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开月下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归云文学网)，接着再看更方便。
[ 【作者云开月下提示：如果章节内容错乱的话，关掉阅读模式,关闭广告拦截即可正常】
] 他清晰地在谈丰年脸上看到沉痛的神情。
徐斯程起身上前，将镜头对准那人。
他慢悠悠地开口，似乎只是在和朋友聊着日常琐事：“你妈妈墓上的照片选的不错。”
“阿临，你听到了没，这恩情一定要还！”
他听身后有人咒骂：“你这个不孝的东西，你爸这么多年辛辛苦苦都是为了谁！”
不，爸爸，你在说什么！
谈复临跌跌撞撞地退后一步，薄唇张开却发不出声。
谈复临接受了视频通话的邀请，屏幕一下弹出一张惊恐的脸，从眉尾延伸到眼角的伤疤分外显眼。
“这恩情我一定要还！”
耳边隐约听到些奇怪的杂音，她问：“有谁在你旁边吗？”
他大力摇晃着头，努力想求救，但出口的还是：“唔唔——”
-
他听懂了。
“你看着我！”
“你不会听不出来我的声音吧？”他的语调一转，沉下声道，“怎么也算是老朋友了，你这样真令我心寒。”
对方嘴里似含着东西，口齿不清，玩味地说，“你好啊，谈复临。”
耳边那道声音越来越近，他还在重复：
爸爸！
谈复临将预订好的花束搬到屋里，按照色彩的明度有序排列。整间屋子里弥漫着鲜花沁人的芳香。
明亮的光线将他的影子拉得细长，延伸至房间背光的角落里。
“大战？”
对面的人等了片刻，很快没了耐心。
“好啊，那我明天得画个全妆，美美上镜。”
“……”谈复临似笑非笑地抿了抿嘴。
此刻，他发懵地看着谈丰年在自己眼前倒下去。“碰”的一声，后脑勺撞在地上，一摊鲜红的血流出来，很快染红了他的裤腿。
待谈复临挂了电话，李烨咽下最后一口，满足地抽了纸巾擦擦嘴角：“我要养精蓄锐，明天还有一场大战呢。”
他转过头来，手中握着电话，严肃地说：“当初我去讨债的时候，有个混子从我背后冲上来，想用碎玻璃片扎我。是老刘替我挡了一下，他的眉头至今都还留着一指长的伤疤。这恩情我一定要还。”
谈丰年慢慢走过来。
不是的，他其实不是这样想的，不是的！
转头望向窗外，月色盈盈，柳叶飘摇。
“阿临，你看看老刘头上的疤痕，一道是因为我，一道是因为你啊！”
他记得，记得的。
“……窗外的风声吧。”
李烨来了电话。
屋外日光暖洋洋的，却不到谈复临身上。他浑身僵滞，瞳仁剧烈地晃动几下，终于发疯地大喊出来：“住手！”
他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困倦地说自己刚起床。
刘欲的嘴里被塞了一大块布，双手被绑在椅背后，此刻他正对着镜头奋力挣扎，含含糊糊地呼救着。
明天应该是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 。
谈复临咬紧牙关，嗓音冷清清的，脸藏在阴影里看不清神色，“徐斯程，你想说什么？”
浑身的血液像是凝固了。
谈复临的脑袋一片空白。
“是因为你，”徐斯程阴邪地笑着，一个字一个字，慢吞吞地说出来，“都是因为你啊，谈复临。”
顷刻，耳边的轰鸣声散去。
太阳破开夜色，再度攀上山头。
他指着谈丰年墓上那张年少清秀的照片啧啧称奇：“你和你爸爸长得更像诶！”
头涨的生疼。
他刚刚说了什么？
每一个字都听懂了。
像是大脑被击中，谈复临的太阳穴涨的生疼。他缓缓抬起头，身后落地窗将他框进一个四四方方的格子里。
徐斯程一摊手，候在一旁的周起眼疾手快地递上一把小刀，凌厉的刀刃闪过一抹寒光。徐斯程将刀尖抵在刘欲眉头，左右比划着。
“我准备一下，吃个饭就过来。你先去接她吧。”
刘欲的两颊鼓起，像个即将炸开的气球。他瞪大了眼，眼球周围红血丝遍布。每一丝都在表明他此刻内心的无助恐惧。
“你说什么？”
他头皮发麻地与刘欲对视上。
“原来你听出来了啊，早说嘛。”徐斯程咧嘴大笑起来，“我就是有点好奇，如果我把他俩的坟给挖了，你会有什么反应呢？”
