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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瀮仔细观察着两人的表情，摊了牌：“因为我们有足够的证据表明，杨明怡并非自然病死，而是死于杀鼠剂中毒。”
“老杨？”杨母拿肩膀撞了撞自己丈夫，“你买过老鼠药吗？”
夫妻两对视一眼：“百香果？”
杨母想了想，答道：“就这么大点地，去最远的就是镇上，一周会去个两三回吧。”
单瀮侧头狠狠瞪了林鹤知一眼，可就在杨明怡母亲崩溃的那一瞬间，他难以置信地发现——这个人似乎非常愉悦。
“他的意思是，小杨生前有没有……嗯……”段夏连忙解释道，“就是言语上啊，行为上啊，表达出自己不想活了这样。”
听到这句话，杨明怡母亲眼泪瞬间就下来了。她一边抹着泪，一边小声啜泣：“这……这都是气话嘛！我气昏头了，吵架吵气头上说的气话嘛！”
杨明怡一家还住老房子，林鹤知跟着两名刑警，小心翼翼踩上一条只有一人宽的土路。三人拾阶而上，杨家门前，有一片由碎石砌成的小空地，三五个妇女头扎彩巾，坐在小竹凳上围成一圈，有的在编竹篓，有的在择菜，孩子们在一旁推推搡搡吵吵闹闹，远处时不时传来一两声鸟鸣。
之前当地警方已经和夫妇联系过了，知道有人来问杨明怡的事。单瀮没与人寒暄，顺着话头便问了下去：“杨明怡平时主要待在家里，除了大棚，还会去什么地方吗？”
“别让你自身的情绪影响你对案情的判断。”单瀮摇了摇头，“杨明怡父母对这件事恐怕并不知情。”
农村有农村的好处，来来回回就这么几户，家长里短邻里间都一清二楚。难得村里来了外省人，那可是新鲜事。单瀮一出示警察证件，左邻右舍就特别热心。他们随便问了点杨明怡的事，便有了些许眉目。
杨明怡母亲邀请一行人进屋，在简陋的桌上泡了粗茶。杨明怡父亲也在，那是一个微微驼背，皮肤黝黑，有些沉默的农村男人。
单瀮点点头，心里大概也有了底：杨明怡这毒，就是在家里中的
男人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林鹤知一直没说话，突然开口：“那死者平时有抑郁倾向吗？”
“诺，二十多岁了还在家里住。”
单瀮冷着一张脸，一言不发，等走远了，才对林鹤知发作：“张口闭口没有一句人话，我让你说话了吗？啊？”
好暂停询问。在夫妻两人同意后，三人搜查了一遍老房子，的确正如杨父所说，有农药，除草药，但没有发现杀鼠药。
“她突发疾病的那段时间，家里还有谁在家呢？”
由于杨明怡母亲情绪崩溃，话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单瀮只
单瀮想了想，问道：“住院回来后，她还有吃这个药吗？”
杨家那栋楼是当地典型的木质老房子，占地面积不大，客厅里放了一张行军床，里头一间大卧室，楼上有个小阁楼，没有正经台阶，就架了一台竹梯子。房间前面有个石子铺成的小院，种了些日常蔬菜，几家人共享一个水井。
林鹤知越听越茫然：“……？”
杨父也跟着点头：“品相不好的卖不出去，我们就拿回来，根本吃都吃不完。我们每天都吃百香果。”
杨母原本以为警方是来调查冥婚的事，眉目间泛起一丝疑惑：“没有，就在家里，都病成这样了，我大棚也没让她去。”
警方之前已经联系过了当时负责杨明怡病例的医生。村医说她之所以怀疑草药，是因为很多“苗医”都没正经上过医学院，土方子代代相传，吃好的有，但每年因滥用中草药而肾衰竭的人亦是数不胜数。再加上，入院前，杨明怡明确告诉医生，那个中药很苦，喝完以后自己会“头晕，恶心，没有胃口”。
