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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护士

    直到此刻，宁枝尚有些回不过神。

    月色这样美，气氛恰到好处。

    “宝宝……”

    他顺着那力道，一手撑在沙发后侧, 一手抚过她后脑。

    她微微松了一口气。

    奚澜誉轻笑，“嗯？”

    他要她自己去感受，“你看……分明很喜欢。”

    宁枝面色一下发烫，她抬头，撞入他似笑非笑的眼眸，脑中一瞬想起，那时他附在她耳边一声又一声的。

    “宝贝……”

    宁枝最后在中午才醒来，她略微动了下，浑身散架般难受，转而愣愣看着天花板，迟钝地眨一下眼睛，那些混乱的记忆在顷刻涌入。

    从未想过，一刻也未曾预料，将这捧水拂开，底下藏着怎样的秘密。

    宁枝确实心情不赖，她来了点兴致，双手插口袋，倚在护士台，“怎么说？”

    说不清是何时开始的，那要下不下的雨最终还是开始了。

    从前第一次见她，只觉得她白。

    宁枝攥住奚澜誉游走的指尖，呼吸停顿，颤颤，那微凉的此刻亦发烫，恰如他们彼此靠近的内心的共振。

    “好乖……”

    她脸骤然发烫，撇见肩侧亦如是。

    花卉柔软，花蕊香甜，然而那枝蔓却坚韧不拔，迎风不惧。

    宁枝深吸一口气，微仰头，指尖拂过衬衫柔软的面料，上移, 抓住那扣得严严实实的领口, 下拽。

    他每说一次，宁枝的脸便红一分，她捂住脸，小声，“别……”

    奚澜誉引以为傲的清冷、自持、理性，在这一刻，被她轻易瓦解。

    但是三天后，她疑心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欺骗。

    当然，这只是她私下里的玩笑话。

    无声绽放。

    十一月底，适合山茶花盛开的季节。

    在这场合约，这场协议中，他向来是那个主宰一切的赢家。

    月色摇晃，黑夜沉沉。

    而崩溃则因他恶劣。

    宁枝不自觉吞咽，尚未放开他，因而稍微用力，他便顺着她，亲昵地将她搂进怀里。

    奚澜誉轻柔地，微笑地，抚摸她的脸。

    然而小护士一本正经，“宁医生，我坐在这，每天看到的人好多，这人今天什么心情我可大概看得明白。”

    奚澜誉揉了揉她的发顶，退开稍许, “感冒还没好, 会传染。”

    贪心的猎人害怕将小兔子吓走，只好在最初按捺住自己，待小兔子主动落入陷阱，他才开始一点点地吞吃。

    一捧淡水，缓不了，甚至激不起一圈涟漪。

    一下又一下，从未如此猛烈的。

    宁枝手指蜷缩, 不由揪紧绵软的毛衣裙, 她闭眼, 睫毛不自觉发颤, 然而等待片刻，那吻却迟迟未曾落下。

    可感情哪里会有赢家。

    沙发，卧室，淋浴间。

    奚澜誉捉住她的腕，挪开，检查一番，低笑着再唤一声，“枝枝，你撒谎。”

    宁枝一鼓作气，未说话，亦未停顿，她主动地，看他一眼，转而仰头，挑起刚刚的那个吻。

    淡白月光, 清浅呼吸，柔柔穿过指缝的风。www.rumowenxue.com

    沉醉是因她期待。

    致命的沙哑，却又格外的性感。

    ……

    今夜月色真美，不光美，将那月中人，也映得格外的白。

    宁枝微微抬头，凑到他耳边，咬字很轻，近乎耳语，呼吸像一簇带着火星的羽毛，拂过奚澜誉耳畔。

    宁枝尚且不至于这点专业性都没有，原因自然是某人蓄谋已久，那次被打断后积压的不满更是在她的那声邀请中，彻底释放。

    奚澜誉俯身，近乎带几分凶狠地反客为主，咬住她的唇。

    她在用行动回答他方才那个问题。

    不急，甚至是慢条斯理的。

    第二天，宁枝默默吸着鼻子去上班。

    那些感觉依旧清晰，纷乱的，无序的，忽然想起什么，宁枝猛地低头，瞧见那一片交错的斑斓。

    并非单纯南城姑娘的白，而是透着易碎、倔强，胶片质感一样的苍白。

    像一株幽静的昙花。

    开在悬崖峭壁的一株白色山茶。

    怀里的小姑娘颤抖而勇敢，炙热而滚烫。

    “枝枝……”

    宁枝抿唇，声线发紧，心口因紧张而不自觉加快，她轻轻开口，邀请，“……奚澜誉，我听说一个不太科学的偏门，好像可以治感冒，你想听听吗？”

    宁枝扯了下口罩，玩笑回，“……戴着口罩你都能看出来？”

