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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俩和往常一样,早早出城练功。www.ruxueshu.com若寥折了根三尺长的树枝练剑。夜来香挎着一只小篮,坐在树下做针线活。突然,若寥把手中的树枝远远地一扔,一头在林间空地上躺倒下来,然后就一动不动了,只是睁着眼睛,茫然地望着上方碧澄的秋日的天空。
“别理我,”回答是这样一句无精打采的嘟囔。
夜来香微微一愣,心里就是一阵热烘烘的乱跳,两颊扑地粉红起来,摸了摸头上的发夹,低头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会喜欢这个呢?”
“三弟,跟他罗嗦什么?”一旁从马上摔下来的少年早已经火上三竿,“就在这儿把他打死了算!”
若寥笑道:“我可不是白送你,我是有事求您呢。”
“您府上几口人啊,库里几斤面啊,到头来不也就一个宅院就装下了么;您的马术这么好,想必府上也很宽敞,又何必非到这水泄不通的大街上来,跟我们这些落不着大宅子住的老百姓抢这巴掌大点儿的地方呢?”
她浑身是土,一时间却全身瘫软,只是呆呆望着他,一动也动不了。
“好看么?”
夜来香轻轻一笑,低下头去继续做针线活,不再理他。
“这还不简单,刚才走过这儿,你的眼睛不是一个劲儿地往这儿瞄么。”
饭后,若寥依然不想回到城外练功,两个人便坐在饭馆里喝茶,边喝边聊些开心的话题。很快,正午便过去。街两旁琳琅满目的摊铺成了行人关注的焦点,周围的饭馆里冷清下来。各家的店伙计便开始收拾打扫店面,一面准备迎接晚饭时候的客流。看着周围的座椅一个个都被掀起来倒扣在桌子上,店伙计往脚下泼着水扫起地来,两个人实在呆不下去,只得起身离开饭馆,到街上来。
若寥攥着那少年的马鞭,死皮赖脸地笑道:“您瞧瞧,大动肝火的又是何苦,您这身子金贵,万一气坏了多可惜啊。”
两个少年看了看倒地的马,发现那条被若寥踢中的前腿竟然已经骨折,再也站不起来,更加怒不可遏,抄起马鞭径走到若寥面前,喝道:
“你以为自己有几个钱啊;”夜来香奚落道:“走吧,吃饭去。”
“杀了他啊!”攥着马鞭的少年喊道。
他举起鞭子,劈头盖脸就向若寥打来,却不料鞭子猛地停在了半道,再也打不下去。
“你不好好练功,净开小差。”
“你还真挑啊;还有呢?”
夜来香回忆着刚刚发生过的事情,一面给姚表细细讲述:
他们回到城里来,不愿去麻烦吕姜;若寥有姚老爷的供养,身上的银钱还算充足,两个人便转到饭馆最多的钟楼大街上来,美滋滋地饱餐了一顿。
“好烦;我真不想再练了,有什么意思啊!”若寥嚷道,躺回铺着落叶的地上。“明明我已经没有武功了的,明明我就是不可能找得回来的。我练了十六年的东西,怎么可能还找得回来啊……我中了什么蛊了,竟然做这种白日梦;稀里糊涂又中了姚表的套,幻想着大伯没有真的废了我的功夫……我怎么这么贱啊……”
“我是求您啊,用这只发夹把那个没完没了教训我的香儿小姐的嘴巴夹上,让她别再给我上课啦,我烦死啦。”
夜来香等了片刻,不见他有动静,问道:“累了?”
“你总是对我很有信心,我一直对此感到十分匪夷所思。”若寥笑了,看了她一眼,停下脚步来,又回头看了看,然后,转过身向回走去,几步回到他们刚刚路过的一个小贩摊前,从五彩斑斓的一堆首饰中拣起一只淡紫色的发夹来,问她道:
夜来香头也不抬:“不理你。”
夜来香把针线活放回篮子里,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走到他身边,低头问道:
“二哥,这个人不简单呢。——快松手,不然有你好瞧!”
