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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两人面色已是煞白，江澜音软了嗓音轻声道：“去准备东西，我们该上前了。”
素白宽松的衣裙，随着江澜音的舞动如鹤翼翻飞，金冠高束的马尾干净利落，沉木色的雕纹面具，遮掩着冷白肌肤，衬得线条流畅的面颊更显神秘昳丽。
听到她的问话，刚刚提起文家家世的小姑娘瞪圆了眼，匆匆捂紧她的唇道：“你怎么这么敢说！”
她抬眸看向瞳眸似有湿意的太后，微微讶异了一瞬，重新俯身行礼道：“祝愿太后娘娘福寿安康，松鹤长春。”
林越倏然琢磨出林太尉话里的意思，前倾着身好奇道：“老头，听你的意思，这江姑娘本身是会舞剑的？”
秀眉之间闪过一抹不悦，文华月看向下方闲散而坐，笑得和乐的恭亲王，轻哼一声笑道：“陛下心意，哀家自是知晓。只是陛下为了这次寿宴，从私库贴补布置，哀家实是有些心疼。”
离得近的官员见三人斗法完毕，跟着傅棠一起捧着出大钱的宣庆帝说着场面话。
后来建梁皇族桑氏，一路南下，开疆扩土，如今百姓生计不再只依于田谷，但这些习俗习惯还是保留了下来。
果然和前世一样，季家兄妹都没有来赴宴，她可以按计划行事了。
“咳。”
手指抽离之际，宣庆帝突然握手攥住了她退缩的指尖，带着些恼火捏了一下后，他才含着笑看向一旁的文华月笑道：“想来母后也不是在生儿臣的气，毕竟儿臣只是想为您好好操办一次寿宴，即使有不合意之处，您又怎会真正计较呢？”
“太后承先帝遗诏，辅扶陛下，而陛下也一直感念情恩，待太后万分敬重。这道来道去，都是为对方着想，莫气莫气。”
一方下首的恭亲王看向文华月笑道：“今日娘娘寿诞，陛下本也是为得喜庆，拳拳孝心，可赞可喜。”
“不愧是世家大族出来的嫡女，气度雍容，只是......我为何觉得娘娘与陛下，母子之间似乎并不太亲近？”
几句话的功夫，私库里便流出了大笔银两。一句话都没插上的宣庆帝气得牙痒，却也只得忍着火笑道：“母后高兴便好。”
“没大没小！”林太尉欣赏地看着江澜音道，“她可是江道桉的女儿，这些东西她自是打小就当玩具玩。只是道桉后来去了塞北，她被送入了宫，这学得东西就偏了，武非舞喽！”
经这么一吓，小姑娘们安静稳重了许多，行着碎步轻手轻脚地退去了一旁。
江澜音心里暗暗琢磨，这大概就是林太尉家的公子，南府军那位右将军——林越。
太后低了低眼眸，随后含笑招呼江澜音上前道：“来，给哀家身边加个座。”
苏嬷嬷看到江澜音时，低低迟疑了一声，在她站定鼓面利落出剑后，诧异地俯身在文华月耳边道：“娘娘，江姑娘这舞似与先前不同。”
“这凤与凤也是有区别的，如今这位可是先帝留诏钦点，特命佐政，这是何等殊荣啊......”
“姑娘客气了，能为姑娘伴舞，乃奴等之福。”
女眷一方，傅老夫人坐在前席，与恭亲王妃相谈甚欢，身后还坐着沈家大夫人以及嫡女沈思茶。
“啧，还是这‘武’看着得劲！”
“您不是常说‘剑不离手如发妻’，给媳妇儿可不得起这样的爱称么？”
“傅相，既然此次琼花宴所费银钱，皆由陛下私库所出，那原本的经费便由哀家做主，替陛下添于南乡赈济之用吧。”
恭亲王瞥了眼座上满心肉疼的宣庆帝，眉尾轻动，随后一笑道：“如此甚好。”
“嗯？什么朋友妻？”
风雅归风雅，但花样若是多了，那便变了味。
一直闭目不语的文华月，睁眼看了眼递于手边的茶盏，在听到身侧不知是第多少次的嬉笑声后，冷着一双青黛，接过茶盏闷下了一声讥笑。
“母后今日这是怎么了？从入座起神色便不大好，莫不是还在为儿臣先前的准备生气？”
江澜音往一旁迈了两步，静静望了一圈前方的席座，诸位大臣家眷皆已入席。
司礼坊近来新入了一批舞姬，都是些豆蔻年华的小姑娘，这会远远躲在园子后，探头探脑地望着高位，叽叽喳喳议论个不停。
林越反驳的有理有据，林太尉咂摸了片刻点点头道：“也是，这么一说，老夫好像有点对不起‘黑旋风’，这名字多少有些委屈它了。”
察觉出一丝不对味的芳贵人，悄悄掀眸看向一旁的文华月，正对上她凌厉不屑的目光，她搭着宣庆帝的手一僵，在那道睥睨的视线中，心头微颤，不动声色地向后缩回了手。
宣庆帝脸色一变，文华月低头浅笑道：“罢了罢了，既是陛下一番心意，哀家受了便是，多谢陛下。”
一直端着酒杯与周围人客套的林太尉被熟悉的鼓乐吸引，停了杯看了片刻后笑道：“倒是没想到江家这小妮子，还没有荒了这些本事。”
问话的小姑娘脸颊稚嫩，身形也较周围的姑娘更为矮小，看起来应当是这批姑娘里年岁最小的一个。
说到这，林太尉有些嫌弃道：“你说好好一个少年郎，怎么就给自己的佩剑起了这么一个名儿，娘里娘气的！”
林太尉摸着胡子看了片刻，随后一回头，看向同样眼里带着赞赏的林越道：“你小子，眼神收一收。”
文华月盯着舞剑旋身的江澜音片刻后，有些失神的低语道：“上次见到此舞......原来已经这么多年了么？”
“是！”
一直静坐于百官首位的傅棠，闻言起身道：“是，臣替南乡百姓，谢过陛下、太后恩典。”
“这......”
