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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郁惊讶地回身,发现苏蓁就站在侧后方,高举着胳膊。

    萧郁一直扭头看着她,脑海中思绪纷乱。

    苏蓁只是中等个头,但比例太完美,即使穿了一身杂牌男装,也像是台上走秀的模特,随时拍一张都可以登上杂志封面。

    萧郁迅速收回视线。

    于是他们继续前行,像是漫无目的地闲逛,大大小小的商铺藏在交错路道间,木框十字切割的玻璃橱窗,窗里放着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陶瓷水晶的瓶瓶罐罐,竹雕木雕的动物形状的摆件,还有各种颜色的相框。

    十分钟后,他们离开了公寓楼。

    萧郁站在原地,看着她关上了换衣间的门,又觉得自己站在这盯着很像个变态,干脆转身去看旁边的柜台。

    他们越走越远,远离了校区和居住区混合的街域,蒙蒙细雨不曾停歇,天空仍是晦暗的铅灰,路上的行人渐渐变少了。

    迎面砸来的衣架结束了这一场头脑风暴。www.chunming.me

    他回应着老板的问候,旁边的女孩只是微笑,然后问他在说什么,他说就是最寻常不过的问好。

    他已经极力避免碰到她的手了,然而还是没能完全成功,于是他的指腹还是擦过带着凉意的皮肤。



    些好像都无所谓。

    萧郁站在后面,胳膊从她肩上越过,修长手指拉起标牌,指尖敲了敲。

    但她暂时无暇去顾及他了。

    两人穿梭在或宽或窄的长街中,路两侧散布着学院校区,有些砖红楼房墙壁斑驳,沉淀着久经岁月的古老气息,有些是新修的建筑,落地窗幕如同巨大的镜面,反射着略显阴郁的天空,依稀可见里面忙碌的身影,有人在桌前对着笔记本电脑敲敲打打,有人低头翻看着厚重的书籍,还有人在吃东西或者小声和同学说话。

    苏蓁默默走去阳台上,俯瞰着下方星罗棋布的街道,还有形形色色的行人和车辆。

    萧郁注意到他视线的落点,明白苏蓁已经撤掉了法术,让外人也能看到她了。

    “……”

    说完忍无可忍地走过去,几乎看都没看,随便从里面扯出几件衣服丢给他。

    苏蓁漫不经心地开口道:“借我两件衣服。”

    但又想到,若是自己胡乱穿了,放在别人眼里是没好好打扮,放在她眼里或许就是不堪入目了?

    苏蓁忍耐再三,才没将他的脑袋按进墙里,“你该庆幸我不会饿。”

    她穿着小号的衬衣,黑底的灰白字母印花,松软布料贴合着身体,显出窈窕的线条,脊背笔直,腰身细瘦,衣服下摆遮住了直筒牛仔的裤腰。

    萧郁一瞬间说不出话来。

    前方的高大背影倏地一停,接着缓缓转身,满脸茫然地看着她,接着就明白过来,眼中涌起强烈的欣喜之色。

    萧郁也默默戴上了外套的帽子。

    苏蓁真的抱起一堆衣服走了。

    青年站在柜子前,上身赤|裸,一手搭在柜子顶端,一手攥着脱下来的背心,目光还在一排排衣服间逡巡。

    再一想,或许这一切干脆就是梦呢?

    还有——

    他又拽起另外一个标签,“找或者l也行,不过最好试试,有些不太准。”

    这种注视他非常熟悉,任何一个身量和他相仿或者更高的人都会有无数这样的经历,所以他思考的完全是另一件事。

    但都与眼前这位不同。

    “……你能把它们缩小对吧?”

    苏蓁听见他们在交头接耳,一直在说“都是混血”“是哪国人”“演员或模特”之类的话,直至彻底远去,那些语声才湮灭在雨雾里。

    “我真的不是在做梦?”

    萧郁在她的视线下紧张万分,手足无措,最初还只是有些僵硬,时间稍一长,似乎已经站都不会站了。

    要不是时间紧迫,萧郁恨不得当场拿手机搜一下推荐。

    外面开始降温,热意散去了几分,她吹风吹了一刻钟,回去后仍然看到他在发呆。

    后者听得认真,时不时问一句,商店的老板抬头看过来。

    她还散着那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发梢长及大腿,如同锦缎般亮丽顺滑,在风中松动飘卷。

    半晌,他抬起头,那双在灯光里剔透清亮的蓝眼睛看了过来。

    这附近来往的大多是年轻学生,萧郁走在路上,偶尔有人和他招呼,也偶尔会有人盯着他看一眼。

    “?”

    “你、你你——等、等一下!”

    这城市一年四季下雨,他柜子里三分之一的外套都能兼职雨衣,苏蓁随手拿出来的也不例外。

    “还有。”

    最初似乎是说要请她下馆子,然而一走出来,没多久就变成了她在带路,大约是想探索这座陌生的城市。

    苏蓁喊住了他,“你平素就是这样出门的?”

