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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见过她，但家里有很多她的照片。”他蹲下身从第一层抽屉里取出厚厚一叠相册，外壳有些破损，甚至还有被静心修补过的痕迹，看得出来谈丰年很宝贝它。
在雨水的掩盖下，谈复临对着照片沉痛地再次唤了一声：“爸。”
没过一会，谈复临接到刘欲的电话，刘欲让他抽时间整理一下谈丰年的遗物。
视线自她光洁的面颊移动到两人交叠的手上。
而后，他惊讶地从抽屉深处掏出一叠被压的极为平整的橙黄色纸张。
“我……那天在病房说的都是气话，对不起……”
再次睁眼时，眼前是一片苍白，视线逐渐聚焦，谈复临微微扭头躲开了屋顶刺目的灯光，目光停在倚靠着沙发浅眠的那人身上。www.nianqin.me
忘了是哪一次，谈复临从学校带回一张奖状，在家里等了很久，到半夜才见谈丰年回来。
他嘴边的那抹苦涩还未散去，“好在他和弟媳葬在一起，到了地下还能做伴，不会孤单。不知道老谈去下面见到小李了没，那小子……大概还是闹腾莽撞的性子。”
江允初垂下眼，谈复临他原本该生长在一个很幸福家庭中，父母恩爱，和睦豁达。可惜，命运在他出生时发生了一次强硬的转折。
“他可是台球高手。”刘欲接着说，“有一回，他和外面的人打球，认识了一帮社会上的小混混。时间久了，彼此称兄道弟的，关系很好。结果那帮混子摊上事儿，欠了一大笔钱，他们把他叫了过去……”
待他们离开，谈复临望一眼远处层层翠绿的山峰，半遮半掩地从白雾中露出来，他转头和江允初说：“我想和爸妈单独说说话。”
谈复临坐起身，微笑道：“我梦到他了，还有妈妈。”
谈复临喜滋滋地捧着奖状冲到谈丰年面前，可他只是淡淡扫了一眼，便走开了。
谈复临同学在1998～1999学年度第一学期表现优秀，被评为三好学生。特发此证，以资鼓励。
“幸好什么？”
“刘叔说过两天我爸就要下葬了，葬在妈妈的墓旁边。我去他房间找几样他最喜爱的物件，到时候陪他一同葬下去。”谈复临拉起江允初的手腕，“我很少进他的房间，但我知道他床头有一张他和妈妈的合照，是他们新婚时拍的，他最宝贝那张照片了。你还没见过我妈妈的样子吧，进来一起看看。”
“不在这里，那在哪儿？”
“看来谈叔叔很宝贝你的奖状，经常拿出来看。”江允初的目光聚焦在最先的那张照片上，她忽然想象到一些画面，说道，“叔叔肯定是一边和阿姨说话，一边骄傲地朝她展示你的奖状呢。www.cuizhi.me”
“阿临，往后有什么难处，尽管来找我。”
一页页翻过去，除去几张合照，剩下的全是杨依澜的单人照。每一张照片里杨依澜都是一脸灿烂明媚的笑容，富有一种原始的生命力。透过这些照片不难感受出谈丰年在摄像时倾注的那份爱。
谈复临迟疑半晌。
在垃圾桶里。
过后没几天，他便将过往的奖状连同那张最新的一齐丢进了垃圾桶里。
如今看着这一张张被摊平的奖状，谈复临一下瘫坐在床边，愣怔地与相框里年轻的谈丰年对视。
他低下头，雨滴浸湿了发梢，汇聚成晶莹的水珠滴落下去。
谈复临不忍抽出右手，于是抬起左手试图抚平她的眉头。
她穿着一身的白，不比耀眼的红夺目，却也透着一股易碎的清冷感。
“都是些日常的琐事，但……”他停顿了下，接着说，“很快乐。”
