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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门大户里的后宅勾心斗角,阴谋算计,腌臜事太多,见多不怪。

    起先几人都十分耐心等候,沈府丫鬟端上糕点和茶水,然随着时辰推移,眼看丫鬟续了几次茶水。

    他们来都来了,没能见到夫人便离开,这是对夫人的大不敬。

    这安全贵生的肥头大耳,身材肥硕,想必平日也没少捞油水。

    王大人思来想去,决定将这棘手的事丢给沈家自己处理。

    “然京兆府牢里压根没有关押什么山贼,她急于求证,反倒露出马脚。”沈宝珠接过话来,语气慵懒,“崔姨娘母女皆是沉不住气的心性,让你递的消息,可曾安排稳妥了?”

    翌日,沈府花厅。

    几个掌柜虽心有怨言,但也只好继续等候。

    沈老夫人身子不爽利,沈宝珠也识趣退下,心意到了,老夫人那也断然没有责怪自己的道理。

    安掌柜会意,腆着老脸向丫鬟询问。

    几个掌柜的茶水续了三次,沈宝珠才慢悠悠地来到花厅。

    沈宝珠接着道:“娘亲将名下几个铺子交由本小姐管,我对这方面算是新手。查阅铺子近几年的账簿,有几个疑问,还望几位掌柜如实解答。”

    几个掌柜不约而同露出几分无可奈何之色。

    沈宝珠知晓他们各个都是人精,想必来时已经对了口供,她再怎么仔细盘问,也只会是一无所获。

    这安全贵是秦氏的乳母林嬷嬷的丈夫,当初秦氏出嫁,林嬷嬷跟着陪嫁过来。秦氏念其功劳,便给她丈夫寻了个活计。

    香儿撑着伞,雨势竟渐渐大了,雨珠犹丝线倾泻而下,沈宝珠瞧着雨珠落入青石缝隙,园子里的娇花不堪雨淋,有些颓败之势。

    其余几个掌柜纷纷迎合。

    “娘亲的教导宝珠铭记在心,宝珠一定会经营好那几个铺子,不给娘亲丢人。”沈宝珠信誓旦旦。

    “我想问问诸位,铺子开在闹市,客流量大,却落到入不敷出,是何缘故?”

    是以秦氏明白银子的重要性。

    然如何才能不得罪沈家的前提下结案才是令王大人头疼欲裂之事。

    几个掌柜大清早便赶来沈府,此刻正被安排在沈府花厅等候。

    京兆府尹王劲松这些日子为了查出沈宝珠在普陀山遇山贼一案,忙的焦头烂额,眼下得了人点拨,矛头直指沈府的崔姨娘,王大人甚觉是烫手山芋。

    安掌柜却摆手制止,“不可。”

    负责茶铺的掌柜打蛇随棍上,“小姐,咱们茶楼生意惨淡,也是缘此。”

    自己虽说嫁入沈府,与夫君琴瑟和鸣,沈玄海也只有崔姨娘一个妾室,后宅没那么多腌臜之事,婆母严厉却未曾为难自己。

    他书信一封递到沈家,沈老夫人是个聪明的,一看便知,这样不仅卖给沈府一个人情,还能顺利结案,向沈大夫人有个交代,岂不美哉。

    安掌柜眸中精光一闪,“小姐教训的是,铺子盈利亏损,我们几个难辞其咎。但世道如此,咱们也不能逆天而行。”

    思及此,沈宝珠扬起一抹浅淡的笑意,“诸位说的有理,不过这些都是外因,便没有内在因素?”

    沈府那些丫鬟婆子负责洒扫的,修剪花枝的,皆是各司其职,他们如坐针毡,终是忍不住再次发问:“若是夫人不得空,咱们改日再来府邸如何?”

    “小姐养在深闺,有所不知,当今陛下俭朴勤政,廉洁爱民,后宫里的嫔妃娘娘更是以身作则,缩减开支。朝廷大臣府里的妻子们,小姐们勤俭起来,咱们铺子里的锦缎大多是蜀锦,进货料便价格不菲。所以店铺生意近来惨淡。”

    安全贵心中诧异,面上不显,依旧尊敬道:“小姐请问,我等俱不敢隐瞒。”

    看起来是顺风顺水教人艳羡的日子,然沈老夫人为了维护几房关系,并未分家。

    安掌柜示意其余几人稍安勿躁,他扬起笑脸,拱手道:“小的安全贵,见过五小姐。”

    届时闹得人尽皆知,沈家声誉受损,难免会迁怒于他。

    沈宝珠此言一出,几个掌柜面面相觑,一头雾水。

    她收回视线,淡声道:“香儿,崔姨娘母女那有无动静?”

    “诸位掌柜劳烦久等了,今日是本小姐借由娘亲的名义,令你们来沈府商议事宜。”

    .........

    几个掌柜的心性渐渐不耐,齐齐看向为首的安掌柜。

    沈宝珠落座,目光扫视几人,缓缓道:“我查阅了账簿,这几年铺子的生意江河日下,一年不如一年,更有甚者要沦落到娘亲拿嫁妆补贴的地步,才勉强维持营生。”

    至于沈家怎么处置崔姨娘那是人沈府的家事,他无权过问,总之他能从这麻烦事里摘身至外。

    秦氏作为长嫂,夫君又承袭侯位,偌大的沈家,每日开销,乃至修缮屋子,采买东西,公中缺银子,都得她出银子填补。

    香儿点点头,“小姐吩咐的事,奴婢不敢忘,消息已经传出去了,京兆府尹大人这会儿应当得了风声。”

    香儿:“小姐料事如神,崔姨娘使了银子打通关系,本想在府衙牢里杀人灭口。”

    毕竟堂而皇之入沈府抓崔姨娘,必定会惊动沈家众人,然沈家出了姨娘谋害嫡女的事传了出去,只会沦为京城百姓茶余饭足后的笑谈。

    接着她又去探望了沈老夫人,沈老夫人苦头疾已久,府医束手无策,也只能为老夫人施针缓解疼痛。

    虽说夫人性情温厚,宽厚待人,不会责怪他们,可夫人到底是东家,他们行事不能太过分。

    “小姐尽管问便是,我们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几个掌柜甚是惶恐,好端端的五小姐怎么会过问铺子的事?

    “怎的不是夫人?”

    将名下成衣铺子交由安全贵代管事宜。

    从长柏院出来,沈宝珠脚步轻快,命人通知那几个铺子掌柜,明日来沈府商议事宜。

    沈宝珠听罢,微微颔首,“那茶铺?”

    沈宝珠见他频频看向自己身后,眸含困惑之色,时而又凝眉沉思。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

    那丫鬟不卑不亢,笑着道:“几位掌柜的久等了,我家主子说了稍后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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