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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长老:“敬父母。”
樊尔双掌结印,銮舆在他灵力的驱使下缓慢升起,一路向前而去。
“不是的… … ”琉璃握住她的手指,表情诚恳:“君母,我想要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作为鲛族未来君主,不能只局限在这海底城中,我需要去开阔眼界。”
回到玄凝殿,女鲛侍们侍候琉璃换掉沉重繁琐的圣衣,她便在内殿榻上歇下。微醺状态,一夜未睡的困意终于找上了她。
里间传出疲惫女声:“辛苦我儿。”
大长老:“敬子民。”
琉璃垂眸掩饰眼底情绪,对樊尔道:“我们走吧。”
仪式结束的时候,琉璃有些微醺,原本清冷洁白的面颊沾染了稍许红晕。
夤夜时分,琉璃与樊尔出现在海面。
琉璃再次拿起斟满的酒樽以同样的姿势将酒洒于地面。
寅时的夜风凛冽,卷起海浪翻涌。
鲛尾沾染上岸边沙土,层叠鳞片寸寸消失,最后幻化为与人族一样的双腿。
从前一切还有父亲,而今只余他与母亲相依为命。
“樊尔,我脑袋有些昏沉,我们晚些再出发可好?”
“习惯就好,待你掌握双足走路的技巧,便不会再摔了。”
琉璃抱膝瞅着那双陌生的脚,半晌吐出一口气。
“没有… … ”
“天色已经泛白,未免引起不必要的事端,我们还是先去换上人族衣物吧。”
衣袂随风鼓动,贴着双腿的肌肤,有种异样之感。琉璃低头惊奇看着自己那双踩在沙土上的嫩白双足,试探着向前走去,圆润的脚趾不甚缠住垂在脚边的裙摆,下一瞬地面沙土中传出沉闷倒地声,樊尔本能伸出双手,却来不及拉住她。
在那宣读声中,台下万千鲛人均都表情肃穆望着台上琉璃的背影,忽略了惊鸿台周围那些面无表情手持长戟的海桑军。
樊尔余光瞧见那抹倩影,忙连续点了几下头,转身摆动尾鳍用最快的速度到达琉璃身边。
五十年于鲛族而言并不久,然而阿婆早已年迈,不知还能不能撑到她回归无边城。
两人的身体随着海水的涌动而起伏,琉璃咬咬牙拒绝:“不用,作为一族少主,这点距离怎好劳烦于你。”
琉璃翻身仰躺在地上,用衣袖胡乱擦去脸上的细沙,不敢置信呢喃:“用双脚走路竟然这么难?”
浓密如海藻般的长发被一缕缕挽起,楹婳拿过女鲛侍托捧上来的发冠,戴在那挽起的发髻上。
大长老声音异常洪亮浑厚,琉璃恍惚又想起自己被册立为继承者的仪式,亦是如今日这般庄重威严,且索然无味。
鲛族銮舆与人族不同,并无人马助力,而是用灵力驱使前进的。
声落,琉璃把空了的酒樽递到三长老面前,酒樽重新满上。
虚掩殿门外,琉璃透过狭窄的缝隙看着外间榻上依偎在君父怀里的君母。君母正在唉声叹气说着对她的不舍,君父同样一副不舍表情,但嘴上却安慰着君母。
这时,三长老捧着盘飧上前,大长老继而朗声道:“祭先祖。”
仪式在浮碧宫正门之外的惊鸿台举行,台高三丈宽两百尺,台中雕刻着太极八卦图,据说是初代天巡阁阁主痴迷于神族伏羲所创的太极八卦,故而在建造惊鸿台之时,他亲手将象征着阴阳乾坤的太极八卦图雕刻在了石台之上。
大长老:“祭天地。”
