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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躲进了厨房，找借口说去拿消化酒和咖啡。

    弗朗西丝，我们不能在吃饭的时候再想这些吗？

    仅限今天。

    小天狼星沉默不语。

    他叹了口气，显得有些忧愁。霍格沃茨的哪个小精灵不比克利切好呢？

    他又一次止不住自己想笑的冲动。只是扬起嘴角，试图用手挡住冲出口的笑意，已经算得上他最夸张的笑法了。我没有浪费特意张开的手臂，顺势给了他个拥抱，他也用手臂环住我。我吻了吻他的脸颊：“生日快乐，莱姆斯。”

    那你就要学会习惯了。小天狼星靠在椅背上，语气轻松。还有圣诞节、明年的生日、明年的圣诞节……况且也不在于形式，礼物的意义大于它本身的价值。

    算是够严谨，你的确不是小孩子，不过你偷吃了。你有没有想过，这样会浪费鱼子酱，莱姆斯也会少吃到一个。

    别这么说，你对小刀念咒语的画面非常生动，我都想画下来留作纪念。至少能让你体会到霍格沃茨厨房里的小精灵本领有多么高超，他们不用魔杖就可以瞬间把一个土豆去皮。

    莱姆斯用手蒙着脸，吃吃地笑。他开始习惯于越来越不给我面子，肆无忌惮地嘲笑我各种傻乎乎的行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二十年前的他应该就是这个样子。

    我们三个人喝光了半瓶香槟，小天狼星去厨房端来了烤鹌鹑和羊排，顺便拿来了勃艮第红酒。鹌鹑在烹饪前要浸入在佩里格酱中才能充分发挥出它的美味，一百多年前，这种酱汁只能在法国找到，不过现在，以我母亲的厨艺，她自己就可以用高汤调制出来。只是需要花费相当大的代价，因为松露汁和鹅肝松露并没有便宜到我们可以闭着眼睛买。我大概搭进去三个月的薪水，她才同意帮我做半锅酱汁。

    来吧，你还是要看着烤炉。帮我把这些面饼都放进去，等他们烤好了就可以叠鲜奶油和鱼子酱，这你可以做到吧？

    “我知道福灵剂外面没有卖，你和弗朗西丝换了礼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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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得不系上围裙，我的双手已经沾满了面粉，魔杖被我扔在餐厅里，此时它起不到一点作用。

    “我猜到你要带我去哪里、做什么，不如你老实点告诉我。【友瑶书屋】”莱姆斯被我挽着胳膊，我们像第一次那样，幻影移形到了格里莫广场中央的荒草地之间。我发觉到自己踩在一块黏糊糊的泥地上，鞋底一定粘上了不少烂泥。我花了点时间，在一块花坛周围的石砖上蹭掉了烂泥，却又马上感到一阵懊恼：我明明是个巫师。

    小天狼星厌倦了总是盯着烤炉，转而面对砧板上洗净的卷心菜和甘蓝。

    “一支墨水会消隐的羽毛笔，我以为是文人居的东西，晚上用它来写论文，结果隔天我交了一张空白的羊皮纸，弗立维教授罚我补写三篇。至少这让我学会在写东西之前先检查一下自己的羽毛笔是不是恶作剧产品。”他用手拿起一块铺满鱼子酱和奶油的比利尼饼，沿着中间那道分界线咬了一口。

    我拉着他的手，穿过柏油马路。格里莫广场12号的大门已经恭候我们多时，今天这里将会异常快乐，将会让两个已经四散的灵魂重新回到他们曾经的时光。

    “相信我们，其他的不用你操心。”

    “需要帮忙吗？”莱姆斯问。

    莱姆斯已经和巴克比克待了一下午，他觉得今天巴克比克的食欲不佳，连半桶肉都没吃完。他提着还剩一半肉的桶倚在厨房门旁，看着我们在这该死的房间里忙得焦头烂额。我总是要提防着羊排烤焦，小天狼星连花椰菜都不会煮，我告诉他扔在沸水里就好。

    你怎么和小孩子一样偷吃？小天狼星看我，觉得很好笑。

    “谢谢，弗朗西丝。”

    “好吧。但如果真的忙不过来，记得叫我。”

    我赶紧抱起一叠盘子——刚刚用热毛巾擦过——塞进他怀里：“就这些，放在餐桌上，谢谢。”

    他们应该自己解决男人为什么给男人买衣服的问题。

    “好了，好了。”他总算停了下来，“这下你可以告诉我今天的安排是什么了，我们都到这儿了。”

    “在当时的我看来，非常可气。15英寸长的论文，三篇，还不能空特别多，你知道弗立维不喜欢别人糊弄他。那绝对是我人生中写过最多字的一天。”莱姆斯的语气包含着一点陈年的恼怒，他三两下就吃完了一块比利尼饼。我问他味道如何，他表示赞不绝口。

