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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拐上大街，人多起来，骑马可能会碰到路人，他跳下来，拽着缰绳慢悠悠往前走。
胡子花白的老人笑呵呵，往门外一指：“巧了，人才走不久，说是要去临安，从我这买了糕点呢。”
桑惊秋定睛瞧着对方，不认识。
两道声音交替发出,此起彼伏,一浪接一浪的打在时遇汹涌的情绪之上。
无人应答。
待人离开，袁暮亭问时遇：“你有什么打算？”
时遇一愣。
于子忧带着掌门赶到乐州,一路打听，就进了零食铺子。
走出门，就见袁暮亭正赶来，形色匆忙，时遇以为帮里有重要事，就停下来，等着听。
他已经记不清最初的失望是什么感觉，也不知道临近绝望时是如何熬过来，他只知道要继续寻找，无论有多难，希望有多渺茫，都不能放弃。
“他还没死，你若是放弃，便真的永远见不到他了。”
但掌门并没有说什么，倒完茶就别开眼光，袁堂主示意于子忧继续。
心里回荡着两个声音，一个说：“必定弄错了,不是他，别抱太多希望。”
袁暮亭道：“这附近大致打听完了,没人知道他在哪,但……”
桑惊秋：“多少有些罢。”
可怜于子忧还在晕头转向，又被抓着下山赶路。
照零嘴铺掌柜所言,桑惊秋离去不久，乐州即便大，也不难找。
另一个却说：“是他,一定是。”
时遇思及此，脑中转了几转，生出一个念头来。
前脚离开不久，后脚一个小伙跑进来，开门见山地问：“刘伯，您今日见到街角那头书画铺子里的姚大哥吗？”
于是起身，打算交代一句，扭头，却没见到人，只有炉子里的火还在燃烧。
袁暮亭摇头：“非要说的话，那位姚钦，的确就是惊秋会有的样子，你觉得如何？”
不过也没太多可说，姚钦为人很好，跟街坊邻居关系不错，但也没有太特别的交往，除了一些道听途说七零八碎的传言，没多少有价值的线索。
桑惊秋看了眼被夕阳包裹的大街，以及熟悉的房屋和优哉游哉的人群，轻轻叹了口气。
桑惊秋微笑：“已经答应了，不好反悔，待明年，你便去临安找我，我们再见面。”
喝完茶，情绪稳定许多，就继续说。
桑惊秋也是真的渴了，喝完一壶觉得不够，就想再拿一壶。
桑惊秋：“贵少爷是何人？”
视线轻移，不断将画中人烙上心头。
旁边袁暮亭显然有所准备，插话道：“他家在乐州。”
袁暮亭想了想，谨慎道：“我不……”
于子忧说了，袁暮亭微一点头，示意他可以出去。
他有些着急，越急越是支支吾吾，看着掌门冷漠的神情，他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心道这下完了，难得有此良机，竟如此不争气。
于子忧：“呵……呼……我，我家……”
时遇当即往前面去：“带上他。”
这种地方的茶肆条件简陋，茶水也就是最简单不过的大麦茶，过两泡水之后便基本无味了，但十分解渴。
夏日天气变化莫测，上一刻还是艳阳高照，此时却是乌云密布，伴随轰轰雷鸣，仿若暴雨将至。
那人无奈：“既如此，既留下多住些日子，你那些事也不急于一时半刻的，过段时日再去也是一样。”
这么多年，无数次希望来临，让他以为能够找到桑惊秋，却又一次次落空。
据于子忧的爷爷所言，姚钦一年多前来到此地，说是投奔亲戚，不过亲戚已经不在了，他无处可去，就在租了间铺子，卖些书画折扇类的，他长得好，待人更是友好和善，常帮大家做些事，街坊们都喜欢他。
本以为会很难，可真正落笔时，笔触丝滑自然，几乎无需多想，桑惊秋的模样就跃然纸上，一气呵成。
傍晚,他们在客栈碰头。
她看时遇,“应该就是惊秋。”
袁暮亭面露不解，那意思——缘何如何肯定？
马儿蹭了蹭他的掌心，桑惊秋跳下来，单手负后，另一只手拽着缰绳，走进路旁茶肆。
那个声音如此反复地说着这样的话，一次又一次支撑着时遇，直至如今。
十年，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过了。
方才有一瞬间,他好似看到掌门颤抖了一下，细看，却又面无表情……