“您放心,五十年之期一到,我便会回来。您和君父不必为我担心,我修习了三百多年术法,人族是伤害不到我的。”琉璃说着,拽住楹婳的手指晃了晃,两只大眼睛前所未有的明亮。
琉璃转身面对台下众鲛人,举起手中酒樽,而后再次一口灌下。
眼看着便要道浮碧宫门口,琉璃突然停下,“我想去看看君父君母再离开。”
右侧贵宾位上坐着蝾螈族首领降风,以及他的妻儿。以往每代继承者成人礼,蝾螈族首领都会带上妻儿亲自来观礼。
成人礼当日,卯时三刻,鲛后楹婳来到玄凝殿亲自为琉璃梳妆打扮。www.jingting.me
偌大的邯郸城,他们无法出去,却也无处可去。辗转流浪多日,母子二人才找了这么一处废弃住所。
卯时三刻,天边稍有泛白,琉璃与樊尔终于来到海边。
作为下一任鲛皇,琉璃本就不该是被小心捧在手心里呵护的明珠。她需要去见识外面的世界,需要成长为一个成熟的鲛族继承者。
茅屋采椽,呼啸灌入的风有些许刺耳。
“樊尔,我们亥时就离开。”琉璃说着抬手指向内殿,让他去拿阿婆准备的行李。
樊尔扬首左右张望,最后眼神亮起,指着八丈之外一处废弃的草屋。
她话音将落,候在一旁的明秀便转身来到楎椸前,同几名女鲛一起取下那件圣衣。
昏昏沉沉睡到戌时,琉璃朦胧醒来,内殿静悄悄的。她起身看到床尾的大包行李,一瞬便知是阿婆帮她准备的。
阿婆立在玄凝殿门口,微笑目送着被女鲛侍们簇拥离开的琉璃,浑浊的双眸满溢水汽,片刻掉落两颗鲛珠,她忙伸出枯瘠的手接住。
发冠由碧色水晶石打造而成,上面镶嵌着颗粒均匀的鲛珠,在上方夜明珠的照射下熠熠生辉,衬得琉璃的面颊更加明艳动人。
楹婳无奈与她对视片刻,而后推开她的手,继续帮她梳发,嘴上没再说什么,有时候适时放手才是正确的。
简兮(赵姬)洗去一身污垢,才觉身
楹婳望着水镜中绝色无双的女儿怔愣了须臾,而后提醒:“起来更衣。”
楹婳一直深知这一点,作为一个母亲,她就是太过敏感了。
樊尔第一时间上前搀扶,低声询问:“醉了?”
偏僻城北一方逼仄且破旧之处,一名五岁左右的男童吃力提着装有水的圆形木桶走进前方残舍。
琉璃闻声侧身拿过盘上水晶酒樽,双手执杯,恭敬举起与眉齐平,酒樽缓缓倾斜,杯中无色之酒洒于地面。
青铜铸造的銮舆在鲛族甚少使用,最主要的原因是青铜制品在这海底笨重行动不易,还不如鲛人们摆动尾鳍来的快,所以只有在这种比较重要的仪式上才会遵照礼制使用。
主位上的琉年与楹婳见状也拿起一旁长老们递上的酒。
“也好… … ”琉璃朝他伸手:“拉我起来。”
一炷香之后,男童来到破败的正屋前,垂目对里间妇人道:“母亲,热水已备好,您可以洗漱了。”
大长老理了理花白的胡须,展开手中玉简,声音绵长:“承鲛灷先祖庇佑,万年兴荣,鲛族未来,先祖之光。先辈传承,责任至重。往,因之年幼,肩臂单薄。今,成人之礼,担之重任。琉璃,启承八十五年,未时生。其诞生之期,肩负一族荣辱,弘扬吾族之命。此,仪式之礼,故宣而告之。”
巳时,鲛皇鲛后坐于惊鸿台主位,琉璃遵照五长老的指示立于台中心,脊背挺直,端正仪态。www.xingyin.me
两人仔细清点行装,再三确定没有遗漏之物后,才依依不舍与阿婆道别出了玄凝殿。
银栉一遍遍从发根到发尾,楹婳余光瞧见女儿双目中的晶亮,禁不住戳戳她的脑门,“能离开无边城,就让你这么开心?”
