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一见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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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真的太痛了。

    只是，那个少女却鲜少回到长清峰。

    他感觉自己的骨骼都要被登仙梯上的威压压得碎裂了，是锥心的痛。

    “应该是，我听过说裴大小姐是个爱骑白鹤的少女。”

    执念吗？他在心中叩问自己。

    他想，他终于见到他的意中人了。

    裴星摇看着他温和的笑，清亮的眼底深处满是疑惑。

    他听到云霄宗招收弟子的长老，语重心长地劝道：

    其实画得不算十分相似，毕竟作画之人也并未见过本人，只是笔墨依稀间，裴星摇能感觉出来作画之人对画中之人缱绻款款的爱慕。

    而且这次大费周章的过来，总不能一无所获，至少要打听到他为什么会喜欢过自己吧？

    书案上放着一沓绘着什么的竹纸，裴星摇拿起一张，忽而沉默了。

    所以只能是她。

    于是，他也跨越了千山万水，来到云霄宗的山门下，看着一眼望不见尽头的登仙梯，他眼眸平静如水，毅然决然踏上了登仙梯。

    他刚刚不该给她指路的，因为真的谢挽月是知道路的。

    最后四千阶，论资质。

    但是他还是很讨厌她。

    他眸光闪烁了一下，若无其事解释道：“师姐，我此前从未邀请过你去我屋里，今日我才邀请你，你不会介意吧？”

    裴星摇脸上清冷的神情彻底愣住。

    “不知道，或许有什么执念吧。”

    因为她抢走了属于裴大小姐独一无二的宠爱。

    师姐，怎么也来了？而且，师姐知道宴燃的住所，说明方才宴燃对她说谎了，所以她就是露馅了。

    只见纸上绘着一个骑着仙鹤的少女，少女青丝猎猎飞扬，神情十分意气风发。

    忽而，她被那一沓画纸吸引，拿起一张握在手里看着。

    她到底是哪里没伪装好？

    最后四千阶长阶，他几乎忘了自己是怎么爬上去的了。

    上一次是那一场风雪里，少女一深一浅地踩着积雪将奄奄一息的他背到医馆，少女的眼清亮纯澈宛如皎皎明月。www.yurou.me

    虽然画像上的人十分像自己，像到和她有着同样一双杏仁眼，但是谢挽月知道这幅画中并不是自己，因为她没有一只巨大的白鹤作为灵宠。

    这一次是在自己绝望到几乎要放弃之时，他看到少女骑着白鹤恣意穿行在云海之间，惊鸿一瞥便是永远的白月光。

    登仙梯整整一万阶。

    鲜红的血染红了他的唇，让他本就昳丽的容貌更加艳绝，浑身上下的血浸透衣衫，眼中萦绕着幽深黑暗的偏执固执，看起来真的像个执念未消的恶鬼。

    但是他就是能感觉出来，眼前之人就是自己一直执念的那人。

    宛如削葱根的手指扶开摇曳生姿的紫藤萝，入眼是一个简单素净的竹屋，院子里丁香色的藤萝花瓣铺成软软地地毯，庭院里是几张竹椅和一张竹桌。

    “好。”

    不过还是决定去他屋里看看，或许还能发现一些其他的线索。

    ——美到了极致。

    他多么想偷偷地去长清峰窥看那个少女一眼。

    他被安排在外门的紫云峰。

    她从芥子袋中拿出一个隐匿身形的法宝，随着灵力输入，星星点点萦绕在身上，一息之间她便消失不见。

    是了，那样一个少女怎么会被囿于一处呢，她那般恣意张扬，就应该纵情山水，踏遍修真界每个角落。

    虽然他不明白她为什么要以谢挽月的身份来见自己，但是她既然都选择了这么做，自然是有她的原因，他只要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就行了。

    他也在想，自己要不要放弃。

    前面六千阶，他都咬着牙攀了上去。

    “好惨啊，为了拜入云霄宗真的连命都不要了吗？”

    他只在一个人身上体会到过心动的感觉。

    闻言，裴星摇眸光微顿，她依然保持着脸上纯澈无辜的笑，眼底掠过一丝极寒的冷漠。

    他的额头上被疼出来密密麻麻的汗水，衣衫也被冷汗浸湿。

    裴星摇当然能认出来画上之人这是自己，但是她越看越觉得荒谬——宴弃喜欢自己的原因就这个？自己骑惊雪招他惹他了？莫名其妙。

    她歪着头，喃喃道：“画上这人是？……小师妹吗

    或许真的是执念吧，莽莽风雪里，他坚持下来是为了少女的一句话，如今再次坚持下来，是对少女的惊鸿一瞥。

    他只记得自己上去的时候，就彻底瘫软到了地上，意识彻底模糊，四肢百骸已然痛得麻木。

    即使理智告诉他，其实他不能肯定眼前这个人到底是谁，但是他还是偏执的认为，眼前这人就是自己喜欢的那个人。

    宴燃看着她，虽然她唇角的弧度丝毫未变，但是他总感觉她笑得更加冷淡了。

    竹门没有落锁，一推就开了，裴星摇走进去，室内也是简约至极，竹床竹柜等一系列竹子家具。

    她不确定，因为她没找到自己的破绽。

    他被人喂了一颗丹药，模模糊糊间，似乎听到有人说：

    紫藤萝本应该在春季开花，只是修真界想让一种植物不应季开花实在容易。

    “我听说裴大小姐甚少回云霄宗的，这次我们能看到裴大小姐也是大饱眼福了。”