袁暮亭反手从身后抓过一个年轻小伙：“他见过惊秋！”
“姚大哥有个好友，住在北街。”于子忧想起另一件事，“我爷爷说，他们常常待在一起，我偷偷跟踪他那天，也看到那人找姚大哥了。”
可他不敢全然相信。
旁边人听见，问：“舍不得？”
偏要选一个理由的话，那就是——直觉。
这么久以来，早已习惯，如同吃饭喝水，他太懂得如何应对这种痛楚。
“去年几个地痞流氓骚扰隔壁王爷爷家孙女，姚大哥狠狠教训了那些人一顿，听说有两个被吓坏了，连夜搬到外头去了。”于子忧语带赞赏，又觉好玩，笑了一下，“王爷爷可喜欢姚大哥啦，问姚大哥有无成家，他孙女对姚大哥很有好感呢，姚大哥拒绝后，王爷爷可惜了好久。”
时遇打断他：“何处？”
时遇微微阖眼，有意忽略心头隐隐的刺痛，很快恢复如常。
袁暮亭递来一杯茶：“别紧张，慢慢来，和他有关的事，你能想到什么，都说出来。”
“哦。”桑惊秋捏眉心，“不知阁下找姚某有何贵干，如今我独自一人，不妨出来一见。”
于子忧也看向掌门。
“只说你的感觉。”时遇神情淡淡，“不用想太多。”
可时遇从铺子找到城外,又命人把整个乐州找了一遍，却未发现想见之人。
时遇自己也说不清。
其实也容不得他深思熟虑，在听完于子忧的话时，他的心早已飞到乐州。
时遇转着手里的茶杯，良久才道：“是他么？”
袁暮亭带了不少桑惊秋的画像,让弟子们分散开去问,于子忧找到熟识的街坊，打听桑惊秋平日的生活习惯。
每回这样的疑惑刚刚冒头，就被另一个声音压制。
袁暮亭问：“叫什么？住在何处？”
那大概是十年之前，他们最后一次和睦的相处。
可袁暮亭老远看到他，就喊：“惊秋有消息！”
太阳缓缓西沉，欲落不落，像不太成熟的咸鸭蛋。
但对方显然认识他，道：“我们少爷派小的前来，请姚大侠进府里做客。”
于子忧咽了咽喉咙，偷眼瞧着桌对过，让他惊讶的是，他们掌门一直安静听着，不打断，也不插话，尽管面上仍是一派冷淡，却能看出，是在认真听他说。
就是鱼莲山后山的那间小屋，被他们掌门挂在墙上的，那幅人像画！
路过一家零嘴铺子，他走进去，买了几样，准备带去送给朋友。
桑惊秋站在桌旁，屈指，轻轻敲了两下桌面，忽然抬手一扫，茶杯裹挟着强大的内劲，飞向不远处的灌木丛。
已经十年了。
于子忧还在发呆,被袁暮亭碰了碰胳膊才反应过来掌门在问他，脸一下滚烫,说话结巴起来：“我，我回家去……爷爷说……说姚大哥是一年前搬来的……”
几乎同时，一个身影从中跃出，在空中两个旋身，落在茶肆中间。
天气炎热，午后时间段人迹罕至，茶肆生意冷清，小二躲在炉子后烧水，听见动静，转身，见来客，就要过来招呼。
他甚至扪心自问，他要找的，到底是桑惊秋本人，还是他自己的一点执念？
直觉告诉他，那就是桑惊秋。
时遇放下茶杯：“继续。”
第42章
话别少顷，不得不动身了，桑惊秋不让朋友送，独自骑着马出城。
这幅画出自他手，他不爱丹青一道，但出身时家，记事起便学琴棋书画，桑惊秋从华山学成归来后，常常向他请教相关事宜，一来二去，也常常下笔，但他素来没什么耐性，更从未画过这样完整的人像画。
桑惊秋摆手示意不用，自己到桌上拎了茶壶，落座，倒茶。
小伙正是于子忧。
时遇点头，毫不犹豫：“是他。”
泛黄的银杏叶、藕色外袍、玉白长笛，一切都那么熟悉。
于子忧以为自己话太多了，连忙噤声，求助似的看向袁堂主，后者朝他摇了摇头，于子忧转头，就见掌门正盯着他看，瞬间冷汗直流。
桑惊秋坐在马上，朝那朵乌云看了片刻，一拍马脑袋，道：“快要下雨了，我们先避一避，等雨停了再走。”
他从家回来就立刻找到堂主，刚说了一句“我见到了掌门屋里的画像中人”，就被拖着跑来了，这会儿连气都喘不匀，只能胡乱点了点头：“我，我，我见过……那人……跟……”
时遇又反问：“理由？”
门外有个身影一闪。
袁暮亭看他：“我觉得……是。”
时遇原本正在倒茶，闻言忽然一顿。
让时遇略感庆幸的是，除了最初两年，后面的找人行动皆是暗中进行，偌大江湖，知道这些事的人少之又少，否则，即便姚钦就是桑惊秋，或许早就躲藏起来，哪能这样巧地被于子忧发现？