“澜音有心了，起来吧。”
离得远的摸不清这边的情况，但大抵也知道这三位主儿，平日里是怎么个相处法。
站在花丛旁的一个小姑娘，遥遥望着高位上的文华月叹道：“安阳文家，那是传承了多少代的名门望族，且不说文家郎君的风采，单是文家女天生凤命，就足以羡煞旁人。”
众人低着头颅不敢对视，江澜音走至方才议论陛下和太后之间事宜的小姑娘面前停了下来。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咳，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的几个小姑娘顿时吓得一哆嗦。
江澜音的视线往一旁微偏，都是些她前世曾跟着傅老夫人见过的一些夫人小姐。
“江姑娘安好。”
林太尉睨了眼林越，扬了扬头，看向江澜音手中竹剑道：“那是季知逸那小子削的吧？”
两人缩着脖颈，紧张地看着江澜音绣着金边的素白裙摆，捏紧手背屏息片刻，方才听到一道轻柔嗓音道：“既入宫门，少言方是安稳。”
“这是塞北将士的助兴之舞，也是祭舞。这在塞北军中随意拉一人出来，都可以舞上一段。因为无论胜败，他们都会围着篝火，合着鼓声同跳此舞。”
江澜音又偏过视线望向林太尉附近，他的周围都是一些老臣，唯有一个年轻人与他长相十分相似。
“那位就是芳贵人么？果真娇媚美艳，难怪陛下这般宠爱她！”
低沉的鼓点声戛然一止，微微喘息的江澜音收剑行礼，然后移步上前道：“澜音参见陛下，太后。”
然后压低了声讶异道：“你不知道陛下并非太后亲子么？陛下乃是病逝的章德皇太后之子！这不是亲母，又受对方约束，关系自然......”
被林太尉一言说中，林越不禁有些讶异道：“老头儿，你怎么看出来的？”
“老头儿年纪大了，但是不瞎，那柄处的雕纹，和季知逸手中那柄‘春信’一模一样。”
视线又轮转一番，确定没有看到自己曾模糊一瞥的那道高朗身影，霎时心间安了不少。
季云姝不在。
江澜音轻咳打断了几人的讨论，缓缓走上前点头道：“今日之舞，有劳诸位配合。”
他们见坐在武官首位的老滑头林太尉，吃着瓜果不闻事儿，便学着他眼观鼻鼻观心，整个宴席其乐融融。
建梁人祖居北方，每逢大雪之时，便会行祭祀之礼，设琼花宴，以求上天恩赐瑞雪，来年谷物丰收。www.linfeng.me
“怎么，我这就是欣赏，您又在想什么？”
“长得好，命也好，好生羡慕啊。www.yueru.me”
不仅如此，世家贵族更是常在此日合家团聚，于庭院内一同围炉赏雪，讲论文义，极赋风雅。
宴会的鼓声敲响，想着心事的江澜音回了神，看了眼已经准备好站在一旁的舞姬，自袖后轻挥出细长竹剑，挺直身姿，在阵阵沉重鼓声中，踏着节拍迈步上前。
见林太尉挑眉，林越瞥了眼上座同样一脸欣赏的宣庆帝道：“我再混，也没混到和这些人争。”
前世与傅棠大婚后，一次意外，她与季云姝成了闺中好友。虽然如今她与季云姝还未相识，但真要当着前世好友的面算计她亲兄，她还是有些过意不去的。
坐在林太尉身后的林越，盯着鼓面上身姿飘逸有力的江澜音微微挑了眉，然后赞同地点点头道：“白日见她连剑都提不动，倒是没想到这舞起来颇有风姿。”
苏嬷嬷看了眼文华月的脸色，小步上前重新斟了杯茶水递于她道：“娘娘，今日天寒，多喝点热水暖暖身子吧。”
“哼，算你头脑清醒。”林太尉捋了下胡须道，“朋友妻不可欺，多看也不行。”
江澜音不禁松了一口气。
“陛下何以觉得哀家是在生气？不若说说缘由。”
文华月端着茶盏慢慢撇开杯中浮沫，低垂的凤眸轻斜，睨着一旁正拉着芳贵人“看手相”的宣庆帝，唇角含着几分讥讽。
“要说长得好命好，谁能比得那位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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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倏然琢磨出林太尉话里的意思，前倾着身好奇道：“老头，听你的意思，这江姑娘本身是会舞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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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抽离之际，宣庆帝突然握手攥住了她退缩的指尖，带着些恼火捏了一下后，他才含着笑看向一旁的文华月笑道：“想来母后也不是在生儿臣的气，毕竟儿臣只是想为您好好操办一次寿宴，即使有不合意之处，您又怎会真正计较呢？”
“太后承先帝遗诏，辅扶陛下，而陛下也一直感念情恩，待太后万分敬重。这道来道去，都是为对方着想，莫气莫气。”