夜来香点点头:“嗯,我刚才就注意到了,这只最漂亮。不过,这种应该是姑娘戴的,送给姑姑不太合适。”
“当然,”若寥灰头土脸地答道:“可是,现在的情况又不一样;假使我能看得到长进,哪怕再花上两年功夫我也愿意;可是我一点儿也看不到。就和这一年来每一天一样,没有丝毫变化。在你看来,好像我舞弄那几下树枝,就是恢复了一些剑法。可是——那是随便什么人都会的,哪怕大伯真的废了我的武功,我也依然还会。但那背后的感觉是丢了,一丁点儿也找不回来了。我现在,和个废人没有任何区别。”
“你……混账,松手!”那少年拼命地拉扯马鞭,却被对方牢牢攥在手里,一点儿也动不得。另一个少年见势不妙,锵地一下把随身宝刀拔了出来,架在若寥颈上,喝道:“松手!”
若寥抬头看了二人一眼,没有立刻回答。他扶着夜来香站起来,把她推回到人群里,然后泰然自若地掸了掸自己身上的土,踱到那两个少年面前,头一歪,漫不经心地问道:
“我也去?”
若寥继续嬉皮笑脸道:“二位息怒,再听小的说一句。您二位心急火燎地骑着马赶路,不
摔倒在地上的骑马者在同伴的搀扶下站了起来。那是两个衣冠富丽,身材伟岸的少年人,都是眉如刀剑,目生精光,面容中混杂着英气与凶悍霸道。路边围观的行人认出二人的身份,一下子都死寂下来,望着这两个不善的少年人,再也没有一个人敢出一声。
“哪儿来的混账东西,敢挡我们兄弟的道,不想活了?!”
她出神良久,意识到自己正抱在若寥怀中,他焦虑的面孔就在眼前,一面拍着自己的脸,不停地问道:“香儿?香儿?你没事吧?”
“哎,金丝菜你想不想吃?”
“你在缝什么啊?”
“还是出城去吧,已经耽误好久了。”夜来香道。
若寥捏起一个硕大无朋的耳环来,皱起眉头笑道:“难道你看中的是这个?”
“我想吃姑姑做的。”
整条街的行人,路边的小贩,饭馆酒楼里的店伙计都围在边上,惊心动魄地看着这一幕,哑口无言。夜来香此刻早已从先前的惊险遭遇中回过神来,认出来面前两个少年,正是燕王朱棣的两个王子;被若寥把马腿踢断、要拿马鞭抽他的正是二王子朱高煦,另一个把刀架在若寥项上的则是三王子朱高燧。若寥却显然毫不知情,更没想到,满口戏言,明摆着是存心,竟不知自己已经大祸临头。她吓得大气喘不上来一口,脸色煞白,瞠目结舌。
提起吃的,若寥来了精神头,一个翻身坐起来,兴致勃勃数道:“还想吃烤地瓜,酱肘子,烧鸡,福兴号的大包子——”
夜来香笑道:“我是不懂;不过很多事儿道理是差不多的吧。我只是觉得,你扔了一年的东西,怎么可能指望两个月就捡得回来呢。这只是平常的理儿,但是对于你的武功来说应该不会例外吧。”
“什么事啊?”夜来香心里微微凉了下来,嘟囔道:“就知道你这种人。”
“其实——”夜来香犹豫了良久,道:“你已经很有进步了,为什么自己看不到呢。别这么着急,这不是才两个月吗。”
“谁说我要送姑姑了?”若寥双眉一扬,掏出钱来付给那小贩,然后,伸手将发夹别到她的头发上。“这个是送给香儿的。”
“没有啊;我只是在说武功嘛。”若寥低着头慢慢走着,手指神经质一样不停在一起反复搓着。“你不了解,我长了十六年,可以说所有的雄心、唯一的理想全在武功上,从来没想过去干别的事;突然之间这个梦就碎了。我又除此之外别的什么都不会。你说我和个废人还有什么区别啊。”
夜来香杏眼圆睁,瞪了他一眼,伸手把发夹取下来,气鼓鼓道:“我做不到,做不到做不到!!”
“你又不懂,”若寥小声嘀咕了一句,偷偷瞟了她一眼。
“这儿这么多首饰,你怎么就认准我看中的是这只呢?”
