格外的想见一见乔敛。

    那轮月亮是因自己而发光的...这种状似太阳般的成就感让她呼吸急促一瞬，下一瞬间，她尽可能平稳心绪。

    “生日还有很久...只是很久很久没有吃过这么大的蛋糕，我想庆祝一下。”

    随着一声轻响，病房陷入并不死寂的漆黑，月光与烛光映照着他的脸庞，那张漂亮的脸庞，在重重光晕下有点肖似虚无缥缈的幻象。

    无论是什么...一些亲近的要求？一些仅在月光下才奏效的承诺？甚至一些更为深层次的...?

    她看见在灯光下青年伤痕未退的苍白的面颊，看见他怀里几乎没有动过的巧克力蛋糕，也看见他漆黑无神的眼睛在与自己相接触的一瞬间一点点燃起亮色，就像窗外那轮清亮的月。

    这样的回答，她只会觉得乔敛真的天真又孤独...孤独到轻易爱上并把一切寄托在并不熟悉的人身上。

    ...今天她的情绪并不好，阴郁面在方才一点点覆盖了她的心，可神奇的是，此时此刻，她却又因为他天真到近乎愚蠢的，自我奉献式的表白而一点点柔缓下来。

    严苓之无语。

    严苓之轻轻拍了拍他的指尖，抬起手来摸了摸乔敛头上细软蓬松的卷发。果然像只小松鼠一样，面颊红的发烫，眼里带着些清亮的水光，苍白唇色被自己咬得泛红。

    “我可以陪着你的...无论你想做什么...只有我就够了。”

    她的心随着少年的来信而一点点发烫。

    他低下头，蓬松漂亮的头发挡住自己的脸庞，挡不住红得充血的耳尖儿。

    “晚上吃饭了吗？垫垫肚子，然后一起吃蛋糕吧。”

    “忽然开始工作...有点不适应了，有点心烦...”她侧过脸去，望着窗外的月光，轻轻叹息，“有点...想见你。”

    作为演唱会事件的亲历者，她只能暂且接受事件本身就是一场意外这个事实，而作为维修部的高等维修师，无论职业道德还是保密协议都让她必须闭着嘴做好自己的工作。

    因为自己事业方面的成就？因为自己还算不错的长相？还是因为...他真的太孤独了？

    后半辈子都这样就好了。

    凭什么呢...她不太明白。

    她苦涩地想，战争可能真的马上就要来了。

    在思绪混沌之际，她的车已经开到了医院附近，四处人声逐渐消散，还没有吃晚饭的严苓之下车，在附近的饭店订了冬笋鲜鱼汤与其余几样简单小菜后，守在车前踌躇着。www.rourui.me

    说来可笑，她面对青年过度的，毫无缘由的感情时总想逃离，可是当自己陷入难以言明的困顿甚至生出丝丝缕缕自己都难以明晰的恐惧时，严苓之也开始将那份浓烈的爱视作避难所。

    实际上，严苓之这个人或许能够轻易做到不惧生死，但是对于战争...她痛恨，甚至恐惧。

    他甚至没有穿鞋，不知为何每一步都隐隐发颤...严苓之松开手里的餐盒，大步向前，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躯。

    尽量遗忘掉心中的不安定，她看见乔敛此刻正手忙脚乱地把手中的蛋糕堆在床边矮桌上，随后下床向着她走过来。

    在这一瞬间，她漫不经心地想，此时此刻，无论自己提出什么无礼的要求...他都会同意的，对吗？

    那颗心已经太久没有完全为自己而跳动过，而一份甘愿付出一切的爱在某种时刻实在是太过夺目，它意味着一份近乎绝对的信任，意味着一个几乎不会坍塌的避风港。

    他在心里许愿，乞求付出更多的生命甚至轮回，让这一刻能够长一点儿，再长一点儿。

    乔敛接过她手里的鱼汤，他茫然地摇摇头：“只要是你...”是你，不是其他人，也不是失去理想信念变成他人附庸的你。

    她静默着伸手，把盒子里的几根蜡烛插在蛋糕上，用钥匙上挂着的打火机轻轻一点。

    她并未侧过头看他的脸，可是她想得到，他此刻一定是是红着脸，低着头，身体隐隐发颤的。

    可是她也确实需要一场属于自己的休息——

    他想要的很简单，只要是现在的你就可以，他失去过，所以更加惶恐不安。

    三根彩色的蜡烛在漆黑的巧克力亮面上闪烁着微弱的火光，下层的冰淇淋将化未化，三朵百合花在烛光下染上瑰丽的亮色。

    快速地吃完饭后，望着尚且完整的巧克力蛋糕，乔敛忽然来了兴致。

    她悄然释放出一丝信息素...量不多，不至于引起什么特别的反应...更像是礼貌又带着些坏心思的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