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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愣,把剩下的话咽回去,别过脸望向窗外,再不作声。

    想了一会儿,路今安给出糊弄人的答案。

    笑笑:“这就是大人说的‘专一’,对吗?”

    着他半边脸,泪眼婆娑:“这么好看一张脸,怎么舍得嘛……”

    路今安知道这问题绕不过去,只得老实交代:“就,爸爸在京师大遇见妈妈,一下就喜欢上了,问她要不要在一起,碰巧妈妈也有这个意愿,我俩顺理成章在一起了呗。”

    还是从大雨中递伞那段讲起?

    半小时后,车缓缓停在京师大南门门口,司机提醒道:“路总,咱们到了。”

    “哎呀,我是问你俩怎么在一起的,又不是问妈妈什么时候跟你在一起的。”小家伙反应很快,立马发现他在糊弄。

    路今安:“就……还行吧。”

    没有道歉,没有安慰。

    她含泪的眼睛瞪着他:“还不是你害的!”

    那阵子他忙得脚打后脑勺,一肚子火,一边调头一边埋怨她:“怎么不早说?”

    怀里的人整个身子都在发颤。

    路今安想都没想就拒绝:“天儿还凉,吃这玩意儿容易生病。”

    “你妈妈跟我在一起时,刚上大一,才十八岁呢。”

    “爸爸,你和妈妈是怎么认识的呀?”她很好奇。

    他没了招,叹着气伸手去够茶几上的抽纸,抬起她脸庞给她擦泪,偏偏嘴上说不出一句好听的:“哎哎,江晚瑜你注点儿意,别把大鼻涕弄我衣服上。”

    路今安特高兴,冲女儿竖起大拇指:“聪明。”

    他心情不好,只觉她聒噪,听得烦了,脸色很是难看:“你能不能安静点儿?”

    他双臂收紧,用了些力道拥着她:“我的小傻子啊。”

    他不吭声,冷着脸将车开走。www.qingbi.me

    笑笑拽着他往学校里走。

    果然哭了。他几不可闻叹息一声,哄道:“最近确实累,所以脾气不太好,委屈你了。”

    他回过神,低头望向女儿:“想起了一些关于妈妈的事儿。”

    她身上有洗发水和沐浴露的香气,看来在客房洗过澡了。

    软软的身子贴进他怀里,淡香扑鼻,他闻着心旷神怡,坏心情几乎一扫而光。

    笑笑晃着他胳膊撒娇:“不嘛不嘛,我就要吃!”

    江晚瑜过了很久才来找他。

    路今安:“上次?嗯……”

    她将棒棒糖递过去:“喏,爸爸吃!”

    他仰起头,望着参天大树中漏下的细碎阳光,再次陷入回忆。

    路今安憋着笑,揉揉孩子脑袋。

    她抬手,作势要扇,巴掌只是

    他哈哈大笑,心里畅快得不行,抬起她下巴,薄唇覆上,亲个没完没了。

    笑笑叹气:“你玩儿赖!”

    说是这么说,鼻音却很重。

    路今安刚一开口,忽地不知该如何讲起。

    她微愣,看着他,没有说话。

    “当然,”路今安笑了,点点头,“而且,我们分开以后,也都没有再找过别人。”

    她在那头委屈巴巴:“跟你说了在南门见的呀。”

    孩子看傻了:“爸爸!你怎么咬呀?!”

    笑笑学着大人模样,叹一口气:“唉,我也就安慰一下你,妈妈心里怎么想的,谁也不知道。”

    “那可没有,你妈妈可不让我进这学校找她。”

    他忽然感觉好累。

    路今安:“……”

    他清了清嗓子,扭头继续看窗外,假装什么也没听到。

    他没接话,直接把电话挂了。

    这孩子到底哪儿学来这么多出其不意的招数?

    她娇嗔着“嗯”一声,声音又软又糯,他心都快化了。

    拆了棒棒糖透明包装,笑笑吧唧吧唧吃起来,别提多开心。

    不是身体上那种疲惫,是心理上的无奈和压抑,让他有种精疲力尽的感觉。

    回了公寓,一进门,江晚瑜便抱住他。

    在一起一周年纪念日那天,江晚瑜从

    “我知道你会继续对我好,我这样讨好你,也不是只为了钱,是真的关心你,怕你累着,怕你生气……”

    这是他第二次吃彩虹棒棒糖。

    笑笑:“你上次吃是什么时候呀?”

    “对不起,以后不会再说这么多话吵你了……”她颤着声道歉。

    轻轻落下来,捧

    笑笑舔了一会儿剩的半边棒棒糖,噘嘴看他,忽然问:“爸爸,你是不是没吃过这个?”

