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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很傻地和我说,你要是想跟她和离,也是可以的。”

    他和她,是不可以分开的。

    此时碧玉已将匣子拿出放至程仁清面前,程仁清看着那匣子,又看向帅家默和丰宝玉,“会不会的,得打开才知道。”

    分开了,破碎又相似的两个灵魂,要如何求一个圆满呢?

    不是的吧,怎么可能呢?

    明明,她也在自卑……也在如他一般,痛入骨髓啊……

    他说不出来,最后,只有一句,“不是的吧?”

    只是,也没有告诉他……又没有告诉他……

    他像被扔进了湖水里,心却在被烈焰炙烤……

    那么……那个他害怕但是他不想去深究的可能,那个最恶劣的可能……

    家默皱眉不解,“怎么了?”

    宝玉再也忍不住,泣不成声,上前握住兄弟的胳膊,“老帅!你一定要挺住!你不能这么想,嫣然她一定能回来的……呜呜呜……”

?”

    “可她那天和我说,觉得亏欠你,说你娶了她就像娶了个天大的麻烦,又因为丝绢案,说她自己利用了你,她也在害怕,更在自责。”

    “所以,这就是利用吗……”

    碧玉看见了那簪子,就说,“这是嫣然爹娘留给她的簪子,是一对来着,现在……”家默补上了碧玉的话,“一支在我这里,另一支就是这匣子里的。”

    “一根檀木簪子?还有两封信……这信是写给,”“昔日吏部主事,如今的奉兴巡抚,右副都御史李世达?!”

    宝玉一听万成就激动地拍了拍,结果拍到了家默的胳膊,红着眼抱歉地看向家默,又问,“老帅,会不会和《丝绢全书》有关?”

    可是那些隐瞒欺骗,那些心底的自卑,渐渐都浮出了水面……他忍不住被这些所浮出水面的一切蒙住双眼,忍不住自虐般的想……

    他不会放手,也不许她放手。

    程仁清索性将那封旧信打开,待其看见书信内容时,读了寥寥几行便瞳孔放大,又看向帅家默。

    程仁清将信置于卓案中间,宝玉和碧玉都凑上来看着,家默自然也看见了那书信上的内容,他的视线便难以再移开,任凭三人的视线落在其身上,其中包含的情感,他也不想深究……

    程仁清为这信惊讶,尤其是摆在上面的那封信明显有了年头,而且其上写明寄信人是已然故去的陆嵩亭陆大人。

    一个,她并没有那么爱他,或者说是并不爱他的可能……是他最害怕,也最担忧的事……

    碧玉也抹了抹眼泪,她如今才知道嫣然当初走的时候同她说的话是些什么意思,这些话嫣然说出来的时候,也一定很疼吧。

    “想来这簪子是做陆大人的信物用。倒是这信,一封是陆大人写的,已然有了年头,一封是陆嫣然新写的,这收信人的官职也变了……只怕其中有隐情。”

    利用也好,他不在意,这起码说明他对她还有用,他心甘情愿被利用。

    他只觉快要窒息,眼泪早模糊了他眼前的一切,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也渐渐听不见耳边三人的焦急呼唤,取而代之的是烈火,是梦里她陌生的双眼,又是她在他眼前,令他万箭穿心的落水……最后,是冲破尘封渐渐清晰完整的旧忆……

    关于他的一切,《丝绢全书》,当年他的遭遇,他父母的案子,包括,杀害了他父母的凶手……

    家默听见了“和离”两个字,忽而聚了目光,整个人如遭重击一般,顿生恍惚之感,“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自责?还要跟我和离……”

    她怎么会不爱他呢?

    “她也在自怨,和你一样,她嫁给你,真的很开心幸福,自从陆伯父死后,我再没见过那样的她,在你面前,她就像回到了一切都没有发生的时候,还是那么的肆意,连笑都是发自内心的,而不是为了安慰,她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整个人都在发光。”

    心也在那一瞬清明……是娘子的眼泪,滴在他心里那面阴暗而又生了尘灰的镜子上,涤清了他的蒙昧愚蠢……

    闭眼倒下后,彻底没入水底,将自己沉溺……

    良久,他不知该说什么,许多话在喉间滚了滚,最后,只有一句,“原来,她都知道啊……”

    “我都想起来了……”

    所以……

    “害怕你知道一切,她说如果你知道了……”

    程仁清当即扶住了帅家默,又看向丰碧玉,“他娘子走的时候不是还给你留东西了吗,准确来说,是留给我,还叫我去万成找任意……拿出来看看,说不定里面还能有什么消息。万成,关任意什么事?”

    家默此刻也分出心神去看,想知道嫣然留下了什么,这又与《丝绢全书》有没有关系。

    “嫣然她当时说,所有这些,她都会一人承担,她说自己亏欠了太多人,拜托我多照顾你,她希望你永远也不知道关于她的这些事,这样她在你心里就还是简简单单的。”

    “那么……是假的吗?一开始,她落水……又嫁给我……是假的吗……是为了……”

    眼神一瞬清明,带着经年的委屈哽咽,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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