鲛族历来比较重要的仪式均都在惊鸿台举行,其一可以让无边城普通鲛人们也能观礼,其二此台背靠浮碧宫,纵使有意外也能及时退回宫内。
“好。”遵照男女之别,樊尔极少会去内殿,这是第三次,内殿陈设一如百年之前,他一眼便看到了一大包鼓鼓囊囊的布包。
樊尔点头,陪她去了永极殿。
胡思乱想了一夜无眠的琉璃精神十足,丝毫不见困倦。
更衣之后,琉璃安静坐在卧榻上,静等吉时,所谓吉时便是巳时。
看着她不雅地躺姿,樊尔弯身拉她坐起。
眺望远处海岸线,琉璃眉头轻蹙,“为何还有这么远?”从浮碧宫到无边城,出无边城一路向上,浮出海面,他们已经用了将近三个时辰,没想到海面竟然距离陆地还有这么远。
因为父亲的逃脱,赵王震怒,他与母亲的生活因此更加艰难。
烈酒灌入腹中,琉璃满口辛辣,胃中顿感灼烧,舌尖在口腔翻卷两下,眉心禁不住微蹙。活了三百多年,这是她第一次饮酒,上一次仪式因为年幼,并无让她饮酒流程。
“你若是累了,就拉住我的衣袍,我用灵力带你到岸边。”樊尔说着抬起手臂,把袖口递到琉璃面前。
琉璃在樊尔的搀扶下端坐到銮舆正中的软塌上,玄凝殿的女鲛侍们放下裙尾自觉站于两列。
“好。”
琉璃出了内殿,看到远处廊下阿婆低声在与樊尔交代着什么。
辰时六刻,前来接琉璃的銮舆准时停在玄凝殿外。
赵国邯郸城中,阴雨连绵,天色将亮未亮。
嬴政知道母亲生于富贵人家,最是爱干净,这些时日以来,他们食不果腹,身上脏污不堪。在母亲忙于收拾破屋之时,他便主动去打来干净的水烧热供母亲洗漱。
琉璃甩甩脑袋,举目凝望那些正在离去的族人,大长老那浑厚绵长的声音在她心中久久回荡。成人礼之后,她便不能再像个孩子般无忧无虑了。正如那句“肩负一族荣辱,弘扬吾族之命。”那将是她漫长生命里唯一且最重要的事情。
男童赢姓赵氏名政,一月之前他的父亲趁乱逃出邯郸,因事态紧急,无法将他与母亲一并带走。
樊尔搀扶她下了惊鸿台,坐上銮舆。他知道她是临到眼前不舍了,半月以来,虽然她总是说很想快点出海去看看外面,但真到了这种时候,她还是不舍更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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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尔双掌结印,銮舆在他灵力的驱使下缓慢升起,一路向前而去。
“不是的… … ”琉璃握住她的手指,表情诚恳:“君母,我想要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作为鲛族未来君主,不能只局限在这海底城中,我需要去开阔眼界。”
回到玄凝殿,女鲛侍们侍候琉璃换掉沉重繁琐的圣衣,她便在内殿榻上歇下。微醺状态,一夜未睡的困意终于找上了她。
里间传出疲惫女声:“辛苦我儿。”
大长老:“敬子民。”
琉璃垂眸掩饰眼底情绪,对樊尔道:“我们走吧。”
仪式结束的时候,琉璃有些微醺,原本清冷洁白的面颊沾染了稍许红晕。
夤夜时分,琉璃与樊尔出现在海面。
琉璃再次拿起斟满的酒樽以同样的姿势将酒洒于地面。
寅时的夜风凛冽,卷起海浪翻涌。
鲛尾沾染上岸边沙土,层叠鳞片寸寸消失,最后幻化为与人族一样的双腿。
从前一切还有父亲,而今只余他与母亲相依为命。
“樊尔,我脑袋有些昏沉,我们晚些再出发可好?”