谈丰年沉下脸，再次重复：“这恩情我一定要还！”
刀面贴着刘欲凸起的眉骨，来回滑动，似乎在寻找最合适的角度，方便划出对称的伤口。
夏日里难得清凉的夜晚，江允初在寝室准备第二天的毕业答辩，过了明天上午，她也就正式结束了四年的本科生涯。
洗漱完准备入睡时，她接到了谈复临的电话，他打来询问她第二天的具体安排。
学校里不同学院的答辩时间不同，医学院早一周便已经完成相关的毕业流程。
李烨瘪瘪嘴，推开谈复临的手，张开大口吃起炸串来。
徐斯程懒洋洋地审视墓碑上的照片，点点头，确实和谈复临有几分相似。
谈复临瞠目与谈丰年对视。
“好，有电话进来，我先挂了。”
“嗞——”又是很长的一道摩擦声后。
越来越多的人围上来，他站在最中央，环视一周，有的面孔熟悉，有的却很陌生，他们无一例外地对着他指指点点：
这时，忽然进来一个陌生号码。
徐斯程无赖似的挥挥手，“哈哈，开玩笑嘛，我就是活跃活跃气氛。人都死了，就剩下一掊灰，我才没这么缺德把骨灰挖出来撒了呢。”
滚烫的眼泪源源不断地流出来，糊了满脸。
“我要他……比死更痛苦。”
“唔——”
“我们系要上午九点左右开始答辩，我看了下名单，我是我们小组最后一个答辩的，结束大概要到中午十二点了。”
照片中央是一块墓碑，写着：爱妻杨依澜之墓。
谈复临眼疾手快地捂住他的嘴：“他说想在毕业宴上拍张大合照。”
他倏地收了笑，看向对面木椅子上被胶带绑的丝毫不能动弹的人，“不过，有人死了，还有人活着。你想见见他吗？”
“知道。”谈复临干咳了声，“熙熙，明天李烨打算请我们吃饭。”
谈复临摆好最后一只气球的位置，直起身，没回话。
谈复临脸色骤变，瞳孔一下紧缩，手背上青筋暴起。
谈复临握着手机，安静的房间循环着一声声“唔唔——”。
徐斯程又换了张照片。
完全陌生的一串数字，他没见到过。
李烨十分中二地摆了个pose：“求婚大作战——”
“徐斯程。”谈复临咬牙切齿地似要把他碾碎，“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李烨：“谁请客——”
“有事？”
停下，快停下！
“那个就是死了爸又死了妈的谈复临吧。”
“这边这条疤是因为你那个已经入了土的爹，这一边——”徐斯程自顾自地说着。
手指刚摁在接听键上。
这是谈丰年生前住院的时候说过的话。
“你这小子知不知道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的道理！”
谈复临冷眼看向狼吞虎咽吃夜宵的李烨。
“别这么冷淡嘛。确实有一件小事要你帮忙，而且我猜你会感兴趣的。”徐斯程叼着根烟，躺在沙发上翻阅照片。
“唔——”
细碎的日光撒上树梢，清风徐徐，吹过平静湛蓝的湖面，荡起圈圈波纹。
四周静得能听到银针落地的声音。
我没想诅咒你，真的，爸爸，别死，我……
他转过身，真的是刘欲。
“他这头上的伤疤还挺别致，听说是为了救谈丰年被人用碎玻璃片划伤的，这伤再往下一点点就该瞎了一只眼了。真是可惜啊，就伤了一边。谈复临，我这人喜欢成双成对的东西，你说我该不该在另一边也帮他弄个对称的伤疤？嘶——不过我下手没个轻重，这一回真可能刺穿眼球！”
喉咙像是被刺穿，他忍着刺痛声嘶力竭地喊出来。
下一秒，传出一声桀桀怪笑，透着股难以忽略的兴奋劲儿。
传入谈复临耳朵里的是一声声呼喊。
计算机学院似乎是整个学校里最晚的。
刘欲在呐喊，一遍又一遍无助地喊：“阿临，救我，救救我，求你——救命啊——”
“听说他妈妈倒在分娩的手术台上了。
江允初怕打扰室友，躲到阳台上小声说：“好。不过答辩的时候全场要保持安静，要求把手机静音，我又是最后一个，看不到你发的消息，所以你不用来太早。”
耳边荡起回音：“谈丰年，你变成今天这样子，是你活该！”
徐斯程勾起嘴角，轻蔑的神情与他青涩稚嫩的外表形成巨大反差。
嘈杂的轰鸣声响起，尖利得盖过谈丰年的声音，谈复临茫然地看着谈丰年的嘴张张合合。
谈复临看了两眼那串号码。
一瞬间，谈复临如坠冰窖。
谈复临的嗓音很轻，尾音调皮地向上扬，听着心情很好，“到时候我来接你。”
