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只鬼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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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美术馆展厅总归也就那么大，不多时，穿过展示各种精巧美术品的展台，一路向着阴气最为浓郁之地出发的小小鬼灯在展厅的尽头停下了脚步。

    “这种行为，已经称得上是恶灵的行径了。”

    “——只需要这

    顺着他所看的方向望去，一幅巨大的画像出现在了小豆沢杏奈的眼前——

    于是，黑发的鬼神将手抬起，不费吹灰之力的将操控展厅内阴气的权限从未成型阴器手中夺取了过来，以气为掌，往企图穿上盔甲的馆长头上一拍，下一秒，身形修长瘦削的馆长先生两眼一闭，穿着套上一半的盔甲昏倒在了小豆沢杏奈的身前。

    “看来，这幅画已经产生了自主意识，有意图的蛊惑他人为自己所用。”鬼灯杵着下巴做出判断：

    那是一幅以骑士和恶魔为主题的，颇具宗教色彩的画作，血色的天空下，漆黑凶残的恶魔被身着银甲的骑士所斩杀，恶魔的躯体狰狞扭曲，而骑士虽然高大威武，是斩杀恶魔的正义之式，但战斗残留在他身上的痕迹惨烈到同等的血腥。

    下意识的，小姑娘一个矮身，抱起身前的鬼灯，躲在了旁边高大的骑士铠甲后方，将自己娇小的身躯隐藏起来。

    “……我也不想的，是他们欺人太甚，是他们先亵渎了艺术，那些家伙、那些眼中只有金钱的俗人，怎么配亵渎你们啊……放心吧，老家伙们，我会保护好你们的、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半掩着的展馆大门被推开，那人进入了展馆的内部，随之，空旷安静的空气中传来了小豆沢杏奈听到过的熟悉的咳嗽声。

    “看来，这儿就是美术馆中阴气的源头了吧。”

    和尚且稚嫩的小姑娘不同，鬼灯并不认为馆长全然只是受害者，更别说阴器真正的出现时间仅仅只有一晚，如果不是馆长早有杀心，阴器的蛊惑不值一提。

    鬼灯也不吝啬于为求知欲旺盛的小幼崽进行解释，他面色一如既往的平静，漆黑的眸子中却闪过饶有兴趣的暗光：

    画家用色浓烈且大胆，大片大片的红色和黑色交纵横于画布之中，让观画者不由得生出浓烈的压抑之感，于是乎，那骑士身上的银甲变成了画布中唯一的亮色，也是观画者压抑情绪的释放之处。

    “所以说，馆长先生是被那副画蛊惑了吗？”小姑娘对馆长先生的印象相当不错，听到鬼灯的解释，语气略微焦急的追问。

    杀心已现，如若是在鬼灯所在的原生世界，纵使是杀人未遂，也会被俱生神[1]记录下来，同步到地狱的记录课[2]中，集合为卷宗，在老馆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依旧是那副淡然的模样，消灭这只阴气造物于他而言仿佛只是弹去衣服上的尘埃般不值一提。

    展馆的内部比从外面看上去更为昏暗，朦胧的阴气从墙壁上弥漫而出，进一步降低了室内的可见度，只是依稀可见的可以看到部分藏品的虚影。

    画作思索着什么，缓缓道：

    小姑娘打了一个激灵，不敢再有侥幸之心，跟在鬼灯身后走进了西方美术品展馆。www.boyishuwu.com

    吱嘎——

    小豆沢杏奈：！！这就是大鬼怪的手段吗？！好快！

    危险！！

    知道是熟人，偷偷藏到墙边盔甲后面的小豆沢杏奈松了口气，但是下一刻，小豆沢杏奈和鬼灯齐齐发现，就在馆长先生进入展馆后，原本如同流水和雨雾一般静静流淌扩散着的阴气骤然激荡了起来，在常人不可视的视野中，悬挂与墙面上的巨幅画像也散发出浅淡的红光。

    “一种偶然以物品作为载体诞生的器具，又可称为冥器、鬼器，像是巫蛊娃娃、阴土陶俑、诅咒笔记等等，和器具生灵所诞生的妖怪不同，这些特殊的器具无法成为妖怪，但是灵性极高，是制作许多特殊阵法和法器的基础材料。”

    继而，喃喃低语从老馆长口中穿出，他似是在倾诉，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灰白的气息荡漾又聚集，向着老馆长的周身聚集而去，老馆长的眼神也从画作上转移到了矗立于画作身边的中世纪盔甲美术品上，干瘦的手指轻轻触及骑士盔甲手上的刀刃，眼中的杀意越发的旺盛。

    成功被自己的联想吓到的小豆沢杏奈亦步亦趋紧紧跟在鬼灯的后面，不敢在到处胡乱张望，免得自己吓自己。

    “可以这么说，但是阴器终究只是器具，能做到的也仅仅只是放大馆长心中的恶念的程度。”　鬼灯淡淡道。

    “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发现一件阴器的雏形胚胎。”

    小小的、修长的鬼神将左手从宽大的和服衣袖中伸出来，对准了被近乎凝实的灰白之气包裹的画作，在那由阴气构建的魔鬼虚影和骑士虚影破画而出的瞬间，一个响指从鬼灯的手中被打响。

    此时在黑暗中步入西洋美术品展厅的馆长已然不复小豆沢杏奈印象中慈爱老者的形象，从骑士与魔鬼画像上弥散而出的阴气伴随着馆长的靠近而愈发的活跃，骤然从无害变的阴冷，让小姑娘不适的皱起了眉头。

