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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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脏了……松开我。”

    “走开……别在这里。”

    感受到裴彻握住自己的手，闵琢舟被浸湿的眼睫无力地颤动了一瞬，壅积的情绪达到顶峰，他忽然就崩溃了，不知是水还是别的顺着他的脸蜿蜒而下：“不是让你出去吗？你进来干什么，你非要进来干什么！现在你满意了吗，裴彻，看到我这个样子你他妈才满意是不是？出去——”

    裴氏旗下的医院定位高端，高级病房装修得像是酒店套房，不仅房间设施一应俱全，而且足够私密，隔音绝佳。www.roucui.me

    所有挤压的情绪都因为药效的存在而有了发泄的借口，闵琢舟的手指深深陷进裴彻的皮肉，身体止不住痉挛颤抖：“裴彻你让我……你让我太疼了。”

    隐忍至极的声音持续了一阵，闵琢舟的喘息声越来越哑，直至消失。

    Gloria对这种药的预判非常准确，这就是国外某些圈子里用来驯服的药，药效非常烈，中招的人就算能凭意志力熬过第一阵，也会被接下来一波接一波的药效反噬得更深，直到一切意志力被摧毁，成为一个单纯追求快乐的疯子。

    言语越是抗拒，生理上的渴望就越发明显，闵琢舟的身体已经不听使唤，他甚至在无意识地凑近裴彻，主动扬起自己脆弱的颈项，凝着汗水的青筋闪着微光，是浑然天成的勾引。

    闵琢舟想要抽开自己的手，但他整个人软得像一滩暴雨中的烂泥，有一下没一下地喘着气：“不要……别逼我恨你，裴彻求你了……我自己可以……求你别在这里，行吗？”

    “听话琢舟，你现在不能……”

    裴彻扶在闵琢舟腰上的手越来越紧，他红着眼睛，一颗心仿佛被烧成灰烬。

    黑暗如同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只有难以隐忍的喘息从铺天盖地的寂静中挣脱出来，让人想到摩擦的衣料与肌肤，混乱的吻和暧昧的红痕。

    他们在心中都知道这是最后一次。

    但实际上什么也没发生。

    闵琢舟喉骨被烧得剧痛，他眼神有些涣散，嘴唇颤得厉害：“热……我不舒服，很热。”

    “不脏的……一点都不，”裴彻哑着嗓子，低声安抚，“医生说你不能冲冷水，是不是没听到，嗯？琢舟？”

    裴彻伸手把淋浴装置关了，用一种岌岌可危的意志力维持着自己的冷静。

    “……”

    推开卫生间的房门，裴彻入目是闵琢舟衣衫不整地瘫坐在地上的场景：刺骨的冷水顺着他发梢流下，沿着颈线没入锁骨，湿润的痕迹蜿蜒进衣料内，整件衬衫裹在他的身体上，勾勒出肌肉线条，又透露出隐隐的粉。

    裴彻的手落在闵琢舟的脸上，抚弄过他滚烫的皮肤，慢慢地拢住他那双渴求的眼睛，又低头吻了下他烧红的耳朵：“今晚不让你疼，只让你舒服……好不好？”

    一扇窄窄的房门关上，几乎将闵琢舟所有带着哭腔的声音全部隔绝在外。裴彻担心出什么事情，整个人几乎贴到门上，在他心中对闵琢舟身体的担忧高过了一切，那种隐秘又沙哑的情动对他来说，无异于是一场极刑。

    倏然一阵水声传来，裴彻心里猛然一紧，他一下按动门把猛然推门出去，凌乱的床上果然没有了闵琢舟蜷缩的身影。

    闵琢舟慢慢在裴彻的怀里蜷缩起来，那歹毒的药已经不允许他在耗费更多的心力去和别人周旋，只能像一个满盘皆输的败者沉沦在裴彻的温暖之中，无论他的心中有多么抗拒，他的身体的反应却很诚实，那些根本无法靠他自己纾解的欲望像是黑甜的梦境编网，紧紧地束缚着他一切神经。

    他根本不敢想象如果闵琢舟没有回来会怎么样，在他愚蠢又尴尬地在包厢里等待的时候，一切都是闵琢舟强撑着自己面对。

    闵琢舟手不自觉地勾上裴彻的脖子，烧得干红的嘴唇从他的颈间一点一点地擦过，他的灵魂仿佛被平白切割成两半，一半叫嚣着追求那不可言说的刺激，另一半又拼命逼自己悬崖勒马——两相拉锯，几乎要把他整疯了。

    闵琢舟略微抬起头，不知何时他的眼圈已经完全红了，眼泪一滴一滴顺着他的脸颊下落：“可是，裴彻……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对我？你都要和别人结婚了……你有什么资格碰我？”

