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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6章 “好圣孙,可保大明三代盛世”

    若是瓦剌胜,则大明退到胪朐河以南,重开互市,增加粮食、羊毛、羊肉以及茶叶的交易量,为期十年。

    此时的他们,甚至就连柳升和樊忠,也不知道该站在什么立场,以什么样的身份去面对朱瞻基这个皇帝,去面对朱瞻壑这个吴王世子了。

    在永乐年间的时候,无论是吴王一脉刚去就藩的时候,还是说十几年后太宗皇帝垂垂老矣的时候,这汉王府一直都是有人打理的,几乎可以说是和当初他们离开的时候没有两样。

    后来随着吴王一脉入主顺天,虚溜拍马的人自然就多了起来,被荒废两年的应天汉王府也在极短时间内被重新收拾了出来,并且重归永乐年间时的那样,每天都有人打扫。

    “这是必然的,从你堂兄的选择上就能看得出来。”朱高煦看了看飘进茶杯里的花瓣,想了想,还是将这杯茶泼掉了。

    世间万事万物,其实都是有迹可循的,所有事情都是有逻辑的,如果没有,那只是因为你没有看不到,而不是真的就没有逻辑。

    这个世界,花花轿子人抬人。

    如今的汉王府,仍旧坐落在应天城最繁华的长安街上,大门牌匾上写的仍旧是汉王府三个大字,而非吴王府。

    他所想到的,是当年自己的大哥为朝廷、为自己的爷爷付出如此之多,杀外敌、筑京观、灭奸商、诛贪官……

    原因无他,只因为此时的他其实已经不是站在大明皇帝的角度上去思考问题了,而是站在一个父亲,站在一个即将失去皇位的皇帝的角度上。

    也就在洪熙到宣德元年这两年间,当初打理汉王府的人随着朝堂权利的变更而停了下来,但这个停也并非是朝廷的命令。

    太宗皇帝驾崩,再也无人能够压制住吴王一脉,吴王一脉对大明的影响力越来越强,让整个朝廷都将目光放到了吴王一脉的身上。

    但就如同瓦剌使臣所带来的建议一样,哪怕是使用了非常规的方式,在最终的结果上他们也不敢奢求太多,哪怕最后他们是胜利的一方,也仅仅只敢让大明退到胪朐河以南和重开互市。

    且不管当初为何,现如今大明大兵压境,在综合实力上远不及大明的瓦剌只能剑走偏锋,去使用一些非常规的方法。

    直到吴王一脉撤出顺天,重新回到这里。

    坐在树下的吴王父子多多少少的带着点儿惬意。

    其实仔细想一想,在此之前,大明的疆域就是到胪朐河的,从胪朐河到斡难河一带其实算是大明和瓦剌的缓冲区域。

    “倘若如今的大明有半分成就是靠着瞻垐才达成的,那瞻垐也不会有丝毫犹豫,但现如今,您出去随便拉个人问问,如今大明的强大是谁的贡献最大?”

    但谁又能想到,当年的那个好圣孙,如今却走到了这种地步。

    此刻,对于李彬徐亨、柳升樊忠等一众将领来说,现实就是毫无逻辑的。

    因为朱瞻基料定瓦剌不敢太过分,对于现在的瓦剌来说过分的话就等同于是自毁,所以朱瞻基才会做出应战的决定。

    也就是说,哪怕最终是自己胜利了,瓦剌也不敢想多了,只是想让局面恢复到永乐末年时期的那个样子。

    想到这里,朱瞻垐不由得摇头笑了起来,只是他的笑容中充斥着满满的……嘲讽。

    说到这里,朱瞻垐不由得抬起头看了看自己的父亲,又朝着北方看了看。

    毕竟,司马法曾有言:国之大,好战必亡,忘战必危。

    或许,应该说朱瞻垐没有那么轻松。

    朱瞻基答应了瓦剌使臣所带来的建议,并且直言届时自己会亲自领兵,让瓦剌一方的马哈木也亲自带兵出战,双方各率一支骑兵冲杀一番,以此次的结果定此次大明北征之胜负。

    瓦剌的实力本就不如大明,之所以能够和大明直接接壤还苟延残喘了这么多年,一是因为当年太宗皇帝就没想着要杀绝草原,而是想着给后辈留点儿压力。

    无论是谁,无论是人还是动物,在这种优势在握的情况下,正常都是会拒绝这种明显是掺杂了不少小心思的建议,选择以最稳妥的方式来结束战斗。

    “你……怎么想?”

    接受瓦剌的求战,是他权衡利弊之下,自认为做出的最好决定。

    若是大明胜,则瓦剌让出忽兰忽失温,退到斡难河以北,瓦剌顺宁王马哈木与安乐王把秃孛罗以死谢罪,以此换取大明与瓦剌之前的十年和平。

    所以,现实就当真离谱到了这种程度吗?

