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吾还丹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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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哭的很凶，我怎么哄也哄不好，只能抱着她陪她一起哭，第二天我醒来，发现枕头全湿了，可她却不在身边。”
“可陆嫣然不会让你有那样的结局，你是她的相公，你推进丝绢案，她借了你的东风，用你的丝绢案作了阀，她也用自己作了你的阀替你成为那个靶子。”
小满连忙拿下一件披风给嫣然披上，嫣然回身见了小满的眼泪，虚弱又心疼地替她拭去，“怎么又哭了呢，姐姐现在，不是醒了嘛？”
“那你知不知道这诗接下来的两句是什么？”是程仁清在问他，他摇摇头，程仁清就念出了后两句：
良久，室内沉默。
家默心里一惊，皱着眉，心脏忽紧，“嫣然不能……”
“有了这种感觉，和她分开的每一天，我都很恍惚。白昼和夜晚，变得很长又很短，明明这些之前我从不会模糊，我也清楚的知道一天不过十二个时辰，时间也不会变长变短。”
已然瞥见几个字的程仁清但笑不语，“行。”他说笑着又去看凌刃的字，上面只有一个名字，对方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只看了一眼，又看向那孔明灯上的“凌嫣”二字，一双眼睛思念温柔，就连话语也是柔和，“我很想我妹妹。”
【“此番来信，是为丝绢旧案，亦书与太岳兄知。而今国库空馀，然税赋竟因个人贪欲，皆流于私囊中饱，缩绳隐田，比比皆是，上不能缴于朝廷，下不能惠及百姓，独肥奸宦士绅。更有蠹虫，丧德败行而造惨案，弟治下有一遗孤，其父母皆亡于此案，弟每见之，不免痛惜。弟既为此方父母官吏，必当为治下百姓伸冤，弟既受朝廷深恩，必将此案上达天听，为我大明政事，河清海晏，微尽绵薄之力。”】
所幸承接这宴席的灯贩还有余灯，所幸，他邻里关系尚可，竟真从邻家宅邸要来了几盏。
“同样也因为她的人脉关系，她千里上京的古烈女遗风，范渊他们就不会那么轻易地逃掉，桩桩件件，若依国法抄家斩首都不会少。”
家默的脸上重现了笑容，程仁清的安慰他很感谢，他也在程仁清的指导下将这两句诗，一笔一画地，混着思念与期许，写在天灯上。然后将灯小心地放入夜空，看着它越升越高，越升越高……
此刻窗外不知不觉已经黑了，倏而窗外映出亮光，又听得不远处喧闹声起，程仁清推窗而看，是一簇簇烟花在夜空中绚丽绽放，更有一盏盏天灯升起，照亮了室内。
“是‘待吾还丹成，投迹归此地’。”
而今他的后院，人手一个孔明灯。他也干脆拿出了毛笔，叫他们放灯时想写什么都行。
“这就是相思吗？我读书不多，如今却也能切实地体会那些诗人诗句的真意了……真的很苦，真的很难捱。”
同一片夜空下，已快近扬州的岸边，烟花簇簇而起，小满于船外站着，此刻也无法欣赏这美景，她的小姐已然昏迷好久了，如今都快到扬州了，还未曾醒，大夫又请了一波，有一次她都流着泪都要跪下去了，可是对方也不过是开了几副药，叫他们安心等着。
碧玉暗红了脸，只悄悄堵住了她的字迹，“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张首辅不会一直在，况且政事向来复杂，还是莫要牵扯太多的好，这个道理，我明白，陆嫣然自然也明白。”
他很意外，“没想到你还擅画技？”