“习惯就好,待你掌握双足走路的技巧,便不会再摔了。”
琉璃抱膝瞅着那双陌生的脚,半晌吐出一口气。
“没有… … ”
“天色已经泛白,未免引起不必要的事端,我们还是先去换上人族衣物吧。”
衣袂随风鼓动,贴着双腿的肌肤,有种异样之感。琉璃低头惊奇看着自己那双踩在沙土上的嫩白双足,试探着向前走去,圆润的脚趾不甚缠住垂在脚边的裙摆,下一瞬地面沙土中传出沉闷倒地声,樊尔本能伸出双手,却来不及拉住她。
在那宣读声中,台下万千鲛人均都表情肃穆望着台上琉璃的背影,忽略了惊鸿台周围那些面无表情手持长戟的海桑军。
樊尔余光瞧见那抹倩影,忙连续点了几下头,转身摆动尾鳍用最快的速度到达琉璃身边。
五十年于鲛族而言并不久,然而阿婆早已年迈,不知还能不能撑到她回归无边城。
两人的身体随着海水的涌动而起伏,琉璃咬咬牙拒绝:“不用,作为一族少主,这点距离怎好劳烦于你。”
琉璃翻身仰躺在地上,用衣袖胡乱擦去脸上的细沙,不敢置信呢喃:“用双脚走路竟然这么难?”
浓密如海藻般的长发被一缕缕挽起,楹婳拿过女鲛侍托捧上来的发冠,戴在那挽起的发髻上。
大长老声音异常洪亮浑厚,琉璃恍惚又想起自己被册立为继承者的仪式,亦是如今日这般庄重威严,且索然无味。
鲛族銮舆与人族不同,并无人马助力,而是用灵力驱使前进的。
声落,琉璃把空了的酒樽递到三长老面前,酒樽重新满上。
虚掩殿门外,琉璃透过狭窄的缝隙看着外间榻上依偎在君父怀里的君母。君母正在唉声叹气说着对她的不舍,君父同样一副不舍表情,但嘴上却安慰着君母。
这时,三长老捧着盘飧上前,大长老继而朗声道:“祭先祖。”
仪式在浮碧宫正门之外的惊鸿台举行,台高三丈宽两百尺,台中雕刻着太极八卦图,据说是初代天巡阁阁主痴迷于神族伏羲所创的太极八卦,故而在建造惊鸿台之时,他亲手将象征着阴阳乾坤的太极八卦图雕刻在了石台之上。
大长老:“祭天地。”
“您放心,五十年之期一到,我便会回来。您和君父不必为我担心,我修习了三百多年术法,人族是伤害不到我的。”琉璃说着,拽住楹婳的手指晃了晃,两只大眼睛前所未有的明亮。
琉璃转身面对台下众鲛人,举起手中酒樽,而后再次一口灌下。
眼看着便要道浮碧宫门口,琉璃突然停下,“我想去看看君父君母再离开。”
右侧贵宾位上坐着蝾螈族首领降风,以及他的妻儿。以往每代继承者成人礼,蝾螈族首领都会带上妻儿亲自来观礼。
成人礼当日,卯时三刻,鲛后楹婳来到玄凝殿亲自为琉璃梳妆打扮。www.jingting.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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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下一任鲛皇,琉璃本就不该是被小心捧在手心里呵护的明珠。她需要去见识外面的世界,需要成长为一个成熟的鲛族继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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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尔,我们亥时就离开。”琉璃说着抬手指向内殿,让他去拿阿婆准备的行李。
樊尔扬首左右张望,最后眼神亮起,指着八丈之外一处废弃的草屋。
她话音将落,候在一旁的明秀便转身来到楎椸前,同几名女鲛一起取下那件圣衣。
昏昏沉沉睡到戌时,琉璃朦胧醒来,内殿静悄悄的。她起身看到床尾的大包行李,一瞬便知是阿婆帮她准备的。
阿婆立在玄凝殿门口,微笑目送着被女鲛侍们簇拥离开的琉璃,浑浊的双眸满溢水汽,片刻掉落两颗鲛珠,她忙伸出枯瘠的手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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楹婳无奈与她对视片刻,而后推开她的手,继续帮她梳发,嘴上没再说什么,有时候适时放手才是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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楹婳一直深知这一点,作为一个母亲,她就是太过敏感了。
樊尔第一时间上前搀扶,低声询问:“醉了?”