“村里每年都会杀两次老鼠，我们家其实没有什么老鼠的问题。”杨母的激动渐渐褪去，像是一个漏了气的皮球，“她怎么会是老鼠药中毒？她从哪里吃的老鼠药？”
杨母愣了愣，好像没太听懂：“什么？抑郁？”
“好几次都吵到他们家女儿离家出走，”隔壁邻居用方言学得惟妙惟肖，“大晚上地摔门喊什么‘信不信我不回来了啦’，然后她妈吼，‘那你死外面算了别回来了’！”
“也是个不懂事的，经常和她爸妈吵架，我就住隔壁，吵起来还往墙上摔东西咧！”
“真的没有吗？”林鹤知眼尾微微一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隔壁邻居说听到你叫她去死，说不定她真的去了呢？”
他正打算开口阴阳怪气一番，单瀮解释道：“在我们告诉她杨明怡并非死于草药中毒的时候，我能感觉到杨明怡妈妈身上有一种情绪变化。不仅仅是震惊，还有一种——怎么形容呢——就好像一种解脱，一种长久的怀疑终于得到了证实——这个消息，似乎给她撑了腰，让她又获得了指责别人的底气。”
杨明怡母亲倒吸一口冷气：“什么？中毒？！”
她猛地拽住丈夫的手，扭过头：“那个医生不是说，明怡是中药吃坏的吗？！”杨母语气越说越激动，普通话已经变成了颤抖的方言，“我就知道，不是药吃坏的！这个药那么贵，都吃了好几次了，之前还吃得来过一次月经，我就纳闷了，怎么会突然就草药吃坏了！那些庸医哟！”
。他伸手指了指桌上的百香果：“小杨出院后，去世前一天，应该吃过一些百香果。你是否还记得，她当时吃百香果的时候，还吃了什么？”
单瀮又问：“刚进村的时候，我看到村里贴了不少杀鼠的警示条，你们家里有杀鼠药吗？”
原来，这里家家户户都知道杨家有个嫁不出去的女儿，原因无它，正是因为她不能生育。十五六岁那会儿开始，杨母就开始为不来月事的女儿求医问药，去县城医院看过，“土方”什么的也都试遍了，却没有半点起色。农村传统非常看中传宗接代，杨明怡几次相亲都不成功，听说成过一次，但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对方父母又不同意。
林鹤知不动声色地环视一圈，客厅里都是一些居家必备的东西，虽然简陋破旧，但收拾得很干净，餐桌上有一个塑料果盘，里面放了好多卖相不好的百香果。中风了的老太太就像块石头似的窝在一角，也不看他们，时不时嘴里“咿呀”两句。
杨明怡母亲想了想，嘴唇微微颤抖：“没有。一天天蹦跶着，我看活泼得很！”
“家里有农药，全都放后院，但好像没有买过杀老鼠的？”
走之前，单瀮递过一张名片：“抱歉，你先别着急，要是想到什么可能和杨明怡有关的事，直接这个电话联系我。无论明怡发生了什么，我保证给你一个答复。”
林鹤知皱眉：“证据？”
“所以小杨生病前那段时间，吃饭什么的也都是在家里？”
“她不是自杀。”林鹤知被人推着踉跄半步，皱起眉头，“她们家里明明有农药——杨明怡从小在农村长大，必然知道农药灌下去可以速死——如果她真的想自杀，为什么不选择更有效率、随手便可以拿到的农药，而是要选择敌鼠钠盐这种死亡周期长，死亡过程折磨，且家里明面上还没有的杀鼠药？”
她丈夫脸色也很难看，沉默地搂住女人，拍了拍她的背。
“可是……可是我们家里……也没有老鼠药啊……”杨母亲一哭就好像止不住了，眼泪抹不完似的，抽噎着话都说不完整，“她去哪里吃的老鼠药……”
“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林鹤知跟在单瀮身后，有些不满，“她明明就是在家里毒死的？按她妈的说法，中毒时间点全在家里，家属的嫌疑岂不是最大的？”
“不在家里吃，她能去哪里吃？”女人很没好气，“上卫生院里住了两天，饭都还是我送过去的。”