宝玉第一次求了功名，碧玉除了为弟弟求功名还悄悄为自己求了姻缘，看向程仁清时，见他写的是一句诗，她念了出来，“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那烟花并孔明灯的光透着窗纸进了室内，小满担心这光打扰到嫣然，就想去寻布遮上，不曾想一转身，却听到了推窗的声音，她登时怔在原地，泪珠也跑出眼眶。
家默不言，宝玉看了他一眼，又看向程仁清小声说，“不是……有张首辅吗？”
怎么可能安心？她的小姐可还怀着身孕呢……
“我不能去找她看她，这灯替我去找找她看看她也好……”
“到时候他们承不承认，说不说都得开口，来做这事，来调查的，说不得就是锦衣卫。锦衣卫是什么声名，又有哪些手段，可就不需多言了。”
“可是我不能……”
程仁清疑惑出声，“什么？”
“丰宝玉还尚有功名在身，他不会有多少影响。可你不一样，你是一个没有背景的畸零户，你触犯了范渊他们的利益，他们可能暂且是田产充公，可他没的只是钱财，他还有关系人脉，宗族朝堂都会保他，可你没有，你就是他们怨气的抒发点，是众矢之的。”
小满激动地点头，“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意思是等我丹药炼成，我将在此地归隐，永远陪你。你娘子现在就是去炼丹了，她炼完丹大功告成，就会回来了。”
程仁清向众人解释到，“是隔壁宅邸的公子订了亲，他家今夜摆了席面，也放烟花升灯，图个喜庆。”
小满泪落不止，“还在的，还在的，大夫说了，姐姐你好好养身子，这个孩子就能平安。”
程仁清笑言，“不知该写什么，也不愿空着，就写了这个。丰姑娘写了什么？”
其实他知道这灯不会的，可他还是想做些什么，哪怕，只是一个安慰。
小满于船头站了一会，不想让阿帆哥担心，就擦掉了眼泪，进船舱去看嫣然的情况。
嫣然忽而落寞地摸了摸小腹，挣扎又存着些希望地问，“还在嘛？”
“那么，我能为她做什么呢……”
“这里怕是要变天，也是要大换血了。”
“我现在知道她平安，也知道她有必须要完成的事，可我还是很想她，也很担心她，每一天，每一刻，不论昏迷还是清醒。”
就像现在的他一样。
“你不能去找她，说不得范渊还在盯着你，你去找她，只怕会让她有难。况且你走了，倒是范渊没有拿的人，可就只能推丰宝玉出去了。”
“只有她现在把事情做的绝了，把你保下来，那些人就不敢轻动你们，也自然忽视你，他们要怨要怪，也只是怪她上京替父申冤。可是她把事情做绝了，他们就算有太多怨气，也不敢轻易招惹你们。”
他拍了拍凌刃的肩以做安慰，又去看帅家默。帅家默没有写字，只画了副画儿，同那信上一样的双鲤牡丹。
他还是会安慰般的想，这灯升到高处，一定看的比他远，若这灯再飞的远些，说不定就真能替他看见她呢，第一次，他不愿去用算学那么严谨地计较这灯的脚程里程问题，他只想让她知道，他很想她，真的很想她。
是家默，他如今知道了嫣然要做什么，又为他做了什么，可他却还是那般无用。
“只要思念，总会有相见的一天……”
程仁清示意他放心，“她不会，她很聪明，她去了京城就还会回来，因为你还在这里，她活着，你就安全。”
“我能放吗？”家默再度出言，他看着那一盏盏升起的明灯，只想他着也放几盏就好了。
途，而且都是必赢之局。”
“可现在对我来说一天，就像一年，没有她在身边，我一个人在院前石阶上坐着，看太阳东升西落，又看月亮渐上中天，我就算不吃不喝，也能坐很久。”
她回身去看时，只有嫣然将醒，虚弱地拖着苍白病容，推开了窗，那光落在她脸上，是捧心西子般的病弱美人，只觉下一秒她就要羽化而登仙去……
