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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桌一个男生叹着气,见班主任还没有来,探头和周围一圈的同学说:“你们去看那个年级大榜了吗?我不仅看了我们年段的,还偷偷溜到高三那边去看了会儿,不出我所料,第一名还是那位大神。”

    “喵”的一声,橘猫一下窜开去,几步后一个急转弯,不见了身影。

    江允初从与他片刻的对视中确认出来,他的那句“你好”是对她说的。看着眼前的陌生人,她礼貌性地也回了句“你好”。

    江允初等他松了手,连忙捧过校服遮住自己一直紧攥着的衣角。确认他看不到血污后,她才敢松开自己的右手,刚刚握着衣角捏了太久,手心已经有些发汗,隐约带着点潮意。

    江允初忽然记起,周一升旗仪式结束后回教室的路上,她似乎还和同学提起过,说这次国旗下讲话的那个男生的声音挺好听的。

    “那高三年级第一是谁?”

    谈复临侧身朝她点了点头,迈步走远。

    江允初明白过来,橘猫似乎是爬得太高,下不来了。

    午休时,江允初抱着手里的校服回到座位上,穿上自己的外套后,再将谈复临的校服平铺在课桌上,打算叠起来还给他。视线忽得停顿在衣服一角,一块暗红的血迹蹭在纯白的校服布料上,很是醒目。

    江允初微微愣神,这是个完全在她意料之外的问题,但男生温柔的语调并未令她感到冒犯。她稍稍沉思着估摸了会儿时间,又侧头往小卖部里眺望一眼,略带迟疑地点了点头。

    两秒钟的呆滞后,联想到自己这几天刚来例假,江允初当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愣怔地接过还带着点余温的校服,面上隐隐染开红晕。

    江允初抬起眼撞进他的视线,橘黄的晚霞透过扇形银杏叶的缝隙落在他脸上,从他柔和的眼角一扫而过,纤长的睫毛在眼睑处落在道道暗淡的阴影。

    她猛地坐直身子,眉头一皱。

    怕挡到别人的路,她稍稍往旁边靠了些位置,静静站在墙边等饭友从小卖部里“厮杀”出来。

    “谈复临啊。”一旁的一位女生说起谈复临,“百晓生”的属性被当场激发,“你竟然不知道谈复临,高三那一届雷打不动的年级第一,超级大学霸诶!这周一国旗下讲话的就是他,你怎么完全没印象?”

    “没事。”他笑着微微摇头。

    江允初默默听着女生口若悬河地夸赞谈复临,从他傲人的成绩说到优秀的运动天赋,兜兜转转又绕到了那张温润斯文的面庞。

    不知它是怎么蹿到树上去的。

    郁安一中的小卖部建在学校一食堂旁边。大多学生吃完饭后,都会顺道去小卖部买点零食,以供下午充饥。因此,午饭后的那半个小时是小卖部一天里生意最红火的时段。

    江允初听着这个名字浑身一震,扭过头问:“你刚刚说谁?”

    骄阳自头顶笔直射下,在她脚下印出一个椭圆形的阴影。

    江允初也随之举手,与他保持平齐。

    江允初叠起桌上的蓝白校服,找出个干净的袋子装进去,内疚地想着,只能等下午放学的时候去找他,亲自向他赔礼道歉了。

    清凉的秋风掠过花坛里娇美艳丽的鲜花,花枝在空中颤抖着折了腰。在不知道第几次听到脚步声回头望去时,她终于等到了谈复临。

    在对上他视线的那一刹,她不自觉地放缓了语调,低下头歉疚地说:“对不起,我不小心把你的校服弄脏了。”

    他正低头注视她,阳光透过额前的黑发铺洒在脸上,右眼角的那颗泪痣第一眼就分去了她几分注意。

    “果然。”

    江允初仰头看向他,稍显羞涩地说:“谢谢。”

    完了。

    江允初梳着干净利落的马尾辫,一身蓝白的短袖夏季校服,独自站在小卖部门口。她随意瞥了眼身旁的玻璃窗,里面人潮拥挤,结账的队伍绕了两圈,根本看不到尾。

    她绕着中央的圆形花坛徘徊很久,却迟迟不见谈复临的身影。

    江允初将袋子藏到了身后,低声喋喋不休着:“我把……染上去了,真的很抱歉。我一定会把它洗干净的。如果你介意的话,现在刚好开学,高一的学生在订校服,我可以按照你的尺码订一件新的还给你。”

    江允初愣了一瞬,循声回望过去,身后站着个男生,斯文干净,面容清俊。蓝白色的校服外套规矩地穿在他身上,正中央的拉链拉到了最顶端,露出半截脖颈。

    江允初焦急地紧盯着桌上的外套,没有参与他们的交谈。

    那片血迹不知何时露了出来,她连忙伸手将被染到血迹的区域全部攥进手心里,生怕它再次露出来。

    江允初不自觉地低头发呆,额角的一缕碎发随着这个动作向下垂落,扫过她微微上扬的眼角,扰得她抬手去整理。

    不对!

