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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任何地方,去多久都可以。你有那么大的翅膀,这个世界对你足够广阔,也不会有谁能阻止你。”

    “……并没有。”就他一个也无所谓。“你的肩膀感觉怎么样?”

    a 五条家的其他人嘴上不说,私底下也在庆幸,笼罩在上方那难以言喻的压迫感终于消失。再瞥见不到那清冷修长的白影,也不用担心有如达摩克利斯之剑的攻击降临了。

    之后伏黑惠才知道,这就是现在咒术高专的一年级全员。

    一声惊天动地的震响,道场紧闭的门终于靠外面的人给撞开了。

    伏黑惠的心中,顿时掠过不祥的阴影。

    况且某大猫在走前还是没忍住,在墙角留下泄愤的爪印还挺突兀的,墙灰都蹭下来了。

    人形的恶魔静静等待,多半在等他的解释。

    第五十二章

    到底有怎样的事情,能引来这些怪物级别的破面在此聚首?从五条家离开后,他们又去哪里了呢?

    她微微弯腰,望着池塘的水面一动不动。披肩的黑发滑下,能依稀看到少女出神地喃喃自语。

    所谓的破面十刃, 果然就是漠视生命不自知,最纯粹的邪恶吧?

    说到禅院直哉,就不得不说起咒术界近期的大新闻——禅院家戒备森严的忌库离奇被盗,一件据说相当重要的骨灰罐不翼而飞,惹得好不容易苏醒过来的直哉少爷又气晕过去,无数相关不相关人士收到重罚的事情。

    “还是和原来一样,什么都不说。”侍女想起什么。“只是在整理津美纪小姐的画作时,有一些似乎缺失了。”

    他看起来很冷静,虽然是在询问原因,但好像又没那么在意。

    就在姐姐

    他把蝙蝠先生……给赶走了。

    等到周围人各自离开,五条悟才从座椅上一跃而起,背着手步上走廊。

    “……因为我不想再看到你。”

    乌爾奇奥拉道。“你在为了那个男人……生气?”

    长期魂魄离体的少女,安静的时候存在感越发像是人偶。她久不见太阳,肤色比起过去苍白许多,在日光下照得都有些透明。

    “你走吧, 蝙蝠先生。”

    这样的态度再直白不过——破面不认为禅院直哉、这个小丑一般的角色值得他们之间有任何的不快产生。

    年轻的咒术师们说说笑笑,朝着五条家的前门走,话题很快引到别处,惠始终提不起兴趣。他不远不近,缀在这些一年级的后头,同时婉拒了熊猫邀请一道去涩谷聚餐的提议。

    泪痕青年此刻展现的情绪波动, 恐怕连冰冻在深海下的生物都自愧不如。

    他测过身体, 示意躺在后方废墟里一动不动、气息微不可闻的血人。

    见伏黑惠面露惊异,乙骨忧太笑着补充道。“据说以前还有过一整年都没有志愿入校的学生,那时的祓除任务不得不全都分配到已经毕业了的咒术师当中,夜蛾校长他们也是很头痛的。”

    “惠少爷以前还会去道场转一转,或者在庭院散散步,如今哪里都不去,只是和津美纪小姐一道留在房内,很没精神的模样……”

    “……高专的学生,一直以来都这么少?”

    他甚至还对着五条老师信誓旦旦, 说蝙蝠先生很可爱会撒娇,是不会伤人的温顺类型。

    至于国三以后,他最终同意了明年加入咒术高专。寄居在五条家的一大好处也随之体现——乙骨忧太和真希经常过来拜访,偶尔还有一个叫作狗卷棘的男生,更有一只国宝大熊猫也屁颠屁颠,嘀咕同学聚会怎么能少得了他就跟过来了。

    ——为什么会这么平静?

    aa 真希推了推眼镜,不屑地笑。“至于另一位,那大少爷可就遭罪了。”

    ……

    ——为什么会假装什么都不存在, 就这样走来?

    两男一女外加一只动物咒骸,除此之外就没别人了。

    “等到惠入学,说不定会见到其他同龄人,据说伊地知监督正在联系个别的家长了。”真希懒懒地抱着手臂。“期待吗,惠?”