周遭冷的吓人，他颤颤巍巍地抬起头。不远处站着个穿病号服的男人，满头白发，神色肃穆。
他忍着喉咙口的刺痛，想要跑上去抓住谈丰年。
] 他清晰地在谈丰年脸上看到沉痛的神情。
徐斯程起身上前，将镜头对准那人。
他慢悠悠地开口，似乎只是在和朋友聊着日常琐事：“你妈妈墓上的照片选的不错。”
“阿临，你听到了没，这恩情一定要还！”
他听身后有人咒骂：“你这个不孝的东西，你爸这么多年辛辛苦苦都是为了谁！”
不，爸爸，你在说什么！
谈复临跌跌撞撞地退后一步，薄唇张开却发不出声。
谈复临接受了视频通话的邀请，屏幕一下弹出一张惊恐的脸，从眉尾延伸到眼角的伤疤分外显眼。
“这恩情我一定要还！”
耳边隐约听到些奇怪的杂音，她问：“有谁在你旁边吗？”
他大力摇晃着头，努力想求救，但出口的还是：“唔唔——”
-
他听懂了。
“你看着我！”
“你不会听不出来我的声音吧？”他的语调一转，沉下声道，“怎么也算是老朋友了，你这样真令我心寒。”
对方嘴里似含着东西，口齿不清，玩味地说，“你好啊，谈复临。”
耳边那道声音越来越近，他还在重复：
爸爸！
谈复临将预订好的花束搬到屋里，按照色彩的明度有序排列。整间屋子里弥漫着鲜花沁人的芳香。
明亮的光线将他的影子拉得细长，延伸至房间背光的角落里。
“大战？”
对面的人等了片刻，很快没了耐心。
“好啊，那我明天得画个全妆，美美上镜。”
“……”谈复临似笑非笑地抿了抿嘴。
此刻，他发懵地看着谈丰年在自己眼前倒下去。“碰”的一声，后脑勺撞在地上，一摊鲜红的血流出来，很快染红了他的裤腿。
待谈复临挂了电话，李烨咽下最后一口，满足地抽了纸巾擦擦嘴角：“我要养精蓄锐，明天还有一场大战呢。”
他转过头来，手中握着电话，严肃地说：“当初我去讨债的时候，有个混子从我背后冲上来，想用碎玻璃片扎我。是老刘替我挡了一下，他的眉头至今都还留着一指长的伤疤。这恩情我一定要还。”
谈丰年慢慢走过来。
不是的，他其实不是这样想的，不是的！
转头望向窗外，月色盈盈，柳叶飘摇。
“阿临，你看看老刘头上的疤痕，一道是因为我，一道是因为你啊！”
他记得，记得的。
“……窗外的风声吧。”
李烨来了电话。
屋外日光暖洋洋的，却不到谈复临身上。他浑身僵滞，瞳仁剧烈地晃动几下，终于发疯地大喊出来：“住手！”
他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困倦地说自己刚起床。
刘欲的嘴里被塞了一大块布，双手被绑在椅背后，此刻他正对着镜头奋力挣扎，含含糊糊地呼救着。
明天应该是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 。
谈复临咬紧牙关，嗓音冷清清的，脸藏在阴影里看不清神色，“徐斯程，你想说什么？”
浑身的血液像是凝固了。
谈复临的脑袋一片空白。
“是因为你，”徐斯程阴邪地笑着，一个字一个字，慢吞吞地说出来，“都是因为你啊，谈复临。”
顷刻，耳边的轰鸣声散去。
太阳破开夜色，再度攀上山头。
他指着谈丰年墓上那张年少清秀的照片啧啧称奇：“你和你爸爸长得更像诶！”
头涨的生疼。
他刚刚说了什么？
每一个字都听懂了。
像是大脑被击中，谈复临的太阳穴涨的生疼。他缓缓抬起头，身后落地窗将他框进一个四四方方的格子里。
徐斯程一摊手，候在一旁的周起眼疾手快地递上一把小刀，凌厉的刀刃闪过一抹寒光。徐斯程将刀尖抵在刘欲眉头，左右比划着。
“我准备一下，吃个饭就过来。你先去接她吧。”
刘欲的两颊鼓起，像个即将炸开的气球。他瞪大了眼，眼球周围红血丝遍布。每一丝都在表明他此刻内心的无助恐惧。
“你说什么？”
他头皮发麻地与刘欲对视上。
“原来你听出来了啊，早说嘛。”徐斯程咧嘴大笑起来，“我就是有点好奇，如果我把他俩的坟给挖了，你会有什么反应呢？”
谈丰年沉下脸，再次重复：“这恩情我一定要还！”
刀面贴着刘欲凸起的眉骨，来回滑动，似乎在寻找最合适的角度，方便划出对称的伤口。
夏日里难得清凉的夜晚，江允初在寝室准备第二天的毕业答辩，过了明天上午，她也就正式结束了四年的本科生涯。
