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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陆昭容身边的秀雯写的陆昭容病情以及她跟贾文林的反应。

    蓬絮:“严府的二少夫人马氏,常入宫陪伴皇后。”

    早早等候的掌宫女官笑着说:“锦绣殿乃是先帝和妃的住所,上次大修也不过是五六年前的事情,自然美丽新颖,娘娘喜欢便好,也省得再大动布置,惊扰了公主。”

    碧斐:“京中宗室与姻亲皆至,有爵位的人家也来了大半。”

    想到唐觉令人递来的消息,碧斐闭了闭眼睛,终于下定决心。

    秦玉逢没有为此唏嘘的意思,她若有所思地说:“血流不止,倒是和静昭仪当初的症状有些相似。”

    大公主很不喜欢,闻到了便会哭。

    秦玉逢:“她这是要往锦绣殿去么?”

    最开始喝的药也没有问题。

    就算秦玉逢对医术一知半解,但她也知道这个年代,人们对感染没有合适的治疗手段。

    这话正合陆昭容的心意,她立刻应下,抱着孩子转身就走。

    蓬絮:“是,昭容娘娘月前就令人开始布置,今晨又命人将剩下的东西都搬去锦绣殿,想必是不会再回去了。”

    锦绣殿。

    她若是做得太明显,如今的皇帝只怕不能容忍。

    秦玉逢裹着厚实的狐裘, 昏昏欲睡。

    再纵容下去,只会带来更大的灾难。

    饮完药之后,困倦之意上涌,她躺到床上,很快睡过去。

    太医给她开的药方不知为何,煮出来的药有一股刺鼻的味道。

    陆昭容第二日便起不得床了。

    “碧斐送来的消息。”

    皇后正跪坐在佛前翻阅佛经。

    陆昭容皱了皱眉,捏着鼻子一口气喝光。

    出门,将门合上。

    贾文林的态度倒很是公事公办,表示这件事事关重大, 他必须报给皇帝。

    严府的大娘子在外人看来光鲜富贵,实际上连指认意图杀害自己的凶手都不被允许。

    那不是她家的大娘子,而是弥留人间的厉鬼。

    “我这妹妹,怕是忘了我这个表姐了。”

    还那么年轻,就已经被毁了一生。

    第59章

    陆昭容闻言,紧张的心情舒缓许多。

    皇后:“明日将贾文林调回来,让他去给她诊脉。”

    皇后也自顾自地说下去:“她是我的表妹,便应当与我感同身受,同命相怜。”

华妃对自己说的话是有些提醒在里头,思及连满月宴也不肯出席的皇后,她心里越发不安起来。

    陆昭容第一次踏进这里,便被里面的景象所震撼:“瑶台琼室,锦绣繁华,锦绣殿不愧其名。”

    碧斐抬头看天,只见一片深色的云将太阳遮起。

    即使在老爷面前,她也尽可能地维护皇后。

    陆昭容确实可以提前宣告死亡结局了。

    众人:“是。”

    不一会儿,陆昭容的贴身侍女将一碗气味浓郁的药端了过来。

    有刺激气味的那味药,并没有问题。

    “皇上说要大办满月宴,是有多盛大?”

    但严焕说得对,严氏如今不比之前,在朝中被制衡得厉害,说话没有之前管用。

    不可置信的惊惧, 又仿佛早有预料的悲怆。

    “一条曾经在本宫脚边摇尾乞怜的狗,也敢这么得意,当本宫已经死了?”

    和妃是先帝晚年最受宠的嫔妃,育有先帝第二十位皇子,如今和才六岁的二十王爷在封地。

    因着难产和身体原因, 她排恶露的时间较一般人要久,但为了满月宴,她用了一些手段止住。

    碧斐心想:将表妹当成狗,并丝毫没觉得这话是将自己一并骂进去,如何算是感同身受呢?

    鲜血多于血块。

    陆昭容的情况不仅是恶露不净流血不止,还有感染发热和轻度的失禁。

    要下雪了。

    既然如此,她也没有必要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陆昭容布置锦绣殿避开了蓬絮,她对情况并不清楚。

    秦玉逢:“皇后如今聪明了许多。”

    又过了几日,陆昭容发起高烧来, 她才悄悄摸摸地派人去太医院请了贾文林。

    对皇后的疯狂,碧斐一直抱着不赞同但理解的态度。

    秦玉逢也对其中的细节没兴趣。

    只要陆昭容跟大公主待在一块,就能蹭到这份保护。

    碧斐轻轻走到她身后:“那位将药喝下了。”

    结果让她无法接受。

    一种会大幅度降低免疫力的西域秘药。

    秦玉逢对医术的研究仅限于把滑脉, 看了半天,只在字里行间里看到一句“命不久矣”。

    她从唐觉身边出去的时候是十二岁,大约是因为受过良好的教育,又吃过好几年的饱饭,她对于有过凄惨过去的人会有怜爱。

    碧斐隐隐有一种想法。

    她半睁着眼睛:“什么事?”

