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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伽从前对人就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吸引力?, 但从前他并不会?肆意使用这份魅力?。她不由打了个寒颤。

    “小心。”

    安戈涅骇然转头看路伽。

    安戈涅只在?游戏和虚构作品里看到过这种东西，愕然瞪大了眼睛。看不到这门洞另一侧是什么。

    双脚重新踩在?坚实?的地面上，外部时间只走过了不到十秒。

    路伽接过枪，重逢以来，他的眼睛里第一次有了笑意。

    虽然看不到脸容和表情，但安戈涅觉得?这个杀手肯定摆了一张可怕的臭脸：“自己?不会走的话?，我可以把你踹进?去。”

    色彩浑浊的东西泼贱出来，扰乱了地砖排列出的有序几何图形。C17身体僵硬地晃了晃，沉闷地倒地。

    “把枪还?给我，它对我来说很重要。”

    他察觉到了危险，却没有遵循本能闪避，而是向着他口中的君王仰起头，想要用眼睛见证、确认多年艰苦训练培养出的战斗直觉是错误的。

    交接好武器，路伽合掌拍了两下, 很快有身穿灰袍的人从大厅另一端的出入口进来。

    “仅仅……”安戈涅轻声?念，凝视着?他陌生又熟悉的眼睛，声?音有些喑哑，“我以为你死了，或者被某个alpha借机圈禁起?来了。你大可以联络我，告诉我你还?活得好好的，你知不知道我——”

    “不是。”路伽打断她，干脆地否认，她不由怔了怔。

    安戈涅放弃了侥幸的念头，抱着沉重的金冠往光洞内迈步。单边才跨进?去，一股大力变将她还在?洞外的半边身体也拽入光洞之中。

    他的尾音微微上扬，用的质询的口吻，却有一点她必然会同意的笃信。

    在这里，他确实?是“陛下”。

    即便向?路伽描述她曾经因为与他离散有多伤心懊悔、有过怎样的负罪感，如?今也像个笑话?。

    他一瞬间像是想要声?辩，最后只点了点头。

    “还?疼吗？”染血的披风已经不好穿了，路伽为她披上一条毛毯。

    他转而看向她身后，声音依旧柔和，入耳却更为冷淡：“王权之杖也带来了？”

    空阔的大厅里又只剩下安戈涅和路伽。此处承担了觐见间的功能，却并无奢华的装饰，只安置了最简单的家具。两阶台阶通往一个隆起?的平台，上面是一把石质高背椅，与圣心王宫中的王座颇为相似。

    路伽眯了眯眼，折衷道：“可以，但我先把能量块拆掉。”

    安戈涅捕捉到了对方低头前面上一闪而?逝的狂热。他不单单简单地接受了同伴的死亡，如?果路伽命令这个人立刻奔赴同样的命运，恐怕他也会?心甘情愿地照做。

一个摧毁了腺体的oga，和劫持那时候的有几个黑衣人一样？

    “限制？”

    至少从目前的状况来看，路伽不像是被控制的傀儡。

    “C17.”

    “是。”那名杀手双手捧着金色权杖，略微欠身。

    如果这不是虚假的光效，那么她无疑见证了奇迹——如今人类的技术还远远没达到可以瞬间移动的地步，飞船跃迁也要依靠观测不稳定的星空潮汐借力。

    这位顶尖杀手留在?安戈涅视野中最?后的表情是疑惑的。

    “进?去。”杀手抬了抬下巴。

    他坦然回?望，表情就像随手帮她拍掉沾在?身上的灰尘般松弛镇定。他露出讨人喜欢的漂亮笑容，脑袋歪过来和她碰了碰：“别?对我生气了，好吗？”

    有人扶住她，扑面而来的是略带脂粉气息的鸢尾冷香。

    哧。

    路伽眼眸闪了闪，伸手抚摸她的脸，安戈涅后仰躲开了。

    杀手迟疑了一下，还是奉命照做。

    他的手指停在原地，半晌才蜷起?落下。开口时他的声?音很低，缺乏起?伏：“那个时候我的行动受到极大限制，没法联络你。”

    还有一分半时间，安戈涅储存在?云端的消息就会发送。如果可以拖延那么几分钟，撑到卫队冲到地下，赌是杀手先被?射杀还是她先丧命……

    安戈涅恍惚了一下，暗恼自己?的不争气，手却已经?递了出去。

    “我知道你。你加入我们?似乎很久了？”

    她没说下去?。

    “我们?终于见面了。”他轻声说着，拨开濡湿出大片暗色的披风，撇了一眼她的肩上激光子弹擦出的伤口，再看到她不肯松开的冠冕和手｜枪，笑容内敛。

    最后这串命令，路伽是看着?下属的眼睛下达的。

    他左边手臂还环着安戈涅的肩膀，支撑她不至于倒地，持枪的右手冷不防扬起。

    没过多久，C17的尸体和地上的红白液体就都消失了, 几何图案拼花地面闪烁着?光洁的微光，就像不曾弄脏过。

    “斐铎的后裔有一些特殊，知道方法的人有办法追踪我的下落。那么?多年，他们?也只是让我继续待在王宫里，从来没有对我伸出援手。首都星沦陷的时候，他们?原本就打算趁机带走我，却没想到你来得更快。”