偏僻城北一方逼仄且破旧之处,一名五岁左右的男童吃力提着装有水的圆形木桶走进前方残舍。
琉璃闻声侧身拿过盘上水晶酒樽,双手执杯,恭敬举起与眉齐平,酒樽缓缓倾斜,杯中无色之酒洒于地面。
青铜铸造的銮舆在鲛族甚少使用,最主要的原因是青铜制品在这海底笨重行动不易,还不如鲛人们摆动尾鳍来的快,所以只有在这种比较重要的仪式上才会遵照礼制使用。
主位上的琉年与楹婳见状也拿起一旁长老们递上的酒。
“也好… … ”琉璃朝他伸手:“拉我起来。”
一炷香之后,男童来到破败的正屋前,垂目对里间妇人道:“母亲,热水已备好,您可以洗漱了。”
大长老理了理花白的胡须,展开手中玉简,声音绵长:“承鲛灷先祖庇佑,万年兴荣,鲛族未来,先祖之光。先辈传承,责任至重。往,因之年幼,肩臂单薄。今,成人之礼,担之重任。琉璃,启承八十五年,未时生。其诞生之期,肩负一族荣辱,弘扬吾族之命。此,仪式之礼,故宣而告之。”
巳时,鲛皇鲛后坐于惊鸿台主位,琉璃遵照五长老的指示立于台中心,脊背挺直,端正仪态。www.xingyin.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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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栉一遍遍从发根到发尾,楹婳余光瞧见女儿双目中的晶亮,禁不住戳戳她的脑门,“能离开无边城,就让你这么开心?”
鲛族历来比较重要的仪式均都在惊鸿台举行,其一可以让无边城普通鲛人们也能观礼,其二此台背靠浮碧宫,纵使有意外也能及时退回宫内。
“好。”遵照男女之别,樊尔极少会去内殿,这是第三次,内殿陈设一如百年之前,他一眼便看到了一大包鼓鼓囊囊的布包。
樊尔点头,陪她去了永极殿。
胡思乱想了一夜无眠的琉璃精神十足,丝毫不见困倦。
更衣之后,琉璃安静坐在卧榻上,静等吉时,所谓吉时便是巳时。
看着她不雅地躺姿,樊尔弯身拉她坐起。
眺望远处海岸线,琉璃眉头轻蹙,“为何还有这么远?”从浮碧宫到无边城,出无边城一路向上,浮出海面,他们已经用了将近三个时辰,没想到海面竟然距离陆地还有这么远。
因为父亲的逃脱,赵王震怒,他与母亲的生活因此更加艰难。
烈酒灌入腹中,琉璃满口辛辣,胃中顿感灼烧,舌尖在口腔翻卷两下,眉心禁不住微蹙。活了三百多年,这是她第一次饮酒,上一次仪式因为年幼,并无让她饮酒流程。
“你若是累了,就拉住我的衣袍,我用灵力带你到岸边。”樊尔说着抬起手臂,把袖口递到琉璃面前。
琉璃在樊尔的搀扶下端坐到銮舆正中的软塌上,玄凝殿的女鲛侍们放下裙尾自觉站于两列。
“好。”
琉璃出了内殿,看到远处廊下阿婆低声在与樊尔交代着什么。
辰时六刻,前来接琉璃的銮舆准时停在玄凝殿外。
赵国邯郸城中,阴雨连绵,天色将亮未亮。
嬴政知道母亲生于富贵人家,最是爱干净,这些时日以来,他们食不果腹,身上脏污不堪。在母亲忙于收拾破屋之时,他便主动去打来干净的水烧热供母亲洗漱。
琉璃甩甩脑袋,举目凝望那些正在离去的族人,大长老那浑厚绵长的声音在她心中久久回荡。成人礼之后,她便不能再像个孩子般无忧无虑了。正如那句“肩负一族荣辱,弘扬吾族之命。”那将是她漫长生命里唯一且最重要的事情。
男童赢姓赵氏名政,一月之前他的父亲趁乱逃出邯郸,因事态紧急,无法将他与母亲一并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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