倏然，谈复临眼睫一颤，侧头朝着远处的台阶望去。江允初背着身站在那里，几乎要与周围凄楚静谧的环境融为一体。
画面过于和谐美好，令人不忍再联想这对夫妇婚后的种种不幸，生死相隔。
刘欲合上眼，沉默许久。
脑海里有个无比清晰响
忽然，谈复临的情绪变得尤为激动，他迅速地一张张向后翻，奖状上的时间渐渐往后跳转。
江允初双手交叉着握住他的右掌，温柔地呼吸拂过他的指尖，缓慢的，蕴含着一种平静人心的力量。
谈复临失神地盯着江允初凑近的脸，耳边响起嘈杂的轰鸣，他听不清她在说什么，神情稍显木讷。
正文部分印着：
谈丰年不关心，他也不在乎。
对着这一幕，他的心间震动。
结果没有一张疏漏，从小到大他获得的所有奖状都在这里，被谈丰年小心地藏在床头柜里。
他半蹲下来，踌躇了会儿才开口：“你也曾为我担惊忧虑过吧，你也曾经认可过我吧，你也曾因为有我这个儿子感到骄傲吧，我尊敬的父亲。”
江允初本就睡得不沉，被谈复临的触碰惊醒，挣开惺忪的双眼便正对上他的视线。
他似乎在醉酒后的谈丰年嘴里听到过这个称呼。
谈复临：“……小李？”
提起往事，他痛苦地掩面，“也怨我，当时没拦着他。小李是我们三个人里最活跃顽皮的，他平时就喜欢打球，成绩也不错。”
谈复临不敢置信地轻语：“怎么会在这里……”
谈复临最终留了那副相框里的照片，算是留作念想，其余一切包括那叠厚厚的奖状全部密封进箱子里，随着谈丰年的骨灰一同葬下去。
没有回应，只听雨声嘀嗒。
听到“打球”二字，谈复临微微一怔。
“好。”江允初举着伞自觉转身离开。
谈复临静静地注视了她许久，直至江允初有了细小的动静，不知她梦到了什么，眉头紧蹙，嘴唇轻启嘟囔着。
“你醒了。”她激动地说，“你头痛不痛，我喂你吃了点解酒的药，不知道起效果了没。”
谈复临走到谈丰年和杨依澜的墓碑前，擦掉碑侧面被粘上的污泥，将雨伞支在碑上挡雨。
刘欲扭头最后望了墓碑一眼，“我和老谈送走了小李，如今我又把他送走。我们三人组就剩下我一个了。”
刘欲说：“都是些陈年旧事了，我和你说这些做什么。我走了。”
时间有些久远，纸张早开始泛黄，从四角逐渐将中央延伸。边角处隐约可以看到细小的折痕，是手指捏过的痕迹，可见这些奖状经常有人翻动。这里是谈丰年的房间，除了他不会再有别人。
这是他一年级时学校发的奖状。
不在这里，该在哪儿呢？
刘欲等人在碑前站了很久，离去时他拍拍谈复临的肩膀。
谈丰年是个物欲极浅的人，加上常时间在外出差，他放在这个家里的物品实在不多。称得上遗物的大概也只有谈丰年自己房间里的那些东西了。
毕竟，江徐行是绝不会做这样的事的。
谈复临回忆着最后一次见到这些奖状的地点。
谈复临没有回答。他扶着她的肩膀，将她拉到沙发上，弯腰温柔地替她揉了揉发酸发麻的小腿。
“打球？”
幸好醒来见到了你。
“不过，幸好……”谈复临没头没尾地来了句。
今年生日那天，他和谈丰年一同来这里扫墓，转眼碑前只剩下他一个人。
爸爸，原来你将奖状捡回来了。
“……熙熙。”谈复临的声音很轻。
刘欲：“老谈没跟你提过小李？按照辈分来讲，你该喊他一声李叔的。可惜……那小子走的太早了。”
江允初顺着他的话问下去：“梦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江允初察觉他的异样，立即紧张起来：“你怎么了，还是不舒服吗？我带你去医院。”
