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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算是吧!

    她幻想了无数的甜蜜过程,却总会戛然而止,然后留下一个惨烈的结局。

    终于……

    桑寻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自从他恢复神智后,就总是这么看着她,眼神呆滞、出神,像是陷入了某种迷思里。

    是母亲的声音,她紧紧地抱住那团光,呜咽着哭起来。

    哪怕只是抓住父亲和母亲的一点影子。

    他忍不住拧起眉,恨不得把这只猫就地掩埋了。

    桑寻不说话,只是盯着

    没人可以对付失去理智的扶桑,但猫咪把空间隔绝开了,只想想办法把灵力潮控制在空间内就不会酿成大祸。

    只猫咪对桑洛有一点感应,说桑洛可能是要出生了。

    疼,好疼,灵魂和□□像是被一同撕裂了。

    景春已经懒得反驳,非常自然而然地随波逐流跟着起哄了。

    现在谁见了都说他生了生了生了,生了个闺女,马小红还问他需要不需要坐月子什么的。

    桑洛不知道,拧着眉,有些纠结地抱着猫咪,只是喃喃说着:“我的。”

    但偶尔的时候,她也会轻轻地抚摸她。

    它轻巧地走过去,安静地低头蹭她,那种久违的感觉,让它生出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爱仿佛是一场无望的大火,它烧灼一切,痛才是爱的代名词,结局总是以满地的灰烬做结束。

    她的眼神变得迷茫,像是有什么情绪藏在里面,可她分辨不出,于是紧紧地攥住猫咪。

    可是她和那团光中间始终隔着那层壳,于是她奋力地挣脱,从壳子里钻出去。

    桑洛或许根本就不存在。

    景春就会忍不住笑:“你怎么跟你爸一个德性。”

    小树的小树,是个小小树。

    梦太美好了,以至于她快要分不清, 到底曾经是梦,还是现在是梦。

    爸爸的妈妈一起迎接她的出生。

    富贵儿总结:“早产啊?”

    景春忍笑,叮嘱桑洛去睡觉,然后拉着桑寻的手回了卧室。

    那是爸爸刚给她梳好的头发。

    桑洛有些吃力地把这只巨大的猫咪抱进怀里,笨拙地抚摸它的脑袋,她本来没什么分寸的,可像是极珍惜这个新玩伴似的,动作很轻,然后用脸颊蹭它的头,发出一声幸福的笑意:“猫咪,我的。”

    “哪儿那么容易没,”景春笑着抓住他的手,让他摸自己,“你不要被害妄想症。”

    可是,它很想念她,于是它摇摇头,径直走向桑洛。像从前那样,低下头,轻轻蹭她的手,等着被她甩出去,或者掐住脖子。

    幻境是她内心的投射,因为她不知道幸福是什么样子的。

    那种恐怖的灵力潮,跟人类面对十二级台风,十级大地震, 没多大差别。

    他伸出叶子触摸她,怜惜地叫了句:“宝宝。”

    她还在快速生长期, 离真正能出生还差一点时间才对。

    桑寻:“……”

    可梦突然开始震荡,妈妈快要灵体溃散了,爸爸也快要崩溃了,他的本体蛮横地刺破天穹,像是一把孤直的剑,想要劈开这虚无又悲惨的命运。

    桑洛大多数时间在沉眠,沉眠的时候会变成树,景春把她种在盆栽里,每天抱着去上课。

    只是大家也只能盲目预估一下, 这棵树谁也无法靠近, 更别说探知他内部的情况。

    景春有些惊讶,问:“为什么呀?”

    爸妈不知道,每一个幻境里,其实都是父母的悲剧,他们相爱,却总是没有好结局。

    -

    桑洛觉得,这一刻一定是梦吧!

    可是,她宁愿相信,幸福是真的。

    这是她第一次出生后,猫咪第一次靠近她。

    他看到洛洛从身体里挣出,觉得像是有一个器官被生生挖出来了一样,有一点难过和怅然,又忍不住松了口气。

    那是一棵极精致的小树,如果谁认得,大概会惊讶,这真是扶桑的翻版。

    可是……

    而妈妈怕爸爸疼,一直用灵力撑着桑洛,防止她太蛮横。

    景春不逗她了,引导她:“洛洛很喜欢猫咪是不是?”

    桑洛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爸爸妈妈很相爱, 她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小朋友,她每天吃了睡睡了吃, 被爸爸和妈妈的爱包裹着,像是躺在柔软的沙滩上晒着太阳, 安稳而幸福。

    猫咪:“……”

    然后桑寻顿时给了它一巴掌:“干嘛!”

    “你可以……抱抱它。”虽然景春有点很不情愿,但这猫看起来有点可怜。

    爱是什么?