二石桥村总共百余户人家，三面环山，有一条从山上流下的小溪贯穿全村。www.juyuanshu.com进村的柏油公路是新建的，将小村落分成东西两面，西面都是新房子，比较现代，而东面保留了大部分老村落。
单瀮沉默片刻：“我感觉得到。”
杨父沉默地点了点头。
“这是一个非常细微的情绪变化，但非常重要，因为我认为，医生和杨明怡母亲说她女儿死于草药中毒，可能对她打击很大，显然，这个药是她逼迫女儿吃的。所以，她对女儿的死充满了愧疚，而告诉她杨明怡并非死
杨母皱起眉头：“百香果我们天天吃的，就剖开，拿个小勺子舀啊，或者泡水喝啊，都吃腻了。”
显然，杨明怡妈妈听到之前邻居在背后的“告状”，有些不好意思，但又有些气不过，低声骂了一句：“这么大的姑娘不出嫁，天天家里蹲着，农活也不干，哪有不吵架的！”
单瀮在桌子底下踩了他一脚。
“没有了没有了。”杨母连连摆手，“卫生院的医生当时千叮万嘱，说她这个病就是乱吃中药吃坏的，我们哪还敢吃呀！”
段夏跟着附和：“我也这么觉得。而且，家里没有老鼠药，应该也不会是误服。既然不是自杀，也不是误服，就只能是谋杀了！”小姑娘越说越义愤填膺：“我看她父母对杨明怡就很不好，好像她不是她们家女儿，就是一个要嫁出去生孩子的机器一样！”
杨母越想越奇怪：“警官，怎么问起这个？”
村妇们正七嘴八舌地说着，杨家家门被“嘭”得一声重重推开。杨明怡妈妈的身材颇为剽悍，插着腰往门口一站，恶狠狠地瞪了她们一眼，大家面面相觑，心照不宣闭了嘴。
林鹤知皱了皱眉，在心里把“毒物下在药”里的想法给推翻了。
单瀮又问：“那小杨出院后呢，直接回了家？有没有去过别的地方？”
“就我，老杨，她弟弟，和她阿奶。”
中年男人也很吃惊，说话都有些结巴：“是——是啊，警官，医生说小怡是中药吃坏的。”
林鹤知：“……”
] 单瀮仔细观察着两人的表情，摊了牌：“因为我们有足够的证据表明，杨明怡并非自然病死，而是死于杀鼠剂中毒。”
“老杨？”杨母拿肩膀撞了撞自己丈夫，“你买过老鼠药吗？”
夫妻两对视一眼：“百香果？”
杨母想了想，答道：“就这么大点地，去最远的就是镇上，一周会去个两三回吧。”
单瀮侧头狠狠瞪了林鹤知一眼，可就在杨明怡母亲崩溃的那一瞬间，他难以置信地发现——这个人似乎非常愉悦。
“他的意思是，小杨生前有没有……嗯……”段夏连忙解释道，“就是言语上啊，行为上啊，表达出自己不想活了这样。”
听到这句话，杨明怡母亲眼泪瞬间就下来了。她一边抹着泪，一边小声啜泣：“这……这都是气话嘛！我气昏头了，吵架吵气头上说的气话嘛！”
杨明怡一家还住老房子，林鹤知跟着两名刑警，小心翼翼踩上一条只有一人宽的土路。三人拾阶而上，杨家门前，有一片由碎石砌成的小空地，三五个妇女头扎彩巾，坐在小竹凳上围成一圈，有的在编竹篓，有的在择菜，孩子们在一旁推推搡搡吵吵闹闹，远处时不时传来一两声鸟鸣。
之前当地警方已经和夫妇联系过了，知道有人来问杨明怡的事。单瀮没与人寒暄，顺着话头便问了下去：“杨明怡平时主要待在家里，除了大棚，还会去什么地方吗？”
“别让你自身的情绪影响你对案情的判断。”单瀮摇了摇头，“杨明怡父母对这件事恐怕并不知情。”
农村有农村的好处，来来回回就这么几户，家长里短邻里间都一清二楚。难得村里来了外省人，那可是新鲜事。单瀮一出示警察证件，左邻右舍就特别热心。他们随便问了点杨明怡的事，便有了些许眉目。
杨明怡母亲邀请一行人进屋，在简陋的桌上泡了粗茶。杨明怡父亲也在，那是一个微微驼背，皮肤黝黑，有些沉默的农村男人。
单瀮点点头，心里大概也有了底：杨明怡这毒，就是在家里中的