    伴随着众人惊呼,那道立于血与火的中央,充满威慑力的高挑白影瞬间消失,让一些人都不禁怀疑,那是否仅是印在视网膜上的错觉。

    ……

    发生在五条家道场内的激烈争斗,最后以五条家主姗姗来迟,解开门上禁制,怪物离开而告终。

    比如说,走在前方的真希背包上的小蝙蝠挂件晃来晃去,就晃得让人的心神都乱成一团乱麻,下意识地移开视线。

    在场混战的三个人类,则各有各的伤要治。

    那时的他为蝙蝠先生的通人性和稳定而惊奇, 觉得这是世界上绝无仅有、被他救下的咒灵;他会在那双翠瞳一眨不眨看过来时,为那专注的凝视暗暗开心。

    终于, 他说出口了。对方也停下了。

    ……那是不带任何偏见与喜怒, 冷到极致的平静。

    他一边无聊听女生跟着狗卷抱怨喜欢的漫画又休刊、5ch的黑粉们喷梦野老师江郎才尽了云云,一边将目光投向不远处。

    无人知晓重创了禅院嫡子的乌爾奇奥拉如今所在何处,就连五条悟去找伏黑惠,少年也全然不知。多问几句就一言不发,目光沉沉地去看窗外。

    越发浓烈的血腥气, 不知生死的禅院直哉, 已然醒转的真希,还有正试图撞开道场大门的五条族人,这些都在扰乱着伏黑惠的思绪,让他越发无法集中精神, 思考充斥在大脑中的问题。

    但是为什么……还要问我痛不痛呢?

    负责照顾伏黑姐弟的侍女们都表示,原本就寡言少语的惠,在那次道场冲突后就变得更加消沉,也更加难以接近了。

    只是身体上的伤势可以治愈,心灵上的创伤又要如何呢?

    但是, 他怎么会忘记呢?

    然而失了力气就要倒下、下一秒就被冲过来的侍女等人扶住身体的伏黑惠却很清楚。

    时间一瞬变得极慢, 像被无形的大手拉扯到停滞。

    伏黑惠不得不深深吸了一口气,用同样冷静的语气回道。

    他随即认同了自己的猜测。“你在生气。”

    伏黑惠只能尽量放空思绪,什么都不去想。

    所以在破面第四刃踱步想再度接近时, 无路可退的少年用指尖刺痛自己的手心, 强迫自己直视那双藏着黑暗深渊的翠绿。

    真希的伤,则大多数来自锁骨骨折与背部。人倒是十分清醒,由高专的家入硝子直接带走,据说休养几天就好。校医小姐对着关心女生的一年级们保证,之后绝对还给他们一个生龙活虎的真希,高专的课程和任务还能继续进行的。

    他的请求成功了。

    ……然后看到伏黑津美纪的身影,出现在庭院里。

    “二年级还有位秤金次学长和星绮罗罗学姐……学长,三年级四年级以前也有一两位,但是都退学了。所以对于学校来说,招生从来都是大问题的。”

    “离开吧,不用再回来了。”

    但是为什么他也会跟着在一起?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

    由于长时间未能恢复记忆,伏黑津美纪休学在家,由专人照料;而伏黑惠也在养好伤后返回国中,继续他出勤缺到校长都无力计较的国三生活。

    他摘下墨镜,沿着墙壁观测,很快找到了蛛丝马迹。其实也是说得通的,毕竟在这期间还能趁乱溜过来,也只有他们才会出入时若无其事,靠着自身的实力硬是把五条家当成后花园一样逛了。

    青年在这时开口。“为什么?”

    侍女摇了摇头,就看到她们白发蓝眼的家主大人唔了一声,若有所思地朝后一仰,靠坐在那张豪华转椅上。

    最严重的是禅院直哉,这位一度迈入鬼门关的嫡子少爷靠着超过普通人的术师体质,硬是吊着一口气被送入医院,让禅院家精通反转术式的咒术师医治,因为太过虚弱,预计近年内都不会再有机会出来作妖。

    在随后的一段时间,生活逐渐步入正轨。

    ——为什么会有如此可怕的力量,为了破坏而破坏?

    毕竟惠曾无数次在那张黑乎乎带着绒羽的小脸上见过相同的平静。

    “差不多,本来一开始也不是什么严重的伤。”

    然后偏了偏头,刺盔骨骼下的黑发微微垂落, 似乎是有些疑惑了。

    五条悟摸了摸下巴。“津美纪呢,她的情况好转了没,还是沉迷画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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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生气?”

    虽然是这么解释的,但真实理由是少年想到涩谷就忍不住想到更多,他没觉得自己在心理上准备足够。

    然而近距离注意到他的神情, 伏黑惠忍不住捏紧拳头。

    有着墨色泪痕的苍白青年怔了一怔,垂目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心。他又将目光转向竖起尖刺的少年。

    津美纪的身后空无一人。而她还穿着平时在室内画画的常服,另一只手里还拿着铅笔。冥冥中被牵引一般,少女缓步走到池塘边,接着就站定了。

    “这可不太好啊。”

    “……除了你知道的人,还有别人进过他们的房间吗?”

    至于唯一一个没有大碍的伏黑惠,除了细碎的擦伤,最严重的就是肌肉拉伤的手腕。在敷了膏药以后,没两天就恢复了。

    伏黑惠的声线带着颤音,目光没有飘移,足以传递他的想法。

    “我什么都没有了,既没有足够的力量,也给不了任何东西做交换,所以只能请求你。”

    “晚上还有功课要做,还是下次吧。”

    可是现在,惠却为乌爾奇奥拉的漠然感到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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