    景春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你产后抑郁啦?”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之间,一团青绿色的光隔着一层罩子包裹住她,柔软的、清新的,想像天的花园,或者潮湿的青草地。

    青绿色的光托住她,心疼地说:“宝宝不怕。”

    景春和桑寻这俩倒霉催的一道复读了,因为他们在高考前又消失了,生孩子的过程足足持续了六个月,等桑洛彻底落地,桑寻解除防御的时候,已经是深秋已至,快要入冬了。

    桑洛只有晚上回家会化形玩一会儿,她化形落地只有两三岁的样子,她提前出生,因而记忆暂时无法恢复,她只认识爸爸和妈妈,说话不利索,像个人类的小朋友。

    猫咪感觉到疼痛,可连那疼痛它都是熟悉的,它近乎纵容地低头拱了拱她的手臂,安慰她,仿佛被弄疼的不是自己。

    爸爸怕妈妈离开,把她紧紧团进身体里。

    可她不甘心,她始终愤怒,无处宣泄,不愿意投降。

    景春逗她:“洛洛的呀,那妈妈想要怎么办?愿意给妈妈吗?”

    -

    爱让残缺变圆满。

    一群人寸步不离守着,生怕出一点儿差错。

    肯定是梦。

    后来,她变得越来越暴躁,她开始被仇恨吞噬,开始怀疑自己。

    她太想念父亲和母亲了。

    宝宝……

    又或者生命本就是一场虚无, 无论是幸或者不幸,都是没多大意义的,一切都是虚妄, 根本就没有桑洛。

    小小树喜欢在母亲摸她的时候用叶子勾住她的手。

    可她不愿意否定爱存在,如果爱不存在,她也不该存在。

    桑洛又眉开眼笑了,低着头,捧住猫咪的脸,额头抵着它的额头蹭了蹭,“猫咪~”

    原来思念是这么痛苦的东西,哪怕近在眼前,也如毒蚁噬心。

    太想他们能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

    桑洛呆呆地看着妈妈,迟疑地把猫咪递过去,可递到一半,又收回去,抱紧了:“可以……不给吗?”

    而她在其中更是无论如何都插不进去,像个多余的累赘。

    爱神归位。

    两岁的小朋友只到他爸爸大腿,走路还不是很稳,一晃一晃的,她每天只闹着要爸爸抱,要妈妈抱,蛮力无限大,一巴掌能把富贵儿扇飞。

    猫咪习惯了她的喜怒无常,富贵儿提醒它,“你别靠近她,她现在就是个什么也不懂的熊孩子,小心被她折腾死。”

    但预料之中的暴力却没有到来。

    三界各派了人来问,守在那里, 眼睛都不敢眨。

    桑寻摇摇头:“我就是怕一眨眼,你又没了。”

    她仿佛跋山涉水千万里,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归宿。

    有时候她待在景春桌子上,有时候待在桑寻桌子上。

    猫咪委屈地趴进桑洛怀里,桑洛有些无措地摸了摸它,跟爸爸说:“猫咪,痛,爸爸,坏。”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 不稳定的灵力波动谁看谁紧张。www.wangzaishuwu.com

    她好慌,好害怕。

    她开始拼命地吸纳周围的灵力,疯了一般地急剧增长,像是要把这世界都吞噬掉,把一切都毁灭。

    小小树会很高兴,因为妈妈喜欢爸爸,自己像爸爸,那妈妈肯定也喜欢自己。

    她没有见过完满和幸福,也想象不到,不知道感情该如何收尾,她总觉得,爱是一种注定要走向悲剧的绝望的东西。

    桑寻低垂着眉眼:“那我想在你身体里睡,或者你进我身体里。”

    她获得了新生,灰烬里开出了新的芽。

    像是母亲的怀抱。

    平和的心境再次被愤怒填满,她不明白,为什么她想要的那么少,却那么难。

    景春:“……你能再变态点吗?”

    富贵儿考上了衍大,这简直是光耀门楣的大事。

    猫咪像是得到了某种认可,它抬头,轻轻舔了下她的脸颊。

    因为富贵儿缺心眼揪人家小辫子。

    她想起自己在天梯的时候。

    路过的同学都忍不住想摸了摸,每次都被景春用笔杆子敲掉手,宝贝得不行,谁也不能碰。

    “很喜欢很珍贵的东西,是不可以和别人分享的。”景春摸摸她的头,“宝宝做得很好。”

    桑寻终于在疼痛中找回一点理智,清醒了片刻。

    她想只要还有路,只要还有那一点光,她就可以一直往前走,走到尽头,走到毁灭,走到连灰烬都没有的最后。

    桑洛像是找到了合适的答案,重重点头。

    小姑娘弯腰,像是感觉到新奇,她抬手小心翼翼地戳了下猫咪柔软的皮毛,发出一声惊叹:“呀~”

    “可能是因为她爸妈状态不稳定的原因。”猫咪有些担忧地说, 比起那两口子,她更怕桑洛会出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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