“我想写字的，就写‘默然遥相许，欲往心莫遂’，嫣然说过的，我和她的名字，是一句诗。可是这诗的后半句，好像不太好，‘心莫遂’，不好，很无力。”
“当朝能被称之为‘太岳’的，可只有那一人。而那人，正是朝堂之上能做主的人。”
程仁清指着那信中段落，也为他们解释。
“我能放吗？”
程仁清颔首，“当今圣上年幼，李太后垂帘内政，张首辅辅弼于外，张首辅素有大志，清丈田地，于国于民都是大善。闽地试水已成，现在故人之女携带旧案上京来伸冤，这旧案里不仅包括故人奇冤，还有他最关心的土地赋税一事，更兼不少杂案且涉案官员乡绅众多，足够他在地方立个典型配合中枢，更能显大义之名，你觉得，张首辅，会不帮她吗？单只是陆大人一个案子，张首辅就不会不管，更况且她一介孤女千里迢迢上京喊冤……她若受阻，若是什么都做不了，她豁出去了真学那些烈女血溅登闻鼓前，也够这些人脑袋搬家了……”
他的眼里忽而现出光彩，“我能去找她吗？”这光彩又很快消散，是他自己言语，“不能……”
“那我能做什么呢……”
“真的很想见面，也真的，很想去找她……”
宝玉毕竟也是个庠生，他自能明白程仁清说的是哪一位，他不由瞪大双眼，难掩震惊，一时也放低了声音去问，“你是说，张首辅？”
“帅家默，我早说过，钱粮税赋自古以来都不可轻碰，若是没有陆嫣然，你的结局，就算不被砍头，流放戍边，也是避不过的。”
家默摇摇头，“我不擅长画画，我只擅长给我娘子梳妆。我现在不仅画眉很好了，连绘花钿，也练的很好看了。”
“她上京，本意是为她自己的冤情，就算只有她父亲的冤案张首辅依旧会为她平反，她还是能替父申冤。可再带上你这一波三折的丝绢案，这案子就变得愈发轰轰烈烈，在众人眼里，你会成为被利用的那个，是她在推着你做这件事，从仁华提告再到严州，可都有她陪着你吧。”
“现在就连吃和喝都成了一种需要日常完成的任务，因为我知道如果她回来，看见我瘦了，一定是会难过的，我不想她难过。”
“我昏迷的时候做了很多梦，很多都和她有关，有一个梦里她哭着打我，一边打一边哭着问我为什么这么不听话，为什么伤害自己。”
] “她哭的很凶，我怎么哄也哄不好，只能抱着她陪她一起哭，第二天我醒来，发现枕头全湿了，可她却不在身边。”
“可陆嫣然不会让你有那样的结局，你是她的相公，你推进丝绢案，她借了你的东风，用你的丝绢案作了阀，她也用自己作了你的阀替你成为那个靶子。”
小满连忙拿下一件披风给嫣然披上，嫣然回身见了小满的眼泪，虚弱又心疼地替她拭去，“怎么又哭了呢，姐姐现在，不是醒了嘛？”
“那你知不知道这诗接下来的两句是什么？”是程仁清在问他，他摇摇头，程仁清就念出了后两句：
良久，室内沉默。
家默心里一惊，皱着眉，心脏忽紧，“嫣然不能……”
“有了这种感觉，和她分开的每一天，我都很恍惚。白昼和夜晚，变得很长又很短，明明这些之前我从不会模糊，我也清楚的知道一天不过十二个时辰，时间也不会变长变短。”
已然瞥见几个字的程仁清但笑不语，“行。”他说笑着又去看凌刃的字，上面只有一个名字，对方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只看了一眼，又看向那孔明灯上的“凌嫣”二字，一双眼睛思念温柔，就连话语也是柔和，“我很想我妹妹。”
【“此番来信，是为丝绢旧案，亦书与太岳兄知。而今国库空馀，然税赋竟因个人贪欲，皆流于私囊中饱，缩绳隐田，比比皆是，上不能缴于朝廷，下不能惠及百姓，独肥奸宦士绅。更有蠹虫，丧德败行而造惨案，弟治下有一遗孤，其父母皆亡于此案，弟每见之，不免痛惜。弟既为此方父母官吏，必当为治下百姓伸冤，弟既受朝廷深恩，必将此案上达天听，为我大明政事，河清海晏，微尽绵薄之力。”】