男人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林鹤知一直没说话，突然开口：“那死者平时有抑郁倾向吗？”
“诺，二十多岁了还在家里住。”
单瀮冷着一张脸，一言不发，等走远了，才对林鹤知发作：“张口闭口没有一句人话，我让你说话了吗？啊？”
好暂停询问。在夫妻两人同意后，三人搜查了一遍老房子，的确正如杨父所说，有农药，除草药，但没有发现杀鼠药。
“她突发疾病的那段时间，家里还有谁在家呢？”
由于杨明怡母亲情绪崩溃，话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单瀮只
单瀮想了想，问道：“住院回来后，她还有吃这个药吗？”
杨家那栋楼是当地典型的木质老房子，占地面积不大，客厅里放了一张行军床，里头一间大卧室，楼上有个小阁楼，没有正经台阶，就架了一台竹梯子。房间前面有个石子铺成的小院，种了些日常蔬菜，几家人共享一个水井。
林鹤知越听越茫然：“……？”
杨父也跟着点头：“品相不好的卖不出去，我们就拿回来，根本吃都吃不完。我们每天都吃百香果。”
杨母原本以为警方是来调查冥婚的事，眉目间泛起一丝疑惑：“没有，就在家里，都病成这样了，我大棚也没让她去。”
警方之前已经联系过了当时负责杨明怡病例的医生。村医说她之所以怀疑草药，是因为很多“苗医”都没正经上过医学院，土方子代代相传，吃好的有，但每年因滥用中草药而肾衰竭的人亦是数不胜数。再加上，入院前，杨明怡明确告诉医生，那个中药很苦，喝完以后自己会“头晕，恶心，没有胃口”。
“村里每年都会杀两次老鼠，我们家其实没有什么老鼠的问题。”杨母的激动渐渐褪去，像是一个漏了气的皮球，“她怎么会是老鼠药中毒？她从哪里吃的老鼠药？”
杨母愣了愣，好像没太听懂：“什么？抑郁？”
“好几次都吵到他们家女儿离家出走，”隔壁邻居用方言学得惟妙惟肖，“大晚上地摔门喊什么‘信不信我不回来了啦’，然后她妈吼，‘那你死外面算了别回来了’！”
“也是个不懂事的，经常和她爸妈吵架，我就住隔壁，吵起来还往墙上摔东西咧！”
“真的没有吗？”林鹤知眼尾微微一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隔壁邻居说听到你叫她去死，说不定她真的去了呢？”
他正打算开口阴阳怪气一番，单瀮解释道：“在我们告诉她杨明怡并非死于草药中毒的时候，我能感觉到杨明怡妈妈身上有一种情绪变化。不仅仅是震惊，还有一种——怎么形容呢——就好像一种解脱，一种长久的怀疑终于得到了证实——这个消息，似乎给她撑了腰，让她又获得了指责别人的底气。”
杨明怡母亲倒吸一口冷气：“什么？中毒？！”
她猛地拽住丈夫的手，扭过头：“那个医生不是说，明怡是中药吃坏的吗？！”杨母语气越说越激动，普通话已经变成了颤抖的方言，“我就知道，不是药吃坏的！这个药那么贵，都吃了好几次了，之前还吃得来过一次月经，我就纳闷了，怎么会突然就草药吃坏了！那些庸医哟！”
。他伸手指了指桌上的百香果：“小杨出院后，去世前一天，应该吃过一些百香果。你是否还记得，她当时吃百香果的时候，还吃了什么？”
单瀮又问：“刚进村的时候，我看到村里贴了不少杀鼠的警示条，你们家里有杀鼠药吗？”
原来，这里家家户户都知道杨家有个嫁不出去的女儿，原因无它，正是因为她不能生育。十五六岁那会儿开始，杨母就开始为不来月事的女儿求医问药，去县城医院看过，“土方”什么的也都试遍了，却没有半点起色。农村传统非常看中传宗接代，杨明怡几次相亲都不成功，听说成过一次，但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对方父母又不同意。