一方下首的恭亲王看向文华月笑道：“今日娘娘寿诞，陛下本也是为得喜庆，拳拳孝心，可赞可喜。”
“不愧是世家大族出来的嫡女，气度雍容，只是......我为何觉得娘娘与陛下，母子之间似乎并不太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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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这么一吓，小姑娘们安静稳重了许多，行着碎步轻手轻脚地退去了一旁。
江澜音心里暗暗琢磨，这大概就是林太尉家的公子，南府军那位右将军——林越。
太后低了低眼眸，随后含笑招呼江澜音上前道：“来，给哀家身边加个座。”
苏嬷嬷看到江澜音时，低低迟疑了一声，在她站定鼓面利落出剑后，诧异地俯身在文华月耳边道：“娘娘，江姑娘这舞似与先前不同。”
“这凤与凤也是有区别的，如今这位可是先帝留诏钦点，特命佐政，这是何等殊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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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澜音的视线往一旁微偏，都是些她前世曾跟着傅老夫人见过的一些夫人小姐。
“江姑娘安好。”
林太尉睨了眼林越，扬了扬头，看向江澜音手中竹剑道：“那是季知逸那小子削的吧？”
两人缩着脖颈，紧张地看着江澜音绣着金边的素白裙摆，捏紧手背屏息片刻，方才听到一道轻柔嗓音道：“既入宫门，少言方是安稳。”
“这是塞北将士的助兴之舞，也是祭舞。这在塞北军中随意拉一人出来，都可以舞上一段。因为无论胜败，他们都会围着篝火，合着鼓声同跳此舞。”
江澜音又偏过视线望向林太尉附近，他的周围都是一些老臣，唯有一个年轻人与他长相十分相似。
“那位就是芳贵人么？果真娇媚美艳，难怪陛下这般宠爱她！”
低沉的鼓点声戛然一止，微微喘息的江澜音收剑行礼，然后移步上前道：“澜音参见陛下，太后。”
然后压低了声讶异道：“你不知道陛下并非太后亲子么？陛下乃是病逝的章德皇太后之子！这不是亲母，又受对方约束，关系自然......”
被林太尉一言说中，林越不禁有些讶异道：“老头儿，你怎么看出来的？”
“老头儿年纪大了，但是不瞎，那柄处的雕纹，和季知逸手中那柄‘春信’一模一样。”
视线又轮转一番，确定没有看到自己曾模糊一瞥的那道高朗身影，霎时心间安了不少。
季云姝不在。
江澜音轻咳打断了几人的讨论，缓缓走上前点头道：“今日之舞，有劳诸位配合。”
他们见坐在武官首位的老滑头林太尉，吃着瓜果不闻事儿，便学着他眼观鼻鼻观心，整个宴席其乐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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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得好，命也好，好生羡慕啊。www.yueru.me”
不仅如此，世家贵族更是常在此日合家团聚，于庭院内一同围炉赏雪，讲论文义，极赋风雅。
宴会的鼓声敲响，想着心事的江澜音回了神，看了眼已经准备好站在一旁的舞姬，自袖后轻挥出细长竹剑，挺直身姿，在阵阵沉重鼓声中，踏着节拍迈步上前。
见林太尉挑眉，林越瞥了眼上座同样一脸欣赏的宣庆帝道：“我再混，也没混到和这些人争。”
前世与傅棠大婚后，一次意外，她与季云姝成了闺中好友。虽然如今她与季云姝还未相识，但真要当着前世好友的面算计她亲兄，她还是有些过意不去的。
坐在林太尉身后的林越，盯着鼓面上身姿飘逸有力的江澜音微微挑了眉，然后赞同地点点头道：“白日见她连剑都提不动，倒是没想到这舞起来颇有风姿。”
苏嬷嬷看了眼文华月的脸色，小步上前重新斟了杯茶水递于她道：“娘娘，今日天寒，多喝点热水暖暖身子吧。”
“哼，算你头脑清醒。”林太尉捋了下胡须道，“朋友妻不可欺，多看也不行。”
江澜音不禁松了一口气。
“陛下何以觉得哀家是在生气？不若说说缘由。”
文华月端着茶盏慢慢撇开杯中浮沫，低垂的凤眸轻斜，睨着一旁正拉着芳贵人“看手相”的宣庆帝，唇角含着几分讥讽。
“要说长得好命好，谁能比得那位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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