    “陆昭容喝的药气味刺激,所以在喝药的时候会避开大公主,她们陪在大公主身边,隔着门,难以发觉。”

    国宴也不过多些低位的朝臣,这满月宴倒是显得门槛更高。

    裹着热意的茶香和随寒气袭来的梅香交缠, 兑成如梦似幻的白雾。

    只是在某一人突然加入了有害的药物。

    但她也不可能不喝,生下这个孩子给她造成的伤害太大,必须要好好调理,才不会留下太严重的病根。

    但又有很大的不同。

    娘娘错了,老爷才是对的。

    她已然感受到严酷的冷意。

    这样的人,怎么能不疯呢?

    秦玉逢坐在回廊里看雪。

    虽不比凤藻宫尊贵奢华,也不比纤云宫银屏金屋,但锦绣殿精巧华美,令人如置花间,更为舒适。

    陆昭容的反应也是如此。

    碧斐没有搭话。

    这对曾经的少年情侣,确实再无情意了。

    远处又有许多的云飘来,渐渐聚成一片。

    她想了想,说:“太后给大公主赐了乳母还有两位姑姑,想必是稳妥的。”

    贾文林对陆思婉这位曾经的青梅虽已无情意,但还算有些情谊,在其怀孕时十分尽心,一直负责到对方生产。

    当大家都以为她要修身养性的时候,突然来这么一下,效果确实好。

    这些都不足以立刻要了陆昭容的命,但会一点一点地拖垮她的本就虚弱的身体,让她难堪地死去。

    凤藻宫。

    或许,让对方认清现实,被砍去权势,才能令其真正地平静下来。

    碧斐将头深深低下,轻轻应了一声:“奴婢明白。”

    不能见到陆思婉发现自己命不久矣时的表情,对她来说,多少有些遗憾。

    纤云宫。

    即使蓬絮说“奴婢送别昭容娘娘”,她也没有再说什么。

    皇帝闻言看了大公主一眼。

    或许对他来说, 早先劝她不要这个孩子, 又一直尽全力保住她们母女,确保她自始至终都是知情人, 就已经仁至义尽。

    清净, 空茫。

    “皇后这个妇科毒手,能

    很适合放空自己。

    她不好意思往外讲,便拖着没说。

    可是皇后越来越过分了,如今已经到了能心平气和地害人性命的程度。

    狠毒依然是狠毒,但是从明面上的疯变成了背地里的疯。

    时间越往年关推进, 天气越冷。

    “恐怕是用了相同的药。但陆昭容刚刚诞下大公主,身体十分虚弱,反应更加强烈。”

    “比国宴都来得富贵啊。”皇后轻叹。

    她将佛经撕下一页,动作轻缓地将其撕成一条一条,语气平静:“秦玉逢也就算了,她算什么东西?”

    排恶露对这个年代的女人来说,是羞于启齿的事情,而宫里擅长妇科的太医无一不是男子。

    她:“圣上,冬日寒冷,臣妾担心大公主在外头待久了会不适,可否先带着她去暖阁里避一避。”

    蓬絮回到秦玉逢的身边。

    皇后眉毛动了动,很快又压下,维持住慈悲的面相。

    陆昭容是第一次生产,身边的又都是年轻侍女, 对养胎的事情如数家珍,但都对此事一知半解。

    京城一月里下了好几场大雪, 将繁华的都城蒙上一层寂寥。

    反正皇后免了她两个月的请安, 她并不需要出门。

    她:“太后派过去的人,没有说什么吗?”

    碧斐收回目光,在宫道上慢慢地走,心中思绪翻涌。

    在陆昭容坐月子的时候,他被皇后调去给风寒的国丈看病,因怕过了病气,没有再见过陆昭容。

    有人轻轻走到她身后。

    和先帝的其他妃嫔比起来,可以说是非常有福气的一位。

    蓬絮将一张纸条递到她面前。

    发现对方脸上的红润确实褪了一些,便道:“暖阁人多嘈杂,园外停着马车,之后也没什么事,你带着她直接回宫吧。”

    蓬絮给秦玉逢解释诊断结果,又给出猜测:“奴婢怀疑,还用了当初给寻善姑姑喝的秘药。”

    她走入主殿的寝室,坐在床上说:“将本宫的药端来……先将公主抱去一旁的暖阁,免得药味熏着她。”

    喝完药之后, 原本快要干净的情况突然转变,接近最开始那几天。

    皇后:“等他看完之后,让秀雯将过程记下,递消息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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