    皮肤红透，满身是汗，平整的床单被攥出了深褶，闵琢舟像是一只极度渴水的鱼，在漫无边际的沙海中颤栗。

    闵琢舟肩胛骨抵在墙上，垂在一旁的手无力地蜷缩了一下，他视线涣散，唇齿边不自觉地溢出几声破碎的叹息，下意识地将手指落在裴彻的发间。

    深眸猩红一片，裴彻心中只有一种近乎暴戾的冲动，他想要杀了那个给闵琢舟下｜药的人，碎尸万段。

    “琢舟，你这样会难受死的，”忍了又忍，裴彻还是伸手将闵琢舟汗湿的手握在掌心，声音里带着不自知的卑微意味，“我帮你，好不好？你什么都不用想，咱们就是为了把这股药劲儿压下去……好吗？”

    那一瞬间裴彻整个头皮都炸了起来，Gloria刚刚那句“大病初愈的人不建议冲冷水”在他的脑海之中循环播放，火气直攻心脏。

    这种抗拒的动作令裴彻动作一顿，可他不能放任闵琢舟就那么浑身湿透地缩在浴室角落，于是他再一次俯下身去触碰闵琢舟，近乎强制地将他背在身后的手拉出来。

    裴彻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猛然将血液压向四肢末端，躁动的脉搏忽然跳动得极快——

    他的视线落被关住的淋浴装置上，正在思索先用冷水把自己打湿然后再抱住闵琢舟给他降温的可能性，后者就凑过来吻了一下他的喉结。

    既然已经当了坏人，就把这个坏人当到底吧。

    裴彻想碰闵琢舟却又害怕刺激到他，见闵琢舟难受又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将这所有的痛苦都平行转移到他的身上。

    潮湿的衬衫扣被一粒一粒剥开，裴彻的吻顺着下延的方向低俯而去。

    “不好。”

    下一刻裴彻一把将湿漉漉的闵琢舟抱进自己的怀中，将他的脸深深埋在自己的颈窝，力道仿佛要将怀中之人揉入骨血，他没有松开那只手，反而握得更紧，俯身垂头，裴彻一边吻着他的头发一边反反复复地哄：“没关系，没关系的，好了，没事的，宝贝儿。”

    闵琢舟用那双浸满水光的眼睛盯着裴彻看，理智在一点一点地流失殆尽。

    闵琢舟眼睫潮湿，上面挂着被逼出来的泪水，他声音模糊地呢喃，从喉咙中细弱地挤出来，带着一种难忍的哭腔。

    闵琢舟浑身卸力靠在裴彻的怀里，呼吸又紧又急，明显是已经撑到了极致，但他仍然没有答应，静了一瞬，漂浮在脑海里的最后一根线崩得几乎要断裂。

    他摸到了闵琢舟掌心里还没来得及冲掉的东西。

    因为闵琢舟不愿意。

    一句断断续续的的话说到最后，闵琢舟的情绪几乎要崩溃了，他的手指难以自抑地下移，想要伸进被子里，但他所维持的最后一丝清醒让他耻于在裴彻面前做出那种羞耻的动作。www.ruchu.me

    他一个人陷在柔软的床铺之中，将自己蜷缩得很紧。

    裴彻坐在他的床边，想碰却又不敢碰他，他用勺子一点一点地蘸着冰水，想要润湿闵琢舟的嘴唇，但这种程度的凉意远远不能让床上的人解瘾，只会加深他的渴望和痛苦。

    这一声又哑又破碎。

    裴彻虽然知道世界上有这类药的存在，但是对这个玩意儿到底是能用前面纾解还是只能用后面是完全的无知，他只知道自己待在这里闵琢舟难受，做了一番心里挣扎过后，他还是站起身，犹疑地退到了套间配置的书房里。

    他伸手想要把坐在地板上的闵琢舟拉起来，即将碰到他的手腕时，药效之下的人就像是受惊的兔子，红着眼睛向后一缩，把自己的手猛然往背后一藏。

    失重般的恍惚感从裴彻的心中升起，他所有的动作在一刹那间静止，但闵琢舟已经没有力气再去观察裴彻的反应。

    裴彻不敢离开，他看着床上挣扎喘息的人，心里难受至极。

    “我知道你不舒服……”裴彻伸手揉了揉他的脖颈和耳廓，“我来让你舒服一点，行吗？”

    在握上闵琢舟掌心的那一刻，裴彻的话音倏忽而止。

    “求你了……别在这里……”闵琢舟还在床上挣扎，他的声音带着央求意味，“别再这里看我笑话，裴彻，离开……我求你。”

    疯狂的欲求、迫切的主动、压抑的声音和拥叠的躯体都被浴室朦胧的水雾遮掩，窗外的浓月在漫天的云海中探出一点光亮，又在转瞬之间消散而去。

    此时此刻他最不想见到的就是裴彻，他想要掩藏这种赤｜裸的、袒露的狼狈，而不是毫无尊严地将自己全部献出，再次容许裴彻肆意施舍或者作践。

    新一阵燥热从腹底升起，闵琢舟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