“讨厌,”夜来香嗔道,“谁叫你乱花钱的,人家又不缺发夹子。”
“你小子有眼不识泰山啊?”那个被他踢倒的少年冷笑道:“整个儿北平都是我们家的地盘儿。你是不是作死啊?”
“怎么,这儿是您二位的地盘儿不成?”
若寥嘿嘿一笑,挤眉弄眼道:
若寥沉默了半晌,闷闷不乐道:“我好烦啊。”
若寥笑了。“我们今天中午吃什么啊?”
若寥躺了一会儿,坐起身来,无聊地看着她手中的活,问道:
“臭小子,你听好了,我家的金银珠宝都拿出来,能把护城河填平了。我家的兵都出动了,可以把这北平城里每一条胡同都站满了。你是想我们把你的头拧下来,还是想自己了断了干净啊?”另一个少年吼道。
“这么说,在你眼里,我们不都是废人了?”
“反正你又不想练功,不如进城去逛逛街。”
“怎么会,你可以重新开始啊。就算从头学新的东西,也永远不会晚。再说了,你怎么就这么丧气呢,姚大人都对你那么有信心。我对你也很有信心。”
她一扬手,飞快地把发夹别到他头上,然后一吐舌头,扮了个鬼脸,转身就向街心跑去,一面回过头来看他出丑,却没有注意到不远处两匹疾驰的快马正横冲直撞而来,在人潮涌动的街上竟然毫不减速,沿途踏翻了不少摊面,路上拥挤的行人都在惊慌失措地往街边躲去。她只听若寥大喊道:“小心!!”还没有反应过来,几个躲避快马的行人冲过身边,一下子把自己撞倒了。慌乱之中,一个行人径直从她身上踩了过去。她听到马蹄声迅雷一般到了近前,眼看自己就要丧命马蹄之下,突然一个人横空飞来,从地上抱起她来,滚到了一边;她什么也没看清,只听得一声马儿的惊嘶,再一个瞬间,面前的高头大马竟然翻倒在地上,连同马上之人,一并重重摔了下来。另一匹马上的人见状,立刻勒住了马,下来去救他的同伴。
] 他俩和往常一样,早早出城练功。www.ruxueshu.com若寥折了根三尺长的树枝练剑。夜来香挎着一只小篮,坐在树下做针线活。突然,若寥把手中的树枝远远地一扔,一头在林间空地上躺倒下来,然后就一动不动了,只是睁着眼睛,茫然地望着上方碧澄的秋日的天空。
“别理我,”回答是这样一句无精打采的嘟囔。
夜来香微微一愣,心里就是一阵热烘烘的乱跳,两颊扑地粉红起来,摸了摸头上的发夹,低头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会喜欢这个呢?”
“三弟,跟他罗嗦什么?”一旁从马上摔下来的少年早已经火上三竿,“就在这儿把他打死了算!”
若寥笑道:“我可不是白送你,我是有事求您呢。”
“您府上几口人啊,库里几斤面啊,到头来不也就一个宅院就装下了么;您的马术这么好,想必府上也很宽敞,又何必非到这水泄不通的大街上来,跟我们这些落不着大宅子住的老百姓抢这巴掌大点儿的地方呢?”
她浑身是土,一时间却全身瘫软,只是呆呆望着他,一动也动不了。
“好看么?”
夜来香轻轻一笑,低下头去继续做针线活,不再理他。
“这还不简单,刚才走过这儿,你的眼睛不是一个劲儿地往这儿瞄么。”
饭后,若寥依然不想回到城外练功,两个人便坐在饭馆里喝茶,边喝边聊些开心的话题。很快,正午便过去。街两旁琳琅满目的摊铺成了行人关注的焦点,周围的饭馆里冷清下来。各家的店伙计便开始收拾打扫店面,一面准备迎接晚饭时候的客流。看着周围的座椅一个个都被掀起来倒扣在桌子上,店伙计往脚下泼着水扫起地来,两个人实在呆不下去,只得起身离开饭馆,到街上来。
若寥攥着那少年的马鞭,死皮赖脸地笑道:“您瞧瞧,大动肝火的又是何苦,您这身子金贵,万一气坏了多可惜啊。”
两个少年看了看倒地的马,发现那条被若寥踢中的前腿竟然已经骨折,再也站不起来,更加怒不可遏,抄起马鞭径走到若寥面前,喝道:
“你以为自己有几个钱啊;”夜来香奚落道:“走吧,吃饭去。”
“杀了他啊!”攥着马鞭的少年喊道。
他举起鞭子,劈头盖脸就向若寥打来,却不料鞭子猛地停在了半道,再也打不下去。
“你不好好练功,净开小差。”
“你还真挑啊;还有呢?”