林鹤知不动声色地环视一圈，客厅里都是一些居家必备的东西，虽然简陋破旧，但收拾得很干净，餐桌上有一个塑料果盘，里面放了好多卖相不好的百香果。中风了的老太太就像块石头似的窝在一角，也不看他们，时不时嘴里“咿呀”两句。
杨明怡母亲想了想，嘴唇微微颤抖：“没有。一天天蹦跶着，我看活泼得很！”
“家里有农药，全都放后院，但好像没有买过杀老鼠的？”
走之前，单瀮递过一张名片：“抱歉，你先别着急，要是想到什么可能和杨明怡有关的事，直接这个电话联系我。无论明怡发生了什么，我保证给你一个答复。”
林鹤知皱眉：“证据？”
“所以小杨生病前那段时间，吃饭什么的也都是在家里？”
“她不是自杀。”林鹤知被人推着踉跄半步，皱起眉头，“她们家里明明有农药——杨明怡从小在农村长大，必然知道农药灌下去可以速死——如果她真的想自杀，为什么不选择更有效率、随手便可以拿到的农药，而是要选择敌鼠钠盐这种死亡周期长，死亡过程折磨，且家里明面上还没有的杀鼠药？”
她丈夫脸色也很难看，沉默地搂住女人，拍了拍她的背。
“可是……可是我们家里……也没有老鼠药啊……”杨母亲一哭就好像止不住了，眼泪抹不完似的，抽噎着话都说不完整，“她去哪里吃的老鼠药……”
“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林鹤知跟在单瀮身后，有些不满，“她明明就是在家里毒死的？按她妈的说法，中毒时间点全在家里，家属的嫌疑岂不是最大的？”
“不在家里吃，她能去哪里吃？”女人很没好气，“上卫生院里住了两天，饭都还是我送过去的。”
二石桥村总共百余户人家，三面环山，有一条从山上流下的小溪贯穿全村。www.juyuanshu.com进村的柏油公路是新建的，将小村落分成东西两面，西面都是新房子，比较现代，而东面保留了大部分老村落。
单瀮沉默片刻：“我感觉得到。”
杨父沉默地点了点头。
“这是一个非常细微的情绪变化，但非常重要，因为我认为，医生和杨明怡母亲说她女儿死于草药中毒，可能对她打击很大，显然，这个药是她逼迫女儿吃的。所以，她对女儿的死充满了愧疚，而告诉她杨明怡并非死
杨母皱起眉头：“百香果我们天天吃的，就剖开，拿个小勺子舀啊，或者泡水喝啊，都吃腻了。”
显然，杨明怡妈妈听到之前邻居在背后的“告状”，有些不好意思，但又有些气不过，低声骂了一句：“这么大的姑娘不出嫁，天天家里蹲着，农活也不干，哪有不吵架的！”
单瀮在桌子底下踩了他一脚。
“没有了没有了。”杨母连连摆手，“卫生院的医生当时千叮万嘱，说她这个病就是乱吃中药吃坏的，我们哪还敢吃呀！”
段夏跟着附和：“我也这么觉得。而且，家里没有老鼠药，应该也不会是误服。既然不是自杀，也不是误服，就只能是谋杀了！”小姑娘越说越义愤填膺：“我看她父母对杨明怡就很不好，好像她不是她们家女儿，就是一个要嫁出去生孩子的机器一样！”
杨母越想越奇怪：“警官，怎么问起这个？”
村妇们正七嘴八舌地说着，杨家家门被“嘭”得一声重重推开。杨明怡妈妈的身材颇为剽悍，插着腰往门口一站，恶狠狠地瞪了她们一眼，大家面面相觑，心照不宣闭了嘴。
林鹤知皱了皱眉，在心里把“毒物下在药”里的想法给推翻了。
单瀮又问：“那小杨出院后呢，直接回了家？有没有去过别的地方？”
“就我，老杨，她弟弟，和她阿奶。”
中年男人也很吃惊，说话都有些结巴：“是——是啊，警官，医生说小怡是中药吃坏的。”
林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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