    转念一想,从床上起来的时候,他身上只有一条睡裤,基本上已经被看光了,所以这

    纵然不提这些,刚刚夸下海口说要请人家吃一顿,对方真答应了,他反而不确定要去哪家了,脑海里涌出一大堆选项,生怕让她不满意。

    苏蓁有无数办法不让别人注意自己,他知道这一点,那些视线从她身上划过,如同她是一团空气。

    “看这个165,你找这三个数字就行,不过你比较瘦,160说不定也行,如果没有的话……”

    少女脚步轻巧,走路时悄无声息,仰着头四处打量,周身笼罩着无形的灵力,雨水都被隔绝在外。

    于是她大发慈悲地放过了他,挪开了视线,表示自己要出去走走,瞧瞧这个世界。

    她活了几百岁,纵使绝大多数时候都在修炼,但也被人表达过仰慕,有妖族直白的求欢,也有人族含蓄的示好。

    她好奇地打量着这一切,沉浸在异国城区的奇妙风景中。

    他心不在焉地望着货架上的耳饰们,同时听着背后的响动。

    说实话,这装束毫无问题,满大街都是类似的打扮,无论她是自己喜欢还是一路走来决定入乡随俗——

    他手忙脚乱地冲到卫生间,洗脸刷牙抹剃须膏,然后站在柜子前开始选择困难,一会儿看看里面衣服,一会儿又看看侧面台子上的首饰架,从耳钉项链看到手表腰带。

    “快点!”

    萧郁注意到她的视线,走过去两步,低声给她解释它们的用途。

    苏蓁歪头打量着面前的青年,从表弟那些话来看,此人尚未成家,哪怕看上去也有二十多岁了。

    偶尔有人经过,会盯着他们俩打量,有人在看他,也有人在看她,期间还有一伙年轻人经过,他们都是黑发黑眼的样子,双方距离略有些远。

    萧郁觉得自己应该松口气,但他仍然松不下来。

    萧郁感觉脑子里响起一个炸雷,这一瞬间他想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最终说出口的却只有一句话。

    在朦胧烟雨中,她的皮肤也白得发亮,整个人似乎都焕发着一层珍珠似的微光。

    附近来往的路人们却是习以为常,有人拉起兜帽,有人打开伞,大部分人都淡定地继续走路,甚至还有将伞拿在手里懒得开的。

    他稍稍低着头,蓬松微卷的黑发略有些凌乱,碎发在眼前晃荡,袒露的胸腹肌理流畅,臂膀间充满力量感的线条紧绷,手背上青筋浮动。

    他看上去越来越尴尬,方才那点勇气似乎已经烟消云散,“虽然说的都是真心话吧,但你要是觉得这一切很蠢,就当我没说——”

    ()

    领露着凌厉精致的锁骨,衣摆一角系起蝴蝶结,下面是一截线条劲瘦的腰肢。

    “啊?不不不——”

    整个城市仿佛蒙在纱雾下,周围的民居变多了,楼房鳞次栉比,高低错落,灰白墙面上出现色彩缭乱的涂鸦

    她换了一件很短的t恤,宽松半袖,v

    苏蓁心情复杂。www.mengyou.me

    “?”

    “我、我就是这么一说——”

    不知何时,天空越发阴沉,街头落下霏霏细雨。

    他们走进了一座商城,她在挂满衣服的货架间穿梭,虽然标签上的字都不认得,但也看得出同款式都有许多尺码。

    她手里捏着一枚小巧耳钉,银质镂纹圆圈,环绕着合成宝石,清澈透亮的湖蓝色,“像不像你的眼睛?”

    苏蓁皱眉看着他,“什么很蠢?喜欢我?”

    他双手抄兜歪头看着旁边的纤细身影。

    萧郁如同打了鸡血般兴奋起来,终于意识到她是想与他一起。

    那条高腰a字短裤,卷边就卡在腿根上,又细又长、肌理分明的双腿几乎全然裸露。

    “……试试这个?”

    萧郁还有些发蒙,脑子里满是那双漂亮的绿眼睛,闻言只是条件反射地点头,转身就要去开门。

    冰凉的金属蹭上他的耳廓。

    ,在雨雾里仍然鲜艳清晰,像是某种耀眼的标识。

    萧郁试图解释,“我不会说话,我是说我的表现——”

    苏蓁投来一个关照弱智的眼神,“废话。”

    没有谁去注视他身边的人。

    苏蓁怀疑,如果自己再挑毛病,这家伙可能会当场昏厥过去。

    萧郁默默拿过那对耳钉,看也不看价格,“我买。”

    苏蓁意识到旁边的某人总是看自己。

    当然什么也没听到。

    他似乎并不需要她回报任何事,他说的喜欢恐怕也并非男女情爱,大约是对书中角色的特殊情感罢了。

    她脚上还踩着他的马丁靴,高起的鞋帮掩着精巧的踝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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