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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家的司机都是上岗前受过特训的保镖,飞快放下手刹,将油门踩到底, 找准时机冲了出去。

    不是燕炽。

    车祸发生得很突然。【依白文学

    他眉眼舒缓,是餍足后的神态,脖颈上还有很多斑斑点点的红痕,□□后的气息隔着屏幕扑面而来。

    听见这个名字, 褚特助心头一跳,立即装聋作哑,转头看向紧咬在车屁股后的那辆车。

    副人格在冷笑:“我老婆不在,你现在在装给谁看?”

    但他脸上的这道伤痕来由明显不一般。

    副人格故意拍了很多张。

    褚特助说:“甩开他。”

    ——他有精神病证明,不会被送进普通监狱,燕铭如果没死,就会想尽办法把他送进春明三院。

    他看上去只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路人,所以被轻飘飘放过,上了救护车。

    他眼皮一跳,下意识戴了耳机。

    这个肇事者,因为某些原因需要进监狱去找人,之前被燕炽的人找到做了交易,一直留着当后手。

    还算没那么蠢。

    “是。”褚特助坦坦荡荡说,“您出现的时机太凑巧,说实话,我很难不怀疑您。”

    燕铭抬手制止褚特助的询问,拨出一通电话, 看不出正命悬一线的慌乱, 声音沉稳矜傲:“查一查燕炽现在在哪儿。”

    燕炽又瞥了眼里面昏死的燕铭,耳边却突然炸起主人格冷静的声音:“蠢货,你做了什么?”

    那辆车穷追不舍,死死咬在后面, 车头已经严重损毁, 疯了般在街道飞驰。

    春明三院前身是收容精神病患的监狱,现在也专门关押春明市犯了罪的精神病人,没有那么容易捞出来。

    他看着指尖的血液和掌心明显被锋利刀刃割开的痕迹,眸色冷静。他的另一个人格有自毁倾向,他每次被迫陷入沉睡醒过来,身上都有副人格折腾出来的伤痕。

    视频拍摄的环境很暗,隐隐可以听见水声。燕炽调亮了屏幕的光,看见镜头中一只手拿着一条白色的三角布料。

    燕炽额角青筋跳了跳,翻到下一个视频。

    “伤口很深。”护士说,“可能需要缝针。”

    褚特助心间一凛。

    耳畔仿佛传来对方细闻的呼哧声。

    燕炽不咸不淡看着他:“有话问我。”

    救护车上,褚特助看着对面的燕炽,护士在帮燕炽简单处理脸上的伤口。

    第31章

    燕炽想起昨晚他突然失去意识前发现的那一幕,来不及和副人格算账,看着车祸现场和交警,冷静问:“你把那老东西弄死了?”

    “现在是第二天中午十二点。”燕炽瞥了眼时间,冷静地说,退出相册,打开微博,迅速浏览了一遍副人格发的微博,“你怎么不陪在挽挽身边,跑来这儿弄死燕铭。是不想陪他吗?”

    “您是我父亲的助理。”燕炽低着头查看手机里副人格留下来的东西,温声说,“那您应该知道我有人格分裂。很抱歉,我的副人格向来愚蠢,我无法和他共享记忆,我一直读不懂他的行为逻辑。”

    他们之间的追逐很快引起了交警的注意,后面好几辆警车拉着警笛紧挨着那辆车警告,其他车和行人远远听见警笛就避开了。

    “老婆的□□是白色的。”燕炽听见他自己的声音,他看见镜头中的自己几乎将脸埋在了布料,声音含糊痴魔,仿佛已经神魂颠倒,“好香。”

    燕铭没死,只是晕过去了。救护车很快到达现场,司机和褚特助都下了车,将燕铭送上了救护车。褚特助跟上了救护车,燕炽身为车祸的另一个当事人,被交警留下来问了几句话。

    褚特助受了点轻伤,一直在观察他,此时猝不及防撞见他的眼神,不慌不忙露出一个笑:“燕少爷。”

    燕炽眼底有些冷漠,很快被敛去。他习惯性抬手去扶架在鼻梁的眼镜,却扶了个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副人格笑得打滚:“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哟哟哟还磨牙,破防了?真的假的?”

    副人格被戳中痛脚:“我他妈迟早要弄死你。”

    燕炽说:“把挽挽和你说过的话全都告诉我。”

    他皱了下眉。

    在那辆车被截停的刹那,燕铭这辆车也停下来,但谁知,在车停下来的同时,一辆重型机车从盲区别过来,精确无误地撞到了燕铭这边。

    燕炽听见了自己后槽牙被用力擦过的声音,和着嫉妒的情绪直钻入天灵盖。

    褚特助:“……”

    江挽。

    江挽嘴唇被吸得红肿,微微启着唇,乖顺躺在“他”的臂弯睡着了,脸上都是被“他”蹭上的血迹,暧昧又挑衅。

    褚特助:“您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但对方似乎就是冲着燕铭来的, 一次不够, 又猛踩油门冲上来,不要命般,一下比一下狠。

    “怎么了?不说话?嫉妒了?还是破防了?”副人格乐滋滋挑衅,“怎么办,我和老婆做了——很多——次——哟。”

    他看见了司机。

    会打扰他追江挽。

    他认出这只手就是自己的手,几乎在认出的下一秒,他就意识到这个三角布料是谁的。

    ……是什么?