    或者应该说,既能打好仗,还能玩儿好政治的将领,那基本上是不存在的,整个大明到现在估计也就只有张辅一个人还能勉强算是。

    但更离谱的还是瓦剌的反应。

    他所想到的,是当年的“好圣孙,可保大明三代盛世”之说。

    “有些事情,瞻垐可以做,但有些事情,瞻垐不能做。”

    马哈木的求战自是没什么可说的。

    只不过,这只是表面上的,实际上他们的心中并不像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轻松。

    “父亲……”朱瞻垐闻言一怔,但也仅仅只是一瞬间他就以坚定的目光回向自己的父亲。

    要知道,历朝历代,所谓皇帝御驾亲征其实绝大部分都只是说说而已,因为御驾亲征只是说皇帝来了,但并不代表着皇帝会亲临战阵亲冒矢石。

    “瞻垐。”放下茶杯,直直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朱高煦的眼中充满了严肃。

    无论是谁,无论何事,在计划的时候都是极为缜密的,因为计划这种事情是需要极为缜密的逻辑的。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朱瞻壑这两年一直将目光放在了更远的地方,没心思,也不想对瓦剌动手,因为他不想给自己的堂兄做嫁衣。

    “爹,您说堂兄他真的会……”

    因为他们很清楚,大明不是好惹的,就算是大明答应了他们那剑走偏锋的要求,就算是他们在这剑走偏锋的路上取得了胜利,但要是提出过分的要求,最终只会毁了他们自己。

    朱瞻基的做法让所有人都不理解,不仅李彬、徐亨等一众带着吴王一脉标签的将士不理解,就连柳升和樊忠这样的将领也不理解。

    “说实话,我是真没想到……”朱瞻垐似乎是有些失望。

    汉王府的后院里,朱瞻垐坐在自己父亲的对面,满脸的疑惑。

    但对于李彬、徐亨以及柳升、樊忠这些将领来说,突然来请战的瓦剌使者就好像是犯了病后才会有的想法。

    如果皇帝亲临战阵亲冒矢石了,那就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此战是一定必胜的,就算是突然宇宙大爆炸了也不会改变此战的结果。

    朱高煦察觉到自己儿子的动作,偏头看了看,似乎是看出了什么,又似乎是什么都没看出来,但不管看没看出来,他都没有提及相关的事情,而是换了一个话题。

    ……

    应天府,汉王府。

    “我原以为,堂兄会趁着这个机会做最后的反扑,但没想到他却选择了认命……”

    二是因为自永乐一朝过去之后,大明其实一直就是处在混乱之中的。

    当知道瓦剌使臣是带着这样的一个目的来到明军大营时,不仅是代表了吴王一脉的李彬徐亨,还是代表了皇帝一脉的柳升樊忠,都觉得瓦剌是在异想天开。

    或者应该说,现实的逻辑往往隐藏在你看不见的地方。

    明军就这么驻扎在三峰山下,既不推进,也不撤退,似乎就是想要耗在这里,耗到瓦剌突然暴毙似的。

    和顺天府不同,进入四月的应天府已经有了明显的春天的迹象,气温也回暖了不少。

    在明知道综合实力不敌的情况下,请求双方各以一支骑兵出战,以最后的战果来确定大明与瓦剌自此开始十年的未来做赌注。

    其实按照惯例,在藩王就藩之后,王府一般会被充作他用,但无论是应天府还是顺天府,汉王府都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草原的四月,算不上是温暖。m.gudengge.com

    但是,这个消息一经传出,原本士气高昂的明军却遭受到了打击。

    毕竟,相比于大明立国初期的那些老牌将领,张辅算是把政治玩儿的比较明白的人了,虽然是靠着缩好脑袋才有了如今的地位,但不得不说这也是一种成功。

    朱瞻基没有理由也没有立场同意瓦剌的建议,更没有必要亲自率军冲锋。

    而互市是本就应该一直开着的,是后来吴王一脉入主顺天,朱瞻壑不仅强行减少了很多互市的项目,还以势压人,强行更改了互市的价格。

    试问,作战双方,优势的一方大兵压境,但却在敌人的家门口安营扎寨,既不进攻也不开口说话,连个态度都没有,这就很让人摸不着头脑了吧?

    但是相较之下,大明的应战就显得有些没有道理了。

    将所有的骂名都背了下来,但最终换来的只不过是太宗皇帝的利用,而太宗皇帝心心念念所想的,仍旧是为他的那个好圣孙铺路。

    其实不然。

    但是,现实不需要逻辑。

    除此之外,再加上瓦剌也没怎么作妖,自然就不会有人注意他们了。

    然而,现实往往是最离谱的。

    他不是在看北方的顺天,也不是在看北方的草原,而是在看汉王府的北方,那个永乐大帝呆了大半辈子的应天皇宫。

    然而,事实证明,政治这种东西,武将一般都玩儿不来。

    但是,朱瞻基偏偏就答应了。

    武将和士兵只是不擅长政治斗争,但不代表他们就是傻子,就一点儿都看不出来。

    “你应该知道你大哥所想,你二哥不是嫡子,你三哥的身体不好,所以你是唯一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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