一次次的失落中，他偶尔会想，或许那个人早就不在了，他这样找下去，不过就是浪费时间。
他还是来了。
] 拐上大街，人多起来，骑马可能会碰到路人，他跳下来，拽着缰绳慢悠悠往前走。
胡子花白的老人笑呵呵，往门外一指：“巧了，人才走不久，说是要去临安，从我这买了糕点呢。”
桑惊秋定睛瞧着对方，不认识。
两道声音交替发出,此起彼伏,一浪接一浪的打在时遇汹涌的情绪之上。
无人应答。
待人离开，袁暮亭问时遇：“你有什么打算？”
时遇一愣。
于子忧带着掌门赶到乐州,一路打听，就进了零食铺子。
走出门，就见袁暮亭正赶来，形色匆忙，时遇以为帮里有重要事，就停下来，等着听。
他已经记不清最初的失望是什么感觉，也不知道临近绝望时是如何熬过来，他只知道要继续寻找，无论有多难，希望有多渺茫，都不能放弃。
“他还没死，你若是放弃，便真的永远见不到他了。”
但掌门并没有说什么，倒完茶就别开眼光，袁堂主示意于子忧继续。
心里回荡着两个声音，一个说：“必定弄错了,不是他，别抱太多希望。”
袁暮亭道：“这附近大致打听完了,没人知道他在哪,但……”
桑惊秋：“多少有些罢。”
可怜于子忧还在晕头转向，又被抓着下山赶路。
照零嘴铺掌柜所言,桑惊秋离去不久，乐州即便大，也不难找。
另一个却说：“是他,一定是。”
时遇思及此，脑中转了几转，生出一个念头来。
前脚离开不久，后脚一个小伙跑进来，开门见山地问：“刘伯，您今日见到街角那头书画铺子里的姚大哥吗？”
于是起身，打算交代一句，扭头，却没见到人，只有炉子里的火还在燃烧。
袁暮亭摇头：“非要说的话，那位姚钦，的确就是惊秋会有的样子，你觉得如何？”
不过也没太多可说，姚钦为人很好，跟街坊邻居关系不错，但也没有太特别的交往，除了一些道听途说七零八碎的传言，没多少有价值的线索。
桑惊秋看了眼被夕阳包裹的大街，以及熟悉的房屋和优哉游哉的人群，轻轻叹了口气。
桑惊秋微笑：“已经答应了，不好反悔，待明年，你便去临安找我，我们再见面。”
喝完茶，情绪稳定许多，就继续说。
桑惊秋也是真的渴了，喝完一壶觉得不够，就想再拿一壶。
桑惊秋：“贵少爷是何人？”
视线轻移，不断将画中人烙上心头。
旁边袁暮亭显然有所准备，插话道：“他家在乐州。”
袁暮亭想了想，谨慎道：“我不……”
于子忧说了，袁暮亭微一点头，示意他可以出去。
他有些着急，越急越是支支吾吾，看着掌门冷漠的神情，他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心道这下完了，难得有此良机，竟如此不争气。
于子忧：“呵……呼……我，我家……”
时遇当即往前面去：“带上他。”
这种地方的茶肆条件简陋，茶水也就是最简单不过的大麦茶，过两泡水之后便基本无味了，但十分解渴。
夏日天气变化莫测，上一刻还是艳阳高照，此时却是乌云密布，伴随轰轰雷鸣，仿若暴雨将至。
那人无奈：“既如此，既留下多住些日子，你那些事也不急于一时半刻的，过段时日再去也是一样。”
这么多年，无数次希望来临，让他以为能够找到桑惊秋，却又一次次落空。
据于子忧的爷爷所言，姚钦一年多前来到此地，说是投奔亲戚，不过亲戚已经不在了，他无处可去，就在租了间铺子，卖些书画折扇类的，他长得好，待人更是友好和善，常帮大家做些事，街坊们都喜欢他。
本以为会很难，可真正落笔时，笔触丝滑自然，几乎无需多想，桑惊秋的模样就跃然纸上，一气呵成。
傍晚,他们在客栈碰头。
她看时遇,“应该就是惊秋。”
袁暮亭面露不解，那意思——缘何如何肯定？
马儿蹭了蹭他的掌心，桑惊秋跳下来，单手负后，另一只手拽着缰绳，走进路旁茶肆。
那个声音如此反复地说着这样的话，一次又一次支撑着时遇，直至如今。
十年，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过了。
方才有一瞬间,他好似看到掌门颤抖了一下，细看，却又面无表情……
袁暮亭反手从身后抓过一个年轻小伙：“他见过惊秋！”
“姚大哥有个好友，住在北街。”于子忧想起另一件事，“我爷爷说，他们常常待在一起，我偷偷跟踪他那天，也看到那人找姚大哥了。”