    每一个日常的称呼，在他的口中，在那样的时刻，都变了味道。

    显露的是一个男人对爱人的本能。

    月光洒落，在月几月夫上灼烧。

    宁枝面色愈加不正常地发红，她体温升高，紧咬下唇，没忍住，口亨了声，柔软被褥现出囫囵。

    宁枝顺势闭眼，她两手勾住他脖颈，贴上去，但并未吻他，只视线轻轻掠过，咬一下唇，深深看一眼，继而觉得奚澜誉那眼镜碍事，宁枝伸手摘了，随手搁在沙发边缘。

    至少他那时这样想。

    这场沉溺于冲动的亲吻很快变由奚澜誉主导。

    他嗓音有点哑，每每这时，他只要一开口，无论是低笑，抑或是轻语，都能叫人呼吸漏掉一拍。

    这话是在笑骂小护士胡说，她感冒着呢，气色哪里好。

    她是普通人，她不想克制, 也不愿克制, 何况，怎么可能克制得住。

    宁枝先还不知这招对感冒究竟好不好使，其实只是当时脑子发热，随便找的借口。

    室内弥漫着一股秋意将去，而冬夜渐至的萧瑟与寒凉。

    像故意试探，又似压抑已久，总之裹挟风暴，将她毫不留情吞没。

    奚澜誉稍愣片刻, 唇角稍勾，一如既往地纵容。

    -

    微烫，轻微发抖。

    身侧，贴着她耳畔，在这瞬间，响起一道磁哑的声线，同时，横亘在她腰间的手臂动了动，微微用力，收紧，将宁枝往怀里一带。

    从未如此确切体会过，何为欲罢不能，何为情不自禁，那些理智、斯文统统撕掉。

    主动索取，被动承受。

    他习惯井然有序，习惯平淡如水，习惯陷于黑暗。

    但宁枝不行。

    开口提议的那瞬间，她绝对没想到，这玩意还能靠转移治愈。

    奚澜誉的感冒倒是好得彻彻底底。

    但一定是索取，竭力地索取。

    路过楼层大厅，小护士喊她问一些事情，问完后，她看眼宁枝面色，笑着问：“宁医生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啊，气色这么好。”

    奚澜誉自制力惊人，在这样的时刻，依旧可以对抗本能。

    奚澜誉停下，两手撑在她身侧，垂眸看向她。

    秋雨总是缠绵，然而今夜的雨，却犹如夏风，淅淅沥沥后，便兜头泼下，豆大的雨珠打在那扇落地窗上。

    宁枝微微偏一下头，几乎霎时, 她感到落在耳畔的那道呼吸变得有些急。

    越烧越旺，越烧越高，好像将他的心脏也一同点燃。

    她并非淡水，绝非幽昙，唇齿交缠之际，近乎是一瞬，脑中闪过一道念头。

    奚澜誉笑了声，捉她的手腕，要她感受，“他太喜欢你，你看……不肯……下去……”

    “老婆……”

    他游刃有余地同她谈条件，高高在上地俯视她。

    分不清眼前蒙上的是水雾，还是因为那窗被雨打湿，总之，被迫伸手触上去，滑落一道明显的痕迹。

    几乎是在宁枝讲出那两个字的瞬间，奚澜誉按着她肩膀的手便用力收紧了。

    宁枝深深呼出一口气，“……你，怎么又……”

    但也仅仅如此，而已。

    寂静无声，幽蓝沉默的海底燃起一团火。

    先是试探性地浅尝辄止，待她尝到一点甜头，唇齿间干净白茶与清冽雪松气息交换，糅合，她渐谙其法，手心无意识地摩挲他的后颈，急切地拉着他向下。

    他手下力道加重，因毫无镜片遮挡，他微眯了眼，那深沉的眸隔着月光看向宁枝。

    许是有过多次尝试，只初始有轻微的不适，旋即，她便感觉自己实则处于一种沉醉与崩溃的边缘。

    于是就吃得多了点，急了点。

    然奚澜誉实则并不喜欢，他的生活本就是深海下压抑的游鱼，闷得人喘不过气来。

    但是宁枝成功在日日夜夜的辛苦工作中被折腾得开始有了流感的症状。

    奚澜誉护着的那朵，置于悬崖峭壁上的，也终于在他的掌中绽放。

    内心的冲动来得迅疾而猛烈。

    腕骨伶仃，一手便可圈住两只，禁锢，不可逃。

    奚澜誉低头，亲昵地在她额角亲了亲，“早安，宝宝。”

    她是极好的合作伙伴，是知进退的聪明人。

    不过幸好，在宁枝羞耻到无地可容时，她忽想到如今是深秋，上班与出门可以用高领毛衣挡一挡。

    掩映在夜色中那张坏地坦荡的脸同眼前人重叠，宁枝感觉自己又开始浑身发烫，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些，然而一出口，那微微发涩的嗓音还是泄露了她的心思，“……早。”

    宁枝意识恍惚，不知过了多久，待奚澜誉几欲放开她时，她近乎是下意识地便攥住了他的袖口。

    奚澜誉笑一声，“真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