所幸承接这宴席的灯贩还有余灯，所幸，他邻里关系尚可，竟真从邻家宅邸要来了几盏。
“同样也因为她的人脉关系，她千里上京的古烈女遗风，范渊他们就不会那么轻易地逃掉，桩桩件件，若依国法抄家斩首都不会少。”
家默的脸上重现了笑容，程仁清的安慰他很感谢，他也在程仁清的指导下将这两句诗，一笔一画地，混着思念与期许，写在天灯上。然后将灯小心地放入夜空，看着它越升越高，越升越高……
此刻窗外不知不觉已经黑了，倏而窗外映出亮光，又听得不远处喧闹声起，程仁清推窗而看，是一簇簇烟花在夜空中绚丽绽放，更有一盏盏天灯升起，照亮了室内。
“是‘待吾还丹成，投迹归此地’。”
而今他的后院，人手一个孔明灯。他也干脆拿出了毛笔，叫他们放灯时想写什么都行。
“这就是相思吗？我读书不多，如今却也能切实地体会那些诗人诗句的真意了……真的很苦，真的很难捱。”
同一片夜空下，已快近扬州的岸边，烟花簇簇而起，小满于船外站着，此刻也无法欣赏这美景，她的小姐已然昏迷好久了，如今都快到扬州了，还未曾醒，大夫又请了一波，有一次她都流着泪都要跪下去了，可是对方也不过是开了几副药，叫他们安心等着。
碧玉暗红了脸，只悄悄堵住了她的字迹，“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张首辅不会一直在，况且政事向来复杂，还是莫要牵扯太多的好，这个道理，我明白，陆嫣然自然也明白。”
他很意外，“没想到你还擅画技？”
宝玉第一次求了功名，碧玉除了为弟弟求功名还悄悄为自己求了姻缘，看向程仁清时，见他写的是一句诗，她念了出来，“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那烟花并孔明灯的光透着窗纸进了室内，小满担心这光打扰到嫣然，就想去寻布遮上，不曾想一转身，却听到了推窗的声音，她登时怔在原地，泪珠也跑出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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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仁清疑惑出声，“什么？”
“丰宝玉还尚有功名在身，他不会有多少影响。可你不一样，你是一个没有背景的畸零户，你触犯了范渊他们的利益，他们可能暂且是田产充公，可他没的只是钱财，他还有关系人脉，宗族朝堂都会保他，可你没有，你就是他们怨气的抒发点，是众矢之的。”
小满激动地点头，“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意思是等我丹药炼成，我将在此地归隐，永远陪你。你娘子现在就是去炼丹了，她炼完丹大功告成，就会回来了。”
程仁清向众人解释到，“是隔壁宅邸的公子订了亲，他家今夜摆了席面，也放烟花升灯，图个喜庆。”
小满泪落不止，“还在的，还在的，大夫说了，姐姐你好好养身子，这个孩子就能平安。”
程仁清笑言，“不知该写什么，也不愿空着，就写了这个。丰姑娘写了什么？”
其实他知道这灯不会的，可他还是想做些什么，哪怕，只是一个安慰。
小满于船头站了一会，不想让阿帆哥担心，就擦掉了眼泪，进船舱去看嫣然的情况。
嫣然忽而落寞地摸了摸小腹，挣扎又存着些希望地问，“还在嘛？”
“那么，我能为她做什么呢……”
“这里怕是要变天，也是要大换血了。”
“我现在知道她平安，也知道她有必须要完成的事，可我还是很想她，也很担心她，每一天，每一刻，不论昏迷还是清醒。”