    你也沦为了厨房的阶下囚呢。我打趣道。

    我好奇地问：“是什么？”

    “这根本不像一个生日派对，反而像你们成功从厨房中逃脱的庆功会。说真的，我很担心这幢房子会着火。”莱姆斯用认真的表情讲出来的话，令我和小天狼星面面相觑。我们只能理解为，他今天心情好到可以开玩笑。

    很快，主菜也被我们一扫而光。我下到厨房去拿已经拌好的生菜沙拉和水果——就是之前买的无花果和蓝莓。在最油腻的主菜过后，来一点新鲜爽口的菜是最好不过了。我用魔杖召唤来三个新的玻璃杯，里面盛满了清水，之前的红酒杯被送去了厨房的水槽。

    鹌鹑已经用黄油煎熟了，现在正用绳子扎紧捆成一团，塞进烤炉里烘烤。小天狼星时不时地要把架子拿出来，往上面倒一些酒。莱姆斯被赶到五楼，与巴克比克共享他的餐前时光。我忙着用玻璃杯从一大张面皮上压出一个个圆形的面饼。

    我张开双臂，故作夸张地说：“当然，我是个诚实的女孩——今天是莱姆斯·卢平的生日，他自己怎么会知道呢？”

    我发现你进了厨房之后就啰嗦得不像话，赶紧摆盘吧，我去看看羊排。

    我和小天狼星算得上是最不应该待在厨房里的两个人，放下这种想法去享受别人手艺带来的恩惠才是我们该扮演的角色。十年之后我一定会嘲笑自己，怎么做了这么一顿口味糟糕的大餐，三只鹌鹑的命运毁在我们手上。我猜小天狼星肯定有类似的想法，我不知道他会不会认为，生吃鹌鹑都比失败的鹌鹑要好上一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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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莱姆斯拆开大的包裹——是小天狼星买的新袍子，用的摩金夫人长袍店的邮购服务。我没有看过小天狼星买了什么，只是给包裹包上了一层花花绿绿的包装纸。莱姆斯只是看了眼袍子的颜色，就说：“肯定不是弗朗西丝买的，她完全不知道我的颜色喜好和尺码。”

    但我们还是祝他生日快乐，并把包装好的礼物放在他面前。“抱歉，”他有些手足无措，“我已经不太习惯别人把礼物包装得这么漂亮送给我了。”

    前菜是德米多夫比利尼饼，配凯歌香槟。

    原则上，我们不能让今天的主角参与到任何准备工作中来。可是如果不这样，我们到半夜都忙活不完。小天狼星从不想着让克利切帮什么忙，我今天又有一整天时间没有看到这只家养小精灵。说不上有多想念它，可我并不认为它还在这幢房子里。

    “希望你还记得六年级时送我的佐科的产品，简直把我害惨了。”

    你的魔杖呢？能不能让他们自己切成丝？他问我。我摇摇头。他只好自己想办法施了个咒语，可能是他人生中第一个和做菜有关的咒语。以他的头脑，让刀自己切卷心菜是一件无比简单的事，但这就好比他二十多岁了才刚学会漂浮咒一样，就算心里有成就感，他也羞于表露。

    偷吃的不一定是小孩子。

    “你确定就这些？”

    我的确不知道，小天狼星这时开始装傻，说莱姆斯没有喜好，因为他就没几件袍子可以挑的。我瞥了眼包裹，里面躺着一件褐色的素袍，面料看起来很厚实，我猜莱姆斯在思考要不要把这件礼物还给小天狼星。

    小天狼星回答他，人总是会进步的。

    最让我高兴的是，莱姆斯很喜欢烤鹌鹑，他说这是他吃过最好吃的鹌鹑。他觉得我和小天狼星能把这一顿晚餐弄得和法式料理一样麻烦，某种角度上来说证明我们对不光是烹饪魔咒，对所有魔咒都上手很快。莱姆斯说：“在我的印象中，读书时的小天狼星只有溜进厨房偷东西吃的份，让他做东西吃是绝无可能的。”

    厨房里只找得到镶着浮夸的花边的银盘，一块块小圆饼整齐地摆放在盘子里，我盯着小天狼星拿勺子的手，看他一勺一勺舀着鱼子酱放在小圆饼上。趁他换勺子的工夫，我偷了一块小圆饼塞到嘴里——虽然还没配上鲜奶油，但是舌尖刚舔到颗粒饱满的鱼子酱，鱼子便破裂开，我的口腔里塞满咸香的油脂和干燥的圆饼，刺激着我的味蕾。在我匆忙吞下一整块圆饼后，还是对鱼子酱残留的鲜味回味无穷，不禁舔了下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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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想念那些蛋糕和布丁了，还有小山堆一样的炸土豆和烤土豆。

    别告诉我你是那个时候开始有专攻黑魔法防御术的想法，只不过是佐科的羽毛笔和三篇小论文。小天狼星不以为然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