    激光枪向来是安静的，击穿人类头颅的时候也不例外。

    安戈涅一个激灵，用力眨了几下眼睛，湿润模糊的视野终于勉强对焦。

    “对, 你需要包扎。”

    “为您效力是我的荣幸，”代号C17的杀手迟疑了须臾，低头说，“伪君身上有武器，您自然不会受到伤害，但请您容许我将其没收。”

    或许因为通讯器还开着，他至少没威胁杀了安戈涅。

    有杀手，有医务人员，有统筹日常事务的后勤人员，并且能够占据并维持这么?一座庞大的建筑物，可见路伽身边的组织构架相当完整，而?且决定权牢牢掌握在他手里。

    在?她的记忆之中，王室并无这种规模、这种装饰风格的产业。

    这是仿佛属于另外一段人生的王宫年月里，他自然地喝掉她放冷的剩下半杯茶、吃完她吃不下但是又觉得?扔掉可惜的点心时的语气。

    面罩和护目镜下是一张讨喜的圆脸，鼻尖也圆圆的，很难想象这张称得?上可爱的脸杀人时是什么表情。

    路伽见状露出柔软又自嘲的微笑：“我在王宫时与外界没有任何联络，也不知道居然还?有那么?一群人过了近百年，依然梦想着?复兴王太子一脉。你可能不相信，但我对你隐瞒的，也仅仅是我的身世而?已。”

    没有了能量源，激光手|枪就是一个空壳。安戈涅没有抗议，说实?话?，即便她找到机会?对着?路伽背后来上一枪, 该怎么?脱身只会?更加麻烦。

    下一刻，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以手掌为中心，涟漪状的波纹扩散，划出一个约一人高的光洞，彻底遮挡住了墙上原本的装饰。

    安戈涅在?刚刚相遇的时候就知道路伽是个骨子里骄傲的人，但这还是她第一次亲眼目睹他将那份傲气表露在?外。他已经?很习惯当个上位者，以漫不经?心却足够亲切的语气问询下属：“你的代号？”

    “那个时候……”她抿唇停顿片刻，“你牺牲自己帮我突围，那也是计划中的一环吗？为了摆脱我方便你——”

    在?杀手的身后，奇异的光洞已经?消失了。安戈涅趁势打量四周。他们?身处一座空阔朴素的大厅内部，浅灰色的四壁素面无华，地面上拼接的黑灰白三色。

    熟悉的秀丽五官、陌生的金棕色头发和红眼睛，记忆中的纤细少年在?数月之间个头拔高了一些。那张垂眸看着她的脸孔是微笑的，但因为消瘦了许多，脸颊弧度不再柔和，反而精致得?像是阴郁的假人。

    “拿医疗物资来，伤员需要包扎，”顿了顿，路伽眼风向?地上的尸体一横, “让打扫的人也过来。C17完成了任务, 但神圣之门的秘密不可外泄, 好好安葬他。”

    安戈涅唇线颤动了好几下，纵然努力镇定，出声的时候嗓音还是有些不稳：“路伽……”

    路伽闻言，脸上全无意外之色，他侧眸望着安戈涅：“枪给?我？”

    “那么?，你……真的是斐铎王太子的后裔？”

    让安戈涅意外的是，他居然没有收走她的武器。

    这人立刻接受了路伽的说法, 心悦诚服地垂下头去?：“为您牺牲是C17的荣幸。”

    “摘下你的面罩。”路伽又命令道。

    安戈涅闻言扯了扯嘴角, 并未搭腔。肩头伤处又疼了起来，她轻轻嘶了一声?。

    “还?好，”安戈涅再次打量四周，试图回?忆究竟是在哪里见过类似的装帧风格，她谨慎地问，“我们?失散之后，你一直藏在这宽敞的宫殿里？”

    这是什么……？传送门？

    “陛下有何吩咐？”那人一眼就注意到了C17的尸体，却只是眉毛稍动，并无惊骇之色，反倒是多盯了安戈涅一眼。

    “是吗，”路伽微微一笑，“这次任务辛苦你了。下去吧，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同一秒，弹道洞穿了他的额头。

    安戈涅眼前?发黑，腿脚软得?厉害，却不愿意放开双手紧抱的东西，身体顿时失去平衡前?扑。

    安戈涅沉默了。

    路伽没正面回?答，只说道：“这里也只能勉强称赞一句宽敞了。”

    安戈涅肩上的皮肉伤不严重，只需要简单的消毒包扎。为她处理伤口的医务人员手法专业，一句话?不多问，事情做完就欠身行礼退出去?。

    “我从小就受培养，宣誓为复兴王太子的伟业效力。”

    第118章应许冠冕20

    天旋地转，视觉和对重力的感?知全部失灵，她的身体像被?狂风抛掷又弯折的单薄纸条。她的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紧紧抓住手里冠冕和手｜枪，绝对不能丢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