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锥心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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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往后，上官雪再也没有给他递过伞，哪怕两人在一起之后，也没有。

    周围正在训练的将士们听到后，纷纷交换着眼神，还时不时用余光瞟着祁褚和上官雪。

    祁褚看着手中的伞，思绪万千，他收拢五指，紧紧的握住，像是曾经失去过一般，眼前出现了画面：

    听后，上官雪愣住了，眼神中的光渐渐的暗淡了下来，她低下了头，小声道：“抱歉打扰到将军了，下次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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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况且，他的这个“书生身份”按理说应该被上官遥查清了，根据探子回复，上官雪应该也得知了才是。

    说罢，她福了福身，提起着裙摆，快步向李氏医馆的方向奔去。

    “将军这伤，你再晚来一步怕是连疤都要好全了！”赵廷见此情景，再加上上官雪的眼神，瞬间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故没忍住笑意，对着二人打趣道。

    上官雪立刻涨红了脸，咬着唇，脑中一片空白，支支吾吾的道；“那是因为，因为我想——”

    赵廷，左相之子，那时还是是祁褚最好的兄弟，也是他的副将。

    在地牢里的将士们是被专门训练过的，不用光也可视物，尤其是使用各种刑具。

    不是心软，是祁褚觉的恶心，沾上这种人的血，会让他心生厌恶。

    我知道，难民本就生活艰难，不会把钱花在这种零嘴上。我本想直接买来送她一串的，但是想了想。

    他拼尽全力奔向山崖之上，最后看到的画面是，赵廷拿着剑刺入了雪儿的胸口，然后剑锋微微用力，将她推下了悬崖。

    漆黑的地牢中，没有一丝光亮。各种惨叫声此起彼伏的传来，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细闻之下，还会发现夹杂着些许腐烂的气息。

    痛苦和怒意疯狂涌入心口，他那时拿起剑径直插入了赵廷的心口，要不是其他人阻止，他差点就让赵廷那么舒服就死去了。

    这是祁褚专门为赵廷设计的，当年雪儿所受的痛苦，他要让他时时刻刻不停的感受！

    “赵廷，我们许久未见了啊！”祁褚走到他的面前，目光中没有一丝温度。

    同样是这薄薄细雨的天气，他正在操练将士，准备迎接下一场大战。

    赵廷奄奄一息的被绑在刑架上，感受到许久未见的光后，微微抬眼向前看去，一身黑色金云纹锦缎长袍映入眼帘。

    祁褚看着手中的伞，嘴角扬起一丝让人察觉不到的弧度。

    话还没说完，就被祁褚打断了：“裴姑娘，谢谢的好意，本王的伤早已无碍。因征战多年，本王没有打伞的习惯。所以，这伞还请姑娘收回去吧。”

    祁褚拿了几串糖葫芦，望不到边的难民队伍，对着上官雪道：“这难民的人数真的不少啊，裴姑娘有兴趣随在下一起送吗？”

    所谓锥心刺骨之刑中的锥心，就是在不断的刺向心口，但是深度会把握住的刚刚好，不会让人就这么死去。

    片刻后，伞被驾车的小厮送来，弯腰着双手呈上。

    祁褚知道她和李明子看诊的时间快到了，边收伞边道：“那裴姑娘赶紧去吧，是我不好意思，耽误了裴姑娘这么久的时间！”

    他刚刚这么说，本意是想解她的围，但是好像一不小心弄巧成拙了。

    “许公子，许公子？”上官雪看祁褚拿着伞一动不动，有些疑惑，在他的眼前试着挥了挥手，接着道：“许公子要是不想打伞的，其实也无妨——”

    他本是不信鬼神的，但是的他感恩上天，可以让他失而复得，还可以有机会弥补心中所有的遗憾。

    她走到祁褚面前，回头看了眼依然忘不到边的难民，目光带着歉意：“许公子，我一时忘记了我还有重要的事要做，所以可能就没有办法继续帮你送着糖葫芦了。”

    吃到甜味的人可以心情愉悦，这些年，难民越来越多，生活艰难，于是就想着买了这条街所有的糖葫芦，希望可以给难民们的生活带来一丝不一样。至于这伞嘛——”

    祁褚从桌上拿起一把小刀，在手中把玩着，邪魅的道：“这些都是你们教会我的！你知道吗，你在这地牢所受的痛苦，不及我心中之万一！”