就像现在的他一样。
“你不能去找她，说不得范渊还在盯着你，你去找她，只怕会让她有难。况且你走了，倒是范渊没有拿的人，可就只能推丰宝玉出去了。”
“只有她现在把事情做的绝了，把你保下来，那些人就不敢轻动你们，也自然忽视你，他们要怨要怪，也只是怪她上京替父申冤。可是她把事情做绝了，他们就算有太多怨气，也不敢轻易招惹你们。”
他拍了拍凌刃的肩以做安慰，又去看帅家默。帅家默没有写字，只画了副画儿，同那信上一样的双鲤牡丹。
他还是会安慰般的想，这灯升到高处，一定看的比他远，若这灯再飞的远些，说不定就真能替他看见她呢，第一次，他不愿去用算学那么严谨地计较这灯的脚程里程问题，他只想让她知道，他很想她，真的很想她。
是家默，他如今知道了嫣然要做什么，又为他做了什么，可他却还是那般无用。
“只要思念，总会有相见的一天……”
程仁清示意他放心，“她不会，她很聪明，她去了京城就还会回来，因为你还在这里，她活着，你就安全。”
“我能放吗？”家默再度出言，他看着那一盏盏升起的明灯，只想他着也放几盏就好了。
途，而且都是必赢之局。”
“可现在对我来说一天，就像一年，没有她在身边，我一个人在院前石阶上坐着，看太阳东升西落，又看月亮渐上中天，我就算不吃不喝，也能坐很久。”
她回身去看时，只有嫣然将醒，虚弱地拖着苍白病容，推开了窗，那光落在她脸上，是捧心西子般的病弱美人，只觉下一秒她就要羽化而登仙去……
“我想写字的，就写‘默然遥相许，欲往心莫遂’，嫣然说过的，我和她的名字，是一句诗。可是这诗的后半句，好像不太好，‘心莫遂’，不好，很无力。”
“当朝能被称之为‘太岳’的，可只有那一人。而那人，正是朝堂之上能做主的人。”
程仁清指着那信中段落，也为他们解释。
“我能放吗？”
程仁清颔首，“当今圣上年幼，李太后垂帘内政，张首辅辅弼于外，张首辅素有大志，清丈田地，于国于民都是大善。闽地试水已成，现在故人之女携带旧案上京来伸冤，这旧案里不仅包括故人奇冤，还有他最关心的土地赋税一事，更兼不少杂案且涉案官员乡绅众多，足够他在地方立个典型配合中枢，更能显大义之名，你觉得，张首辅，会不帮她吗？单只是陆大人一个案子，张首辅就不会不管，更况且她一介孤女千里迢迢上京喊冤……她若受阻，若是什么都做不了，她豁出去了真学那些烈女血溅登闻鼓前，也够这些人脑袋搬家了……”
他的眼里忽而现出光彩，“我能去找她吗？”这光彩又很快消散，是他自己言语，“不能……”
“那我能做什么呢……”
“真的很想见面，也真的，很想去找她……”
宝玉毕竟也是个庠生，他自能明白程仁清说的是哪一位，他不由瞪大双眼，难掩震惊，一时也放低了声音去问，“你是说，张首辅？”
“帅家默，我早说过，钱粮税赋自古以来都不可轻碰，若是没有陆嫣然，你的结局，就算不被砍头，流放戍边，也是避不过的。”
家默摇摇头，“我不擅长画画，我只擅长给我娘子梳妆。我现在不仅画眉很好了，连绘花钿，也练的很好看了。”
“她上京，本意是为她自己的冤情，就算只有她父亲的冤案张首辅依旧会为她平反，她还是能替父申冤。可再带上你这一波三折的丝绢案，这案子就变得愈发轰轰烈烈，在众人眼里，你会成为被利用的那个，是她在推着你做这件事，从仁华提告再到严州，可都有她陪着你吧。”
“现在就连吃和喝都成了一种需要日常完成的任务，因为我知道如果她回来，看见我瘦了，一定是会难过的，我不想她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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