夜来香回忆着刚刚发生过的事情,一面给姚表细细讲述:
他们回到城里来,不愿去麻烦吕姜;若寥有姚老爷的供养,身上的银钱还算充足,两个人便转到饭馆最多的钟楼大街上来,美滋滋地饱餐了一顿。
“好烦;我真不想再练了,有什么意思啊!”若寥嚷道,躺回铺着落叶的地上。“明明我已经没有武功了的,明明我就是不可能找得回来的。我练了十六年的东西,怎么可能还找得回来啊……我中了什么蛊了,竟然做这种白日梦;稀里糊涂又中了姚表的套,幻想着大伯没有真的废了我的功夫……我怎么这么贱啊……”
“我是求您啊,用这只发夹把那个没完没了教训我的香儿小姐的嘴巴夹上,让她别再给我上课啦,我烦死啦。”
夜来香等了片刻,不见他有动静,问道:“累了?”
“你总是对我很有信心,我一直对此感到十分匪夷所思。”若寥笑了,看了她一眼,停下脚步来,又回头看了看,然后,转过身向回走去,几步回到他们刚刚路过的一个小贩摊前,从五彩斑斓的一堆首饰中拣起一只淡紫色的发夹来,问她道:
夜来香头也不抬:“不理你。”
夜来香把针线活放回篮子里,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走到他身边,低头问道:
“二哥,这个人不简单呢。——快松手,不然有你好瞧!”
夜来香点点头:“嗯,我刚才就注意到了,这只最漂亮。不过,这种应该是姑娘戴的,送给姑姑不太合适。”
“当然,”若寥灰头土脸地答道:“可是,现在的情况又不一样;假使我能看得到长进,哪怕再花上两年功夫我也愿意;可是我一点儿也看不到。就和这一年来每一天一样,没有丝毫变化。在你看来,好像我舞弄那几下树枝,就是恢复了一些剑法。可是——那是随便什么人都会的,哪怕大伯真的废了我的武功,我也依然还会。但那背后的感觉是丢了,一丁点儿也找不回来了。我现在,和个废人没有任何区别。”
“你……混账,松手!”那少年拼命地拉扯马鞭,却被对方牢牢攥在手里,一点儿也动不得。另一个少年见势不妙,锵地一下把随身宝刀拔了出来,架在若寥颈上,喝道:“松手!”
若寥抬头看了二人一眼,没有立刻回答。他扶着夜来香站起来,把她推回到人群里,然后泰然自若地掸了掸自己身上的土,踱到那两个少年面前,头一歪,漫不经心地问道:
“我也去?”
若寥继续嬉皮笑脸道:“二位息怒,再听小的说一句。您二位心急火燎地骑着马赶路,不
摔倒在地上的骑马者在同伴的搀扶下站了起来。那是两个衣冠富丽,身材伟岸的少年人,都是眉如刀剑,目生精光,面容中混杂着英气与凶悍霸道。路边围观的行人认出二人的身份,一下子都死寂下来,望着这两个不善的少年人,再也没有一个人敢出一声。
“哪儿来的混账东西,敢挡我们兄弟的道,不想活了?!”
她出神良久,意识到自己正抱在若寥怀中,他焦虑的面孔就在眼前,一面拍着自己的脸,不停地问道:“香儿?香儿?你没事吧?”
“哎,金丝菜你想不想吃?”
“你在缝什么啊?”
“还是出城去吧,已经耽误好久了。”夜来香道。
若寥捏起一个硕大无朋的耳环来,皱起眉头笑道:“难道你看中的是这个?”