可他不敢全然相信。
旁边人听见，问：“舍不得？”
偏要选一个理由的话，那就是——直觉。
这么久以来，早已习惯，如同吃饭喝水，他太懂得如何应对这种痛楚。
“去年几个地痞流氓骚扰隔壁王爷爷家孙女，姚大哥狠狠教训了那些人一顿，听说有两个被吓坏了，连夜搬到外头去了。”于子忧语带赞赏，又觉好玩，笑了一下，“王爷爷可喜欢姚大哥啦，问姚大哥有无成家，他孙女对姚大哥很有好感呢，姚大哥拒绝后，王爷爷可惜了好久。”
时遇打断他：“何处？”
时遇微微阖眼，有意忽略心头隐隐的刺痛，很快恢复如常。
袁暮亭递来一杯茶：“别紧张，慢慢来，和他有关的事，你能想到什么，都说出来。”
“哦。”桑惊秋捏眉心，“不知阁下找姚某有何贵干，如今我独自一人，不妨出来一见。”
于子忧也看向掌门。
“只说你的感觉。”时遇神情淡淡，“不用想太多。”
可时遇从铺子找到城外,又命人把整个乐州找了一遍，却未发现想见之人。
时遇自己也说不清。
其实也容不得他深思熟虑，在听完于子忧的话时，他的心早已飞到乐州。
时遇转着手里的茶杯，良久才道：“是他么？”
袁暮亭带了不少桑惊秋的画像,让弟子们分散开去问,于子忧找到熟识的街坊，打听桑惊秋平日的生活习惯。
每回这样的疑惑刚刚冒头，就被另一个声音压制。
袁暮亭问：“叫什么？住在何处？”
那大概是十年之前，他们最后一次和睦的相处。
可袁暮亭老远看到他，就喊：“惊秋有消息！”
太阳缓缓西沉，欲落不落，像不太成熟的咸鸭蛋。
但对方显然认识他，道：“我们少爷派小的前来，请姚大侠进府里做客。”
于子忧咽了咽喉咙，偷眼瞧着桌对过，让他惊讶的是，他们掌门一直安静听着，不打断，也不插话，尽管面上仍是一派冷淡，却能看出，是在认真听他说。
就是鱼莲山后山的那间小屋，被他们掌门挂在墙上的，那幅人像画！
路过一家零嘴铺子，他走进去，买了几样，准备带去送给朋友。
桑惊秋站在桌旁，屈指，轻轻敲了两下桌面，忽然抬手一扫，茶杯裹挟着强大的内劲，飞向不远处的灌木丛。
已经十年了。
于子忧还在发呆,被袁暮亭碰了碰胳膊才反应过来掌门在问他，脸一下滚烫,说话结巴起来：“我，我回家去……爷爷说……说姚大哥是一年前搬来的……”
几乎同时，一个身影从中跃出，在空中两个旋身，落在茶肆中间。
天气炎热，午后时间段人迹罕至，茶肆生意冷清，小二躲在炉子后烧水，听见动静，转身，见来客，就要过来招呼。
他甚至扪心自问，他要找的，到底是桑惊秋本人，还是他自己的一点执念？
直觉告诉他，那就是桑惊秋。
时遇放下茶杯：“继续。”
第42章
话别少顷，不得不动身了，桑惊秋不让朋友送，独自骑着马出城。
这幅画出自他手，他不爱丹青一道，但出身时家，记事起便学琴棋书画，桑惊秋从华山学成归来后，常常向他请教相关事宜，一来二去，也常常下笔，但他素来没什么耐性，更从未画过这样完整的人像画。
桑惊秋摆手示意不用，自己到桌上拎了茶壶，落座，倒茶。
小伙正是于子忧。
时遇点头，毫不犹豫：“是他。”
泛黄的银杏叶、藕色外袍、玉白长笛，一切都那么熟悉。
于子忧以为自己话太多了，连忙噤声，求助似的看向袁堂主，后者朝他摇了摇头，于子忧转头，就见掌门正盯着他看，瞬间冷汗直流。
桑惊秋坐在马上，朝那朵乌云看了片刻，一拍马脑袋，道：“快要下雨了，我们先避一避，等雨停了再走。”
他从家回来就立刻找到堂主，刚说了一句“我见到了掌门屋里的画像中人”，就被拖着跑来了，这会儿连气都喘不匀，只能胡乱点了点头：“我，我，我见过……那人……跟……”
时遇又反问：“理由？”
门外有个身影一闪。
袁暮亭看他：“我觉得……是。”
时遇原本正在倒茶，闻言忽然一顿。
让时遇略感庆幸的是，除了最初两年，后面的找人行动皆是暗中进行，偌大江湖，知道这些事的人少之又少，否则，即便姚钦就是桑惊秋，或许早就躲藏起来，哪能这样巧地被于子忧发现？
一次次的失落中，他偶尔会想，或许那个人早就不在了，他这样找下去，不过就是浪费时间。
他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