江允初扫过时间，1998至1999年，那时候她还没上学，谈复临比她高一届，应当正好上小学一年级。
江允初仰着头，无声地安慰他。
即使隔了好多年，谈复临仍能忆起那一刻的无措与失落。
这日碰巧下起了蒙蒙细雨，淅淅沥沥地覆在墓碑上，浸润碑前娇嫩的几束鲜花。
“再没回来。”
挂断电话后，谈复临简单冲了个澡，洗去一身熏人的酒气。
他径直走到床头柜前，举起精致的相框向江允初展示。
说实话，江允初也没料到谈丰年会将谈复临过往的奖状放到自己床头柜里。
很早以前江徐行还特意买了个柜子摆在书房正对门的位置，她从小到大获得的奖杯奖状还有证书全部摆在上面。家里来客人了，江徐行总要带人进书房看看，主要还是要在那个立式柜子前转一圈，而后装作不经意地提起女儿这些“微不足道”的成绩。
“好。”
幸好我还不是一无所有。
谈复临正要将第一层的抽屉推回去，余光一撇，霎时间整个人茫然地僵住了。
谈复临惊愕地愣在原地，不只为这段往事，他终于明白谈丰年曾经的反对是为何。
细密的雨落在他身上，一滴滴沿着锋利的下颚往下流。
最上面那张的首行写着硕大的两个字：奖状。
照片里一对年轻靓丽的新婚夫妻正搂着肩，一前一后站在桥头，侧头朝镜头的方向欢笑。
遗物？
-
说着，他推开门，入目是极简风格的卧室，素白的床单铺的极为工整，似仍在等待房间主人回来。
这段时间，她确实很辛苦地两头跑。
“我替你选了一张年轻时的照片，是你最喜欢的样子，你就用这幅容貌去见她，她不会嫌你的。等你见到了她，代我问声好。”
“嗯？”
] “我没见过她，但家里有很多她的照片。”他蹲下身从第一层抽屉里取出厚厚一叠相册，外壳有些破损，甚至还有被静心修补过的痕迹，看得出来谈丰年很宝贝它。
在雨水的掩盖下，谈复临对着照片沉痛地再次唤了一声：“爸。”
没过一会，谈复临接到刘欲的电话，刘欲让他抽时间整理一下谈丰年的遗物。
视线自她光洁的面颊移动到两人交叠的手上。
而后，他惊讶地从抽屉深处掏出一叠被压的极为平整的橙黄色纸张。
“我……那天在病房说的都是气话，对不起……”
再次睁眼时，眼前是一片苍白，视线逐渐聚焦，谈复临微微扭头躲开了屋顶刺目的灯光，目光停在倚靠着沙发浅眠的那人身上。www.nianqin.me
忘了是哪一次，谈复临从学校带回一张奖状，在家里等了很久，到半夜才见谈丰年回来。
他嘴边的那抹苦涩还未散去，“好在他和弟媳葬在一起，到了地下还能做伴，不会孤单。不知道老谈去下面见到小李了没，那小子……大概还是闹腾莽撞的性子。”
江允初垂下眼，谈复临他原本该生长在一个很幸福家庭中，父母恩爱，和睦豁达。可惜，命运在他出生时发生了一次强硬的转折。
“他可是台球高手。”刘欲接着说，“有一回，他和外面的人打球，认识了一帮社会上的小混混。时间久了，彼此称兄道弟的，关系很好。结果那帮混子摊上事儿，欠了一大笔钱，他们把他叫了过去……”
待他们离开，谈复临望一眼远处层层翠绿的山峰，半遮半掩地从白雾中露出来，他转头和江允初说：“我想和爸妈单独说说话。”
谈复临坐起身，微笑道：“我梦到他了，还有妈妈。”
谈复临喜滋滋地捧着奖状冲到谈丰年面前，可他只是淡淡扫了一眼，便走开了。
谈复临同学在1998～1999学年度第一学期表现优秀，被评为三好学生。特发此证，以资鼓励。
“幸好什么？”