    之前唠唠叨叨一路,他嫌烦,后来她沉默了,车里氛围冷下来,他瞧着她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又难免心生愧疚,觉得刚才自己太伤人。

    往日种种浮上心头,回头看时,百般滋味无处说。

    路今安:“吃过啊。”

    他心里这才好受些,搂着她笑:“好好好,都是我害的,我有罪,来你打我一下子。”

    “知道啦!”小家伙气得鼓起腮帮子,瞪了他一会儿,像个泄气的皮球,“不吃冰淇淋就不吃吧,那,可以给我买根大大的彩虹棒棒糖吗?”

    笑笑:“那你喜欢吃这个吗?”

    笑笑靠在父亲怀里,大眼睛望向窗外。www.cuizhuan.me

    她破涕为笑,攥着拳捶他,他一手握住她拳头,一手继续给她擦泪,咧嘴笑起来。

    他又开口:“只是一点小小的不愉快而已——其实哪怕真的吵架,大吵特吵,只要我们没分手,我每个月都会给你钱的,你不用……”

    要给孩子说,自己在演讲时,对她母亲一见钟情?

    她说着,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颤。

    有一回他开车来接江晚瑜,开到北门,等一会儿总不见她来,打电话一问,才知道她在南门。

    “你也没说只能舔呀。”他看向女儿。

    路今安怕她一口气全吃完,扭头看过去,眼巴巴的,装出一副馋样子。

    有意思,到时候你也看看吧,叫——”

    “说不行就不行,江星黎,这事儿别跟我磨叽,什么都没有身体重要。”

    第一次吃,是跟江晚瑜一起。

    笑笑聪明的小脑瓜转动起来,目光狡黠:“你给我买冰淇淋,晚上跟妈妈视频的时候,我假装要睡觉,让你跟妈妈多聊会儿,行吗?”

    路今安:“……”

    “我最近看了本书,很

    “总之,你不用这样。”说完,他转身走向卧室。

    路今安张嘴咬下一大块。

    笑笑挑了个最大的,都有路今安半边脸那么大了。

    笑笑知道他想说什么:“妈妈肯定也没找到像你这么让她心动的人。”

    此刻路今安已在京师大南门站了好一会儿,笑笑仰头看着父亲:“爸爸,你发什么呆呀?”

    “江晚瑜。”他推开她,尽量以一种平静的口吻说道,“我会继续给你钱,不用担心。”

    路今安很想拒绝,这玩意儿除了是常温的,好像没比冰淇淋健康到哪儿去,可自己允诺过可以买冰淇淋以外的零食,为了维持说到做到的形象,他还是领着孩子去小卖部买了一根彩虹棒棒糖。

    可他什么也没说。

    他抬起她下巴,望着这张脸。

    或者直接跳到咖啡馆那段?

    路今安把她抱到林荫路边的长椅上,自己在她旁边坐下。

    “怎么跟个小孩儿似的,说哭就哭,说笑就笑,一点原则也没有。”

    “饿不饿,想吃什么?在外面吃还是回家我给你做?”

    老父亲很有原则:“可以给你买别的不凉的零食,但冰淇淋,不行。”

    条件极其诱人,可他还是忍痛拒绝了。

    周末,大学里里外外人来人往,还是那么热闹。

    “好吧……爸爸,”笑笑停下脚步,指着对面那家小卖部,“我想吃冰淇淋。”

    “爸爸也很想吃这个,可以分我一半吗?”

    “为什么呀?”

    “最近特别忙对不对?别太累,要多注意休息呀。”

    一路上她都在小心翼翼讨好。

    笑笑好奇心强,又问:“那你和妈妈都是第一次谈恋爱吗?”

    “嗐,太复杂了,你还小,听不明白,等你长大再告诉你。”

    路今安嘴里嚼巴嚼巴,仿佛正在吃一大坨有毒黏着物,费了好大劲才说服自己别吐出来,硬生生咽下去。

    似乎都不太恰当。

    “爸爸,你跟妈妈以前就在学校里谈恋爱吗?”

    虽然很舍不得,可笑笑还是时刻谨记妈妈的教诲——要懂得分享。

    她将脸埋进他胸口,摇着头:“不委屈。”

    那时候天已经黑了,他坐在沙发上看报表,她推门进来,从他手里抽走报表,在他腿上坐下。

    后座车门自动打开,路今安带着女儿下车。

    “不许哭了。”他假装凶起来。

    他一时半会儿找不到词语来形容她的卑微。

    他和女儿站在京师大南门外,想起那些年,自己坐在车里等她的场景。

    车开到南门,她坐上副驾,满脸笑意,眼底却是掩不住的委屈:“等久了吧?”

    路今安:“其实按理说,都分手了,再跟别人谈恋爱,结婚,都没什么,只是爸爸没找到像你妈妈这么让我心动的人。我想你妈妈肯定也——”

    他将故事的开始简化,也刻意隐去某些不适合孩子听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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