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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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勇敢的人都死去了。

    “正确的选择。”

    森鸥外背手走入镰刀收获后的库房，对身旁摆弄信号屏蔽仪的少年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太宰君，人家说这里不是交易点，你是不是搞错了？”

    酷哥绕过打打闹闹的两人。

    从某些方面来说，梦境反映了最真实的人性，同时也会暴、露最脆弱的情感。

    “换用普通运输车躲避特务科追查，那就必须尽快将货物中转至冷藏库。”

    越是拼命思索，越是清醒，然而越是清醒，梦境碎裂得越快。

    噩梦一个拐弯，向着美梦狂奔。

    原来我身处于五条老师的梦里啊。

    伏黑转过脸，挂满黑线的眉毛下，隐秘地翻出白眼。

    “射手。”

    “不存在任何意料之外的剧本，只是部烂片罢了。”

    西瓜冰得刚刚好，平白遭了殃。

    有些人表面严谨克己，在梦中却很可能化身狂兽。从观测数据来看，五条悟梦境前期堪称混乱，中期有过短暂的稳定，后来又立刻狂躁起来。

    当一个人意识到他在做梦时，慢慢就会清醒。

    “不错不错，即使面对最强也保有自己的作战思路，这种越挫越勇的劲头，才是我五条悟的学生嘛。”

    达芬奇建议立香强行唤醒五条悟，刚准备动手，各项数值突然急转上升，其中多巴胺分泌量尤为突出。



    所以……会再见吗？

    换五条悟急问：“悠仁，你在哪里？”

    与从者太宰一战后，紫式部大多数时间都保持沉默。

    不应该……那两样东西……我还没找到。

    □□会在短时间内派出后援部队，特务科的反应力也不差，那时想运走货物就麻烦了。

    悠仁笑道：“在寻找着什么？”

    那是一本物理笔记。

    最后一块巨石落下。

    他担心自己表述得不清楚，从包里取出一本笔记。

    太宰跳上集装箱，坐在那里可以俯瞰整间修罗炼狱。他的视线划过目眦欲裂的幸存者，最终重新回到森鸥外身上。

    悠仁：“詹妮弗·劳伦斯！”

    天崩地裂中，两人一同坠落。

    难怪能满足我的一切心愿。

    奋力将脑袋拱出五条悟怀抱，悠仁急声道：“横滨，横滨森鸥外诊所！”

    “星座！”

    “夜蛾正道。”

    五条悟隐约听见了来自现实的人声，意识以不可抗力坠向□□，几乎具现化的下坠感中，他听到十年前的自己问道：“喜欢的人是！”

    这才是我所书写的，真正结局。

    “只敢向比自己弱的人拔枪，这就是你的生存之道吗。看来卑怯确实救了你一命。”

    钉崎紧张地揪住床单，急声道：“怎么样，找到我们家那个白痴了吗！”

    太宰治没有动身的打算，他手臂支在身后，上身微向后仰，注视头顶高悬的天花板。

    “执行人，五条悟。”

    伏黑惠重新收好笔记，道：“如果我没有猜错，对于从者而言，死亡并不是终点吧。”

    “不管是以何种方式诞生，此身建立起的羁绊独一无二，即使死亡也无法夺去。”

    男人摩挲下巴，回味那场梦境，点点头，道：“感谢迦勒底，从今天起，我与悠仁的恋爱回忆拉长十年。”

    “老师。”

    “相当成功的一次对传，没有受到平行世界的干扰呢。”

    更详细的分析涉及五条悟隐私，不便当众谈论。

    “为了达成愿望而诞生的从者，会做多余的事情吗。”

    红色信号笔圈出五百里内唯一一处可能存在冷藏库的地点。

    五条悟咬牙：“可恶……我要醒了。”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大隐隐于市。你一早就知道真正的藏货点，却还要带我来这里。哈，太宰君，不必要的考量只会加重你的痛苦。”

    紫式部道：“灵核尚存的情况下，确实如此。”

    两只苍蓝眼瞳，半边癫狂震怒，半边冷静克制，死死盯住虎杖悠仁。

    “因为一些原因，我本是已死之人，魂体却寄宿在了高中同学太宰的身体里。我醒来时太宰正处于性命垂危之际，为了帮他稳住伤势，魂体消耗巨大，我撑不住再次睡了过去，再醒来就在这里了。”

    枪口狠狠一抖。

    沿着书签分界自然向两侧摊开，正中撕去一页。

    “不甘心吗？”少年耸耸肩，丝毫不在意那柄凶器：“很遗憾，这就是人生。”

    五条悟双手插在口袋，拉长着俊脸，目光停在悠仁一开一合的唇。

    灵活地翻身下床，顺便指导一下活泼学生的近身搏斗，五条悟四两拨千斤扫开钉崎的攻势，三招俱点在钉崎的破绽处。

    立香站正，学着伏黑惠的动作鞠了一躬，道：“藤丸立香！”