“我想吃姑姑做的。”
整条街的行人,路边的小贩,饭馆酒楼里的店伙计都围在边上,惊心动魄地看着这一幕,哑口无言。夜来香此刻早已从先前的惊险遭遇中回过神来,认出来面前两个少年,正是燕王朱棣的两个王子;被若寥把马腿踢断、要拿马鞭抽他的正是二王子朱高煦,另一个把刀架在若寥项上的则是三王子朱高燧。若寥却显然毫不知情,更没想到,满口戏言,明摆着是存心,竟不知自己已经大祸临头。她吓得大气喘不上来一口,脸色煞白,瞠目结舌。
提起吃的,若寥来了精神头,一个翻身坐起来,兴致勃勃数道:“还想吃烤地瓜,酱肘子,烧鸡,福兴号的大包子——”
夜来香笑道:“我是不懂;不过很多事儿道理是差不多的吧。我只是觉得,你扔了一年的东西,怎么可能指望两个月就捡得回来呢。这只是平常的理儿,但是对于你的武功来说应该不会例外吧。”
“什么事啊?”夜来香心里微微凉了下来,嘟囔道:“就知道你这种人。”
“其实——”夜来香犹豫了良久,道:“你已经很有进步了,为什么自己看不到呢。别这么着急,这不是才两个月吗。”
“谁说我要送姑姑了?”若寥双眉一扬,掏出钱来付给那小贩,然后,伸手将发夹别到她的头发上。“这个是送给香儿的。”
“没有啊;我只是在说武功嘛。”若寥低着头慢慢走着,手指神经质一样不停在一起反复搓着。“你不了解,我长了十六年,可以说所有的雄心、唯一的理想全在武功上,从来没想过去干别的事;突然之间这个梦就碎了。我又除此之外别的什么都不会。你说我和个废人还有什么区别啊。”
夜来香杏眼圆睁,瞪了他一眼,伸手把发夹取下来,气鼓鼓道:“我做不到,做不到做不到!!”
“你又不懂,”若寥小声嘀咕了一句,偷偷瞟了她一眼。
“这儿这么多首饰,你怎么就认准我看中的是这只呢?”
“讨厌,”夜来香嗔道,“谁叫你乱花钱的,人家又不缺发夹子。”
“你小子有眼不识泰山啊?”那个被他踢倒的少年冷笑道:“整个儿北平都是我们家的地盘儿。你是不是作死啊?”
“怎么,这儿是您二位的地盘儿不成?”
若寥嘿嘿一笑,挤眉弄眼道:
若寥沉默了半晌,闷闷不乐道:“我好烦啊。”
若寥笑了。“我们今天中午吃什么啊?”
若寥躺了一会儿,坐起身来,无聊地看着她手中的活,问道:
“臭小子,你听好了,我家的金银珠宝都拿出来,能把护城河填平了。我家的兵都出动了,可以把这北平城里每一条胡同都站满了。你是想我们把你的头拧下来,还是想自己了断了干净啊?”另一个少年吼道。
“这么说,在你眼里,我们不都是废人了?”
“反正你又不想练功,不如进城去逛逛街。”
“怎么会,你可以重新开始啊。就算从头学新的东西,也永远不会晚。再说了,你怎么就这么丧气呢,姚大人都对你那么有信心。我对你也很有信心。”
她一扬手,飞快地把发夹别到他头上,然后一吐舌头,扮了个鬼脸,转身就向街心跑去,一面回过头来看他出丑,却没有注意到不远处两匹疾驰的快马正横冲直撞而来,在人潮涌动的街上竟然毫不减速,沿途踏翻了不少摊面,路上拥挤的行人都在惊慌失措地往街边躲去。她只听若寥大喊道:“小心!!”还没有反应过来,几个躲避快马的行人冲过身边,一下子把自己撞倒了。慌乱之中,一个行人径直从她身上踩了过去。她听到马蹄声迅雷一般到了近前,眼看自己就要丧命马蹄之下,突然一个人横空飞来,从地上抱起她来,滚到了一边;她什么也没看清,只听得一声马儿的惊嘶,再一个瞬间,面前的高头大马竟然翻倒在地上,连同马上之人,一并重重摔了下来。另一匹马上的人见状,立刻勒住了马,下来去救他的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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