    又是曾经的小姑娘完全没有听说过的全新名词，她眨眨眼睛，顾不得生理上对鬼灯“鬼怪”这一身份的胆怯，急迫的追问道。

    紧紧跟在他身后的小杏奈差点没反应过来，险险在小鬼灯身后半步的位置止住脚，便听见鬼灯一边抬头看向前方，一边用低沉而朗润的声音缓缓道：

    似乎是察觉到了小姑娘急剧起伏的情绪，依旧保持着娇小体型的大鬼怪微微侧身，说完了未尽之语：

    面对这敌人明显要放大招的场面，小姑娘的危机雷达滴滴作响，心跳极限加速，远离危险源、逃出展览馆的欲望充斥满了她的心脏，她的脸色不受控制的煞白了起来，但鬼灯的声音适时安抚住了小杏奈。

    只可惜，这份反击在鬼灯看来不堪一击，只堪堪影响到了站在鬼灯身后的小豆沢。

    源头？

    “……即便是化身罪恶……”

    鬼灯不在意馆长先生的昏迷，而是略显嫌弃的看着挂在墙上的画作。

    但是毕竟有超凡力量介入其中，阴器的蛊惑也是影响审判结果的重要因素，阎魔大王手下的第一辅佐官向来中正不二，制止犯罪于未发生之时也是应有之义。

    骤然间，前一秒还威势赫赫的巨大虚影保持冲锋的姿势被迫按下了停止键，下一刻，在小姑娘呆滞的眼神中，那她完全无法匹敌的阴气造物像是脆弱的泡泡一般，炸碎开来。

    “阴器？”

    啪——

    伴随着老馆长的低语，从画作中溢散的阴气也愈发的活跃，常人所无法看到、匍匐在地面上的灰白之气迅速高升，不消片刻便达到了小豆沢杏奈腋下的高度，让小姑娘在竖起耳朵听老馆长自语的同时，忍不住屏息凝神了起来。

    纵使小杏奈在曾经的回忆中见过不少凶残的妖鬼画面，这幅用色凶残的巨幅画像依旧在第一时间震慑到了她。

    西方中世纪风格的骑士盔甲静默于房间的两侧，铁质的外壳在黑暗的衬托下尤为的黯淡幽森，让小豆沢杏奈不时闪过类似于“幽灵铠甲复活杀人”之类的可怕联想，极具哥特式美术特点的烛台摆件造型复杂、投在小姑娘眼中的剪影却像是张牙舞爪的小鬼。

    说什么来什么，还不待小姑娘询问解决的办法，一阵沉重但是规律的脚步声便从展馆的门口传来。

    “如果是使用人类的手段来抹除阴器的威胁，大概要将这幅画作送去供奉有神明的神社，借用神明的力量或者人类信仰的愿力净化，但是我的话——”

    因而，听到鬼灯的话，小姑娘不由好奇的询问了出来。

    “是一种力量。”鬼灯却没有立刻回答她，而是看着被他称为“阴器”的

    长下地狱以后成为轮回审判的依据。

    “不过看着外泄的阴气状况，想来阴器的灵性已经影响引诱了人类的恶念，如果不处理一下的话，或许会有不妙的事情发生呢，比如凶杀案、灵异事件什么的。”

    不，准确的来说，对小姑娘造成“威慑”的，是缠绕在画作周围的无形的压力气场，并非是小豆沢杏奈熟悉的来自于猎食者的恶意。

    是她和江户川柯南一行人在大厅那边遇到过的美术馆馆长——那位慈祥温和的老者。

    “灵性、阵法、和法器？那是什么？”

    游戏攻略里说了，探访解密的时候绝对不可以错过如何线索！就算是冰箱上的说明书都不能错过，更别说是这种从大鬼神口中说出来的明晃晃的重要线索了。

    前世的记忆与经验告诉小姑娘，这些阴气现在看起来似乎是无害的，但当那个能够操控他们的主体醒来之时，这些阴气便会变成无形的沼泽，掩人耳目的帷幕，成为主体行动的绝佳辅助。

    果不其然，站在画作前的老馆长面容依旧慈和，但眼神却变的浑浊而狠厉了起来，若是小姑娘能看到老馆长的正面，便能吃惊的发现，老馆长的气质竟诡异和和画作上那斩杀恶魔的银甲骑士同出一辙。

    自馆长先生在鬼灯的外力干涉下昏倒之后，画作上的浅红色光芒骤然一滞，似乎一直到这个时候才意识到来者不善，光芒急促的闪烁，画作上的骑士与魔鬼的画像也变的模糊起来，持续溢散的阴气迅速回缩，以极快的速度在画作的中心凝聚，仿佛有什么恐怖至极的东西在其中酝酿。

    听到鬼灯的话，小姑娘后背一凉，现在不用鬼灯再解释，小豆沢杏奈也get到了“阴器”可以化为“力量”之外的另一个属性——危险。

    缩水到仅仅只有六厘米的鬼灯在占据大半墙面的画作对比下更显娇小，但气势上丝毫不弱，甚至可以说，小豆沢杏奈所感受到的“威慑”，正是这幅神秘画作在被鬼灯气息触动下本能的反击。

    这是一个小豆沢杏奈没有听说过的名词，天生的直觉告诉她，这副画作便是美术馆阴气的源头，而造成影响整个美术馆阴气的画作，似乎完全影响不了鬼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