“刘叔说过两天我爸就要下葬了，葬在妈妈的墓旁边。我去他房间找几样他最喜爱的物件，到时候陪他一同葬下去。”谈复临拉起江允初的手腕，“我很少进他的房间，但我知道他床头有一张他和妈妈的合照，是他们新婚时拍的，他最宝贝那张照片了。你还没见过我妈妈的样子吧，进来一起看看。”
“不在这里，那在哪儿？”
“看来谈叔叔很宝贝你的奖状，经常拿出来看。”江允初的目光聚焦在最先的那张照片上，她忽然想象到一些画面，说道，“叔叔肯定是一边和阿姨说话，一边骄傲地朝她展示你的奖状呢。www.cuizhi.me”
“阿临，往后有什么难处，尽管来找我。”
一页页翻过去，除去几张合照，剩下的全是杨依澜的单人照。每一张照片里杨依澜都是一脸灿烂明媚的笑容，富有一种原始的生命力。透过这些照片不难感受出谈丰年在摄像时倾注的那份爱。
谈复临迟疑半晌。
在垃圾桶里。
过后没几天，他便将过往的奖状连同那张最新的一齐丢进了垃圾桶里。
如今看着这一张张被摊平的奖状，谈复临一下瘫坐在床边，愣怔地与相框里年轻的谈丰年对视。
他低下头，雨滴浸湿了发梢，汇聚成晶莹的水珠滴落下去。
谈复临不忍抽出右手，于是抬起左手试图抚平她的眉头。
她穿着一身的白，不比耀眼的红夺目，却也透着一股易碎的清冷感。
“都是些日常的琐事，但……”他停顿了下，接着说，“很快乐。”
倏然，谈复临眼睫一颤，侧头朝着远处的台阶望去。江允初背着身站在那里，几乎要与周围凄楚静谧的环境融为一体。
画面过于和谐美好，令人不忍再联想这对夫妇婚后的种种不幸，生死相隔。
刘欲合上眼，沉默许久。
脑海里有个无比清晰响
忽然，谈复临的情绪变得尤为激动，他迅速地一张张向后翻，奖状上的时间渐渐往后跳转。
江允初双手交叉着握住他的右掌，温柔地呼吸拂过他的指尖，缓慢的，蕴含着一种平静人心的力量。
谈复临失神地盯着江允初凑近的脸，耳边响起嘈杂的轰鸣，他听不清她在说什么，神情稍显木讷。
正文部分印着：
谈丰年不关心，他也不在乎。
对着这一幕，他的心间震动。
结果没有一张疏漏，从小到大他获得的所有奖状都在这里，被谈丰年小心地藏在床头柜里。
他半蹲下来，踌躇了会儿才开口：“你也曾为我担惊忧虑过吧，你也曾经认可过我吧，你也曾因为有我这个儿子感到骄傲吧，我尊敬的父亲。”
江允初本就睡得不沉，被谈复临的触碰惊醒，挣开惺忪的双眼便正对上他的视线。
他似乎在醉酒后的谈丰年嘴里听到过这个称呼。
谈复临：“……小李？”
提起往事，他痛苦地掩面，“也怨我，当时没拦着他。小李是我们三个人里最活跃顽皮的，他平时就喜欢打球，成绩也不错。”
谈复临不敢置信地轻语：“怎么会在这里……”
谈复临最终留了那副相框里的照片，算是留作念想，其余一切包括那叠厚厚的奖状全部密封进箱子里，随着谈丰年的骨灰一同葬下去。
没有回应，只听雨声嘀嗒。
听到“打球”二字，谈复临微微一怔。
“好。”江允初举着伞自觉转身离开。
谈复临静静地注视了她许久，直至江允初有了细小的动静，不知她梦到了什么，眉头紧蹙，嘴唇轻启嘟囔着。
“你醒了。”她激动地说，“你头痛不痛，我喂你吃了点解酒的药，不知道起效果了没。”
谈复临走到谈丰年和杨依澜的墓碑前，擦掉碑侧面被粘上的污泥，将雨伞支在碑上挡雨。
刘欲扭头最后望了墓碑一眼，“我和老谈送走了小李，如今我又把他送走。我们三人组就剩下我一个了。”
刘欲说：“都是些陈年旧事了，我和你说这些做什么。我走了。”