    是那个熟悉的声音，软软绵绵，感觉就像是天边一团一团的云朵。

    “这也太爽了吧，骑着个白鹤在云霄宗上恣意飞行，好潇洒自在的感觉。”

    他以为自己的两次心动都是给了同一个人。

    紫云峰之所以叫紫云峰，是因为这里栽种着漫山遍野的紫藤萝，遥遥望去，像是一片紫色梦幻的浩渺云海。

    她现在无比肯定，她就是露馅了。

    “这位公子，坚持不下去就放弃吧，修仙一事最讲究缘分，公子不一定非要强求我们云霄宗。你的资质未得到登仙梯的认可，强行攀登或许会对身体造成不可逆的伤害，或许你去其他要求低一点的宗门亦是不错的选择。”

    他的意中人，是一个骑着白鹤、潇洒恣意的白裙少女。

    宴燃此前从未想过，那种只靠感觉就能辨认出来爱人的情节，竟然能发生在自己身上。

    前面三千阶炼躯体，中间三千阶问道心，最后四千阶论资质。

    他感觉自己心中突然没来由为她感到不平，他不知道渡雪剑尊为什么要再收一个徒弟，他觉得没有任何人可以和她相提并论。

    谢挽月手里提着璇玑剑，从门口直接走进来，一双杏眼里满是疑惑：“宴燃师弟离开都不关门吗？这么相信我们云霄宗弟子都是君子吗？

    可是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裴星摇心中将信将疑。

    碧空如洗的苍穹之中，少女骑着一只巨大的雪色白鹤，她穿着一身白色长裙，裙摆衣袂在风中肆意翻飞着，万千青丝只是被一根素色飘带系上，在云海中猎猎飘扬。

    后来，他遇到了渡雪剑尊的第二个徒弟。

    他告诉自己：

    他愣愣地望着天上那个少女，——少女就像是万千星光刹那落入他的眼里，最后再一点一点落入他的心底。

    宴燃静静地看着眼前杏眼清亮的少女，感受着心跳犹如擂鼓的感觉，长睫微垂，掩饰住眼底翻涌的执念。

    他看不清少女的神情，只觉得她整个人仿佛在发着光。

    几日后，少年伤势痊愈，醒过来了。

    她准备待会等谢挽月走了之后，再用谢挽月的容貌试探宴燃一次。

    与此同时，那少年走在路上时听说，裴家大小姐拜入云霄宗，被渡雪剑尊收为亲传弟子。www.qinxian.me

    “他身上全都是血，甚至连毛孔里面都渗出来了血，他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啊？”

    隐隐约约间，他似乎听到周围少年的欢呼：

    他不得不承认，她们真的很相似啊，特别是那双眼睛，和他记忆里那双眼眸简直如出一辙的相似，皎皎就像是一轮天边月。

    “师姐，稍后要不要去我那里歇息一下？”宴燃问她，眼底的情绪看不分明。

    他的资质并不好，并没有得到登仙梯的认可，导致他的身上多了一层威压，压得他的脚下如坠千斤，压得他的骨骼都咔咔作响。

    她露馅了吗？

    闻言，他死死地咬着牙，鲜血从唇角渐渐渗出。

    他甚至没看到她的真实容貌。

    白鹤身后拖着长长的七彩绚丽的流光，少女只是慵懒地骑在白鹤身上向长清峰飞去，便胜过人间无数风月，宛如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他以为只看一双眼眸，就能看出那人是不是爱人只存在于话本故事，没想到现实比话本更加离谱。

    后来，他听说渡雪剑尊又从凡间带回来了一个少女，那个少女和他的意中人有七分相似，他还要将那个少女收为亲传弟子。

    这是他第二次心跳如擂鼓，剧烈得仿佛随时要跳出胸腔。

    宴燃给她指了下他的房屋，说道：“那便是我住的地方，师姐，你先去吧，我给药圃的药草浇完灵水就过来。”

    “你们看，天上那个骑着白鹤的少女是裴家大小姐吗？”

    她应该拥有这世间最独一无二的宠爱，任何人都不可以分走属于她的宠爱。

    他颤抖着，眼中的光明明灭灭。

    “宴燃师弟……你在吗？”

    少年亦抬眼朝着天上望去。

    裴星摇越发向上走，就越发觉得紫云峰温度四季如春，不像长清峰上清冷四季覆雪。

    那一刻，他想要，摘下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