    副人格狂骂:“我他妈!我操.你爹!!!”

    车门完全凹陷了下去,离得最近的燕铭直面了最直接的冲击,当场陷入了昏迷。

    另一个肇事者涉嫌谋杀未遂,被交警带走了。他被带走前,燕炽看了他一眼。

    “快走!”褚特助厉声呵斥司机。

    ——弄死燕铭,挽挽一定会高兴的。

    燕炽点头,没说话了。

    燕炽——主人格飞快扫视了圈他现在的处境,脸颊一阵阵蔓开钝钝的疼痛,他抬手,摸到了血痂和微微湿濡,以及一条裂开的长口。

    那辆车很快被交警截停。

    后面那辆车的司机已经被抓下车,他似乎看了眼燕炽的方向,又很快转回头去。

    褚特助及时护住燕铭,燕铭看上去毫发无损, 只是一向打理得十分工整的发型微微有些凌乱, 显出几分狼狈。他手边的车门已经凹陷下去,差点卡住他的腿。

    是一个冷静得可怕的中年男人,陌生面孔, 眉宇凶狠,死死盯着他们的车, 眸光仿佛泛着冷意,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对某件事势在必得。

    即使燕铭配备的车是防弹车,但也扛不住这么猛烈的撞击。

    副人格:“……”

    但是,会很麻烦。

    燕炽不予理会,目光停留在担架上的燕铭身上,很快,他转到了褚特助脸上。

    燕炽用力抵着手机的金属框,指骨泛白,看着这只手捞起三角布料,随后镜头中露了下半张脸,他将三角布料凑到了鼻端,轻轻嗅闻。

    机车的主人是一个身高腿长的青年,甩了甩昏胀的脑袋,取下头盔和手套放在身前,迫不及待往车窗内看了眼,见燕铭已经晕了过去,咬着下唇笑得莫名,唇侧的小痣明晃晃的病态,瞳孔兴奋放大。

    之前处理这些事的人是张特助。燕炽的事是燕家的隐秘,只有张特助了解得多一些,但褚特助的确听说过老板的儿子以前一直在疗养院修养,后来才突然被送到了精神病院。

    副人格冷嗤了声:“眼瞎吗?不会看?”

    现在这个燕炽,也的确和他刚看见的那个笑得精神不太正常的青年不太一样。

    那个时候,只有直接弄死燕铭,将这个可能掐死在襁褓。

    他脸上的伤看起来很吓人,需要处理。

    谁也没料到燕炽会突然从那边杀出来。但谁都看得出来燕炽是正常行驶,是他们的车突然停下来挡在他这条必经路上,造成了这场车祸。

    他看着面前和老板长得十分相似的青年,目光在对方血淋淋的右脸上停留,猜出了对方的身份:燕炽。

    褚特助头晕脑胀,还没完全缓过来,看见昏死过去的燕铭,瞳孔紧缩:“燕总!”

    他看见自己单手握住白色布料,做尽了龌龊事。

    那条路很偏, 一向很少有车过来。那辆小车突然冲出来,司机只来得及猛打方向盘,避开最猛烈的撞击。

    “抱歉。”燕炽意味深长地弯起唇,“忘了是你太蠢,留不住挽挽。”

    他容貌锋芒毕露,脸上都是血,脸色却苍白得像只鬼,看上去有些疯态。

    副人格:“凭什么?”

    副人格:“……”

    副人格暗道不好,还没来得及反应,他眼前忽然一黑,旋即天旋地转,下一秒就被主人格强势夺走了掌控权。

    交警已经往他们这里来了。褚特助来不及想为什么老板的儿子会这么巧出现,冷静打了120。

    他看向褚特助,弯着嘴唇,礼貌地问:“死了吗?”

    但凡副人格蠢到亲自动手,他现在就需要动手再把自己从精神病院里捞出来了。

    燕炽温声道了声谢。

    “嘭——”

    ……应该和江挽有关。

    话说到这里,褚特助即使再想追问,也无法问下去了。

    燕炽重新低着头,翻到了相册里的照片和视频。

    照片都是“他”和江挽的合照。

    “嘭”的一声,车身被硬生生撞出去一段距离,就连机车上的人也从车身飞起来,又重重落下。

    他看向褚特助,面孔彬彬有礼,歉疚温和:“所以,我知道的不比您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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