时间有些久远，纸张早开始泛黄，从四角逐渐将中央延伸。边角处隐约可以看到细小的折痕，是手指捏过的痕迹，可见这些奖状经常有人翻动。这里是谈丰年的房间，除了他不会再有别人。
这是他一年级时学校发的奖状。
不在这里，该在哪儿呢？
刘欲等人在碑前站了很久，离去时他拍拍谈复临的肩膀。
谈丰年是个物欲极浅的人，加上常时间在外出差，他放在这个家里的物品实在不多。称得上遗物的大概也只有谈丰年自己房间里的那些东西了。
毕竟，江徐行是绝不会做这样的事的。
谈复临回忆着最后一次见到这些奖状的地点。
谈复临没有回答。他扶着她的肩膀，将她拉到沙发上，弯腰温柔地替她揉了揉发酸发麻的小腿。
“打球？”
幸好醒来见到了你。
“不过，幸好……”谈复临没头没尾地来了句。
今年生日那天，他和谈丰年一同来这里扫墓，转眼碑前只剩下他一个人。
爸爸，原来你将奖状捡回来了。
“……熙熙。”谈复临的声音很轻。
刘欲：“老谈没跟你提过小李？按照辈分来讲，你该喊他一声李叔的。可惜……那小子走的太早了。”
江允初顺着他的话问下去：“梦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江允初察觉他的异样，立即紧张起来：“你怎么了，还是不舒服吗？我带你去医院。”
江允初扫过时间，1998至1999年，那时候她还没上学，谈复临比她高一届，应当正好上小学一年级。
江允初仰着头，无声地安慰他。
即使隔了好多年，谈复临仍能忆起那一刻的无措与失落。
这日碰巧下起了蒙蒙细雨，淅淅沥沥地覆在墓碑上，浸润碑前娇嫩的几束鲜花。
“再没回来。”
挂断电话后，谈复临简单冲了个澡，洗去一身熏人的酒气。
他径直走到床头柜前，举起精致的相框向江允初展示。
说实话，江允初也没料到谈丰年会将谈复临过往的奖状放到自己床头柜里。
很早以前江徐行还特意买了个柜子摆在书房正对门的位置，她从小到大获得的奖杯奖状还有证书全部摆在上面。家里来客人了，江徐行总要带人进书房看看，主要还是要在那个立式柜子前转一圈，而后装作不经意地提起女儿这些“微不足道”的成绩。
“好。”
幸好我还不是一无所有。
谈复临正要将第一层的抽屉推回去，余光一撇，霎时间整个人茫然地僵住了。
谈复临惊愕地愣在原地，不只为这段往事，他终于明白谈丰年曾经的反对是为何。
细密的雨落在他身上，一滴滴沿着锋利的下颚往下流。
最上面那张的首行写着硕大的两个字：奖状。
照片里一对年轻靓丽的新婚夫妻正搂着肩，一前一后站在桥头，侧头朝镜头的方向欢笑。
遗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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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推开门，入目是极简风格的卧室，素白的床单铺的极为工整，似仍在等待房间主人回来。
这段时间，她确实很辛苦地两头跑。
“我替你选了一张年轻时的照片，是你最喜欢的样子，你就用这幅容貌去见她，她不会嫌你的。等你见到了她，代我问声好。”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