洗漱完准备入睡时，她接到了谈复临的电话，他打来询问她第二天的具体安排。
学校里不同学院的答辩时间不同，医学院早一周便已经完成相关的毕业流程。
李烨瘪瘪嘴，推开谈复临的手，张开大口吃起炸串来。
徐斯程懒洋洋地审视墓碑上的照片，点点头，确实和谈复临有几分相似。
谈复临瞠目与谈丰年对视。
“好，有电话进来，我先挂了。”
“嗞——”又是很长的一道摩擦声后。
越来越多的人围上来，他站在最中央，环视一周，有的面孔熟悉，有的却很陌生，他们无一例外地对着他指指点点：
这时，忽然进来一个陌生号码。
徐斯程无赖似的挥挥手，“哈哈，开玩笑嘛，我就是活跃活跃气氛。人都死了，就剩下一掊灰，我才没这么缺德把骨灰挖出来撒了呢。”
滚烫的眼泪源源不断地流出来，糊了满脸。
“我要他……比死更痛苦。”
“唔——”
“我们系要上午九点左右开始答辩，我看了下名单，我是我们小组最后一个答辩的，结束大概要到中午十二点了。”
照片中央是一块墓碑，写着：爱妻杨依澜之墓。
谈复临眼疾手快地捂住他的嘴：“他说想在毕业宴上拍张大合照。”
他倏地收了笑，看向对面木椅子上被胶带绑的丝毫不能动弹的人，“不过，有人死了，还有人活着。你想见见他吗？”
“知道。”谈复临干咳了声，“熙熙，明天李烨打算请我们吃饭。”
谈复临摆好最后一只气球的位置，直起身，没回话。
谈复临脸色骤变，瞳孔一下紧缩，手背上青筋暴起。
谈复临握着手机，安静的房间循环着一声声“唔唔——”。
徐斯程又换了张照片。
完全陌生的一串数字，他没见到过。
李烨十分中二地摆了个pose：“求婚大作战——”
“徐斯程。”谈复临咬牙切齿地似要把他碾碎，“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李烨：“谁请客——”
“有事？”
停下，快停下！
“那个就是死了爸又死了妈的谈复临吧。”
“这边这条疤是因为你那个已经入了土的爹，这一边——”徐斯程自顾自地说着。
手指刚摁在接听键上。
这是谈丰年生前住院的时候说过的话。
“你这小子知不知道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的道理！”
谈复临冷眼看向狼吞虎咽吃夜宵的李烨。
“别这么冷淡嘛。确实有一件小事要你帮忙，而且我猜你会感兴趣的。”徐斯程叼着根烟，躺在沙发上翻阅照片。
“唔——”
细碎的日光撒上树梢，清风徐徐，吹过平静湛蓝的湖面，荡起圈圈波纹。
四周静得能听到银针落地的声音。
我没想诅咒你，真的，爸爸，别死，我……
他转过身，真的是刘欲。
“他这头上的伤疤还挺别致，听说是为了救谈丰年被人用碎玻璃片划伤的，这伤再往下一点点就该瞎了一只眼了。真是可惜啊，就伤了一边。谈复临，我这人喜欢成双成对的东西，你说我该不该在另一边也帮他弄个对称的伤疤？嘶——不过我下手没个轻重，这一回真可能刺穿眼球！”
喉咙像是被刺穿，他忍着刺痛声嘶力竭地喊出来。
下一秒，传出一声桀桀怪笑，透着股难以忽略的兴奋劲儿。
传入谈复临耳朵里的是一声声呼喊。
计算机学院似乎是整个学校里最晚的。
刘欲在呐喊，一遍又一遍无助地喊：“阿临，救我，救救我，求你——救命啊——”
“听说他妈妈倒在分娩的手术台上了。
江允初怕打扰室友，躲到阳台上小声说：“好。不过答辩的时候全场要保持安静，要求把手机静音，我又是最后一个，看不到你发的消息，所以你不用来太早。”
耳边荡起回音：“谈丰年，你变成今天这样子，是你活该！”
徐斯程勾起嘴角，轻蔑的神情与他青涩稚嫩的外表形成巨大反差。
嘈杂的轰鸣声响起，尖利得盖过谈丰年的声音，谈复临茫然地看着谈丰年的嘴张张合合。
谈复临看了两眼那串号码。
一瞬间，谈复临如坠冰窖。
谈复临的嗓音很轻，尾音调皮地向上扬，听着心情很好，“到时候我来接你。”
周遭冷的吓人，他颤颤巍巍地抬起头。不远处站着个穿病号服的男人，满头白发，神色肃穆。
他忍着喉咙口的刺痛，想要跑上去抓住谈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