    同桌翻了个白眼:“这还用多想,谈复临呗。”

    忽觉手心一重,她抿着唇,条件反射地抓紧衣服看过去,肥圆的橘猫不知何时从树枝上一跃而起,平稳地落到校服正中央的位置。

    周五放学时间一到,她提着袋子等在高三教学楼下,望着一个个从教学楼里走出来的学生,面上大多带着放假的愉悦。

    过了一会儿,它缓慢地扭动身子朝树下的人看过来,而后又移开了视线。

    这个再平常不过的中午,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她记住了一个人。

    江允初呆愣愣地看着男生伸手将校服外套递过来,他稍稍歪头,小声说:“你先系在腰上,去卫生间处理一下吧。”

    男生手指向前桌的江允初:“班长,年级第五。”

    来食堂吃午饭前,她想着这两天升温,中午定是很闷热的,于是脱了自己的外套,丢在课桌上。所以,她现在身上只有蓝白的短袖T恤,配上深蓝色的运动长裤。这个男生大概是看她一个人站在这里等同学,身上没有长袖外套可以遮挡,于是脱了自己的暂时借给她。www.feiwu.me

    江允初循着他的目光望去,斜前方的一棵银杏树枝上,正卧着一只肥胖的橘猫,它看到树下的人,“喵”地叫了一声。

    但升旗时各班的站位是学期初就定好了的。高一的学生站在最靠近主席台的前排,高二则在高一后面,所以当时江允初根本看不清主席台上发言人的面孔,至于名字她也是听过就忘了。

    谈复临半阖着眼,一动不动地盯着趴在校服上的猫。

    清爽的微风从背后捎来了一道清润的声音。

    “没事的,校服而已。”他说得很随意,低头瞥过她手里提着的袋子要去接。

    他微微愣了一瞬,丝毫没有生气,反而笑着点了点头。

    她急忙停下了步伐,小步子往后挪了一尺,与他分开一点距离。她疑惑地抬头朝他看去,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停了下来。

    江允初大步奔上去,停在他身前,缕了缕凌乱的碎发喊道:“谈……谈复临。”

    视线里,男生伸着脖子仰头朝上看,夕阳正好落进他的眼眸里,他瞳仁的颜色很浅,像是颗透亮的琥珀,倒映着头顶的万里长空。

    江允初直直望着他的背影,他的背挺得很直,走路松弛但不懒散,和身旁的同学一路说笑着走过百米长的银杏走道,直至到达最里侧高三的那幢教学楼旁,左拐再没了身影。

    温润干净,字正腔圆却不带一丝锋芒。

    江允初循着他的视线低下头,他此刻看着的应该是……

    视线回转,校服上留下了四个灰黑的猫爪印子。

    她把谈复临借给她的校服弄脏了。

    教室前的广播里播放着一个温柔的女声:“听力练习到此结束。”

    江允初将校服从袋子里抽出来,摊开时,小心地用手掌心遮掩着衣服角落的那片红痕。

    “你好。”

    谈复临的目光在校服上晃了一圈,最终定在江允初脸上。

    江允初紧跟在他身后,一边低头走一边说,差点撞上了他的后背。

    谈复临扫了眼她愧疚的神情,眼尾一扬,转身朝校门口走去。

    此时橘猫垫着脚步在枝头颤颤巍巍挪动了一小步,细长的树枝随之剧烈地上下摇摆起来,它当即定住身子不动了。

    他叫,谈复临。

    “不必买新的赔我。”他忽而开口。

    “我们班第一是谁啊?”有人好奇地问。

    他弯起嘴角,友好地朝她笑了笑,问:“你好,请问你的朋友还需要很久才能出来吗?”

    “用我的校服接它下来吧。”谈复临转身淡淡说了句,目光在江允初手中提着的袋子上一晃而过,示意她将里头的校服拿出来。

    正午的校园人声嘈杂,喧嚣声绕进清凉的秋风里,吹拂过路边的银杏树叶,簌簌作响。www.chunquan.me一两瓣金黄的开扇状银杏叶片迎风飘离枝头,摇曳几圈后轻飘飘落在地上。

    他看向她的目光一顿,抬手拉开了校服外套的拉链,捏着领子的位置反手一拽,将外套脱了下来。里头穿得是夏季的校服T恤,两颗纽扣都被扣上了。

    远处一个高大健壮的男生跑上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催促道:“谈复临,快走了,今天周五,中午有英语听力练习的。迟到了又要被秃头老杨骂。”

    谈复临上前扯住校服的另外两个角,将外套平整地拉开来。

    谈复临身上只剩了件单薄的T恤,右手拽着书包背带的最底部,手臂曲起,白皙的肌肤下隐隐可见流畅的肌肉线条。

    “再举高一点。”他仰头目测了下橘猫所处的高度,缓缓抬起手臂。

    她实在搞不懂这个男生问她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是为了什么,于是开口问:“你有什么事吗?”

    他笑道:“还好接住了。”

    他似乎察觉出了她的窘态,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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