    送糖葫芦的原因是——想用她最喜欢的东西来引起她的注意，从而让两人快速认识起来。

    他每日最头疼的是，如何不动声色的接近她，为此，盛国有名的话本子都快被他翻烂了。

    “小姐，我们还要去李氏医馆看病呢！”念儿一边撑着伞随上官雪发放糖葫芦，一边在她的耳边焦急的提醒道。

    祁褚从在雨中静静的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内心一股涩意涌起。

    她眼角笑的弯了起来，伸手从他的身后的插杆上又拿了几串糖葫芦，顺着队伍接着给难民们送去了。

    祁褚很快隐藏了自己的情绪，转过身边难民们发糖葫芦，边用温和的声音回答上官雪的问题：

    “因为我刚刚碰到了一个小女孩，看模样应该也是难民。www.qinghuan.me她和母亲说今日是她的生辰，愿望是可以得到一串糖葫芦。

    在视察的时候，突然，淋在祁褚身上的雨水消失了，他抬眼一看，一把油纸伞出现在他的头顶之上。

    “裴姑娘，我——”上官雪没等他说完，就一个人默默转身，快速离开了。

    既然如此，那么下次和雪儿的见面契机就是还伞了。

    可是，为何现在的雪儿不喜欢吃糖葫芦了，若是因为芥蒂之心，她就不会答应和他一起给难民们送。

    祁褚低头，撞上了一道明亮中带着他那时看不懂情愫的目光，正满怀关切的望着自己。www.xianqing.me

    那时，她还是他在荆州救的难民之一，军中伤亡众多，因会些简单的医术，她被留在医帐之中帮忙。

    失去她的这两年，祁褚万分后悔，他后悔当年让她伤心，后悔看错了赵廷，自己竟然让他护送雪儿回都城。

    他边说边用眼神威慑着周围看向自己的将士们，顺便还瞪了赵廷一眼。

    “将军，这雨越下越大了，你的伤还没有好全，莫要感染了！” 上官雪站在他的身旁撑着伞，额头冒上还着薄薄的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道。

    “祁褚，你有本事就杀了我，男子汉大丈夫，和你兄弟多年，没想到你还喜欢用这么阴损的折磨人的法子！” 赵廷望着祁褚，气息不均，拼尽全力力气恶狠狠的说道。

    上官雪制止了他的动作，道：“这伞许公子就撑着吧，家中还有许多伞，这把就送你了。我这还有急事，就先走一步了。”

    难道是因为，这口味是过去五年之中才形成的，所以她失忆也自然导致口味产生变化。

    “唉，王爷你这话说的也太狠了，让人家姑娘伤心喽！”赵廷拍了一下祁褚的肩膀，摇了摇头，继续去操练将士们了。

    在这地牢之中，只有祁褚来的时候才会点灯。

    失忆，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原本的口味吗？

    上官雪看着他那双墨色的双眸，澄澈又真诚，但是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牵引，就好像，她曾望过许多次一般。

    上官雪把手中的几串糖葫芦送完后，腾出手接过伞，放在了祁褚的手里道：“这雨眼见越下越大，我这儿正好有多的伞，许公子还是撑着伞送吧。”

    突然，一丝光亮从地牢的门口传来，将士们纷纷单膝跪地。

    上官雪看了眼天色，糟糕，自己差点忘记了，这和李明子约定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

    说到这，他抬眼看了一眼，便低头忙活接着道：“今日出门只带了这一把，糖遇水则化，为了护住这些糖葫芦，我淋湿些无妨的。”

    同时，她本就被祁褚的话所打动。

    说罢，他大步向前，本想行锥心刺骨之刑，就在刀尖还有一寸的时候他停住了。

    上官雪接过了他手中的几串糖葫芦，轻声道了一声“行”，然后转身小声吩咐手下的人去马车里取来一把伞。

    “你背后之人还有谁？雪儿手无缚鸡之力，又待你这么好，有什么好吃好用的总会留你一份，而你当年却要费劲心机的杀她，这到底是为何？！”

    赵延听后突然大笑起来，血从嘴角流出，眼里闪过一丝戏谑道：“祁褚，你想知道我一定要杀她吗？”

    祁褚意识回笼，像是想要抓住什么一样，赶紧撑开了伞：“没有，这伞我是想打的，刚刚有些失态，还请裴姑娘见谅！”

    今日，是他早就安排好的。

    当然，车轴也是他派人看她快到之时，施以暗器，故意破坏的。

    祁褚望着上官雪撑伞独自离去的背影，内心有些难受，想要去解释什么，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因为他说的都是真话。

    祁褚当年得知背叛之人是赵廷时，脑中空白了几瞬，就是因为这短短几瞬，让他晚来了一步。

    他本就知道她去李氏医馆的路线，这条街是她的必经之路，而难民们每日都会在此接受施粥。

    所以，她喜欢吃糖葫芦，是因为他吗？

    上官雪看着他傻乎乎着急打伞的样子，没忍住笑出了声：“没事，许公子怎么打伞跟有人在后面追一般，手忙脚乱的。”

    根据她出门时间，和到达这里所需的路程计算，他比她早一刻到此从队尾处发放糖葫芦，目的是她一下车就看见自己。

    “赵副将怎么还不开口？”行刑的将士们互相嘀咕着，他们看着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好地方的的赵廷，有些于心不忍。

    说罢，他将手中的糖葫芦在她的面前举起，眼底里是干净而透彻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