    “再不过去的话，就来不及了。”

    失重感将身体狠狠一震，五条悟惊坐起身。

    子弹打烂的西瓜流了满地，瓜瓤在皮鞋下碾碎。

    “你好，我的名字是伏黑惠。”

    达芬奇点点头，与观测数据得出的结论一致。

    五条悟甩了两下头，将那句掷地有声的“詹妮弗·劳伦斯”甩出脑海，道：“悠仁说，他在横滨，森鸥外的诊所，魂体寄宿在……太宰治身体里。”

    “喂！？喂！听到请回答！”

    “烂片……？”仅余的幸存者从血泊中撑起身子，枪口对准高高在上的少年，颤抖道：“我的前辈、朋友都付出了性命，在你口中这种伤亡只是烂片……是你们在背后主导一切！凭什么……凭什么！”

    “领域名。”

    她的指尖轻轻路过断页锯齿，似乎在模拟撕去这一页时，那名从者的心境。

    身边围了一圈人，替达芬奇记录观测数据的藤丸立香，不放心守过来的钉崎与伏黑。

    “无量空处。”

    那里有一扇晃动的大吊灯，铁链已经生锈，吊灯摇摇欲坠，砸下来的话，落点刚好就是太宰治的位置。

    森鸥外挑眉，将记号笔放在太宰治掌心。

    “嗯。”少年点点头，斟酌道：“我想请问一下，你们口中的从者，是独立的人格吗。”

    听见那句‘我要醒了’，悠仁心中已有猜测。

    “闭嘴！”

    太宰治跳下集装箱，一步步走进枪口。

    十年记忆从裂纹中渗出，悠仁的呼唤明明近在耳畔，却又无比遥远。

    “虎杖悠仁。”

    达芬奇难掩好奇，克制地问道：“感觉如何？”

    五条悟捂住头，在他躬身揪扯头发之际，光暗之间卷起狂风，裂痕自两人脚下延伸。

    肌肉僵硬。

    少年视线一点点下移，从摇晃的吊灯，移至苟延残喘的男人。

    “特别行动组II请求支援……我们中计了，□□的奸细泄露了行动！”

    “做一件勇敢的事来证明自己吧。”太宰治停下脚步，微微躬身让红点落在自己眉心：“一个人都不敢杀，你才谁也救不了。愤怒吗？憎恨吗？来，开枪吧，不用害怕，这是正义的审判。”

    “你不与我一起？亲手书写的剧本，总要看完结局吧。”

    呼，还好没叫醒他。

    钉崎指着背景开始飘粉花的五条悟，无语道：“伏黑，五条老师在梦里吃兴奋剂了吗？”

    五条悟：“……”

    “啊呀，一来就听见了不得的信息。”蓝屏闪了一下，达芬奇的投影显现：“那件事情容后再议，五条先生，猜猜看你的梦境是四种情况中的哪一种？”

    悠仁反握住五条悟的手，与拉扯他们的两股力抗衡。

    少年问得认真，直觉这一答案十分重要，藤丸立香请来同为从者的紫式部。

    痛恨、无能为力，垂危者嘶声吼道：“运输车里根本不是药物，是……”

    “悠仁！”

    “……那你干嘛还助他的兴。”

    那个答案，自然而然脱口而出。

    她低估了五条悟。

    ·

    五条悟紧紧抓住悠仁手腕，更强的力却在身后拉扯他，要将他吸入无底深渊。

    “太宰到底有没有脱离危险，不亲眼确认我无法安心。”

    “滴——”

    钉崎差点掀了床：“我不同意！没有正式确定关系前，在我这里就是零，是零！”

    转了个漂亮的笔花，太宰治道：“如果我没记错，他们走私的这批药品必须在冷冻条件下保存。异能特务科正是基于这点考虑，重点追踪冷藏运输车。”

    独独缺了那一页。

    高专时期的五条悟半边身子透明化，取而代之的是十年后的五条老师。

    两只眸子齐齐一愣。

    生鲜市场。

    崩落碎片中，悠仁忽然道：“老师，来玩快问快答吧！”

    “我不聋，森先生。”随着少年动作，幸存者手中的对讲机彻底失去作用。他将屏蔽仪递给森鸥外，从口袋取出地图展开，抬起手臂掌心向上。

    藤丸立香：“……”达芬奇小姐，你的语气怎么有一丢丢的可惜。

    目力所及横尸遍地，里面有熟悉的前辈，并肩作战的同伴。www.yilinwenxue.com

    “这是怎么回事！”

    “悠仁进入我的梦境，见到十年前的我自己。”

    森鸥外眼波微动，再次审视稚气未脱的少年。